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梅子清汤
虽然祁厌不让打电话, 但是他说晚了一步,电话已经打了,沈溪流已经在来的路上, 甚至快到了。
“……那,我现在打电话让他回去?”小心试探, 祁厌把玩着酒杯里的碎冰, 除了脸颊带着少许酒意后的微醺,根本看不出人已经喝醉。
“算了,我先去洗把脸, 等男朋友过来接吧。”祁厌缓慢站起身,说着平时根本不会说的话。
暗松口气,拿出手机给沈溪流发信息, 对方大概是在开车, 过了好一会儿才回信息,让他盯好祁厌,顺便给他转了一笔账,算是今晚的辛苦费。
今晚拼酒喝倒了一大群人,场面太乱,徐哥喝到一半, 就早撤场。现在出来一看, 开始头疼地催着其他人:“赶紧赶紧, 没喝醉的把这群醉鬼丢后面去, 别在这里碍事了, 收拾一下,关门吧,,你看见祁厌吗?”
“哦, 他刚去洗脸了。”收好手机,玩了一晚上也有些困倦,准备等沈溪流人到了,就赶紧回去睡觉。
徐哥单手拎起没力气的徐浪浪说:“他都喝醉了,还注意什么形象?喝这么多,怕是脑子也不清醒了。今晚都别走了,去后面休息吧,要是现在让你们这群酒鬼出去,估计容易出事。”
“徐哥不用担心他,我哥已经在过来的路上,待会儿他……啊,到了。”还想继续说,目光突然扫到不远处站在玻璃门外的两人。
酒吧里的灯光昏暗,外面的光线倒是挺亮,眯着眼看过去,从洗手间出来的祁厌头发都在滴水,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他眯眼笑着把脸凑近刚到的沈溪流。
等沈溪流拿出一张手帕帮他擦了擦脸上的水珠,就顺手牵住他的手,推开玻璃门,把头伸了进来,声音带着慵懒的语调:“徐哥,我男朋友过来接我了,先走了哦。”
祁厌说完,也没等里面的人回应,转身就拉着沈溪流离开。
“这些家伙,怎么喝了这么多酒?看那样子,连祁厌脑子都变得不清醒了。”徐哥抓了抓头发,有点不耐烦地把满地醉鬼给拖走,祁厌走得好,少一个麻烦,要是那家伙突然想做什么,也不用他们来镇压。
觉得有点不太妙,想跟上去瞧瞧,又问道:“徐哥,祁厌喝醉酒会怎么样吗?”看刚才的那副姿态,总觉得他哥可能麻烦大了。
徐哥拖着人,耸了耸肩膀:“这就说不准了,反正也很麻烦就是了。”
麻烦吗?
沈溪流有点赞同,他是知道祁厌喝醉酒以后,会产生一些微妙的变化,但万万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啊,喝多了,果然有点难受,沈先生再让我抱抱吧?”慵懒撒娇的声调响在耳侧,温热的呼吸拂过敏感的耳后皮肤,祁厌抱着沈溪流,将人抵在小巷墙壁。
附近的路灯坏掉了,周围有些漆黑,他微微弯下后背,把脸都埋在对方的脖颈间,鼻尖蹭着柔软细腻的皮肤,双臂环抱着沈溪流的腰,懒散地说着:“你身上的味道好闻多了,里面酒味超浓郁,差点都快呼吸不了了。”
“等……等等,祁厌,很晚了,我们先上车回去吧?”
熟悉的漫不经心语调,几乎将整个人都裹缠住、密不透风的alpha信息素,明明是清新冰凉的薄荷味,却无法让沈溪流的大脑冷静下来,反而导致心脏狂跳不停,紧张又怀念,以及最深处潜藏着的恐惧如密密麻麻的细丝纠缠心脏。
“稍等一下嘛,我喝了好多酒,现在上去容易晕车,想要沈先生陪陪,不可以吗?”
