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梅子清汤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笑笑,低头掐着娃娃胖乎乎的脸。
沈湘婷打沈溪流的电话打不通,又来打他的电话,明显有些生气,沈溪流为什么不准他们报警?害得易扬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罪魁祸首却不知道跑哪去了。
连续听她抱怨很久的理清楚关系链后,感觉真麻烦,沈溪流什么时候愿意在别人身上花这么多工夫了?
“我也不算多管闲事,只是想说,你最好多说点人话,别总是摆着一张冷脸,很不受欢迎的。”在意就是要说出来,人长了一张嘴,不光是为了吃饭,也是为了说话。
明明他都看出来了,沈溪流却仿佛没有意识到一样。
“我可是知道,大多数alpha都喜欢性格温柔、善解人意又漂亮的omega。就算这些美好的词汇和你没关系,但好歹装一装吧。参考人物就不说别人,光说我们家的吧,二表哥多聪明啊,刚成年就抓住机会闪婚闪孕,解决人生大事。”
指着怀里的小孩:“喏,如今连最稀罕的cp周边都诞生了。”
行动力强的人,从来不缺机会。
“嗷呜!”胖乎乎的小孩一口想咬他的手指,撤手,抱起他走人。
“我去找他爹爸去了,有事没事,建议你也可以去找二表哥聊聊,看看人家多么厉害,强者从不抱怨。”
沈溪流:“……”
烦恼一点没少,反而被添乱了。
……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在私人医院里做完检查后,江与青的情况一切正常,反倒是祁厌的情况不太妙。
他没跟进去,但看到报告的时候,忍不住倒吸一口气:“为什么你的手伤这么严重?”
简直就是触目惊心!
“没什么,就是那天晚上有人来捣乱,为了阻止对方,所以不小心受伤了。”祁厌云淡风轻地说着,甚至还在翻书,速记英语单词,“你的心情浮动别这么大,对身体和宝宝都不好。”
“我的身体好得很,现在是你的手的问题!”江与青有些生气,“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不行,我再打几个电话,必须得让对方给你治疗试试!”
上飞机的时候,他就得知那个医疗团队和他们擦肩而过了,现在看来,还得继续联系,询问一下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别着急,就算治疗不了,也没什么大事,反正我已经打算换个工作。”祁厌笑得很平静,人又不是只有一条路走。
“你少说一句话,换工作之前,先来给我当秘书吧。之前可不是瞎说,助理我已经有两个,秘书还在招,我最近忙得要死,你来得倒是刚刚好。”江与青给他翻了个白眼,打着电话往外走。
等他走后,祁厌缓慢地翻开书里折叠起来的一张报告,看着上面的一行行字,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后颈。
“这下子,是真的‘报应’来了。”
不过这报应是人为的。
祁厌仔细地回想着过去的每一幕,沈溪流是不可能做这种事情,毕竟对他没有一点好处,甚至会产生坏处。
易扬有机会,但没有不被发现的脑子和能力,真正谋划算计的人,应该是易鸿立。也只有他能拿到那种被官方管制的特殊药剂,并且瞒过所有人,把药剂用到他身上。
难怪这段时间身体变差了这么多,原来都是药物的影响。祁厌看到报告以后,才恍然大悟,明白过来。
该愤怒、恐惧吗?好像没有,一点意外的情绪都没有,甚至可能有那么一点……高兴?
