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鸟 第50章

作者:娜可露露 标签: 年下 相爱相杀 HE 近代现代

“什么?”

“如果你给我机会,让我帮你做事,我也会很认真把事情做好。”

温明惟有些意外。

谈照站起身,慢慢走到他身边:“你带我去浦邦,接触那些人,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第48章 狮子(8)

温明惟带谈照去浦邦,的确有那方面意思——让谈照走进他的世界。

但现在谈照主动提出,温明惟没立刻答应,也没拒绝,微微抬起的唇角静默片刻,说:“你先把伤养好,回头再说。”

养伤是很简单,也很煎熬的事。

当天晚上,谈照光洗澡就用了一个多小时。他的手能动能写字,但不方便做大幅度动作,温明惟帮他调整淋浴方向,让水流浇不到伤口以上的位置,剩下的交给谈照自己处理。

谈照洗完澡出来,刚积攒起的一点力气也耗光了,虚弱地躺在床上,心事重重,却压不住生理性疲倦,一闭眼就睡着了。

按理说温明惟不该和伤患同床,容易碰到伤口。但他们的床够大,中间留了一段距离,谈照觉得没关系,温明惟也不是睡觉不老实的人,一觉过后,倒也相安无事。

由于睡得太晚,第二天醒来时已经下午了。

谈照比一般的伤患坚强得多,竟然比温明惟先起床。

温明惟到洗手间门口一看,就见他略微低着头,手举牙刷,以一个谨慎又僵硬的姿势刷牙。

脸刚洗过,鬓发边沾了点水,看得出洗得不容易。

上半身赤裸,没穿衣服——穿脱都很困难,要人帮忙才行。

他的眼神透过洗漱台前的镜子投到温明惟身上,略一停顿后移开,刷完牙漱了漱口,说:“早安。”

温明惟笑了笑:“天都快黑了。”

“……”

如果昨晚那场谈话算和好,今天是他们重新开始的第一天。

气氛不如想象中轻松,谈照有点无所适从,温明惟笑,他却没笑出来,半天才说:“饿了,我们吃点什么?”

“你想吃什么?”温明惟问,“我让厨房做点补血的东西吧,聊胜于无。”

谈照点点头,让出洗手间的位置。

温明惟洗漱的时候他也在一旁看着,好像突然间对彼此有点陌生,要换一种眼光重新观察。

这时大约下午四点,两个人在房间里慢吞吞地收拾完,下楼时碰到在走廊工作的家政机器人。

那只“小老鼠”。

管家给它换了身新皮,机身绿油油的,往某个角落一摆,乍一看像个盆栽。

温明惟跟它打了声招呼,听见“吱吱”的回应,转头对谈照说:“我看见机器人就想起那个时候的你,很可爱。”

“……”谈照哽了下,差点顺着问,现在不可爱吗?

的确不可爱,但以前也不可爱吧。

他一直不懂温明惟为什么用这种词语形容他,勉强算是夸奖,谈照没有反驳,问:“医生有没有说,我几天能好?”

“十多天吧。”温明惟说,“如果你想,可以更快痊愈。但那些催生身体修复的药都有很强的副作用,不能用太多。”

他竟然也在乎副作用,谈照没忍住:“你的药没有副作用吗?怎么只管别人不顾自己呢?”

“所以我不想吃了啊。”

温明惟温柔一笑,恍然和从前恋爱时一样:“你要发挥男朋友的作用,代替药,照顾好我。”

“……”

第一天无波无澜地过完,第二天也是。

大约一周左右,谈照肩膀上的两道枪伤就好得差不多了,最后一道伤比较重,谈照没耐性,医生每天来换药时他都要求加大剂量,想快点痊愈。

如果是公立医院的医生,绝对不敢听他乱指挥。但温明惟的医生多离谱的患者都见过——最离谱的就是温明惟本人,见老板点头,就帮谈照把剂量加到极值,原定十五天的治疗期,硬生生缩短到了十天。

温明惟虽然纵容他用药,但其实并不满意,谈照痊愈这天,送走来做最后一次检查的医生,温明惟终于问:“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已经九月末,西京的气温一天凉似一天,花园里草木衰减,不如夏季茂盛。

谈照站在一棵桂树下,回头道:“伤不好干什么都不方便。”

他平时只能笔直地坐在沙发上,侧躺、趴倒或任何歪扭的姿势都会压到伤口,很折磨人。

温明惟看在眼里,当然知道,但为了对抗快速修复药的副作用,谈照每天都要多吃一种药,忍受失眠和头痛,得不偿失。

温明惟打量他一眼:“我以为你是着急帮我做事。”

“……”

他们一起往回走,谈照盯着脚下平整的石路,踩着碎叶,含糊道:“也算是吧,我闲着难受。”

谈照已经十天没出门,所有工作都在线上处理。

其实自从仁新桥签约落定,走了一趟浦邦,他的心思就不在公司的普通业务上了。也认真管,但不像以前那么事事在意,拼命工作,只挑一些关键的亲自处理,其他的都交给别人。

谈照发现,当领导不能太操心,就应该像温明惟这样,一点小事也不过问。

但温明惟能这么放心,前提是他对下属足够信任。

每个能让上司这么信任的下属,都不是可以轻易被取代的。

“你觉得我适合帮你做什么?”谈照主动问。

“看你想做什么。”

“简心宁能做的我都能做。”

谈照跟她较上劲了,温明惟想笑:“那可不一定。”

“比如呢?”谈照不服,“她主要帮你统管资金和人脉资源,帮你交际、运作。这些我都擅长,哪一样做不了?”

