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婻书
吕鸿霖直接伸手想要把付勋推开,闫悦直接将他挡住:“我们是在帮你,你到底隐瞒了什么?”
吕鸿霖气急败坏道:“帮我?我看你是跟付勋搞上了想分手...”
他话还没说完,付勋上前照着他的脸就是一拳头:“她是你女朋友,身体都还没养好,为了帮你特地提前出院,你讲这种话,你还是不是人啊!”
吕鸿霖直接扑上去就跟付勋打了起来,他早就看这家伙不顺眼,觊觎他女朋友,天天挖空心思想要撬他墙角,现在还直接舞上门了。
一看到他们打起来了,宵野立刻上前,三两下就将吕鸿霖压制在地。
张沅也立刻过去拦住了付勋。
吕鸿霖被宵野压住的瞬间就不再挣扎,因为他很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上温度的变化,现在天气炎热,就算身上发冷也被外界的温度影响得感受不是那么深,但被宵野触碰到的时候,他有种瞬间回到夏天的感觉,炎热和寒冷交错的一瞬实在是太明显了。
人在什么情况下会在炎炎夏季觉得冷,除了生病,吕鸿霖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鬼缠身。
可是怎么可能人,人死了也就死了,尸体都火化了,这世上哪有什么鬼,那不过是活人为了思念死去的人,杜撰出来的东西。
愣神的这片刻宵野将他推开松了手,那股阴寒几乎是瞬间回笼。
吕鸿霖忍不住冷得打了个颤,看向那几个说他撞鬼的神棍眼神也有了变化。
还不等他开口,季南星道:“走吧,既然有人不相信,那就不用继续浪费时间了。”
闫悦急忙喊住季南星,吕鸿霖的想法也变了,但他抱着侥幸,又不甘就此低头,还继续摆高姿态道:“你说这世上有鬼,凭什么让我相信你,除非你让我看看。”
季南星笑了一声:“撞鬼的又不是我,爱信不信。”
张沅也松开了付勋,朝着闫悦道:“走吧,有些人头铁,真遇到事了就知道怕了。”
吕鸿霖不想让闫悦走,闫悦也有些犹豫,到底是自己男朋友,她也不忍看他出事。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再求求小天师的时候,季南星朝她道:“那是他欠人家的,欠债还债天经地义,他自己都不悔过,你再怎么帮都没有,找男朋友,眼睛要擦亮一点。”
张沅在闫悦耳边小声道:“他现在不相信说什么都没用,让他自己好好感受一下,他会来求着你救命的。”
听到这话,知道他们并没有彻底放弃吕鸿霖不管,闫悦这才松了口气,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说着看向吕鸿霖:“既然是你欠的债,那你什么时候想偿还了再说,你不信就算了,我也不管你了。”
吕鸿霖还想阻拦,但他刚踏出脚步,身上突然感觉一重,紧接着整个人都动弹不得了,心慌和恐惧瞬间蔓延全身,直到那几人彻底走出了视线,他才重新能动。
等走到吕鸿霖看不见的地方后,闫悦才没忍住道:“他怎么这么固执。”
张沅安慰她:“这种事其实很正常,人们对于自己没见过的存在多少都抱有怀疑,如果昨天你没见到那张照片,你会这么相信你撞鬼了吗?”
闫悦没吭声,信她还是会信的,但大概不会像现在这么确信。
季南星给她留了手机号:“有事可以跟我联系,另外,吕鸿霖并不是你的良配,建议你好好重新审视一下这段感情。”
季南星他们坐车走了,付勋一直陪在闫悦的身边,两人走了挺长一段路,闫悦才想起付勋还在,一回头,看到跟在身后的人,想到吕鸿霖刚刚说的那些话,微微低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付勋见状笑了笑:“你别多想,那个天师说我和容蓉他们因为之前跟你接触所以也沾染了一些不好的东西,虽然天师说能处理,但不亲眼看到处理干净怎么都不放心。”
闫悦哦了一声,道:“对不起,把你们都牵扯进来了。”
付勋:“你道歉什么,又不是你的错,做亏心事的不是你,所以你不用替任何人道歉,走吧,你爸妈是不是还在酒店,我送你去他们那边,这几天你别单独跟吕鸿霖见面,安全第一。”
吕鸿霖脸色苍白地回到寝室,他记得小时候家里有说过一些辟邪的办法,枕头下压剪刀,金子,金子好像也能辟邪,他翻箱倒柜将一串串了金貔貅的碧玺手链找了出来,金子辟邪,碧玺也是辟邪的。
还有纸币,听说纸币上面也带有什么信仰的力量能够驱鬼,吕鸿霖又到处找钱揣在身上,做完这一切浑身冒冷汗地坐在床边,不断催眠自己,这世上没有鬼,那些都是骗子骗人的,就是为了骗钱,人死如灯灭,不可能有鬼的。
也许是自我心理安慰起了作用,吕鸿霖觉得没刚刚那么害怕了。
而他背后的鬼贴得他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第 284 章
◎半夜惊魂◎
回酒店的路上,宵野小声问季南星:“你看到那个鬼了吗?”