“顾燕行,现在我倒是能理解你的选择了。”奇怪的赎罪感救了他,祁厌笑笑,将报告重新折叠好,藏回去。
江与青被手伤的报告吸引住注意力,肯定发现不了这份报告,真庆幸现在的翻译机器越来越好,能让他和医生的交流顺畅,没有被江与青知道这件事情。
希望能够一直瞒下去吧。
江家的事情很麻烦,江与青又怀孕,最好少操劳一些,他现在只想尽力帮助对方,少给别人添麻烦。
第75章
合同最后的一笔金额到账了, 远比之前说好的多了五百万。
祁厌不知道沈溪流是什么意思,考虑半晌后,将合同的钱全部打入顾燕行留给江与青的账户里, 剩余的五百万并不打算碰。
江与青之前说让他做秘书,并不是在开玩笑, 祁厌这段时间一边治疗手伤, 一边忙着学习。江家太过于复杂,以前的江与青对掌权没有兴趣,专心于搞自己的事业, 但如今想要获得更多话语权,必须做出实际成绩。
祁厌来得其实很是时候,毕竟有能力的人好找, 而有能力又能够百分百信任的人太难找了。
“突然感觉你好适合做秘书啊。”江与青观察了一段时间后, 有些感慨,“虽然现在语言还有些不通,但是工作能力是真的很强……”
大概是在酒吧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混久了,祁厌处理起秘书的工作,在江与青看来相当轻松。原本是担心他因为语言而导致沟通不顺,所以特意让祁厌交接国内外的一些事务, 江与青甚至安排了助理来带他。
现在回头一看, 江与青发现祁厌和小的时候, 依然没有太大的变化, 无论是接受能力还是适应能力都依然相当出色。
“应该说厉害的人是你吧?连我都敢用。”祁厌倒是觉得江与青更神奇, 说让他做秘书,就真让他做秘书。
无论是日常事务处理还是工作安排什么的都全部丢给他,甚至连国内外的一些重要事情都敢让他对接,胆子挺大。
别忘了, 他是个连大学都没有上过的人。
要是放在国内,祁厌连面试都进不去,作为敲门砖的简历刚送上去,就被人丢垃圾桶里的那种。
“这有什么,厉害的人,从来不缺机会。你的工作能力很强,只要上手了,根本不用担心。”江与青很平静,正在翻时尚杂志,“我不会在国外待太久,我真正想要拿下的是江家在国内的势力,有些人该付出他应有的代价,这辈子都别想爬起来。”
不能轻易动手,毕竟易家背后站着沈家,如果不能一次性让易家和易鸿立付出代价,接下来的麻烦会很大。
祁厌垂眸,他知道江与青的意思,他们所有人都是这样想,斩草要除根,不能给第二个机会。
“那……AriaNoir品牌呢?”祁厌问,“那是你这么多年的心血吧,如果你真的成为江家在国内的掌权人,你一手创立的品牌打算怎么办?”
背负太多的话,就没有那么多时间专心于自己喜欢的设计上面了。而江与青从小到大的梦想都是成为一名厉害的设计师,创立属于自己的品牌。
“那还久着呢,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再说,而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的梦想已经实现。”江与青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只是想起一件事,“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
他上下打量着祁厌,笑盈盈地道:“哎,祁厌,你的外形真的很优越,以前怎么没想着去娱乐圈混混啊?国内这圈子来钱不是挺快吗?”
“哪有这个机会,宋意礼一天天派人盯着我,生怕我压她儿子一头,真进去了,估计还有一大堆陷阱等着我跳。”祁厌随口说道,明明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但从他的口吻听不出一点在意。
江与青眼底闪过一抹嫌恶,表情不悦:“……呵,那还真是庆幸她死得早。”
他们不去谈宋意礼是怎么死的,避免谈到某个人。
江与青继续笑说:“以前没那个机会,现在就当帮我个忙吧。不用担心,只是模特罢了,而且时薪相当高,你可别错过这个机会。”
原本祁厌还在想他为什么突然提到这方面,听到最后一句,大概就知道了。
江与青应该是怕他没钱了,心理负担太大,所以在想办法给他创造赚钱的机会。
毕竟国外消费高,给祁厌治疗手伤的医疗团队更是一笔天文数字,完全是现在的祁厌无法承担得起。
尽管是江与青强行给他安排的,但是祁厌不可能心安理得地任由别人给他花钱治疗手伤。
所以这段时间才会日夜不休地去学习、提升自己的能力,这是想办法帮助江与青减轻负担,这不仅是对朋友的关心,对死者的愧疚,也是想要偿还恩情。
江与青很清楚这一切,他不会刻意戳穿,朋友与朋友之间的相处,是需要好好维护。所以会创造机会,让他归还人情,这样两人才能心安理得地相处下去。
“江家本家真是超级麻烦,总是喜欢讲一些没用的规矩,估计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帮助。”江与青叹了口气,有些头疼,“真的感激你这次陪着我回来了,要不然有些事情,真的找不到适合的人帮忙!”
