秋燥 第89章

作者:巫哲 标签: 强强 轻松 近代现代

单羽吃了药,接着把剩下的小汤圆都吃了,捧着沙拉碗把糖水也喝光了。

陈涧看着他,有些震惊:“你吃饱了没?”

“吃得想吐了已经。”单羽说。

“那你还喝那么干净?”陈涧问。

“这玩意儿加那么多姜不是为了防止感冒么,”单羽说,“我要不喝光了一会儿你还咒我。”

“我没……”陈涧有些无语,“行吧。”

他把自己碗里的小汤圆也吃光了,没给蘑菇留,小豆儿奶奶说过,小狗不能吃糯米食,会粘肠子。

“礼物给他们分了吗?”单羽站起来摸着肚子活动了一下胳膊。

“嗯,”陈涧点点头,拿出那个小福袋晃了晃,“我留了这个。”

“我还有个单独的礼物送你。”单羽说。

陈涧莫名其妙地感觉自己耳朵尖儿又有点儿发烫。

单羽从办公桌上拿了个扎着小蝴蝶结的长条盒子递了过来。

“是什么?”陈涧觉得不该问,但还是忍不住问了,“贵吗?”

“不贵,”单羽说,“贵的不收是吧?”

“也不是……”陈涧有点儿不知道怎么说。

“那贵。”单羽说。

玩我呢老板。

陈涧没说话,看了看盒子,都是英文,但他认识hand……

护手霜?他松了口气。

不过拿出里面的护手霜时,光看这个洋气的包装设计就知道不便宜,他看向单羽。

“两百多,”单羽靠着桌子,“觉得贵了就往脸上擦。”

“我脸上也不用这么贵的。”陈涧说。

“操。”单羽让他说得没了声音。

过了一会儿单羽才又问:“你平时用那个护手霜多少钱?”

陈涧看着他:“十块三支。”

单羽也看着他,愣了好半天才点了点头:“牛逼。”

陈涧没忍住笑了起来。

“真的三块三一支吗?”单羽也笑了起来。

“不是这么算的,”陈涧笑着说,“一支四块五,三支才是十块。”

“用用,看有没有区别。”单羽说。

“你那天用了我那个,”陈涧拧开盖子,往手上挤了一点儿,“跟你平时用的有区别吗?”

“我平时不用这个。”单羽说。

陈涧看了他一眼。

“陈鱼落雁。”单羽说。

陈涧笑了笑,低头慢慢搓着手。

“怎么样?”单羽走过来,往沙发上一躺,枕着胳膊。

“挺好闻的。”陈涧说。

“好闻有什么用,好用吗?”单羽说。

“实话吗?”陈涧问。

单羽啧了一声。

“挺好用的,没有那么粘。”陈涧说。

“学坏了啊,店长。”单羽看着他。

陈涧笑了笑,把盖子盖好,放回盒子里,转过头:“谢谢。”

“不客气。”单羽说。

陈涧收好护手霜,准备拿碗下楼。

单羽枕着胳膊看着他:“哎,店长。”

“嗯?”陈涧应了一声。

“汇报工作。”单羽说。

“哦,”陈涧放下了碗,想了想,“先从大事儿说起吧……”

“原来有大事儿啊?”单羽打断了他。

“……是相对来说大一点的事儿。”陈涧说。

“所以就是有事儿,而且还能按大小排个序。”单羽说。

陈涧沉默了。

单羽也没出声,就看着他。

“没大到需要打扰你私人行程的程度,”陈涧也看着他,“我也不知道你是去办什么事儿,不知道方不方便看消息……”

“下回试试吧。”单羽闭上了眼睛。

“……嗯。”陈涧应着。

“说吧。”单羽说。

“102的周乐成找我聊了聊,他在论坛上发了个贴子,记录他确诊癌症晚期之后的旅行……”陈涧说。

“嗯。”单羽应了一声。

“贴子挺多人追的,”陈涧说,“他写到大隐了,不过一直没提在哪,也没提我们的名字,很多人想知道,他说如果我们愿意的话,他……临死之前会说明,如果我们不愿意……”

“我们不愿意也会被公开的。”单羽说。

“不会,”陈涧说,“他人挺好的,都没提过我们这里有过人自杀的事儿。”

“不是他公开,是别人。”单羽说。

“谁?”陈涧愣了愣。

“谁告诉他我们这儿死过人的,”单羽说,“谁就可能会替他公开,这里是个鬼屋。”

“我操。”陈涧完全没有想到过这一点。

周乐成到四楼找那个房间的时候,他们没人跟周乐成有过什么交流,更不可能告诉他这件事,所以周乐成应该是从其他人那儿听说的。

“如果是镇上什么人说的也没事儿,”单羽说,“但也有可能是里面谁家看到贴子了呢,毕竟是个旅游记录贴。”

“嗯。”陈涧皱了皱眉。

“所以他想公开就公开,”单羽说,“至少他说的是咱们好话。”

“嗯。”陈涧点点头。

“还有什么?”单羽还是闭着眼睛。

“二楼入住了一个姐姐,来捉奸的。”陈涧说。

“嗯。”

“那个奸就住随云,她捉成了,我们跟着一块儿过去的,我怕她一个人吃亏。”陈涧说。

“嗯。”

“她昨天退房了……”陈涧说。

“嗯。”

“镇上发了个通知,要求各家民宿派人去参加消防知识的培训班。”陈涧说。

单羽没出声。

“我想让陈二虎去,”陈涧说,“他这两天心情还是不太好,让他有点儿听上去高级的活儿干干。”

单羽还是没出声。

“我接到教练电话了,”陈涧看了单羽一眼,“体检什么的都完事了,后天我去考科目一……”

单羽还是闭着眼,没说话也没动。

“一二三四五,”陈涧说,“上山打老虎。”

单羽还是安静地躺着。

睡着了?

陈涧没再说话,等了一会儿,单羽还是没有动静,听呼吸是睡着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累了又吃了感冒药。

“我下去了啊?”陈涧说。

停了几秒,他很小心地站了起来,想拿碗的时候又停下了,单羽就穿了件衬衣躺沙发上,屋里就算有暖气,半夜估计也还是会冷。

他犹豫了一下,轻手轻脚地往里屋那个卧室走过去。

自从单羽来了之后,他就没进过这个屋,这会儿憋着气蹑手蹑脚走进来,有一种强烈的做贼感。

他尽量快速地从床上拿了薄被,转身想大步跨回去,刚跨了一步就又收了势头,刚楼梯上摔那一下,现在大腿筋还抻着疼。

“单羽?”他拿着薄被站在沙发旁边。

单羽还是之前的姿势,完全没有动过。

是真的睡着了。

他吸了口气,憋着,慢慢把薄被盖到了单羽身上。

入室盗窃的进屋碰上有人可能都没他这么小心。

都不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