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梅子清汤
每次沈溪流要说话制止时,他就先一步退开,说一句抱歉,不小心碰到了,我们继续慢慢来。
这是相当磨人的一次,习惯了无欲无求状态的人,也轻而易举地被拉进状态,整个人都变得浑浑噩噩,好半晌才察觉到不太对劲:“窗……窗帘没拉!”
沈溪流趴在床上,喘息着提醒身后的人。刚才开着灯没注意到,现在关灯后,逐渐进入状态后,眼睛适应了黑暗,才慢一拍地发现视线比以往更加清晰。
“不过也没事吧。”祁厌握着他的腰,看了一眼开着的窗帘,说,“反正屋里很黑,对面的人看不见,现在也不方便下床。”
沈溪流还想让他下去拉窗帘,外面的确看不见,但他自己看得见。尽管选了背对的姿势,但屋内太亮了,视线过于清晰让他觉得不太舒服,可是他很快就没心思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欲潮来得比以前都要更加灼热,偶尔不小心被擦过的地方传来一阵阵酥麻的细微电流,每一根神经都在剧烈战栗,欢愉压制住理智。他连斥责对方的话都说不出口,就攥着床单,不断深呼吸地瘫倒在床上。
身上的衣物被蹭得有些乱七八糟,祁厌有些苦恼地说这样下去,一次都做不完了,沈先生能不能好好配合一下?
他一边说着,一边隔着衣服扶沈溪流起来,动作暧昧又温柔,远比以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撩拨。就是说话不太中听,说什么这个姿势接触面积太多,明天你肯定会生气,所以麻烦起来一下哦,早点配合做完,我们就可以各自回房间休息了。
沈溪流:“……”这家伙果然喝醉了吧,平时从不说这些阴阳怪气的话,也不会做这么多小动作,让人紧迫感十足。
尽管是同一个人,但床上床下的思考角度总是不一样的。
所以终究是允许了更多接触,以方便自己别太累,却因此被拉到更无法形容的欲望深海之中,就连宽大温暖的手掌碰触到湿热的额头时,都没能产生一丝抗拒与厌恶。
太舒服了,沈溪流的额头浸出汗水,脸颊潮热,眼瞳扩散,不断急喘着,没有焦距的眼睛看着俯在身上的人,窗外的光让他能够看清楚对方的表情。
难以形容,那双看似多情的桃花眼凝视着他,眼尾泛着浅浅的薄红,眼眸微微弯着,好似有春水在荡漾,几乎快要溢出来。
太过温柔缱绻的眼眸,轻易就能让人产生一种被深爱着的错觉,没有人能在这种视线下不心动。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沈溪流的耳侧,祁厌的声音里夹杂笑意:“沈先生,别抱这么紧,我们可是说好的只做一次,也说好只治疗不做.爱的,麻烦把手放开一下,这种姿势的欺诈性太强……”
第58章
尽管沈溪流不想承认, 昨晚终究是做了好几次,现在想来只觉得后悔。
偏偏话是从他口中说出,再说什么都只会让人尴尬。于是继续保持平时的冷漠态度, 希望祁厌识相点,最好和以前一样知趣, 别凑到他面前。
但是祁厌最近并没有这么忙, 看见他在屋里走动的沈溪流觉得有些碍眼:“你不去工作吗?”
“晚上八点才上班,一般白天过去,是因为有事情。”祁厌抱着一个快递箱子回来, 见他几乎快要躺在沙发上看书,笑着提醒他一句,“沈先生, 躺着看书对眼睛不太好。”
“……和你没关系。”沈溪流收回目光, 表情冷淡。明明对方的态度和以前没什么变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点难以忽视,但随着相处时间的增多,目光难免会被另一边的祁厌吸引过去。
他在对调酒手法进行反复练习,偶尔会传来细微的清脆声响,力度与节奏都控制得相当好, 精准地控制着每一种酒的配方用量, 时不时还会琢磨新的调酒配方, 拿着笔记本记录下来。
注意到沈溪流的视线时, 祁厌会看过去, 问没有吵到他吧?
