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巫哲
“老板和店长来一张吗?”她问。
“嗯。”陈涧应了一声。
姚熠举起了相机,但没有按快门,又把相机放了下来:“自然点儿,弟弟你现在像是劫持了单羽。”
“别撕票,”岳朗说,“赎金好说。”
陈涧笑了起来,低头看了一眼,单羽坐在自己前面的椅子上,自己拿着一把串儿站他旁边,签子还都指着单羽……的确是有点儿像。
还是紧张了。
有些刻意。
“陈涧吃一口吧。”岳朗说。
陈涧咬了一口肉,那边相机发出了一串哒哒的低响。
“你俩这脸都挺合适拍照的,”姚熠看着相机,又给岳朗看了一眼,“小卷毛这发型很有感觉啊,是不是被我拍得挺帅。”
“哎!”单羽喊了一声。
“干嘛?”岳朗看他。
“别……”单羽话还没说完,陈涧用膝盖往椅背上磕了一下。
“没什么。”单羽改了口。
“不能叫卷毛?”姚熠反应很快。
“能,”陈涧说,“没事儿。”
他俩走开之后,单羽转头看了他一眼:“你这规矩针对性这么强的吗?”
“不一样。”陈涧坐到了他旁边。
“怎么不一样了。”单羽咬了一口肉,边吃边问。
陈涧看着他。
“嗯?”单羽也看着他。
“你不是食不言的吗?”陈涧问。
“偶尔破个例。”单羽说。
第052章
晚上挺冷的, 不过花园里大家热情都很高,胡畔顶着她的复古爆炸头带着一帮客人围着火桶跳复古迪斯科。
姚熠本来还在拍照片,后来拍差不多了就被拉进了跳舞的队伍里。
岳朗拿着相机对着他老婆就是一通咔嚓。
“火不够。”单羽说, 他身上穿着陈涧的外套, 还是件长款, 但为了避开人堆,坐得离火堆远点儿, 风一吹还是有点儿冷。
“我去找。”陈涧咬着一串肉站了起来,指了指三饼。
三饼立马从蹦迪的队伍中退出来,跑了过来:“怎么?”
“咱俩找个桶去, ”陈涧说, “再弄个火桶。”
“良野有。”三饼说, “我在他家厨房见过。”
“你都跑人家厨房里去了?”单羽问。
“帮赵姐借醋。”三饼说。
“你们大隐连醋都没有吗还得跟人借?”单羽很震惊地看着负责采购的店长。
“店长买错了, ”三饼一阵乐,“他买回来那三瓶都是老抽。”
“一个牌子的,都长差不多, ”陈涧把签子上最后几块肉都捋到嘴里,把签子一放,“走。”
“走。”三饼一踢开旁边的一张小凳子, 往后门晃了过去。
“是去借桶,”陈涧说, “不是去抢桶。”
三饼边往前走边把晃膀子走改成了猫步扭着走。
“你刚是不是没吃东西光喝酒了……”陈涧说。
跟热闹的大隐一比,良野这边就显得格外安静, 楼上有间房开着窗, 客人没过去玩, 但探出半个身子正往大隐那边看, 还拿手机拍着。
大李就在院子里抽烟, 陈涧跟他打了个招呼,先聊了几句篝火节的事儿,三饼在人家院子转悠了半圈去了厨房,过了一会儿拖着个大油桶回来了。
“李哥这个借我们用用吧。”三饼说。
“你们那个火不够吗?”大李问。
“不够呢。”三饼拖着桶就走。
“……用吧用吧。”大李有些无奈。
“不好意思了李哥,明天收拾干净给你们放回来。”陈涧说。
“没事儿没事儿,”大李说,“那个桶我们之前也就是烤个地瓜,都是烧火用的。”
“谢谢了,”陈涧说,“那篝火节的事儿就那么定吧,我们负责买的东西你给我列个单子就行。”
“好。”大李点点头。
大李之前给的文档内容意思是让先各家交钱,作为场地和买东西的费用,但单羽没同意,场地和工作人员的费用,包括一些软性费用都可以先交,但买东西具体要买多少,开清单,他们直接去买。
“都不是傻子,这都已经给他们留出钱了,就别想着往采购上再弄钱了。”单羽说。
拖着桶回到花园里的三饼仿佛普罗米修斯,受到了热烈欢迎。
大家七手八脚地给这个桶弄火的时候,陈涧坐回了单羽身边,单羽正把一个装着炖鱼的碗放在腿上,左手拿着小豆儿的儿童筷子吃鱼。
陈涧把碗拿了起来给他端着:“谁这么有眼力见儿给你弄一碗鱼啊?”