季南星点头:“看到了,一直在吕鸿霖的背上趴着,是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人,淹死的,怨气很重,跟吕鸿霖之间有因果关系,不是淹死的水鬼随便上来抓交替。”
张沅:“抓交替?”
宵野解释道:“就是找替身,有些人意外惨死然后被束缚在了死亡的地方,就有种找替身的说法,找了替身,让替身死在那儿替换自己,原本被束缚在死亡地的鬼就能去轮回了。”
张沅:“所以找替身是真实存在的?我看过不少故事,都是人淹死了,然后同一个地方又有人淹死了,淹死的人被捞上来,不是脚被水草缠住,就是脚腕上有抓痕。”
季南星:“是会有这种情况。”
虽然这种情况不一定全都是想要抓替身,而是有些人惨死在一个地方,怨气很重,死得不甘心,当又有一些运势比较低的人来了之后,冤死鬼心有不甘,看活着的人不顺眼,就会拉一个下来陪自己。
但吕鸿霖的情况并不是以上任何一种,那阴魂应该是在闫悦的身上感受到了吕鸿霖的气息,于是缠着她,跟在她身上从溪谷里出来,又借着闫悦跟吕鸿霖的接触转移到了吕鸿霖的身上。
这么费尽心思也要缠在吕鸿霖的身上,吕鸿霖这因果怕是不好了结。
张沅有些好奇地问道:“那个吕鸿霖,你真的不管了?”
季南星:“阴魂没有伤害无辜,虽然闫悦的确因此遭了一些罪,但身体养一养也没什么大事,从长远来看,闫悦会因为这次的事情跟吕鸿霖断了红线,算是斩了一朵会拖累她的烂桃花,也算是这次遭罪的回馈了,至于吕鸿霖,他要是心有悔改,救也就救了,如果他死不悔改,那就是他自己找死。”
他想救人,也要被救的人配合,否则把人命看得比鬼命重,不问缘由不分青红皂白,那让鬼生前得不到公允,死后也得不到公平,这么有损阴德的事,季南星可不会干。
几人回到酒店的时候,一开门就闻到了诱人的肉香,正在吃的几人同时回头,陈十一嘴里还叼着一块没来得及吃进去的肉。
张沅啧啧道:“我们在外面奔波,你们在酒店吃得欢,吃什么呢?”
蒋棠棠舔了舔嘴巴:“铁板烤肉,快来,我们也才刚开始烤。”
肖筱看向季南星:“事情处理的顺利吗?”
季南星嗯了一声:“还行。”
宵野道:“你们行李都整理好了吗?都几点了还在吃。”
蒋棠棠:“还是按照原定计划明天回家吗?我们还以为你们要留在这里处理灵异事件呢,那个小木屋里的人到底是什么情况啊,他们干什么了招惹鬼上身?”
张沅一巴掌推开蒋棠棠:“你怎么这么八卦。”
蒋棠棠:“你跟着去围观了全程你当然不好奇,八卦是人类的天性!”
季南星:“具体什么原因还不清楚,被鬼缠身的不是小木屋的人,是那个贝贝主人的男朋友,应该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才被缠。”
蒋棠棠啊了一声:“那我们就这样走了没关系吗?”
季南星笑了笑:“没关系,想要活命,他会主动找来的。”
睡觉之前吕鸿霖还在想,就算他真撞鬼了,他也不要去找付勋带来的那几个人,这世上能人异士多了,真要有鬼存在的话,也不可能只有那几个会抓鬼。
只要有人能解决问题的人,就算撞鬼了也不可怕,最多就是花钱消灾。
抱着这样的侥幸和自我欺骗,吕鸿霖很快又扛不住睡意的睡着了,但这一觉怎么睡都不踏实,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味道,有一种下水道的腥臭味徘徊不散。
睡到半夜,吕鸿霖更是被一股窒息感憋醒,好不容易挣脱梦境,大口喘着气地从床上坐起来,吕鸿霖身上已经被汗湿透了。
摸了摸额头上的汗,吕鸿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然后从床上爬起来到处找遥控器,等找到了遥控器他才发现,他根本没开空调。
可他现在很冷,有一种整个人泡在冰水里的冷。
炎热的夏季,哪怕是夜间温度,体感的热度至少也在三十多度,可他很冷,冷的想要开暖气。
这不正常,就算再没常识,好端端的人突然这样,很明显就是被脏东西缠身了。
吕鸿霖不敢在寝室待了,他寝室另外一个研究生室友在外面跟女友同居了,偶尔才会回来一次,所以他一直是一个人住的,这会儿一个人的寝室对他来说哪怕开着灯,也有一种阴森可怕的感觉。
好像有什么东西躲在暗处,趁他不备随时会扑出来咬他一口。
一个人的深夜放大了心里的恐惧,吕鸿霖强撑着坐了一会儿,实在是不敢再待在寝室了,他迫切需要热闹和人声来驱散心里的这种恐惧感,于是一把抓起手机推门出去。
