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依个芸
“……再见。”
闹了一阵,又拖延一会儿下班时间。
去医院的路上,方玦还在刷微博,总算意识到恒X这时候爆出cc的黑料,可能是在和cc撇清关系。
“没有众合和恒X撑腰,cc会被封杀吗?”
“算不上封杀。”许景屿一脚刹车,等在红绿灯路口,“娱乐圈最不缺人,没了后台,又容易惹麻烦,自然而然不会再有资源去找她的。”
“那就好。”方玦感觉挺解气,“反正她是自作自受。”
不仅钱没拿到,之后也翻不了身,如果一念之差没闹出这档子事,许至诚可能会一直养着cc吧?毕竟不孕是实打实对她造成的伤害,况且那些黑料并不是才发生的,之前肯定也是许至诚在替cc压着。
“不过众合的股票还在跌。”方玦忍不住担心。
“跌呗。”
“你爸就只针对恒X,不澄清和cc的事吗?”
“事实怎么澄清?”许景屿提起许至诚,一样没有好脸色,“他都搞臭了申黎名声,公众觉得两人属于狗咬狗,就懒得再去指责他了。众合也是,无论怎么受影响,只要不是集团内部经营问题,迟早都不是事儿。”
方玦听罢,眨眨眼,感觉又被上了一课。
有钱的商人,果然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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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同样的话在许景屿身上又应验了一次。
那天抵达医院,医生下达病危通知书,几乎已经宣告爷爷就这两天时间了,让亲属早做准备。
许景屿知道后,罕见地让方玦等在外面,更换上探视服,独自进入到重症监护室,和爷爷待了大半小时。
隔天,网上不知从哪儿,又传出一版许家的“豪门轶事”。
不仅提到了许至诚此次出轨,气得他父亲病重住院,还把秦诗茹、秦艺柔和许至诚之间,三人的狗血往事翻了出来,痛诉许至诚不仁不义,还替去世的秦诗茹愤慨万分。
最后将落脚点放到许景屿身上,说他是无辜受害者,亲生母亲早亡,父亲和小三隐瞒多年,父亲还又不要脸地与他的前女友苟且在一起。
不过由于这版“豪门轶事”太离奇,且无证据佐证,大部分网友并不相信。
方玦刷到的时候,正好在参加一家奢侈品概念店开业剪彩,刚从台上下来。
他立刻紧张忐忑得不行,要不是剪彩活动早定好了日子,他签了合同没办法毁约,绝不可能与许景屿分开这半天时间。
究竟是谁爆出来的?许景屿还好吗?怎么会有接二连三如此棘手的危机事件?
【老公,你在哪儿?】方玦打电话给许景屿,没接通,于是改发消息。
许景屿隔了一会儿回复,【国贸】【接你下班】
【???】现场这么多媒体,许景屿竟然赶来国贸,不等于羊入虎口吗?
好在许景屿这次明显有准备,他给方玦配备了好几个保镖,自己也是带着保镖来的。
活动完毕,方玦迅速低头遁走,被左右保镖护着,找到许景屿所乘坐的商务车。
但还是有媒体跟上了他,看见车里坐着许景屿,像狼看见羊一样,眼冒精光地就把镜头怼了上去,“许总,今天网上传言,你亲生母亲的事,是真的吗?”
方玦憎怒地抬手去挡镜头,却被许景屿一把拉上车。
“闲得没事?少关注别人家事。”
原本以为许景屿不会回答,方玦闻言也是吓了一跳,车门关上后,立马趴着窗户去看那家媒体的工作牌,“称心娱乐,许景屿,你快让你助理联系他们,不然刚才那段发出去,别人会以为你默认了。”
“坐好。”许景屿却一点儿不着急,还有闲情逸致给方玦系安全带。
方玦愣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故意的?”
许景屿不置可否,替方玦扯掉碍事的领带,“回去再说。”
然而回去也没时间说,许景屿一开门,便把方玦压在玄关矮柜上,像要靠肌肤之亲来缓解内心的不安。
两人难舍难分地从玄关纠缠到卧室,狠狠做了好几个小时。
以致于方玦睡沉后醒来,网上早发酵开了,各种流言肆起,声讨许至诚的队伍日渐壮大,甚至开始抵制起众合旗下的各类APP。
“许景屿?”方玦没看见许景屿的人,光着脚跑出卧室,最后好不容易在生活阳台角落,逮到正在抽烟和打电话的许景屿。
许景屿抓起方玦的手,低头把嘴上叼着的香烟,递到方玦手边。
方玦不忍苛责,知道许景屿肯定是心情不好,等他打完电话,才又踮脚亲了亲他,“没事吧?”
“没事。”许景屿看着屏幕上任国宁的号码,“差不多尘埃落定了,我爸会在爷爷去世前,提前拟好股权继承书。”
说难听些,就是遗嘱,只是怕不吉利,反正之后无论发生任何情况,众合的股权都会由许景屿一人继承,且对外公示,受公众监督。
这也算是平息大众不满,平息其余股东不满,以及满足爷爷遗愿的最好方式。
方玦当下没能理解透彻,等到晚上,他再次陪着许景屿去医院,看见好几个律师,拿出股权继承书让许景屿签字,方玦才讶异地攥紧许景屿衣摆,见证许景屿与众合集团绑定的全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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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到底没能撑得过当晚,或许也是了却心头一桩大事,走得还算安详。
火化、迎客、出殡。
许景屿作为许家唯一继承人,忙得昏天黑地,偶有闲暇伤感之时,方玦都会第一时间抱住许景屿,安慰他,“有妈妈在那边陪爷爷呢,爷爷不会怪你的。”
送葬那天,秋高气爽,北京的天空湛蓝无垠。
墓园绿草如茵,青石铺就,肃穆的石碑上克着一个个冰冷的名字。
方玦落后一步,陪在许景屿身旁,虽然许至诚对于他的到来,丢了好几个白眼与冷言,但方玦都当没看到没听到,反正只要许景屿需要,方玦就能不顾一切地承担下四周不停打量的目光。
鞠躬、献花。
一排排许家直系、旁系亲属,以及极个别关系密切的好友,共同送爷爷下葬。
“和姐姐的墓很近,C区B区,隔着一条道。”仪式完成后,秦艺柔小声对许至诚说。
方玦听到了,墨镜背后的双眸闪烁,忙回头寻找许景屿。
“走吧。”许景屿把手搭上方玦的肩。
方玦没动。
“怎么了?”