祁厌把脸抬起来,眯眼去看沈溪流的脸。这里的环境太漆黑,但凑近了看也不是看不清楚,起码他注意到沈溪流的脸颊很烫,于是有些意外地微微松开他,将手抵着墙壁,细细观察。
“你……你看什么?”他的目光太具有存在感,打量的目光带着一抹趣味性,让沈溪流无法忽视,心情忽上忽下。
祁厌唇角带着一抹笑意,没来得及更换衣服,身上还穿着修身的服务员服装,衬托出宽肩窄腰腿长的身形。向来正经扣好的衣衫领口微敞,隐隐可见精致的锁骨和紧实的胸膛,醉意让他散发出一种迷离的朦胧性感。
越看越喜欢,越看越心慌,甚至无法冷静下来,从在酒吧门口遇到那一刻,沈溪流就轻而易举被祁厌牵引心魂,不由自主地听从他的话,拿出手帕给他擦去脸颊上的水珠,被他牵着离开。
“嘿诶……沈先生这是脸红了吗?”祁厌用那双深邃的桃花眼深情凝视着他,含笑说,“明明平时很喜欢调戏我吧?现在我什么都没做,居然就脸红了吗?一点都不像个成熟稳重的大人呢。”
“不……”沈溪流被他说得有些窘迫,下意识想否认,可这样心神大乱的模样太糟糕,于是他冷静地说,“很正常。”
“被喜欢的人压在小巷里,也算什么都没做吗?”沈溪流清醒地盯着祁厌的眼睛,慢慢笑了起来,狭长冰冷的眼眸闪动着稀微的光芒,带着阴郁危险的痴迷与爱恋。
沈溪流伸手去摸祁厌的脸,带着醉意的俊美面容格外勾人:“还是说,要等你亲我、标记我以后,我才能脸红害羞?”
外面的风有些凉,但祁厌喝过酒以后整个人都很热,散发着一股温柔的暖意,仿佛黑暗中的太阳,让飞蛾本能地朝他扑去。
“这种时候提起这两件事情。”祁厌不像平时那样容易害羞,只是笑着在沈溪流的耳边落下一个吻,好似撩拨人心的调情,“是想要让我吻你吗?”
“想让自己喜欢的人吻自己,不可以吗?”
沈溪流的心跳频率未曾缓下,他怎么可能不想,祁厌从未吻过他,这一世没有,上一世更没有。
他想对祁厌说,如果吻他,可不可以用力一些,让这个吻变得激烈,存在感更强,这样或许能让他那贪婪的欲望得到一丝满足。但是这种话不能被现在的沈溪流说出来,一旦说出来,可能会暴露他扭曲又肮脏的灵魂。
所以,不敢诉说一切,甚至在黑暗中也想要把自己的脸藏起来,以免被对方察觉。
“不哦,很正常,很理所当然,没有不可以。”祁厌捧住他的脸,随心所欲地笑说,“想吻的话,那我们就接吻吧。”
他的吻落了下来,就这么轻而易举,简单的让沈溪流的瞳孔微微骤缩,所有感官仿佛都集中在唇上,温热、柔软,是从未体验过的。
不是渴求的激烈热吻,而是温柔缱绻,祁厌吻得很生疏,一点点地试探着亲吻他,沈溪流的大脑几乎一片空白,爱意笼罩着他,让他不敢闭眼,害怕这一切都是虚假的。
喜悦从胸腔涌现,他迫不及待地吻了回去,急促的喘息声、唇舌交缠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太温柔了,也太幸福了,幸福到这一刻死去也无所谓。
沈溪流是这样想的,胸腔被喜悦填满,甜蜜的糖水不断涌现出来,将他彻底淹没,可是大脑却响起了另一道截然不同的冰冷阴郁声音——你这个罪人真的配得到幸福吗?
——【恶心。】
他撇过脸,表情难看,眼神流露出无法控制的嫌恶之色。
——【……那就对不起了,居然恶心到你了,沈先生不会打算扣我的钱吧?】
过了好一半会儿,距离拉开,对方漫不经心的语调慢悠悠响起,带着虚伪不正经的懊悔叹息声。
——【离我远点,别把自己当回事,这只是一场交易。不要把你的算计用在我身上,记清楚你的身份,你在我眼里永远只是……】
“为什么哭了?”指尖碰触到冰冷的眼泪,祁厌慢慢放开他,炙热的呼吸依然紧密相连,被他搂在怀里的人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浑身颤抖,“不喜欢接吻吗?”
