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师(婻书) 第166章

作者:婻书 标签: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爽文 校园 玄学 近代现代

 吼完了老婆也满脸不耐地回了房。

 知道家里的大事还是老爸做主的崔老大知道跟老妈说也没用,提议没通过,也心情不佳地回房了。

 大客厅顿时只剩赵玉红一人,她这几天都在从老屋子那儿往这边拿东西,早出晚归的连饭都没时间做,今天回来已经忙不停开始收拾了,只是太乱了不是一会儿就能收拾完的。

 东西不是她吃的,衣服也不是她丢的,结果挨骂的却是她。

 但这样的生活模式过了一辈子了,赵玉红已经能习惯性无视了,撸起袖子认命地替他们收拾起来。

 崔毅看向谢盼儿:“刚刚那一砸怎么样?”

 谢盼儿朝他竖了个拇指:“很好,就是要在他们眼前搞这种动静,另外我看了一下,你家真正做主的是你亲生爸爸,我们可以在雨露均沾的前提下重点照顾一下他,让他知道他们要是再纠缠你的遗产,就是要钱不要命的事,知道怕了他们才不敢动心思了。”

 崔毅真诚道谢:“谢谢你,等我把遗产要回来了,我让我老婆给你买香吃。”

 谢盼儿现在可是个小富婆,之前万青姐给她留了不少买香钱,所以并不在意道:“没事,我帮你化解执念,对我也是功德。”

 崔毅看她性格挺活泼的,忍不住试探着问道:“那你的执念是什么?”

 谢盼儿摇了摇头:“大概是怕死不想再死吧,死过一次所以害怕了。”

 崔毅:“啊?”什么意思,难道都已经成了鬼,还能再死一次?

 谢盼儿叹气:“自杀的人是要在地府偿还欠债,要受刑才能轮回,我害怕,不敢去,所以就多做好事尽量攒功德,看以后能不能少受一点苦。”

 崔毅闻言没再多说什么,他其实有点无法想象,像谢盼儿这样活泼可爱的女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竟然会自杀,想来那应该是一段很痛苦的过往,所以揭开话题真诚道:“如果能一直跟在小天师身边其实也挺好,希望你终有一天能如愿以偿。”

 谢盼儿收下了他的祝福:“谢谢~”

 瓶子飞出去砸在了落地窗上这件事虽然令人有些费解,但大家心里也不算太害怕,毕竟他们的认知就是这世上没有鬼,那些都是封建迷信,从未见过又一直被科学辟谣的东西能让他们有多害怕,只当是不知原因的意外事件。

 心无负担的崔勇上床就睡着了,赵玉红收拾完屋子进房间时,崔勇都已经睡到打鼾了。

 看着被占了大半的床,赵玉红犹豫了一会儿,拿着小毯子去了客厅。

 客厅的沙发大,还不用听他的喊声,比床睡得还舒服。

 屋子彻底安静了下来,三间房门都是紧闭的,崔家的人各自做着暴富的美梦陷入了沉睡。

 在他们最没有防备的时候,一声惊恐的尖叫声将众人惊醒。

 声音是从书房传出来的,崔老大和崔老三从房里跑出来的时候,看到妈睡在沙发上,刚想问她为什么睡客厅,书房里再次传出打砸的声音,三人连忙推开房门跑了进去。

 “爸!你叫什么呢!”

 崔勇坐在床上拼命挥打着,像是中了邪一样。

 赵玉红吓得站在门口不知所措,崔老大和崔老三两人上前一左一右压住崔勇的手喊道:“爸!醒醒!你干什么呢!”

 崔勇感受着光线,心有余悸地到处看了看,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上面光光的,没有那双冰凉的手,呼吸也顺畅,又看到儿子老婆都在,尽管依旧还残余差点被掐死的恐惧,但他也只当自己是做了个噩梦。

 就在这时赵玉红声音尖锐道:“老崔!你脖子上是什么?!”

 崔老大和崔老三同时低头看去,只见崔勇的脖子上是一道十分清晰的掐痕,更可怕的是这掐狠从一开始的红色瘀痕,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黑。

 两人吓了一跳,本能地从床上跑了下去离崔勇远远的。

 崔勇摸了摸脖子,神色慌张道:“什么?我脖子上有什么?”

 崔老三:“掐出来的印痕,爸,你做什么噩梦啊,把自己掐这么狠?”

