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妄 第26章

作者:依个芸 标签: HE 年下 近代现代

除了许景屿,方玦瞧不上任何人,许景屿的再次出现,只是让他认清了自己的心意,根本不是哪一项条件的问题,是他眼里只能看得到许景屿。

不然行动也不会先于思维,即便知道许景屿要结婚,仍然不受控制地尾随了过去。

-

“我愿意。”

伴随着誓言落下,婚礼仪式结束。

方玦站起身,直勾勾地望向许景屿的背影。

但作为伴郎的许景屿很忙,作为许至诚儿子的许景屿更加抽不开身。

他不仅要陪着新郎新娘招呼宾客、敬酒,还要不停地周旋于众多长辈之间,听他父亲许至诚介绍认识各个行业里响当当的大佬。

方玦找不到契机再与许景屿说话,更甚,许景屿后来都待在二楼的包间内,也不知里面是什么人物,一般的宾客连靠近都会被拦下。

“走了。”婚宴吃完,Leo无聊地回了几条消息,就准备着离开。

“就要走吗?”方玦急忙转身去看Leo,“不是说晚上有派对?”他不想走,错过了这次机会,自己不知几时才能再见到许景屿。

并且,因为许景屿没有搭理方玦的意思,如果Leo此时离开的话,方玦缺少婚礼邀请函,大概率留不到晚上的派对,就会像前来观礼的媒体一样被请退。

Leo转动着手里的手机,朝方玦扬了扬下巴,“你想留在这儿玩?”

“嗯。”

“可你也没陪我玩啊,我还不如再叫别人来。”Leo对方玦心有不满,嫌他太装模作样,都约出来了,摸个手还会被各种地躲开、甩掉。

方玦心虚,他现在进退维谷,既不想让Leo占到自己的便宜,又想借由Leo的身份留在这里。

好在还没等他想好讨Leo欢心的托词,Leo自己的几个朋友凑了过来。

“Leo,打牌吗?三缺一。”

“打。”

“哟,新嫂子呢。”那几个人注意到Leo身旁的方玦,笑着戏谑道。

Leo没搭茬,自然地把手臂搭上方玦的肩,“你们说这婚宴办的,洋不洋土不土,既然想搞西式婚礼,怎么不去海外办?在北京,下午还不是得安排棋牌麻将?”

“人家是为了给老爷子冲喜,没听说前段时间住院了吗?”

“你管那么多呢,赶紧。”

方玦忍着没推开Leo,假作识趣地陪着几人去另外的包间打麻将。

他们没直接玩钱,用的是筹码,但方玦估计他们玩得不小,因为看表情都挺认真,Leo甚至没空调戏方玦,只让他帮忙点烟倒水,倒正好省了方玦不少事。

吸了一下午的二手烟,总算熬到晚上派对。

派对基本上只剩下年轻人,长辈们就算下午留在这儿玩,吃完晚饭也几乎全部已撤退。

连新郎和新娘都只是短暂地出现过一会儿,应该是喝了太多酒,撑不太住,只叫大家不用客气、玩得尽兴,然后挥手让DJ开始打碟,便不知溜到哪儿去了。

新婚之夜,大家纷纷表示理解,本就是来沾喜气、图热闹的,男男女女们很快就嗨成了一片。

许景屿忙完其余的事,出现在派对上时,整个场子刚因为一对情侣热吻了30秒,从而尖叫声不断。

“Wow,该这儿了。”

他们玩什么“击鼓传花”,拿着新娘今天刚抛出的手捧花,说的是传递好运,实际就是按照DJ的喜好,随时切换音乐节奏,然后在切的时候,手捧花落在谁那儿,谁就得找个人亲吻。

当然,考虑到实际情况,大家并没玩得太过分,亲脸或者亲嘴都行。

方玦老怕捧花会落到自己头上,小心蜷缩在中央超大环形沙发的角落里,他看见许景屿被几个人簇拥着经过,立刻挺直了上半身。

“嫂子不喝酒吗?”Leo的朋友刚起哄完别人,转身就又来开Leo和方玦的玩笑,“等会儿捧花落你俩身上,必须得亲够一分钟。”