沈溪流收回视线,祁厌的动作控制很好,挺有节奏,吵不到他。看祁厌练习手法, 倒是让沈溪流更加清楚地意识到这人的皮相的确相当不错,无论做什么都赏心悦目,毕竟人是视觉动物。
说实话,当初从照片上看见这人时,沈溪流并没有感触,只觉得祁厌和易扬长得相似,毕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面对面见过后就知道,这二人气质截然不同,给人的感觉也不一样。
大概是因为祁厌常年待在酒吧那种地方,这人很知情识趣,擅长观察别人,提供对方需要的服务,温柔虚伪的外表下藏着谨小慎微,完全没有易扬那种张扬嚣张的气势。
——“虽然是假性标记,但是到了后期,多少还是会有一点影响。”
沈云殊被弄走后,他的得力助手沈清泽现在被沈溪流安排了,时刻观察着假性标记的进展,又给沈溪流提供不少资料。
大概是因为假性标记已经进入后期,沈溪流终于发觉了所谓的影响,目光容易被吸引,心底对alpha的反感在逐渐减弱……
这导致祁厌有时候晚上做了过于冒犯的事情,他也没生气。
反倒是某次在街上,看见祁厌正在言笑晏晏地陪着一位漂亮的omega说话,帮她拎东西,温声细语地说着话的模样,过分碍眼。
至于那位omega身旁还有别的alpha,被沈溪流忽视了。
“开车。”让人烦躁的假性标记后遗症,沈溪流收回视线,让司机开车离开。好半晌后,发条信息提醒祁厌今天下午会有研究人员来抽取信息素,让他三点回来。
祁厌:【不是三天后才上门抽信息素吗?】
后面还跟着一个满头问号的卖萌表情包。
【提前了。】沈溪流面无表情地回他。一个alpha干嘛用这种可爱的表情包,连他都不用。
祁厌:【那行,我和客人说一声,今天早点离开。】
依然带着表情包,一个迫不及待下班的萌版q.q人。
陪客人?
你这是哪一行不正经的调酒师?
沈溪流忍住心底的反感,他发信息给安排在祁厌身边的人,问清楚情况,免得祁厌背着他违反合同规定。
——【那位小姐是酒吧的常客,今天过生日,所以才花钱请酒吧的工作人员。我看不止祁厌过去,其他人也在,所以就没告诉您。】
监视的人始终牢记雇主的要求,只要对方没有违反合同规定,祁厌的任何事情都不用告诉他。
和某些抓奸死盯的要求比起来,这真的是一份相当轻松的工作。
假性标记的影响的确不大,沈溪流依然能正常思考,不被alpha信息素影响,但心情很糟糕。
祁厌三点准时回来,和他笑着打招呼,沈溪流直接无视他。许是近来两人相处关系缓和不少,突然回归零下,祁厌心想:我又是哪里惹到他了吗?
沈溪流一如往常地隔着玻璃窗看祁厌被抽取信息素,打止痛剂,心里跳出两个字:活该。
这家伙有这么缺钱吗?明明不久前刚按合同给他打了不少,只剩下合同结束的最后一笔……
“为什么我要考虑这些?”沈溪流意识到自己的想法不对,打开手机,找到沈清泽的电话,问他假性标记的后遗症会持续多长时间?
“按照所长留下的资料,只要假性标记稳定下来就可以了。”沈清泽说。
他也是第一次接触这种事情,为此还把沈云殊留下的资料翻了一个遍,生怕出现意外。
希望赶紧稳定。沈溪流有点烦躁,偏偏想要稳定下来,就逃不过必做的事情。
omega在这方面完全就是弱势,即使没有alpha信息素的压制与诱导,体内的omega信息素也被控制得很好,但一做这种事情,沈溪流就会进入失控状态。
“沈先生……我有得罪你吗?”祁厌抱着沈溪流的腰。坐在他怀里的人湿热的脸不断蹭着祁厌的脖颈,扯着他的衣领,把衣服都扯得一团糟糕。
沈溪流的手指从衣服下摆钻了进去,掌心紧贴着祁厌腰腹紧实的肌理,微微用力支撑起身体。
“唔,嗯,得罪了。”沈溪流有点难受,张嘴咬着祁厌的锁骨,黑发被汗水沾湿,眼眸迷离,大脑被热潮熏到一片空白,理智彻底丢在一边。
太难熬了,沈溪流稍稍动一下,就浑身僵硬,难以形容的快感撩拨着每一根神经末梢,将感官放大到极致。
“诶……”祁厌扶着沈溪流,手掌摸着他滚烫潮湿的脸,不断被柔软的脸颊蹭着。他低头用额头抵着沈溪流的额头,微弯的桃花眼盯着他涣散的瞳孔,好像随时都会亲下来一样,让沈溪流的心跳漏跳一拍。
祁厌温柔又缱绻地撩拨着他,声线低哑暧昧,好似在诱惑人:“居然真的得罪了吗?那告诉我吧,只有知道哪里做错,才能更改吧?”
alpha在这种事情上,总是比omega更加从容不迫,一点都不着急。
“你贴太近了。”
沈溪流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垂着眼帘,脸颊又红又热。他伸手去抓祁厌放在自己脸上的手,像是想要拉开,但又贴得更紧。
沈溪流无意识地蹭着祁厌的掌心,这副模样和寻常依恋自己的alpha的omega没有区别,甚至连本人都没发现,小声喘息着说:“你再摸下去,就违反合同规定了……”
“哈,好过分。”祁厌笑了一声,嘴唇贴在他的耳边,温热呼吸落在耳廓,懒洋洋地说着话,“明明是你自己又摸又蹭的吧?”