 崔勇跑下床,到卫生间里照镜子一看,整个脸色一变,他的脖子竟然出现了黑色的掐痕。

 为了掐那一把,崔毅几乎掏空了身上的鬼气,他本就是个死了没多久的新鬼,这一点鬼气还是白天吸了小天师给的线香才有的,能让自己接触到人已经很不容易了。

 不过今天砸了一个瓶子,又在崔勇身上留下印痕,这个警告应该足够了,后面他只要再小小制造出一些动静来,就足够让他们害怕了。

 看向带他打开了做鬼新大门的谢盼儿,崔毅道:“谢谢你,我之前还想着慢慢来,还是你有办法。”

 谢盼儿笑嘻嘻道:“这都是总结出来的经验。”

 先给一波狠的,告诉他们世上是有鬼的,后面任何风吹草动都能令人草木皆兵,看崔家那些人应该没有万青姐丈夫那心性,对付起来只会更容易。

 苦熬一夜,好不容易等到天亮了,崔勇直接让赵玉红陪着去了医院,他觉得脖子上又疼又痒,过了一夜,脖子上的掐痕更明显了,就是一个大大的五指印,看得人心里毛毛的。

 崔老大和崔老三都在说服自己这指印是他们老爸自己做噩梦掐的,根本不是有鬼,如果有鬼的话,那崔毅都死了几个月了,怎么现在才闹鬼。

 他们笃定世上没有鬼,他们只相信科学。

 去了医院给做了一堆检查,最后什么都没查出来,他脖子上就是纯被人掐出来的痕迹,至于为什么发黑,可能是个人体质不一样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出了一趟门,在人群里晃悠了一圈,心里那股恐惧的感觉消减了很多,但昨晚的事还是令人心有余悸,于是打算今天晚上大家一起睡。

 崔毅家最大的房间是主卧,床是两米的,空间大到还能在卧室里放一套沙发。

 为了能都挤在一起,父子三人把沙发搬进了主卧,他们三个睡床,妈妈睡沙发。

 以前他们自己家很小,就两室一厅,兄弟两个住一间,关着门也能听到隔壁老爸的鼾声,原本是很习惯的生活,因为这段时间单独拥有了一间大卧室之后就变得不习惯了。

 崔老大和崔老三躺在床上睡不着,崔老三睡最左边,直接侧躺着玩手机,崔勇睡中间,已经打起了鼾,崔老大睡最右边,翻来覆去酝酿睡意都睡不着。

 就在他烦躁地想要把老爸推醒让他别鼾了的时候,感觉床脚的被子动了动。

 他先是看向沙发的方向,窗帘没有拉,所以有月光照了进来,能很清楚地看到妈妈正在沙发上睡着一动没动。

 他刚准备坐起来看看的时候,就感觉到脚腕一凉,像是被什么冰冷刺骨的东西抓住了一样,不等他惊呼出声,下一秒整个人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力道极大地从床上拖了下去。

 咚的一声,崔老大摔在了地上。

 本就没睡的崔老三探头看了一眼:“哥?你干嘛呢?”

 崔老大坐在地上,先是看到一双鞋,意识到什么,即便惊恐到浑身动弹不得,但他的视线还是顺着那双鞋缓缓往上看去。

 只见已经死了几个月的崔毅正站在床尾对着他冷笑。

第 137 章

 ◎里应外合◎

 鬼影只在阴暗中浮现,崔老三伸手摸向床头开关打开了房间灯之后,那道鬼影也在灯亮的瞬间消失了。

 崔老三看向躺在地上的崔老大,满脸疑惑:“你干嘛呢?这么大个床给你留了大半个空位你还能掉下去?”

 崔老大的喉咙像是被什么掐住了一样,极度惊恐之下他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被吵醒的赵玉红睁开眼,看到儿子躺在地上,连忙跑过去查看:“文斌你怎么在地上?”

 在被妈妈接触到的瞬间,崔老大像是被人解了定身穴一样,手脚慌忙极度惊恐地往后退,知道后背贴到了墙上,手里还抓着妈妈的胳膊,这才声音发着颤道:“我看到了,我看到他了,是他回来了!”

 崔老三皱眉:“谁啊?你看到谁了?”

 这么大的动静,还开了灯,睡到鼾起的人也被吵醒了,崔勇坐了起来,受不住光线地眯着眼看向家里的妻儿,脸上尽是被吵醒的烦躁:“大半夜不睡觉你们干什么呢!”

 赵玉红以为儿子是做噩梦了,还像小时候一样把人高马大的儿子护在怀里拍了拍,一边摸摸他的手脚:“没事没事,做噩梦了,不怕啊。”

 结果这一摸,崔老大就猛地抱起腿喊疼。

 众人连忙往他腿上看去,只见他脚腕上一个发黑的五指印,跟崔勇脖子上的一模一样。

 崔勇看到他脚腕上的痕迹,一下子就伸手捂住了脖子,昨晚差点被掐死的窒息感还令他心有余悸。

 崔老三脸色有些发白地坐在床上,他虽然没有见到什么鬼,也没有被掐脖子掐脚的,但昨天瓶子无缘无故飞出去砸在落地窗上的事,始终令他心里发毛。

 就在这时,赵玉红惊叫了一声,看着梳妆台的镜子恐惧到面无血色。

 那面镜子上,正在一笔一画地写着字,一个血红的滚字昭示着这个房子主人的不满。

 崔勇下意识抓起手边的东西砸向镜子,但镜子质量很好,砸过去的手机碎了屏,镜子却完好无损。

 崔老大紧紧抓着老妈的胳膊:“妈我们快走,我们快离开这里,是他回来了,真的是他回来了,我刚刚看到他就站在我们的床前!”

