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枕中眠
谢卓武坐在椅子上,腿却一下下的发软,他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血了,只能加快语速不停的说着,“后来他妈妈出意外死了,按照法律,只有我们领养他,他就和我们住在了一起。”
沈边野:“你们虐待他。”
谢卓武头套下的眼睛猛地睁大,恐惧,但不承认:“没有!是他自己不识好歹,他什么都做不好,打个饭都能把碗摔了,都是我们不嫌弃他。”
沈边野声音冰冷,带出一丝戾气,道:“我要听实话,还是你想你的手上在多出一道口子。”
谢卓武牙齿哆嗦着打颤,“真的没有,真的没有,谁家大人不打小孩儿,我也只是偶尔说他一句而已。”
沈边野:“他肩膀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谢卓武:“他自己弄的,都是他自己弄的。”
“你不要听谢远星说的,他其实根本就看不起我们,被我们家养了这么多年,他还是看不起我们。”
沈边野仅凭他看到的那些短信,就知道这个人嘴里没有一句实话。
他看向谢卓武的眼神越发冰冷,长腿带出的一脚猛地将谢卓武连人带椅子踹翻在地上。
沈边野懒得去反驳谢卓武的那些谎话,而是直接道;“谢远星看不起你,又怎么样?”
“他那么漂亮,高傲点,又怎么了?”
谢卓武被捆在翻倒的椅子上死狗一样躺在地上,他惊恐的拼命呼吸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沈边野转身,淡淡道:“把人送回去,给我联系一个最好的律师。”
他相信以谢远星偷偷摸摸使坏的性格,不会真的就能忍气吞声这么多年。
背地里指不定留了什么证据。
暴力不会让人永远痛哭流涕,他要这家人失去所有。
卢强摆了摆手让其他人去办,跟在沈边野身后出去,咋舌道:“那个谢远星谁啊?”
他虽然知道这个被绑着的人说的不一定是真的。
但能让沈边野说出这样的话,偏心得简直没边了。
沈边野顿了下,随意说道:“没谁,一个beta。”
卢强:“什么时候让我也见见啊,我看看多漂亮。”
沈边野随时扔掉了手里的刀,像是不在意般,说道:“一个beta能有多好看,我就说出来气一下那个狗杂碎的。”
卢强狐疑:“真的?”
沈边野嗯了声,不耐烦的皱了皱眉,“你废话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卢强摊了摊手,“行行行,不说这个了,时间还早啊,真不跟我飙车去?”
“我们飞到C城那个新赛道去,坐飞机两个小时就能到。”
“我看你刚刚那股疯劲,你还是没有真的成为乖宝宝嘛,走啊。”
沈边野:“不去,走了,回学校了。”
没几年能活了还作死,到时候等不到三十就要翘辫子。
他脚步顿了下,转头看向卢强,“你车上有抑制剂吗?”
卢强想了想,点头,“有,一盒吧好像。”
两个人来到卢强的车边上,沈边野打开了抑制剂盒子,靠在身后的大G上,垂眸,表情淡漠的,一针一针地往手臂里扎。
卢强眼皮跳又跳,心惊胆战的看着沈边野面色平静的注射着抑制剂。
一盒抑制剂有八只,在一盒眼看着就要见底的时候,他忍不住伸手按在了盒子上,“得了吧,还扎啊。”
“你以为自己是注水猪肉啊,猪肉也经不起你这么扎啊。”
沈边野说不清,也说不上来自己心底的浮躁。
但信息素最能反应情绪,他不用抑制剂压下去,回去谢远星又会在他的信息素下呛得泪眼婆娑。
啧,烦人。
一个beta,娇弱得受不住信息素的味道。
可怜得好像他欺负人了一样。
看到谢卓武厚颜无耻颠倒黑白的样子,就隐约能知道谢远星以前过得有多惨了。
再让谢远星哭,好像就成了他的罪。
沈边野丢掉空掉的抑制剂针管,打开车门,道:“你车我开走了,让你帮我查的事别忘了,下次请你喝酒。”
出来一趟,出人又出力,还赔上了一辆奔驰大G的卢强悄声竖了个中指。
......
宿舍里,谢远星从来送餐的高叔手里接过了晚饭,今天有加饭前餐点,精致的盒子里分了三层,摆着樱桃鹅肝,烟熏三文鱼和哈密瓜火腿面包片。
摆盘很精致,东西也很精巧,每样都只有一点点,吃下去不占肚子,还能很好的打开味蕾。
谢远星抿着唇,筷子呆呆的捏在手里很久,半天都没有动。
宿舍门口传来动静,他也像是没听到一般,身体却轻微抖了抖。
“发什么呆?”沈边野走过去,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还是这么凉,我开个空调。”
谢远星此时就像一只乖巧的猫,任由他伸手摸摸脸颊。
沈边野想到了他妈和他妈以前养的那只猫,每次他妈回家,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去摸摸她宝贝得不行的猫。
他以前不懂,一只猫,有什么好进屋就找就摸的,但看到谢远星呆坐在那里,他也下意识的上手。
只是摸摸谢远星还凉不凉,他想。
关心室友,和摸猫有很大区别,他又想。
沈边野找出空调遥控,打开了空调,宿舍慢慢暖和起来,他把外套脱了放在了谢远星的椅子靠背上,“还不吃饭?”