真是不公平的合同,沈溪流可以对他动手动脚,乱扯他的衣服,摸他胸膛、腰腹,又亲又咬,祁厌却只能配合地扶着他。
“不过你都这样说了,那我只好放开一下,免得违反合同。”祁厌说着,将扶住沈溪流腰的手拿开。
沈溪流瞳孔一缩,呼吸急促地叫他:“等,等等!别放开,啊!”
他下意识抓紧祁厌放在他脸颊的手掌,另一只手却来不及支撑住身体,绷紧的大腿在颤栗发软,然后彻底落下。
一瞬间,强烈的快感瞬间遍布身体各个部位,脑海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彻底崩塌下来。沈溪流几乎溺死在里面,只能死死攥着祁厌的手,张嘴咬着他的肩膀,不断急促喘息,就连视线也变得模糊不清。
“真烫啊,沈先生不会发烧了吧?”隔着衣衫,祁厌都能感觉到沈溪流的身体变得滚烫。听说发情期的omega身体都很热,生殖腔也会为标记过自己的alpha打开,渴望着alpha的标记。
不过已经进入假性标记的沈溪流,应该不会这么轻易进入发情期吧?祁厌不确定,今晚有点危险,好几次差点就进入了沈溪流彻底打开的生殖腔。
偏偏对方浑然不觉,这种姿势让沈溪流掌握主动权,祁厌险险控制住,免得冲动做错事。
现在总算结束,祁厌感觉到某个位置有点微妙,隔着衣物将手放在沈溪流的腹部处。还没仔细地摸,就被一把攥住手腕,沈溪流抬起脸,狭长锐利的眼睛瞪着他,脸颊泛红地警告道:“你……别乱摸!”
明明祁厌很温柔地配合着,沈溪流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能在这种时候,感觉到对方身上强势的alpha侵略性,好像随时都会被真正的彻底标记。
说不出的恐惧,夹杂着一抹藏得很深的愉悦情绪,让沈溪流感到可怕,这是omega的本能在渴望alpha标记吗?他的心底甚至开始好奇,祁厌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这个念头刚一浮现,很快就被沈溪流压制下去。
假性标记带来的后遗症太过可怕,能够让人变得不像自己,幸好不是真正的标记……
他在侥幸。
……
祁厌顿了顿,道:“早知道就不穿这条裤子了。”水渍太明显,昏暗的房间都能看见上面残留的痕迹。
他们又做了一次,才各自回房间休息。至于凌乱的那一间,只能明天起来再打扫。
不过祁厌还是很好奇,他是哪里得罪沈溪流?
晚上的时候都不肯说,白天时一脸冷漠,看他像是看陌生人的沈溪流更加不可能说了。
第59章
“幸好江与青出国了, 这些东西我根本不敢让他知道。”张衡一推了推眼镜,又拉开领带,深吸一口气。
毕竟他也没想到祁厌的怀疑是对的, 易鸿立的手段太下作,如果不是他背地里做了这么多事情, 顾燕行应该不会这么快就采取偏激的手段。
要是让江与青知道顾燕行生前的遭遇, 大概会和易家死磕吧。
“这些东西得藏好,如果江与青回国,绝不能让他发现。”祁厌关闭电脑, 伸手拿过桌上的烟和打火机,给自己点燃一根香烟。
张衡一道:“他还会回国吗?”顾燕行已经死了,江与青还有回国的理由吗?
江家是个不逊色于沈家的复杂家族, 早年在国外发家, 业务版图极其广阔,横跨多国。作为江家的家族成员之一,如无意外,江与青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祁厌想着江与青出国时的模样,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多年的执念真的可以说放下就放下吗?
以前发生的事情, 江与青知道得不多, 除了他和顾燕行故意瞒着, 江与青的父母也不想他牵扯进来, 但如果江与青真的想要知道,他们也瞒不住。
一缕烟雾从唇缝溢出,好似将愁绪也带走了,祁厌单手支着下巴思忖, 半晌后将香烟碾入烟灰缸里。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他藏起来的东西,易鸿立的人不会轻易放弃,我们得在他之前先找到,否则我们连最后的一个机会也没有了。”
“只能这样了,接下来想办法去接触这人看看,或许能从他身上得到一些信息。”张衡一从文件里抽出一张照片,是个穿着警服的年轻人,“他和顾燕行打了不少交道,说不定能给我们提供讯息。”
祁厌凝视着照片中的人:“我来和他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