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鹿鹿魚魚
说到这里,他话音一顿,陡然想起那天在厨房里闻到的味道,除了冲天刺鼻的焦苦味,还隐约藏着中药的苦涩。
秦徵那时候就在背着他喝中药调。
可是他当时问过,还借口中药要忌口克扣秦徵的饮食。
那一次,秦徵告诉他疗程已经结束,不需要再喝药。
事实却是,主卧的矮柜里还藏着那么一大包药。
是秦徵一直在隐瞒真实情况,还是现在有了别的毛病要调?
哪方面的毛病?
是不可以告诉配偶的那一类病症吗?
中午十二点半,江芋可完成cos服的改造,并且进行了简单熨烫,成就感满满地撩了下头发。
“试试吧。”
黎听遥还在镜子面前粘假睫毛:“等一下,这个白色的睫毛很难卡位置。”
“你手机好像没电关机了。”
黎听遥分身乏术:“帮我冲个电,谢谢你。”
“好~”
此时,秦徵焦躁地在家里走了两圈,拨了两回黎听遥的号码都显示无人接听,进厨房看了一眼锅里的排骨,咽咽口水,又在家里各个房间走了两圈并且不停拨出电话,最终掏出手机查黎听遥的定位。
中午一点整,黎听遥成功驯服了白色假睫毛,进房间换好了cos服,出来戴上假毛装配好道具,询问江芋可:“帅吗?假毛和妆有没有要改的。”
江芋可正在吃拼好饭,被辣得一边“斯哈斯哈”一边打量:“帅,但是你嘴套呢?没嘴套会被投厕。”
“带了,我怕你看不清妆就没戴上,”黎听遥从箱子里翻出嘴套戴好,又问一遍,“这样可以?”
江芋可“哇”了一声倾倒:“老师,这我是真的爱啊,本来已经决心削发为尼,现在我要为了你还俗,还俗!”
此时,秦徵正在驱车前往西二环的路上。
中午一点半,江芋可在客厅找到了最佳机位,开始指挥黎听遥拍视频:“信我,我给你一个帅裂苍穹的运镜。”
黎听遥将信将疑,面部放松,眼眸半垂,开始代入角色的清冷高傲感。
此时,秦徵已经进入单元楼乘坐电梯。
门铃声响起的时候,黎听遥还以为又是江芋可点的外卖。
江芋可无辜摇头:“不是我的,还没到我喝奶茶的点呢。”
黎听遥看到已经充满电的手机,拿起来开机,看到了满满一屏幕的未接来电,全部都是秦徵打来的。
他看向防盗门,脑子里,瞬间冒出一个不妙的想法,伸手阻止要去开门的江芋可:“别开!可能是秦徵。”
再一次响起的电话铃声似乎验证了这个猜想,黎听遥胆战心惊地接通,听到秦徵心急如焚的声音:“你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不接电话不开门?”
黎听遥和江芋可对视一眼,彼此都清楚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害怕。
“我……很快给你开门,给我几分钟!”黎听遥挂断电话猛地冲进房间换衣服,同时摆脱江芋可把客厅简单收拾一下,千万不能让秦徵看到和cos相关的东西。
五分钟后,黎听遥紧急换好衣服卸完妆,敷衍的洗脸动作浇得前额的头发都在滴水。
他匆忙一擦,飞奔到门口打开大门,笑容僵硬:“秦徵,我不是故意不接电话,是手机没电关机……你急坏了吧,对不起。”他越说越心虚,嘴唇也越发干涩,不自觉舔了一口。
而秦徵目光在他滴着水的发丝上停留一瞬,又看到他明显刚被水冲洗过的脸和红得不正常的嘴唇,心中一沉。
最后,嘴唇同样红得不正常的江芋可偷感很重地出现在黎听遥身后,并且做贼心虚地用黎听遥挡住自己的存在:“你好。”
秦徵面色凝重,他不好。
三方进入客厅对峙。
秦徵阴沉不定,黎听遥手脚无措,江芋可偷鸡摸狗。
突然,江芋可的视线凝在黎听遥脚下。
抿嘴哥,是抿嘴哥没收好!
她小小声暗示黎听遥看自己脚下:“抿嘴哥!抿嘴哥!”抿嘴哥会暴露的!
黎听遥慌乱之下没注意到江芋可的小声暗示,秦徵却注意到了。
秦徵再也无法按捺住自己的复杂情绪,他已经看到了沙发上的嘴套,他最近恶补了一些知识,完全知道它的作用,忍着心碎开口:“你们未免太不把我放在眼里?”
黎听遥:“?”
秦徵痛心疾首:“当我的面都敢打情骂俏,抿嘴哥又是什么?你们的安全词吗?”
黎听遥和江芋可二脸震惊。
秦徵阴着脸猜测:“还是说,这是她给你的爱称?”他眼睛死死盯着黎听遥,一字一顿,“抿嘴哥?”
黎听遥:“?”啊?