学校后面不远处有一条闹市街区,晚上会有很多大排档,还有不少夜间才开门的清吧和酒吧,实在不行他还能去网吧包夜,就算现在家家户户都有电脑,但还是有不少人喜欢去网吧打游戏,去得晚了包间都没有,只能坐大厅机位。
他现在要得就是有活人,想要用许多活人的热闹来驱散心里的恐惧,所以坐大厅机位也没关系,只要别让他一个人就好。
为了不那么害怕,吕鸿霖一边往校外走一边塞着耳机听很热闹的歌,鼓点声,听不懂那些歌手在叫喊什么的声音,多少让他安心了一些,只要走出宿舍区,走到校外,他就不用害怕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的恐惧拉长了时间,以前最多五分钟的路程,今天格外漫长。
深夜的学校空无一人,所有的宿舍楼都熄了灯,道路两边平时充满了意境又能遮阴的梧桐树,在这样一个深夜无人被风一吹,摇摆晃荡得像是一只只张牙舞爪的厉鬼。
吕鸿霖握紧了手机,将手机的手电筒打开,试图用光亮驱散黑暗,但光亮只能勉强照亮脚下,远处的黑不受半点影响。
走着走着,吕鸿霖猛地停住了脚,他突然发现周围的环境变得不太对,就算半夜没人的学校,路灯是不会关的,他以前没少埋怨外面的路灯半夜照进寝室,晃得他睡不着。
但今天,他一路走来一盏路灯都没看到。
更让他恐惧飙升到顶点的是,他耳机里的歌已经循环了三遍了,一首歌最多四分钟,从寝室楼走出去路程也只要五分钟。
可歌循环了三遍,他还走在出去的路上,这不正常。
吕鸿霖预感到了眼下可能是个什么情况,他深呼吸一口气,转身就往回跑,哪怕跑回寝室都是好的,寝室有门窗,有被子,有可以让他躲藏的地方,大不了他把整个寝室楼都闹醒也行,总比他一个人走在这样一条好像没有尽头的路上好。
开始他跑了许多,跑到岔气都没见到寝室楼。
周围还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梧桐树林,一阵风吹来,冷得吕鸿霖控制不住地打了个摆子,突然一股冷气从他背后窜出来。
吕鸿霖一怔,那股冷气理他很近,一呼一吸地在他耳侧,而他的肩膀上也多了一双手的重量,后背的衣服湿透着往下滴着水,很快他脚下已经嘀嗒着晕开了一滩水。
那双搭在他肩膀的手越来越紧,直到整个环住了他的脖子。
冰冷又阴冷的气息贴在他的背后,耳边更是有一道嘶哑的声音在问他:“你不是想死吗?你怎么还活着?”
嘶哑的声音一字一字地说着,冰冷又湿淋淋的手攀上了他的脖子,随着力道的逐渐收紧,他能呼吸到的空气越来越少。
他不想死,他从来就没真想死过,他想说那不关他的事啊,他又没求着谁就他,是你自己跳下来想要救人的,你自己命不好,怎么能怪被救的人呢。
可是吕鸿霖发不出声音,他甚至都挣脱不开掐着他的那只鬼手。
他想呼喊救命,可是他整个人动弹不得,他后悔了,他真的后悔了,他后悔没听到那群人说他被鬼缠身的时候第一时间去求他们救命,他后悔自己太想当然,觉得这世上根本没鬼,他后悔以为鬼不可怕,他随时都能找人收了鬼。
可是后悔已经晚了,在这个深夜无人的学校里,他快要被鬼杀死了。
在窒息到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他恍惚间好像回到了那个夏天,他站在溪谷边,假借自杀威胁着他当时的女朋友不要分手。
他很爱她,为了能和她在一起,他不惜反抗家里,省着所有的零花钱餐费只为给她买她想要的手机,他对她那么好,高三毕业后特地带她出来旅游,结果她却跟他兄弟搞到了一起。
他不想分手,他付出了那么多才得到的女孩,怎么能说离开就离开。
他站在溪谷的石头上,这条溪河很宽,水也很深,那天的水流还有点湍急,他不想死,他只是想要拿自己威胁那对狗男女。
可是石头很滑,水流也很急,他激动跟他们喊叫的时候一个不慎滑了下去。
水流淹没了他的口鼻,耳朵里也灌满了水闷声,就在他以为他要被冲走的时候,有个人拉住了他,他不会被淹死,那对男女还站在岸边。
那时候他是怎么做的,他一边抓着拉着他那人的手,一边挣扎着不要上去,威胁着他的女朋友不要离开他,否则他就死这里,然后做鬼也不放过她。
后来更急的水流冲下来了,他挣扎拉扯间,竟然把拉着他的人也给带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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