的确,谈照的出身决定了他不缺乏这方面经验,而且他也不是草包,只可惜事业天崩开局,没得到过施展能力的舞台。

温明惟不看低他,也不表态赞同,带着点审视,和他一起回到客厅,到沙发前坐下。

谈照已经厌倦这张沙发,尤其不想端正坐姿,温明惟一落坐他就俯身压上,把人按在身下。

“温明惟,”谈照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她已经把你的要求都满足了,偶有瑕疵也无伤大雅。就算换我上去,我能和她做得一样好,对你也没有额外的好处,对吧?”

温明惟笑了下。

“但我的目标不是取代她,我可以协助她。”

“……”

这么说可真令人意外,温明惟简直怀疑少爷转性了:“你愿意协助她?”

“如果你希望我这么做,我就愿意。”

谈照埋头在他颈间,嘴上说愿意,语气还有些忿忿:“但只是暂时的,而且前提是,你真的有把我当成我,我之所以想帮你做事,就是因为……”

“因为什么?”

“……”

谈照没回答,试图用沉默来让温明惟明白。但沉默该怎么解读?

温明惟搭住他的后背,还没说什么,突然被咬了下脖子。

不是单纯的咬,有明显的欲望色彩,又深又重,好像要把他脖颈上那块肉吞掉,一股酥麻感从齿痕蔓延开,谈照低沉地喘了口气:“温明惟……”

这是他们从浦邦回家的第十一天,一直在养伤,意味着一次也没做过。

连接吻都要顾及谈照的伤势,不能有太亲密的动作。

谈照已经很久不太主动了,可能是因为现在关系缓和,又禁欲多时,今天有点忍不住。

温明惟被他解开腰带,用力一拽,裤子滑下沙发。

上衣没脱,谈照的手从衣摆探入,掐着他的腰,贴着脖颈吻了片刻,分开大腿,简单地准备了一下,打算进入正题。

温明惟后知后觉在楼下:“有人。”

“没人。”谈照不听,“他们有眼色会躲。”

刚才的话说到一半,他就不管不顾地进来了。

温明惟知道他的伤好了,但十来天养成了不碰他上身的习惯,下意识收力,谈照却不当自己是重伤刚愈的病人,放肆地把温明惟整个圈在怀里,用力往沙发深处送。

他按着温明惟的脸颊,手指插进长发里,沙发在晃。

做到一半,谈照才把自己的裤子脱掉,刚刚只解一条拉链,布料磨得温明惟不舒服。

他其实不太懂怎么体贴人,一是经验少,二是温明惟通常不给他主动权,没有他发挥的机会。但男人在床上多少有点天赋,谈照今天还莫名黏人,温明惟推了几下没推开,被他亲得缺氧,口鼻进不了气,胸口也压得慌。

谈照出了一身汗,还偏要皮肤贴着皮肤,挺阔的肩背展开压稳,把温明惟密不透风地笼在他身躯下,下半身发力,硬逼出温明惟一声受不住的喘息,紧接着被堵住嘴唇,又接了一个深吻。

“你——”温明惟挤出一个字,半天才续上后半句,“有问题。”

“什么问题?”

谈照黏得要命,亲他的唇,又亲脸颊和耳朵,哼了声道:“我不努力吹吹枕边风,有机会上位和简小姐竞争吗?”

温明惟仰头一笑,又被他抬起下颌亲脖子,亲了又亲,没完没了。

待到一场结束,电流漫过全身的滋味还没消退,温明惟疲倦地闭着眼,面颊上又落下一吻,谈照突然说:“我不想什么都是你决定。”

“……”

“就算我们重新开始,如果我不能从实质上影响你,不还是跟之前一样,有什么区别?”

“这就是你想‘上位’的原因?”温明惟睁开眼睛,对上他幽深的瞳孔。

谈照没有否认,避开对视,侧过脸换了个姿势继续。

聊到这里已经有结果,温明惟同意了。

谈照用力地吻他,仿佛无论如何也很难用语言将心里的情绪表达完全,只能借助不间断的吻和负距离的亲密倾诉一二。

等到终于做够,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

温明惟身上盖了条薄毯,在沙发上闭眼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