“一分钟算什么?我俩现场给你演一段都无所谓。”Leo蛮不在乎地吐出烟圈,抬手摸上方玦的大腿。

方玦迅速避嫌地往后一躲,还偏头去张望许景屿,怕他看到了Leo的动作。

四目碰巧相接,许景屿坐进环形沙发的正中央,离方玦不到三米远的距离,逡巡的视线刚好扫到方玦的脸上。

“嫂子不给你面子啊。”

“你懂个屁。”Leo脸色一沉,感觉被方玦拂了脸面,可又不愿承认自己带出场的伴儿,其实还没有发生过关系,于是嘴硬道,“我就喜欢你嫂子这种,挨c的时候,还会把脸埋进枕头,纯情得不行。”

许景屿喝了一天的酒,还喝得特别杂,本来兴致就没多高,才刚坐下就听见Leo这番恨不得昭告全场的荤话,不禁冷笑。

他还以为方玦真和这个Leo有什么呢,原来是Leo还没得手啊。

毕竟方玦在床上纯归纯,但从来不会把脸埋进枕头,他只会仰着脑袋求吻,连后r都要扭着脖子来找自己亲。

若非说埋枕头这个动作,好像哭的时候喜欢这样。

而方玦在听完Leo的那番话后,霎时间又羞又恼,着急得要命。

“你在胡说什么?”他赤红急脸地厉声,甚至都顾不上骂Leo不尊重自己,忙里忙慌地偏头去给许景屿递眼色,不想许景屿误会自己。

“行行行,不说我们的私事。”Leo装作宠溺的模样,抬起手臂,又打算去搂抱方玦。

-

“方玦。”

出乎意料,方玦正准备拍掉Leo的手呢,忽然听见熟悉的声音在叫自己。

他怀疑是自己幻听,毕竟场内的音乐声太吵,还有人在肆无忌惮地打闹、游戏。

可当方玦瞪大双眼去看声音的来源时,许景屿正撑着膝盖,微微抬起左手,手指上沾染着好似酒液的晶莹。

这动作实在有些眼熟。

往常亲热时,许景屿但凡手上沾了两人任何一方的体掖,他都会举到方玦的嘴边,让方玦掭干净。

躁动的鼓点声敲击心脏,节奏再次变换,捧花又不知落到了谁的怀里。

空气中弥漫着烟酒迷醉的香味,冰块在酒杯里翩然眩晕。

许景屿没催促,他知道方玦听见自己叫他了,不紧不慢地轻轻摩挲指腹。

然后方玦就像只乖巧的小狗一样,直愣愣地走了过来,走到自己的腿边蹲下。

“你刚是在叫我吗?许景屿。”方玦仍旧不太确定,懵懵地仰起脑袋,流盼的双眸紧盯着许景屿,露出一副迷恋的神情。

可许景屿没做任何明面上的指示,他只是微微垂下了眼,手指像是不小心的,虚空地点了点,轻触到方玦水润的唇瓣。

方玦下意识地就要张嘴去含,像他做过很多次的那样,舌头已经勾碰到了湿凉的指尖。

他根本没想过合不合理,也全然不在乎周遭投来的好奇目光,似乎只要是许景屿,让他干什么都愿意,旁若无人地表达着顺从与亲近。

“做什么?”许景屿倏地笑了,梨涡漾开在脸颊,他用拇指覆盖住方玦的唇,阻止了方玦继续掭舐的动作,“只是叫你来帮我拿张纸巾。”

第29章 烦闷

许景屿自认酒量还不错,可也架不住婚宴上的这种喝法,更何况桌上的人还几乎全是他的长辈,自己每端起一杯酒,都得比对方多喝上一些。

简直是糟糕透顶的酒桌文化。

“景屿啊,下次咱这些叔叔伯伯们的聚在一起,就该是喝你的喜酒了。”顶着一张四方脸的赵总,举起了杯,冲着许景屿的方向。

许景屿也赶忙端杯起身,笑道:“赵叔哪儿的话,飞哥肯定比我先成家。”然后他把头一仰,就将杯中的酒干了为敬。

“别提了。”赵总摆了摆手,“我家那臭小子,读书不行就算了,毕业后还非得要自己创业,说什么先立业再成家。结果现在好了吧,赔了几十个亿,总算消停一阵了,我反正是指望不上他。”

“那是你要求太高了,老赵。”许至诚乐呵呵地笑着,还算欣慰地拍了拍许景屿的肩膀,“像我,根本不期望他能搞出什么大名堂,以后老老实实地接手众合,别把家底败光了就成。”