“不,不是的!”沈溪流抓紧祁厌的肩膀,死死将自己的脸埋在他的胸膛,眼泪不受控制落下。
没有得到之前,只想一心获取,但当得到了,就能幸福吗?沈溪流知道,他不会。
前世的绝望始终如影随形地纠缠住他,即使重来一次也无法摆脱那种恐惧。
他注定只能短暂地得到这段爱,终究会失去,而这一次失去,或许会比前世更加疯狂,没有得到时就舍不得放手,得到以后,就更加不愿意放手!
所以,为什么他不能现在就死了?
“祁厌,求你了,求你标记我吧……”沈溪流近乎祈求地说。这一刻,他感觉好像还是处在上一世,祁厌随时都会离他而去。
祁厌被醉意醺然的头脑好像清醒了几分,沈溪流不肯抬起脸,冰冷的泪水在不断坠落,他疑惑地说:“为什么要用这种语气呢?”
比上一次信息素紊乱症导致的崩溃更加厉害,但祁厌记得沈溪流的情况明明在好转,他不该像现在这个样子,只是接了一个吻,就濒临精神崩溃。
难道我的吻技有这么差吗?疑惑一闪而过,祁厌攥住沈溪流的手腕,拉着他朝停车的地方走去,没有回头去看他的脸:“可以。不过我们得回去才行,第一次标记不能在这种地方吧?”
“……”
沈溪流抬起脸,他的表情逐渐变得癫狂病态,冰冷的眼眸好似黏腻的毒蛇,一点点缠绕住祁厌,他轻声地问:“真的,可以吗?”
一旦标记了,祁厌就回不了头。
他这种人就是这样,一旦标记了对方,就绝对不会主动放开他的手。
“上次不能标记,但我们现在是恋人了,当然没问题。”
祁厌拉着他从昏暗的小巷里走到路灯下,风吹起他的头发,俊美的脸光影交错,那双桃花眼依然温柔缱绻,仿佛看透了沈溪流的内心。
“不要这么伤心,只要是你想要的,而我又拥有的,能给你的,都会给你。”
“也别总露出一副我会丢下你的样子,我只会一直陪着你。”
“所以,别担心,好吗?”
第40章
醉酒后的祁厌行动力很强, 一路带着人回到公寓,思路或许是被酒意干扰,差点打开自己家门, 慢半拍才反应过来:“啊,我今天好像是要睡沙发, 还是去你家吧?”
两间卧室都给外公外婆和妈妈住了, 原本是打算今晚睡沙发,不过现在好像不用了。
“你不会后悔吗?”沈溪流的头脑里塞了太多东西,心情跌宕起伏, 又是高兴又是恐惧,忍不住反复去确认祁厌的想法。
“没有后悔的必要吧?沈先生反复这样询问,倒是显得有些胆怯了。”祁厌低头吻了他一下, 一路上被风吹得清醒许多的人轻而易举地被吻得失去思考能力。
连祁厌顺手从他外衣兜里取出钥匙, 熟练开门都没有什么反应,只顾着反吻回去,比起对方温柔的亲吻,沈溪流吻得更深,更迫不及待地想要与他紧紧纠缠在一起。
门被反手合上,祁厌将人抵在门边, 顺他心意地吻着, 没沈溪流那么热烈, 不紧不慢地从唇瓣移开, 吻着脸颊, 又顺着线条优美的下巴往下吻,手掌本能地扣在他的后颈,按压着信息素抑制颈环。
“哈啊、哈啊!”沈溪流急促地呼吸着,alpha充满侵略性的信息素彻底将他笼罩在其中, 无法静下心思考,好像世界都彻底陷入死寂中,他听不见也看不见,只能凭着触觉感受祁厌的存在,无论是呼吸还是热度。
这是前所未有的感觉,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祁厌的指尖在接近后颈腺体的皮肤缓慢地磨蹭着,酥酥麻麻的电流在不断蔓延,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栗,让人喘不过气。