【作者有话说】
卡文的原因是,大纲是盐糖各半,撒过糖就会设置一些矛盾点,但是实际码字的时候变成了撒糖,再撒点,我还能撒……
这章在大纲里面也是比较酸涩的情节哈,结果写出来,emmm,笑了十分钟才放出来给大家一起笑。
第72章 适可而止
任何一个coser被人当成抿嘴哥,都会失去身为专业人士应有的表情管。
黎听遥的脑门被诙谐、猎奇、无厘头、抿嘴哥塑等等关键词砸了个遍,还没开始辩解已经感受到心力交瘁。
他苍白地开口:“这都是误会。”同时不动声色轻轻一脚把抿嘴哥踢到了茶几下面卡住。
让一个二次元小白面临当前的情况,是他的疏忽。
如何在不暴露二次元属性的前提下脱离现在的困境,是棘手的课题。
误会?这么凑巧?
秦徵的目光定格在黎听遥不自觉又抿起一点的嘴唇。
“抿嘴”是黎听遥常有的小动作,多数被运用在掩饰情绪的时候,他不喜欢别人来分享他的情绪。
所以秦徵可以合猜测“抿嘴哥”这个词是江芋可给予黎听遥的昵称。
至于江芋可这个人,从仅有的两次相遇来看,秦徵可以认定她和黎听遥之间存在超乎寻常的感情。
然而这段时间黎听遥的表现太好,无时不刻都合秦徵的心意,因此秦徵也愿意在最大限度上让出解释的空间给黎听遥。
他在等一个让自己能够平缓接受的答案。
“你说我误会你们,我也情愿都是误会,所以你告诉我正确答案,”他眼睛幽深得吓人,盯着黎听遥仿佛要把人吞没,“告诉我,你们在这里做了什么。”
黎听遥不发一言。
他也在很努力地去找一个具备信服力的答案。
在今日之前,黎听遥未曾设想过会被秦徵撞见自己搞cos,全然没有应对预案,随机应变也不是他的强项,他眼神扫过空间内的每一个物品试图找到灵感,脑袋却像是遇到突发bug了一样彻底罢工,卡不出一点有价值的话术。
最终他也只能艰涩地滚了滚喉结,抱着微妙的期待询问:“很难回答,但是你先信一下,行不行?我以后会补的。”
刚摘下美瞳的眼睛带着一些意识涣散的美感,在用力眨了一下后又生出零星的、朦胧破碎的暧昧光点。
或许黎听遥没有刻意引诱的心思,秦徵却忍不住转头猛吸一口空调口吹出来的科技冷空气。
黎听遥还在等一个不可能的回应,下一秒,秦徵突然抓住他的手,卷着风一般带着他往门外快步走去。
强压的愤怒在时间的流逝中逐渐变质,秦徵开始反省自己。
他们这种圈层人士的婚姻,无非两种结局,一种是达成彼此“知也作不知”的境界,井水不犯河水,另一种是快刀斩乱麻,流水亦可断。
选前一种,他不该查黎听遥的定位,选后一种,他不必给黎听遥可笑的解释留机会,而他竟然还冲动了一秒想回答“行”。
是他强行敲开了这扇门,才把两个人都逼到进退两难的境地。
更不该,是他已经沦落到如此境地,愚蠢的占有欲还在膨胀,以至于视野里容不下第三个人的存在。
他实在忍受不了黎听遥和江芋可处在同一个画面里。
防盗门关合,秦徵单手点开手机上的管权限给门锁上了最高级别的安全限制。
现在除非他亲自操作,否则江芋可化成灰也别想冲出这扇门。
黎听遥门锁的提示音,心中一惊:“你做什么?”
秦徵压着他紧贴在门上,手臂用力将他整个人钉住:“你很担心她?”
“废话,”黎听遥慌张道,“她被你锁在里面了!”
“所以,你现在可以给出答案了吗?”秦徵的声音冷静到了不正常的地步,表情也是,说出口的话更是没一句是正常的,“你哑巴一天,我就锁她一天,我还要断水断电断粮,让她在里面渴死热死饿死。”
他没有特意放大或压低音量,但每一个字都落进了门口的江芋可耳朵里。
江芋可瞬间拍门爆哭:“你们吵架为什么是我死?天杀的,我要报警抓你!”
黎听遥更紧张地去拽秦徵袖口:“快放人,你不想被抓去坐牢吧?”
秦徵的表情没有一丝松动,仿佛真的干得出这种事来。
黎听遥不敢赌秦徵的脑回路,他被秦徵威胁的眼神盯着,耳朵里又满是江芋可的嚎啕,心慌意乱,呼吸都开始困难。
秦徵却敢赌黎听遥不会让自己被抓,胸有成竹地催促:“我要听你的答案。”
黎听遥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无可奈何地垂下头,决定交代一切。
他老实巴交地开口:“我们,我和江芋可只是有共同的爱好而已……”
刚说完这一句,秦徵的电话铃声就打断了他的解释。
秦徵不耐烦地按掉两回,对面又坚持打过来第3回 ,他只得走去一边接电话,而黎听遥趁机在智能锁app里尝试破开秦徵的权限。
半分钟后,秦徵默不作声站到黎听遥眼前,失败数次的黎听遥心虚地关上app。
秦徵沉声道:“我三点有个会,现在必须去公司,你有一整条路的时间决定要不要放你这位‘朋友’出来。”
“我还得陪你去公司?”黎听遥下意识问出这句话。
“不然?”秦徵拉着黎听遥直接走进电梯关门按楼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