谢远星没有回答,沈边野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伸手掐住了谢远星的下颚,将那张脸抬起来,“说话,谢远星。”
“吃不下去。”谢远星被迫抬起了头,眼眸却低垂着,像是想将自己藏起来,低声的重复了一遍,“吃不下去。”
Beta没有腺体和信息素,胃就是他们唯一能表达的情绪器官。
沈边野没想到仅仅是谢卓武的到来就能对谢远星影响这么大,他扣着谢远星的椅子,将人转了个面。
谢远星低垂着头,他干脆就在谢远星面前蹲下,仰头去寻找谢远星的眼睛。
“谢远星,今天是你要我帮你的,你得给我报酬。”
谢远星闷声嗯了一声,“你想要什么?”
他知道沈边野因为信息素紊乱的原因,对他的身体有些不正常的迷恋,尤其是他眼下的泪痣,沈边野总是想舔。
沈边野出了钱,他就乖乖被咬后颈,沈边野帮了忙,他被舔一口也没什么。
人和人之间都是交换。
比起沈边野做的,他被舔一下,已经算不得付出了。
“我要的报酬,是你的坦诚。”
谢远星愣了。
沈边野带着一股认真的劲,没有嘲笑,没有轻视,问他:“你有准备报复谢卓武他们家的办法吗,告诉我。”
“坦诚,然后让我帮你,这是我要的全部报酬。”
谢远星抿着唇摇头,沈边野却开始了扳手指,“为了把你那个表弟从校门口弄走,我找了我朋友,赔上了一辆奔驰大G。”
“还有三个保镖,两个演员,一共五个人,他们的工资,一天一共是5000,我要这个报酬不过分。”
“你别忘了,是你先找我,要我帮忙的。”
谢远星没有去看,不知道谢卓武在校门口闹成了什么样,才让沈边野费了这么多功夫把人弄走。
他隐隐有点后悔,早知道还是他出去见谢卓武一面了。
他捏着手指,不知道该说什么,道歉显得推卸责任又轻飘飘,说别的,谢远星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沈边野看出了他的犹豫,沉声道:“谢远星,我十五岁被医生判了死刑,之后用了三年时间,看过了全球各地大大小小的医生。”
“我吃过无数的药,试过无数种治疗方式,被人关在全封闭的房间里,像待宰的牲口一样被套上束缚衣,有人在屏幕后面24小时看着我,看我像蛆虫的丑态,观察我的药物反应。”
“但这些都没用,他们治不了我,每个医生都说我活不过三十就会死,所以我放弃了治疗。”
“你出现了,能救我命,你提什么要求都不过分。”
谢远星呆呆的听着,嘴唇微微张开,有些可爱。
沈边野笑了下,不管谢远星会怎么想,他至少不希望谢远星可怜自己,用轻松的语气说道:“其实我也懒得管,但你尝起来真tm太苦了。”
“把这些事情处理了,也让我吃口甜的行么?”
谢远星嘴唇动了动,像是下定了决心,缓缓道:“我,留了一些证据想告他们,不知道有没有用。”
他起身,从衣柜最底下翻出一个布袋子,那是谢远星第一天进宿舍报道时就带上的,沈边野见到过。
谢远星把布袋子里面的衣服一件件的翻出来,拿出了藏在最下面的一个文件袋。
他的手拿着那份文件袋,手背隐隐绷到发白,最后还是递了出去,只是道:“别在我面前看,可以吗?”
他害怕将自己的伤口展露于人前,也害怕面对可能异样的眼神。
沈边野说了声好,“我一会儿带着它去找律师,律师知道这些有没有用。”
他接过谢远星递过来的那个文件袋,拎着板凳坐在了谢远星身边,“现在,你先把饭吃了。”
沈边野拿走那些冷盘,“吃热的,多少吃一点。”
谢远星真的没胃口,勉强吃了一点以后,放下筷子,为难的看着沈边野,“吃不下了。”
沈边野视线扫过那些看上去基本只缺了个角的饭菜,眉头紧皱着,谢远星有种幼稚园里被老师检查饭菜的惴惴不安感。
太诡异了,偏偏他真的将头越垂越低,是和他幼稚园挑食被发现时一样的反应。
好在沈边野没有像老师那样批评他,“我出去找律师,你乖乖在宿舍里,我明天回来。”
谢远星看着他大步流星的离开,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
......
A市最顶尖的律所内,沈边野自己一个人坐了一个办公室,伸手打开了那份年色久远的文件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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