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婻书
助理在一旁点了一下头:“是,季氏集团四少,说是身体不太好,所以家里对他保护的比较好,很少露面,这两年估计是看他长大了,才慢慢出现在人前,我们才能稍微查到点他的消息。”
卢言其:“那个宵野也不是普通的符师?”
助理:“玄门里估计就是普通的符师,但他画符能力很强,有跟不少天师达成长期合作,还长期给管理局提供符纸供应,人很活跃,跟好几位大师似乎都能说得上话,经常出入管理局,跟上头的关系也挺不错,除了这些,更重要的是,他爷爷是宵兴国。”
听到这个名字,卢言其的眼皮狠狠一跳,卢家不是普通人家,不说黑白两道势力通吃,能把生意做这么大上头不可能一点人脉都没有。
有些人就算不认识或许一辈子都不会产生交集,但身处重要岗位的那些个名字总要知道,哪怕宵兴国已经退了,可人还在力量就在,别说宵家人了,就是他那个派系的附庸者他们卢家都惹不起。
他倒好,差点就动到宵兴国孙子头上了,那一针真要抽下去,别等祖坟出问题,他们家只怕会先完。
一旁的助理不敢吭声,谁知道一个小小的符师,竟然是宵兴国的孙子,他们打听到宵野的时候,只知道他是因为自身命格原因对画符这一块极有天赋,且产量很高。
跟圈子里其他一些有着各种规矩脾气古怪的符师不同,这个宵野是给钱就卖,还能跟他定制,似乎只要钱到位一切都好说,就是这样卢言其才会觉得对方比较好拿捏。
结果谁知道他爷爷竟然是宵兴国!
好好一个官三代,你玩点什么不好学人当个穷符师,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卢言其捏了捏眉心,突然想起一件事:“那个季家是济民药业的季家吧?”
助理点头。
卢言其被这无语的事情给生生气笑了。
助理知道老板为什么这个反应,季家除了家大业大之外,季家那位高调混时尚圈的三少还是燕大天师的徒弟,听说他们季家的人都相当护短,尤其宝贝这个最小的弟弟。
也就是说那天的两个少年,一个俗世势力惹不起,一个玄门势力惹不起。
偏偏这样惹不起的两人,那天差点就给得罪死了,别说是老板了,就是他看到那两人的身份资料都一头冷汗。
卢言其丢开资料:“再找别人吧,这两人就不要去招惹了。”
可是极阳命格的人哪里又是那么好找的。
极阳命格难找,那他们能找的只剩天师血了,普通的天师还不行,威力不够,卢家各种挑选后,将目标放在了夏君彦的身上。
夏君彦,也算是一名符师,正一派出身,是正正统统的天师传人,最重要的是这人就是个独行天师,他只身一人来内陆发展,主要以卖符为生,偶尔也会接一些小案件,除了出身这一点能唬人,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势力辅佐。
这一次卢言其将夏君彦调查的很仔细,知道他一直很缺钱,生活不富裕,花钱也比较大手大脚,显然是个没什么需要他忌惮的人,于是派人找上门。
季南星没打算管卢家的事,让管理局注意一点卢家的动静,别祸害到了其他人后,他就将卢家的事放下了。
就算卢家的祖坟有什么问题,榕城那边也有当地的天师,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他不至于这么越界。
比起卢家,他更好奇宵野还能折腾出什么来,晚上在家跪枕头道歉,白天黏在他身边当背包小弟,揉肩捶腿端茶倒水,伺候的无比殷勤不说,被他故意冷着脸拒绝也不气馁,反而精神满满越挫越勇。
就好像不管他气多久拒绝多少次,宵野都不会被打击到,还会精神活力的再继续,他见过开朗的人,但没见过宵野这么开朗到过头的人,他第一次这么坏心眼的想要试探一下宵野脾气的底线。
别说季南星了,就是张沅都有些惊叹宵野的耐心和那副越挫越勇的厚脸皮。
“一个多星期了吧,你究竟干了什么让南星气你这么久。”
宵野啧了一声,一脸神棍相:“蠢事你莫要再提。”
张沅呵了一声:“你哄了这么久都没哄好,我看你好像越来越不着急。”
起初还急吼吼问他怎么赔礼道歉最诚恳,生怕滑跪的姿势不对令道歉的诚意大打折扣,但现在,宵野明显有些乐在其中了。
宵野看着教室里正在看书的季南星,笑得一脸不值钱:“你不懂。”
张沅满头问号:“我怎么就不懂了?你说说看你又懂什么了?”
宵野笑眯了眼:“他对我发脾气了。”
张沅翻了个白眼:“瞎子也看出来了,全班都知道了,还气了快一周了,一周都没哄好,你就不怕他就此跟你决裂?”