江与青抱怨道:“我爷爷也真是够奇葩的,居然想要一个孕夫去相亲,这不是结亲,而是结仇吧?”
祁厌:“……”
江与青笑着说了一个地狱笑话:“顾燕行得感激你的存在了,要不然他死了都得戴顶绿帽子。毕竟但凡换个alpha,他死也不安心。”
祁厌:“……”
忽然又觉得背后发凉,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
从沈湘婷处得知某件事情,没忍住翻出手机,还在宴会上就躲到阳台去吹风偷看。
那是一组很华丽奢靡到极致的照片,极具视觉冲击力。
红色为主色调,搭配黑色、金色营造出纸醉金迷的享乐奢侈意味,光影结合,潜藏着诱人的欲望,美丽的女omega坐在alpha的腿上,带着白色手套的修长手指轻轻揽着她的腰,充满占有欲。
俊美的alpha的桃花眼几乎摄人心魄,诉说着浓郁深情的爱意,妖艳的红玫瑰置于唇边,遮掩住爱语。他身着的酒红色衬衫半遮半掩,裸露出大片冷白色的性感肌理,线条明显流畅。
黑色领带歪斜地绑在修长脖子上,而非衬衫,黑与白的极致对比,一端落入衬衫里,充满蛊惑的魅力,更让人想要一探究竟……
“你在看什么?”
熟悉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把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藏起手机:“没看什么!”
对视上沈溪流冰冷的视线,联想到刚才那张照片里的alpha曾经和沈溪流的关系,他有些心虚地转移话题:“表哥,你怎么出来了?”
沈溪流没有说话,唇角勾着嘲讽的笑意:“你转移话题的技巧太差了,我的视力不错。”
阳台外面很黑,那张照片足够耀眼夺目,视力不错的沈溪流一眼就捕捉到了,所以才没忍住出声。
“啊?那你就是看见了呗?”一惊,嘟囔着说道,“既然看见了,干嘛还问我在看什么,还用这么吓人的眼神……”
他的话越说越弱,不敢与沈溪流对视。
但沈家人是一脉相承的叛逆,他抓了抓头发,拿出手机,放出那些照片,快速说道:“喏,我就是随便看了这组照片,就AN最新发布的,拍得挺好看吧?”
目光落在那一张张照片上,沈溪流的表情更加冷峻,有些不适地皱下眉头,试图转移视线,却又移不动,于是一股无名火越烧越烈,几乎让他想要失态地打翻的手机。
“拿走!”他终究压住那股冲动,冷声说道。
撇了撇嘴,收回手机,看着他难看的脸色:“你明明就在意的要死,干嘛非得维持着这副冷漠清高的模样,装给谁看呢……”
他甩下这句话,就一溜烟跑进宴会里,犹豫一下,还是找到二表哥,凑到他身边,伸出手指朝着阳台指了指,和他低声说了几句。
二表哥对比了个OK的手势,把抱着大腿的小孩交给他,端着两杯酒,往阳台走去。
“聊聊?”
还在吹冷风的沈溪流听到他的声音,看了一眼,沉默地接过二表哥递过来的酒,却没有喝。
“你最近的心情看起来很糟糕。”二表哥并不在意,将手搁在护栏上,“喝点酒,心情会好很多。”
沈溪流垂眸盯着那杯酒,越看越来气:“不想喝。”
上次不就是喝醉了,所以才连被人做了什么都不知道。
心底憋着气,沈溪流厌恶被别人操控情绪的自己,明明现在应该已经脱离假性标记的控制了,可是依然无法不在意。
不敢去想,不敢去思考,下意识地回避所有与他有关的事情,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坚定自己没有错,可是又真的能够无视一切吗?
光是看到那组照片,他就……气得要死!
已经到达无法无视的地步了。
再想忽视也不行,积压许久的情绪快要爆发了,即使是用药物也压不下去的那种,脖子上的信息素抑制颈环在收紧,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沈溪流捏紧酒杯,手指有些颤抖,良久才缓慢开口道:“……你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我记得,你以前最讨……厌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