“小心眼儿岳朗,”单羽说,“他以前玩摩托把俩胳膊都摔断的时候,我鼓励他学习用脚吃饭,这么多年还记着呢,要报复。”
陈涧没忍住笑了起来,端碗的手都有点儿抖:“你真损。”
“我还给他找了教学视频呢。”单羽夹了一块鱼,慢慢吃着。
“你真一点儿都不冤。”陈涧说。
单羽笑着没说话。
破例说偶尔就偶尔。
还挺严格。
“我跟大李说了钱的事儿了,他们没什么意见,”陈涧说,“明天他把卡号和采购清单给我,我就安排了。”
“嗯。”单羽咽下鱼,点了点头,“有个事儿我有点儿不好意思得跟你说一下。”
“什么?”陈涧愣了愣。
你还有不好意思的事儿?
“你衣服烫了个洞。”单羽放下筷子,扯起外套下摆,向陈涧展示了一下那个应该是被火星子崩出来的洞。
“没事儿,”陈涧说,“旧衣服了。”
“我赔一件给你吧。”单羽说,“正好我自己也得买。”
“不用,”陈涧赶紧说,“就这么个洞我自己要勾坏了都懒得管。”
“这衣服对你来说没什么重要意义吧?”单羽问,“我看挺旧了,你一直还穿着。”
“重要意义就是不想花钱买新的。”陈涧说。
“……哦。”单羽笑了起来,拿起筷子夹了块鱼吃着。
胡畔端着个托盘过来了,脸上已经泛出红晕了,一看就没少喝,难为她托盘上除了刚烤出来的肉串,还放着两杯酒,居然没洒出来。
“我调的酒,尝尝。”胡畔把托盘往他俩面前一递。
陈涧赶紧把手里的碗放到一边,又顺手把单羽手里的儿童筷子一把拿走了,接过了托盘。
“怎么调的?”单羽拿了一杯酒。
“就是红酒加柠檬汁。”胡畔说。
单羽笑了笑,喝了一口:“不错。”
胡畔准备走开的时候,单羽又叫住了她:“畔畔。”
“哎。”胡畔弯下腰。
“辛苦了。”单羽从兜里摸出了一个红包,放到了胡畔手里。
“啊!”胡畔接过红包,飞快地在红包上捏了几下,“少说有两千啊,老板万岁……这是压岁钱吗?”
“谁十一月就给压岁钱啊,”单羽说,“就是辛苦红包,悄悄的,叫赵姐过来。”
“好嘞!”胡畔把红包揣到怀里,转身飞快地跑开了。
“不是说开会的时候发吗?”陈涧看着单羽。
“现在高兴,喝酒了兴奋,”单羽说,“不管了。”
赵芳芳很快小跑着就过来了:“单老板你找我?”
“赵姐辛苦了,”单羽拿出红包递给她,“每天做饭收拾的,你最辛苦。”
“不辛苦不辛苦,畔畔他们总帮我呢。”赵芳芳把红包揣好,笑得停不下来。
“一会儿不用你收拾,”单羽说,“他们一块儿弄就行,你吃好玩好就行。”
“哎!”赵芳芳一个劲点头。
陈涧没说话,在旁边一边喝酒一边看着单老板收买人心,也许是因为大家都喝了酒,玩玩闹闹的这会儿都情绪兴奋,收到红包的时候都格外高兴。
陈涧都怀疑单羽是不是故意挑的这个时候。
陈二虎收到红包的时候,眼泪都快下来了,借着火光里能看到他眼眶里一直闪着。
“陈老板这阵儿受委屈了。”单羽拍拍陈二虎的胳膊。
陈二虎没说话,只是用力摇了摇头,然后转身快步走开了,走慢点儿可能就要泪洒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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