 这话一说房里的人只觉得满身冒冷汗,他们晚上睡觉的时候有个鬼站在床边看着你,光是想一想这个屋就让人待不住。

 这时候他们只想活命,什么房子啊钱啊哪里有活命重要。

 崔老大的腿疼得厉害,脚腕钻心地疼,根本落不了地,于是被老爸和老三搀扶着,一家人慌慌忙忙从崔毅的婚房里逃了出去。

 看着他们慌忙逃走的样子,崔毅松了口气,刚刚消耗的鬼气太多了,果然在人前显形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但成果喜人,于是满脸开心地朝谢盼儿道:“没想到第二天就把他们赶走了,我之前还为此费神许久,谢谢你。”

 谢盼儿道:“你可别高兴得太早,他们是突然受到惊吓才会慌不择路地跑掉,但等冷静过后,天亮了,见到人了,底气估计又会回来了,走吧,我们先回小天师家吃点香,后面你要做的就是跟你老婆打配合,她跟他们打官司,你就怨鬼缠身纠缠不休,缠到他们再也不敢来了你就赢了!”

 两只鬼一回来,正在睡觉的季南星就醒了,感觉了一下他们身上的鬼气,虽然消耗大,但没有什么煞气,应该只是单纯吓唬人没有做出伤人的事,便放心了一些。

 他刚一动,想要起来去问问崔毅那边的情况,一条腿就往他身上压了下来,单腿不够,一只手臂也横了过来,甚至还在他身上仿佛哄睡一般拍了拍,可惜拍了两下,手臂的主人就不动了。

 季南星全身顿时只有脑袋能动了,微微偏头,就看到宵野侧脸朝他的睡颜。

 他睡觉不喜欢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虽然不需要床头小夜灯,但窗帘一般都是不拉的,像夏天这种天空干净的夜晚,毫无遮挡的月光让房间完全可视,以他的视力,这么近的距离连宵野有几根睫毛都数得一清二楚。

 他们从上学期开始就住在一起,但之前虽然睡一张床,却是各盖各的被子。

 冬天的被子厚重,同一张床也能做到互不打扰,自从天气慢慢变热,被子越盖越薄,到现在只需要薄薄的小毛毯就完全足够之后,他们之间的分界线也越来越不清晰。

 就像现在,宵野翻个身就能抱住他,不止喜欢腿和手往他身上压,大概因为他体温低,哪怕屋内开着空调并不热,但青春期的男生火气重,更喜凉,睡着睡着就把他往怀里抱,缠得紧紧的。

 望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当他身上的阴气完全被宵野身上的阳气驱散后,季南星慢慢将手抽了出来,在宵野的脸上戳了戳。

 身边的人睡得很沉,把他脸颊戳出一个窝窝他也没醒,见他睡得这么好,季南星又把手指移到他的睫毛上,用指腹在他睫毛上往下压了压,果然跟看起来的一样硬。

 明明天生微卷的头发,发丝这么软,睫毛却比一般人要粗硬几分。

 玩过了睫毛,人还无知无觉地睡着,季南星的手在半空顿了一会儿,才重新落下,这次指尖划过的地方是鼻梁。

 宵野的鼻梁很挺直,鼻梁很高,连带着眉骨都微高一些,显得五官十分深邃,但这会儿摸上去才发现,宵野的鼻骨有一节比较凸出来,他心里还发散地想着,幸好宵野不是鹰钩鼻,他喜欢这种直挺的,不喜欢偏欧系的鹰钩鼻。

 手指顺着鼻梁滑下来,再往下......

 季南星盯着宵野的双唇看了几秒,然后迅速收回手收回目光重新躺正。

 难怪人们都说夜间思维跟白天的思维不一样,静谧无人时,心思也好像随着黑夜的空间感缩小了,缩小到整个世界只剩自己。

 他很少会有半夜醒来然后睡不着的情况,所以很少会有这么私密的时间来思考自己。

 他在想自己,在想宵野。

 跟宵野在一起的时候他是快乐的,那种快乐并不是家人能带给他的。

 跟宵野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很热闹,他的生活跟自己完全是两个世界,就像他们本身,阴阳两面。

 季南星有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贪恋这种属于阳间的热闹心里才会有悸动,环境常常会给人制造一些错觉。

 例如那些因戏生情的演员,例如那些危难时刻同生共死时所激发的感情,让人觉得那就是灵魂伴侣,是此生唯一的真爱,爱到浓烈时甚至能生出抵抗全世界的勇气。

 但归于平淡,归于生活后,褪去了激素,爱自然就没有了。

 季南星有点怀疑自己正处在一种激素时期,这样活泼阳光的青春生活是他从未感受过的,是宵野把他从独行拉出来,带到了热闹里,便让他有了心动的错觉。

 他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也不是对凡事都质疑怀疑,作为旁观者,他能冷静清醒分析出每一个人真实的内心,但当他成了当局者,才懂了什么叫当局者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