直到许家所有人离开,远去差不多五十米后,方玦才挽上许景屿的胳膊,“你要不要顺便去和妈妈,说一会儿话?”
“妈妈?”许景屿并立着的双脚,仿佛突然扎了根,虚虚望着方玦的双眼,也失了焦距。
“对啊,说是在C区,你去过的吧?”方玦抬手指了指。
可是僵直的身躯,和久久没有应答的沉默,让方玦很快意识到,许景屿可能从来没有当面去过妈妈的墓前见她。
“我陪着你。”方玦没质疑许景屿为何没去过,小心翼翼地扣住许景屿五指,拉着他往C区走。
逐一核对名字,找到秦诗茹的墓,方玦立刻把许景屿放开了,“你说吧,我等你。”他退开几步,把空间留给了许景屿和秦诗茹。
许景屿低头默默注视着墓碑上秦诗茹的照片,很年轻,很漂亮,和他想象中一样。
其实在得知秦诗茹是自己亲生母亲时,许景屿就来过的,但他只在墓园外待了一天,没敢进来。
似乎是有些害怕。
害怕秦诗茹不喜欢他,害怕秦诗茹怨恨责怪他。
毕竟如果没有自己,秦诗茹也不会丢了性命,就算被许至诚辜负,她也能扭头潇洒离婚,不至于长久地沉眠于地下。
后来许景屿又自我催眠,觉得只是血缘关系,都没真的相处过,完全没必要来给秦诗茹扫墓,反正之前不知道的十七年里,他也一次都没有来过。
可是此刻,被方玦半哄半拖地带到墓前,许景屿盯着“秦诗茹”三字,不禁恍然大悟,自己可能还是错了,他其实是想念妈妈的。
“妈。”他微微张口,非常小声地叫了一句,曲腿蹲下,手抚着秦诗茹的照片,释然地再次叫道,“妈。”
许景屿没说其他的话,怔愣地看着墓碑,好一会儿后,才又起身去拉方玦的手,合着举到秦诗茹的眼前,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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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没说,却已胜过万语千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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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章 戒指
源于许至诚对不起秦诗茹的前因,许景屿其实一直没有担心过,笃定许至诚迟早会把众合交继给他。
但有了方玦,许景屿还是借势推动了股权继承书的签订,倒不是他觊觎财产,而是一种自由的象征,这意味着许至诚彻底拿他没有办法了。
“傻子”方玦也能不再担心。
随之而来,众合集团内部风向转变,开始频繁地将各种事项汇报给许景屿,明明现任CEO仍旧是许至诚,但隐隐有一种要把许至诚权力架空的趋势。
最神奇的,是许至诚全程看在眼里,却没有表示反对,整个人莫名地消沉许多。
“我要休两个月的假,明天不去公司了……谈恋爱啊,旅游啊,反正我有安排,没空……任国宁那个老狐狸,你自己注意。”
许景屿一大早打完电话,迅速钻回被窝,从背后搂抱住方玦,“你最近有什么行程?不重要的话,都推了,陪我度假。”
“怎么?”方玦睁不开眼,难得听许景屿干涉他工作上的事,懵懂地嘀咕道,“我以为你忙,昨天刚让邹邹给我接了个在成都的拍摄,我顺便回家一趟。”
他这半个多月,无所事事地蜷在北京,人都待懒了,连腰围都又涨了一圈,唯一的运动消耗仅限于在床上。
“回家?”许景屿的大手贴着方玦软腻的皮肤,不赞同地挠了下痒。
方玦低呼出声,带着点未完全醒来的黏糊劲,“嗯啊……不是,我说我那房子……不是家。”
怎么连房子的醋都要吃?方玦无语,可还是转身窝进许景屿的怀里撒娇讨饶,“错了错了,老公,有你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假死了,肉麻。”
气喘不匀,手指有意无意地作乱,方玦被吃干抹净之前,艰难拎出一缕清醒的意识,“但你哪儿来的时间度假啊?”
“把众合的事先丢回给我爸了。”
“啊?嗯……好撑,唔,好舒服……为,为什么?”
“任国宁想坐收渔翁之利,美得他。”
许景屿对许至诚再有意见,也不至于看不清楚形势,架空许至诚,自己仓促接手众合,只会让任国宁有机会安插他的人到重要岗位上,自己以后反而会有数不清的麻烦。
那还不如按照原本的节奏,慢慢来,反正他更在意的是脱离许至诚趾高气扬的控制。
“有人帮咱俩白打工挣钱,宝贝,你安心考虑想去哪儿度假吧。”
结果方玦回成都拍摄一组广告的时间,许景屿就买了一辆崭新的G63巴博斯,说干脆先去川西玩一圈,自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