宵野哼了一声:“闹闹才不会,他就是生气了,会哄好的,才不会跟我决裂,他要是跟一个人决裂是不会这样发脾气的,听过一句话吗,越客气越疏离,他跟我发脾气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他对我有情绪,你看你,蒋棠棠,陈十一,他跟你们谁发过脾气?就算你们做了什么蠢事惹他生气了,他也只会说你们两句就过去了,会气你们这么久吗。”
季南星向来远近亲疏分明,如果那天的蠢事是张沅做的,季南星绝对不会发脾气,只会告诉他这么做的危害,提醒他下次注意不要再轻信别人。
这么一想,宵野都幸福得要飘起来了,他是不一样的!
而且季南星哪里脾气大不好哄了,那甩开他手的小动作,偏过头还要哼一声,简直是在往他心尖尖上戳,戳得人痒痒的,心上人闹点小情绪怎么了,他又没跟别人闹,只跟自己闹,多可爱。
张沅看着他深深叹了一口气:“你真是国家一级恋爱脑啊,但总这么哄不好也不行吧,是不是你认错的点没get到?”
宵野疑惑:“认错的点没get到?”
张沅:“打个比方,你跟人约会迟到了,对方很生气,怎么哄都哄不好,你说对方为什么生气?”
宵野:“还能因为什么,当然是因为迟到了啊。”
张沅一脸你果然不懂的表情:“错,生气是因为你不在乎他,如果你在乎一个人,你们约三点,你会不会兴奋激动的两点就等在那儿了,会不会重视这场约会把所有的突发状况都预估好留出足够的时间,会不会在约会前就想着他,生怕错过跟他相处的一分一秒?”
“如果你在乎他,并且十分重视这场约会,你会迟到吗?”
宵野眼睛一亮:“可以啊老弟!真没看出来,你连网恋都没谈过,这教起人来还真是一套一套的。”
张沅:“所以你有好好认真反省过季南星生气的点吗?”
宵野仔细琢磨这几个字,然后在座位上偷偷摸摸写着什么,时不时用余光注意着季南星的动作,只要季南星有动作,他就立刻停笔盖住自己写的东西。
这鬼鬼祟祟的简直不要太明显。
季南星很难不被他这鬼鬼祟祟的举动勾去注意力,宵野这家伙又在折腾什么呢。
差不多等到自习课,他终于知道宵野又在闹腾什么了。
自习课上到一半,宵野偷摸从教室溜走,季南星起初没在意,以为宵野跟平常一样提前点了吃的所以跑出去拿了。
直到教室里广播喇叭传出宵野的声音。
“喂喂,大家好,我是高三一班宵野,不好意思耽误大家五分钟,在这里,我诚挚地邀请大家为我见证认错的决心,我为我所犯下的错认真检讨。”
唰地一下,班上的同学齐齐扭头看向季南星。
张沅将脑门磕着课桌上不想抬头,今天,此时此刻,他们就此割袍断义吧。
季南星听着广播里不断传出的声音,第一次拳头痒痒的想揍活人。
第 330 章
◎救命,捞捞◎
一个寻常到再寻常不过的晚自习,被宵野这神来一笔的广播打破了平静。
同学们想交流讨论又不敢太大声,于是偷偷摸摸在下面小声的交头接耳,其他班上自习课的老师也疑惑地看了看广播,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个时间去广播站念检讨,但并没有想太多,还以为是这个宵野犯了什么错被教导主任拎过去的。
在办公室的教导主任也疑惑,检讨不在升旗仪式上念跑去广播站念,但他以为是宵野做了什么,惹怒了哪位老师,于是被拎去广播站念,让他当众社死好达到记忆犹新成就从此不敢再犯。
在这个信息差的误会之下,竟然没有一个老师跑去广播站抓人,让宵野有了足够的时间念完检讨。
“我的冲动盲目不稳重,让我犯下了这十宗错,我在这里认真反省,诚恳认错,深刻检讨。”
“一错,我错不该轻信他人,说好彼此不藏秘密,我却忘了我之前的承诺。”
“二错,我错在企图隐瞒你,偷偷摸摸想要瞒天过海,还说谎话哄骗你,辜负了你的信任。”
“三错,我错在跟在你身边这么久,时刻在你专业领域的教导下,竟然还差点误入歧途,轻易相信了天上有掉馅饼的好事。”
一班的同学好奇得小声议论,然后忍不住偷偷去看季南星,别的班不知道,他们还能不知道吗,宵野又没犯什么错,也没人让他去念检讨,这明显道歉式检讨,不用脑子想也知道是对谁念的。
季南星闭了闭眼,明明犯蠢的是宵野,社死的却是他,实在是没忍住从位子上起来往外面走去。
他们班这一节自习课老师刚好是俞思行,他看着宵野跑出去,又听到了广播里宵野的声音,但他没有气急败坏去抓人,反而稳如泰山地想看宵野还能闹出什么动静来。
这会儿看到季南星也出去了,也只是笑了笑,高三除了考试和作业,还有青春,年轻真好啊。
听广播的人越听越觉得好像不太对,这检讨怎么听起来怪怪的,不像是检讨,更像是小情侣吵架的求和。
文科班里,蒋棠棠和林艺还有陈十一对视了一眼,从课桌里摸出一包虾咪条咔嚓咔嚓吃着,一边点评:“野哥牛啊,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大招,他这不会是想要全校广播表白吧?”
