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娜可露露
谈照摩挲着自己的手指,问:“温明哲有什么弱点吗?”
“弱点?”温明惟想了想道,“狂妄自大,唯我独尊,爱听奉承话,还有……配得感特别高,所以其实很容易上当。”
“怎么说?”谈照没太明白。
温明惟道:“简单来说,一般人都懂什么是自己应得的,什么不是,如果突然遇到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或者某个人无缘无故地示好,就会有点不安,忍不住想‘为什么’,但他不会。他觉得那是应该的,因为他出身高贵,卓尔不群,理应得到一切。选他的人是良禽择木而栖,不选他的人是有眼不识泰山。”
温明惟说着讥讽一笑:“现在他肯定收敛很多,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跟他交流注意点技巧。”
谈照点点头,坐在床边,把温明惟抱在自己腿上,说:“我会给你看,你觉得合适我再回复。”
“……”
他这么说是不希望被怀疑,故作无所谓的眼里略带酸涩和别扭,被温明惟一打量就转开脸,藏不住。
温明惟知道他想听什么,无非是要一句明确的信任,不是不能给,但他越是这副委屈表情,温明惟越不想回应,捏了捏他的下颌道:“你现在这么顺从,不跟我唱反调了?”
“以后有的是机会唱。”
“哦,比如呢,什么机会?”
“等你爱上我那天,我要你一点也不能反抗。”
“……”
温明惟顿时笑起来,常显冰冷的脸上浮现一层难言的愉悦,仿佛这是一句特别讨他开心的玩笑:“我现在就不反抗,随便你好不好?”
“真的?”
“嗯。”
单字尾音变调,温明惟被按倒在床头,明明正事还没谈完,气氛就不受控制地变了样。
他被纱布蒙住眼睛,用胶带封住嘴唇——谈照不知从哪儿学的,还把他的手用领带系在头顶,做的时候时不时扼住脖子,温明惟一点声音也发不出,仅用鼻子吸不到足够的氧气,几乎全程都被即将窒息的憋闷感笼罩,眼眶里蓄满生理性的泪,洇湿睫毛,打湿纱布,从眼尾流进鬓角,他不停地颤抖,想叫谈照,叫不出声。
长发是个碍事的东西,美则美矣,却总是压住,疼。
谈照帮他拢到一侧,但换姿势时又乱了,不规矩地铺在后背上,随他身躯的颤动滑下,沾上湿漉漉的汗水,被谈照攥在手里把玩,抓紧。
虽然有些难忍,但还不至于痛苦。谈照并非有意折磨他,而是享受可以对他为所欲为的滋味。
兴到浓时,谈照隔着胶带吻他,吻了一会儿,用牙齿一点点揭开胶带的边缘,新鲜空气还没涌入,谈照的舌就先闯进唇齿间,又把他封了个严严实实。
给温明哲的回复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的。
他们还没做完,谈照当场打开手机,揭开温明惟眼前的遮挡,给他看屏幕上一个个跳出的文字,问:“这样回可以吗?”
温明惟看清了,句子没什么特别,就像刚才说的,是欲迎还拒的技巧性回复,表达不熟,不信任,没必要接触。
但他正在兴头上,看清也像没看清,谈照握着他的手指按“发送”,然后把手机丢开,又来吻他。
短短几分钟的工夫,手机就在旁边响,是收到新邮件的提示音。
谈照一边动作一边拿回手机,温明惟眼前一阵发白,当邮件内容在眼皮底下展开时,熟悉的文字仿佛成了某种陌生语言,掠过视网膜,他一个字也没记住。
谈照却贴着他的耳根问:“现在我要怎么回?”
“……”
低沉的嗓音吹出热气,配合下方不间断的深入,温明惟浑身酥麻,罕见地有了失控的感觉,谈照好像是故意的,让他在强烈的生理性体验里丧失理性,操控他。
但又不隐瞒,他看不清就给他多看几眼,直到看清为止。
温明惟有点受不了,几乎违背生理本能,硬生生挣脱被捆缚的手腕,把谈照推开。
但他马上又被制住,刚被迫离开的那个东西再次闯进他的精神世界,带着一股要把他的意志捣鼓的气势攻城略地,他在最难忍的时候踢了谈照一脚,但脚踝立刻被抓住,抬高,谈照很满足,贴着他道:“刚才不是你说不反抗,随便我怎么做的吗?”
“……”
温明惟完全把这句忘了,谈照还没完,继续当着他的面发邮件,发了三条左右,终于不发了,说:“我要假装犹豫一下,晾他几天,做足姿态之后再点头。”
温明惟难受又想笑,说“行”:“你最好把鱼线放长点。”
“要多长?”
“探清他在境外的老底,到底发展到什么地步,有没有跟什么人勾结。”
温明惟说:“我们做都做了,不如把他的老巢一窝端。”
谈照想了想:“那要跟他多点来往,深入接触。”
“当然,不深入接触他会信你吗?”