“大哥,你这属于得了便宜还卖乖啊,景屿那是从小没让你操过什么心。”盛亚集团的江疆,和许至诚是拜把子兄弟,平日里都和许至诚兄弟相称。

他朝着晚上才跑来参加婚礼的江鸣瑞扬颌,“就说读书这事吧,江鸣瑞不是从小学起就和景屿一个班么,然后呢,景屿考的人大,他却连个像样的重本都考不上,我只能花钱送他出去读。”

“爸……”江鸣瑞无语,好端端地突然扯上他干什么。

而圆桌另一侧,钛星科技的孟礼业也加入了声讨自家孩子的队伍,“孟圆高中不也和他俩一个班,还不如小江呢,圣诞假期都不回国,一天天的,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不是和魏家闺女谈恋爱么?多好。”江疆说。

“就这方面稍微省心。”孟礼业忍不住地叹气,“要不是大的那个更浑,我也不会把孟圆认回来。”

在场的人具是一顿,不好评价孟礼业家里的情况,毕竟他家大儿子好赌,扶不上墙,小儿子孟圆又是个私生子,为了把孟圆认回孟家,孟礼业都和原配闹到了差点离婚的地步。

“出去读挺好的。”许至诚收敛起笑意,“要不是老爷子不想让许景屿出去,我也打算把他送去常春藤,随便混个文凭就成,反正回来都得继承家业,差不离。”

“说得也是,现在不比我们那时候,随便一个行业,敢拼耐劳就能闯出头。孩子嘛,只要别沾惹上底线外的麻烦,都好说,偶尔行差踏错一点儿也不怕。”

江疆的这番话,说得大家纷纷表示赞同,毕竟每家都在面临着新老更替、交接班的问题,老一辈们早看清形势,手上很多的人脉和资源,能原封不动地传承下去都困难,激娃还不如激励自己,趁着自己还能干得动,多给后代留下些容错空间。

“不能这么说吧。”许景屿却忽然开口,少见地在众多长辈面前提出不同意见,“看看杨总,才三十出头,不就已经把南角引力做进世界五百强了吗?”

他这么一提醒,大家的注意力自然全转移到杨润杰的身上,开始称赞其年少有为,居然还收获了许景屿这帮年轻人的崇拜。

迎着众人的吹捧,杨润杰到底谨记着自己资历尚浅,不敢狂妄,“哥哥们,不多说,我先干了,行吧。”

然而大家心里都清楚,作为在场最年轻的总裁,南角引力的市值虽还赶超不了众合或钛星,但杨润杰作为这个时代为数不多的后起之秀,前途可谓一片光明。

-

晚餐结束,许景屿负责陪同长辈们去乘车。

“我让李叔停在后面,小姨已经先过去了,你俩回吧,我帮着亨哥再盯一会儿,他还弄了个派对。”

许至诚闻言,非常不满地压下眉头,沉声警告:“在外不准这么叫。”

可许景屿完全不当回事,轻笑道:“又没人听见,怕什么,你要真怕被人知道,当初就不会出轨。”

“少犯浑,还轮不到你教训你老子。”

脱离了其他人的视线,许至诚和许景屿不再装得父慈子孝。

不过他俩的关系也到不了箭弩拔张的地步,毕竟许景屿仍旧是许至诚唯一的儿子,而许至诚也曾经是许景屿非常钦佩的父亲。

无非因为在高中时期,许景屿偶然得知了秦艺柔并不是他的亲生母亲,而是他的小姨。

在许景屿母亲怀孕期间,许至诚就出轨了,出轨的对象还是秦艺柔,他母亲的妹妹。

母亲忍受不了亲情与爱情的双重背叛和打击,最终抑郁难产而死。

最最可悲的,是秦家和许家由于利益绑定过紧,外公就算得知了自己大女儿死亡的真实原因,也还是不得不选择将此事瞒下,甚至忍气吞声地将秦艺柔也嫁给了许至诚,把大女儿的这段关系抹去,让许景屿成为了许至诚和秦艺柔所生的孩子。

“妈,你的披肩。”许景屿单手扶住车门,弯腰将落下的羊绒披肩递给秦艺柔,“回去后早点休息,劳累一天了。”

“好,你也不要再喝了,小屿。”秦艺柔温柔地嘱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