陈十一哼笑了一声:“他才不敢。”
不是宵野胆小干不出这种事,而是宵野知道他要是敢这么干,一定会被季南星追杀。
蒋棠棠:“野哥到底做了什么惹了学神,我听老张说,一直到现在都没哄好,他这检讨也说的含含糊糊的,除了认错,犯的事是一点没提。”
林艺往班级外看了看,外面静悄悄一点动静都没有,又回过头看向好友们:“不会出什么事吧,广播站是不能乱用的吧。”
陈十一:“能出什么事,大不了就是周一升旗仪式上再让他念一篇。”
稍微知道点内情的,至少知道宵野这检讨到底是在对着谁念的看热闹,不知道内情但明显听出不太对劲的则在八卦。
虽然学校说不允许带手机,但高中生本就放学晚,身上没联系工具家长也不放心,学校也就意思意思管一管,只要不明目张胆被老师发现就行,这会儿各个班级群,校友群,校论坛都八卦疯了。
【这检讨怎么听着有点不太对味,是犯错检讨吗,听着更像表白啊。】
【我就好奇谁让宵野去广播站念检讨,让他念检讨之前老师都不检查一下检讨写的是什么吗?】
【有没有可能未必是老师,这种检讨听着不像打架犯错,也不像逃学翘课,学校里能犯的那些错一个都对不上啊。】
【根据一班的内部消息,宵野不知道做了什么招惹了学神,学神已经一个星期没搭理他了。】
【啊,我懂了,这么一说这检讨就好像哪哪都通了。】
【谁来告诉我校霸到底做了什么招惹了学神,好好奇,抓心挠肝想知道内情!】
广播里的声音还在继续。
“九错,错在我过于想当然,忽略了你的感受,只想着送你东西能让你开心,却没想过这东西你会不会喜欢,是否需要,也忘了换位思考。”
“十错,错在我没有理解到你对我真正生气的点,我以为你怪我愚蠢,怪我隐瞒,怪我对你说谎,我知道你真正生气的是怪我自以为不重要的牺牲,担心这种事以后有一就有二。”
“我错了,我不该觉得那只是一件不重要的小事,不该不跟你商量就做决定,更不该犯了错之后还想嘻嘻哈哈蒙混过关,对不起,你原谅我吧,别生气了好吗。”
宵野念完自己写的检讨,关掉了广播后吐出一口气,他不知道这样当众检讨后闹闹会是什么反应,但检讨的确是有用,能够在自我检讨中再次反思一下自己。
心里祈祷着闹闹千万别炸毛,结果一推开广播室的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外的季闹闹。
宵野立刻赔笑着跑过去:“闹闹!你听到广播了吗。”
季南星:“不止我听到了,全校都听到了,你要写检讨,写完了直接给我看不就行了,还特地跑广播站,你是真一点都不怕社死。”
宵野笑着拉了拉季南星的衣袖:“你肯理我了?只给你看怎么能证明我认错的决心,闹闹,不生我气了好不好,我真的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
季南星只是看他认错道歉得越挫越勇,有些好奇他能勇到什么程度,没想到被宵野过度解读了,不过这份过度解读倒也给他提了个醒,许多事情有一就容易有二,一旦开过头有些事想收都收不住。
不是谁都能有那个毅力一次次拒绝走偏门的途径。
看宵野反省得这么深刻,季南星也就顺势下坡了:“下不为例。”
宵野一把抱住季南星,恨不得把他抱起来转个圈:“我就知道闹闹最好了,就是生气也舍不得气太久,我保证绝对没有下一次。”
季南星:“我知道你不是玄门的人,也就是这两年接触这方面的事情稍微多了点,有些事还没变成一种本能,血液,头发,生辰八字,甚至包括指甲这些,能够走偏门的东西太多了,你随便给人本就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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