湿热的吻不断落在脖颈上,温柔又充满危险的占有欲,对待喜欢、想要占有的omega,alpha向来充满进攻性,平时总能用理性控制本能的祁厌在酒的刺激下,也稍微表现得更像一个强势的正常alpha。
“别呼吸太着急,容易呼吸性碱中毒。”祁厌的声音轻轻响起,抬头吻他,阻止那急促的呼吸,他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情况,沈溪流容易呼吸性碱中毒。
“好,好……”他颤栗地说着,唇舌交缠,连声音都带着细微的水声。
祁厌抚摸着沈溪流的后颈的手指在探索,轻柔地抚摸着敏感的皮肤和信息素抑制颈环,含糊地低声:“……好难解开。”
“我……我自己来解。”沈溪流头脑一片空白,心底的恐惧都彻底被爱意击溃,祁厌的渴求,充斥在周身的信息素将他笼罩着,驱除了久久不散的阴暗与扭曲,他来不及再去想那些事情。
什么都没有意义了,唯一存在的是将他抱在怀里亲吻的人。
想要被他标记,想要彻底属于他,这样就再也不会被丢下。
“不用,我会……”祁厌握住沈溪流的手,继续探索,解开omega的信息素抑制颈环并不难,只要找到关键位置,咔哒一声,缠绕在脖颈间的黑色颈环就松开了。
温热宽厚的掌心毫无间隙地扣住后颈,抚摸到omega敏感的后颈腺体。
“!!!”
沈溪流浑身的力气仿佛彻底被抽空,差点跌落在地,身体几乎都靠在祁厌的怀里,右手被扣在门板。对方修长的指尖滑过柔软的手心,带来一阵痒意,又紧紧用力扣住,后颈也被掌控住,他拼命仰起头,像溺水的人不断用力喘息着。
世界变得好像不是那么安静了,交错的喘息声在耳畔回荡,指尖反复摩挲着敏感的后颈腺体,沈溪流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清淡的兰花气味几乎充斥着整个房间,一点点变得浓郁,夹杂着暧昧的气息。
跪趴在床上那一瞬间,熟悉的姿势猛地叫醒沉溺于其中的恐惧,脸色变得煞白,瞳孔在震颤,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回头,抓住祁厌:“不……祁厌,换、换个姿势!”
颤抖的声音充满了极致的恐惧,连身体都绷紧起来。
“放慢呼吸,别喘得这么厉害。”祁厌没有问为什么,俯身将沈溪流拉入怀里,捂住他的口鼻,让他靠着自己的身体,“这样会不会好一些?”
“好……这样,这样就好……”沈溪流握着他的手,听话地放缓呼吸,额头浮现细细密密的汗水,“标记我,祁厌标记我。”
他低声喃喃,标记了就好,只要标记了就好了。
“嗯,我会标记你的。”
祁厌从背后搂着他,嘴唇不断轻吻omega的后颈腺体,唇瓣反复摩挲着,舌尖轻柔滑过,然后一口咬了下去,犬齿刺破敏感的皮肤。
尖锐的刺痛伴随着alpha的信息素,彻底充斥在腺体里,朝着四肢百骸蔓延而去,带来了极致欢愉的快感。
“唔……啊!”
腺体被咬破的疼痛算不上什么,沈溪流完全感觉不到,前世今生都期待着的事情发生时,他只从中感受到满足,几乎将他整个人都给淹没的满足。
一切来得太激烈,信息素冲击着脆弱的神经,始终得不到的恐惧也被彻底击垮,沈溪流无法承受,瘫软在祁厌的怀里,呼吸乱得一塌糊涂。
“咬得好像太重了,对不起。”祁厌摸着被自己咬破的腺体,用舌尖慢慢舔舐残留的血迹,不知为何,大脑好像变得清醒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