温明惟到底还是能保持风度,把自己从失控的边缘拽回,勾住谈照的脖子:“慢慢来,别急。”
“……”
谈照在正事上急不急不好说,在床上的耐心却很足。他抓住这个难得的能为所欲为的机会,不把温明惟折腾到崩溃就不肯结束。
等到做完已经是很久之后了,温明惟被抱进浴室里清理,下半身沉入浴缸,长发浮在水面上,累得睁不开眼。
整个洗澡的过程他都是放空的,谈照也不说话。
按理说恋爱不该像他们这么谈,总要聊点什么交流感情,例如“我刚才做得怎么样”“你喜欢哪种姿势”“有没有不舒服或者别的想法”,但这种普通情侣都有的能力他们却很欠缺,默然相对,气氛有点微妙。
洗完回到床上,一起躺下,眼看温明惟要睡着了,谈照才问:“下次还可以这么做吗?”
温明惟没反应,仿佛没听见。
谈照自问自答:“我知道了,不拒绝就是喜欢。”
“……”
温明惟终于笑了一下,意味不明道:“还行。”
第52章 狮子(12)
温明惟这一夜睡得前所未有的沉。
一天内频繁多次的激烈性事造成的巨大体能消耗需要靠睡眠恢复,后来谈照问的话他虽然回答了,意识却不那么清醒,自己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就陷入了疲惫的深眠。
他睡着之后,谈照凑近了些,攥住他的一缕长发,在手上轻轻绕了个结。
无意义的举动,但谈照就这样看着他,看了很久,然后无声无息地拿起手机,发了条消息,关灯睡觉。
第二天,温明惟是被闹醒的。
一只手按摩似的在身上作乱,他没察觉,那力量就逐渐加重,从肩膀捏到腰,温明惟不得不清醒,眼睛缓缓睁开,对上谈照近在咫尺的脸——一张不爱笑,天生适合装酷的冷脸。
“早安。”谈照亲了他一下,“刚才顾旌来敲门,好像有事,我说你没醒,把他打发走了。”
“几点了?”温明惟坐起身。
“十一点,怎么样,是不是有种君王不早朝的荒淫感?”
“……”
温明惟没忍住笑了:“那你是什么?祸国殃民的妖妃?”
“我倒是想,可惜没有那么大影响力。”
谈照不以为耻,下床穿衣服,背对温明惟拿起手机看了看说:“今天我去公司转转,有新邮件再告诉你?”
“嗯。”
温明惟目送他走,又在床上坐了很久,回忆之前的邮件内容。
一夜过后,昨晚的记忆有点模糊,比邮件更深刻的是纱布,胶带和手腕被束缚的感觉。
温明惟向来不喜欢公私混淆,尤其不喜欢在自己不清醒的时候做任何跟工作有关的决定,但谈照的存在就已经是一个例外,原则被打破瞬间的失控感也是一种微妙的刺激。
对温明惟来说,每一种刺激都很难得,他愿意牺牲一点安全感来换,但只能是“一点”,不能太多。
温明惟想着昨天的事,独自吃了个早午餐,然后听顾旌汇报工作,下午待在书房里,看地图——军火运输路线图。
昨天他跟简心宁说,今年剩余的几批货最好别走东南边境一带,但东南一带是境外主要势力交流活动的核心区域,就算从别的路线运货,最终大部分商品也会流入东南。
所以温明惟抓得最紧的正是这附近的几条线,可以绕路,但麻烦,各方面人力物力成本都会有所提高。
温明哲的危险性还没高到威胁他必须绕路,但毕竟是个隐患,能早点解决更好。
温明惟看了一下午地图,第二天、第三天也还在看,迟迟没有敲定最终路线。
他的地图上标注的不只是运输路线,也包括每个地区、每道关口的人员分布。
为他服务的相关人员大多没见过他本人,但他对他们有一个大致的了解——了解才能放心。
温明惟把人脉从上到下重新理了一遍,划出几条风险较低的路线,暂时当做备选。
这两天他在忙,谈照伤愈回公司工作,也不能日日都在他眼皮下。
之前说要晾温明哲几天,做足姿态再回复,谈照就真的晾了三四天,10月2号的晚上,他才故作深思熟虑,给温明哲发了一封回信。
这封邮件和之前一样,也是当着温明惟的面发的。
他们一块坐在书房,谈照先透露了一下自己的处境,隐晦地表示跟温明惟的关系越来越恶劣,自己受了许多人格侮辱,他想摆脱控制,尤其是不愿意继续牺牲自家公司利益,为温明惟做嫁衣。
他措辞有技巧,演技精湛,输入的每一句话都很有迷惑性,把自己包装成一颗在寒风里饱受摧残的小白菜,恨不能脱离魔爪,痛快地报复。
温明惟笑吟吟地旁观,冷不防问:“谈照,你不会真是这么想的吧?”
“……”
谈照镇定而坦诚地答:“一开始想过,现在不了。”
“现在怎么想?”
“这几天你还不明白吗?”
“嗯,你想当妖妃。”
温明惟伸手按住他的后颈,亲昵地摩挲了几下,视线始终盯着屏幕,亲眼看他发完。
不出三分钟就收到了回信——
【温明哲:我们约个时间,面谈。】
【网上联系不保密,如果温明惟起疑,会监控你的网络通讯。】
温明惟笑了:“我的确会监控。”
“……”捏在手心里的后颈微微一僵,谈照顿了两秒抬头,浑不在意道:“无所谓,我这没什么不能看的。”
他顺着温明惟按压的方向前倾,主动贴近,问:“我怎么回?要见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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