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电子熊
“......”
说别人不怀好意,自己也在做伪君子干些下流不堪的事,原来你也会因为嫉妒和得不到而在阴沟里急地团团转啊。
俞明玉面无表情地把短信全部删除,心底忽然涌上一股奇怪的情绪。该将这种情绪称作“欣快”吗?
无论发什么样的疯,这个躲在暗中的人于他来说就像一只自愿咬住钩子的小狗,牙齿尖利,但无时无刻不盯着他流涎。
左右对方情绪的不是别的东西,而是他俞明玉。
把号码拉黑,卫生间里终于清净下来,褚萧仍旧惶惶不安,干笑道:
“俞先生,你有什么急事吗......那个人......”
知道褚萧坐在他旁边,穿黑衣服,黑发,戴黑框眼镜,和前几天跟踪他的那个人特征一模一样。
这人胆子不小,野心也大,悄无声息地潜伏这么久,用尽了手段要破坏他的生活。
对方确实做到了,俞明玉此刻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他绝对会把这只疯狗从阴沟里抓出来。
依靠在洗手台上松了松领带,俞明玉忽然觉得这卫生间逼仄得紧。好半晌,才对褚萧笑了笑:“你走吧,我会叫一个人送你回家。”
“但是小褚,有时被人盯上也并非无缘无故,做好自己的本分,不要想着把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用在别人身上。”
褚萧浑身一冷,过了一会儿才脸色难看地点了点头。
梁裕安的生日宴照常进行,后半场的气氛被酒精哄抬得愈渐高涨起来。
水榭里头最后一支登台的舞名《破阵乐》,琼芳斋请来的表演人员水平不错,琴箫和鸣,铮铮琴响,激昂肃杀,都是梁裕安这类老将爱听爱看的。
这支曲子也算是俞明玉给他的贺寿礼之一,其他人给足了面子欣赏,目光都驻足在舞台上,只有献礼人心不在焉。
褚萧走后,阴魂不散的偷窥视线没有消失,反而转移到了自己身上,只是动一动筷子,湿哒哒的目光便如线一般缠绕上来。
俞明玉泰然自若,喝完碗里鸡汤,和梁裕安打了个招呼要去吸烟区抽根烟,起身往琼芳斋后厨的方向走。
如他所料,躲在暗处的人也一路跟了过来。
直至走到冷藏室旁的逃生通道,俞明玉忽然扭头对身后的空气勾唇露出一个笑,拉开门走出去。
为了能在琼芳斋这么一个人多眼杂的地方跟踪俞明玉,谢安存花了不少功夫。
今夜他不知道化型了多少次,甚至在不知不觉中连真正的原身都变了出来。
虽说是魅魔,但他的血液纯度不高,不够成熟,能吸取到的精元也不足,能化出原身的次数寥寥无几,每次一化型都得损伤大半的精力。
除了二十几年前离开深山到人间投胎,方才在褚萧面前是第二次。
听到褚萧和俞青涯的对话时,恨和恼怒先一步占据了大脑,连后面发生的事都只剩下了一段模糊记忆。
愤怒过后情绪非但没冷却,反而逐渐沸腾起来,最后全一股脑儿塞进了发给俞明玉的短信里。
可是现在俞明玉在哪儿呢?
他跟着男人走到这条黑黢黢的巷子里,巷子连着琼芳斋的后厨,大概是平时处理厨余垃圾的地方,但被整理得很干净。
谢安存环顾四周,松开手,掌心里躺着一小片药瓶的碎玻璃,边缘尖锐,已经把周围的皮肤划得鲜血淋漓。
用这个药把俞明玉麻倒以后要怎么样呢,把他绑住然后自己骑上去吗?
谢安存面色阴郁,发什么神经,一想到那些画面,他就忍不住想杀了褚萧。
他那么珍惜俞明玉,连碰一下都要深思熟虑,凭什么褚萧就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随心所欲?
“嘎吱……”
忽然间,背后传来碎石子被碾碎的声音。
谢安存猛地转过身,发现俞明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离他五米开外的地方,没什么表情地看过来。
谢安存心跳一窒,立刻想要拉上兜帽遮住自己的脸,俞明玉却不给他继续遮掩的机会,一步一步走过来,走一步谢安存就退后一步,直到背靠在尽头的墙壁上,退无可退。
中计了。
俞明玉是故意想把他引到这里的。
“你好像特别喜欢跟着我,那些短信也是你发的吧?”
俞明玉的声音在夜色里很低柔,问出这话的语气不像是想要一个明确的回答,只是打个招呼而已。
见对方暂时没认出自己,谢安存松了一口气,下一秒却又被迫提了起来,因为俞明玉脱下西装外套,随手丢在路边,挽起袖子便攻了过来。
动作又快、又狠,下手的部位阴毒刁钻,比起真正的拳脚功夫,谢安存在公司里和易延学的那些防身术简直就是儿戏。
他一时心惊肉跳,勉强去应付,却还是被俞明玉提着领子一拳打到了小腹上。
那拳头的力道并不重,甚至有些轻飘飘的,但不知打在哪个穴位上,肚子上登时抽筋了似的一阵酸痛,谢安存弯下腰咳嗽两声,露出了马脚。
紧接着膝窝再是一阵剧痛,他被俞明玉掐着脖子趴到墙壁上,完全动弹不得。
“你打算跟踪我到什么时候?”
他们之间贴得极近,动作间身后男人的热气尽数喷洒在自己颈窝里,叫谢安存一阵战栗。
他站不住脚,一个劲儿地往下滑,被俞明玉用膝盖撑着膝窝顶住。
一把小巧的军刀从衬衫袖口里滑出来,卡在下颌,谢安存的喉结动了动,僵着身体不说话。
好痛,好热。
为什么俞明玉的呼吸这么烫,手却这么冷。
脖子上的力道一直在缩紧,谢安存眼前阵阵发黑,粗喘着气往后瞥。
俞明玉的脸色很冷,没了那层温雅的皮,眼底的暴戾要把他拆吃入腹。
黑眼圈这么重,这几天不在家是不是都没有好好睡觉啊?谢安存意识迷离地想,要在这里掐死他吗?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但谢安存还没甘心,他想在俞明玉脸上见到更多、更多鲜明的情绪,就算是厌恶也叫人着迷。
而且这个模样现在只有他一个人才能看得到。
“是下水道里的老鼠吗,一直跟着我想干什么?从我坐下开始,你就一直没消停过,你很擅长偷窥别人啊,骚扰短信也是信手拈来,现在都敢直接跟跟过来了,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谢安存沉默着摇头,捂紧口罩,又听身后俞明玉冷冰冰道:
“你这个变态。”
变态,俞明玉骂他是变态。
谢安存嘴皮子上下碰了碰,被骂得呼吸骤急,一股热流情不自禁往身下窜,他浑身发软,在俞明玉看不到的视角里痴态毕露。
被箍住的人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身形摸上去很单薄,脖子也细,只要轻轻一掐就能掐断,变成一具了无生气的尸体,再也不能发出那种冒犯的短信。
俞明玉积蓄已久的恶意被这跟踪狂激出来,再次收紧手指:“不是说喜欢我,爱我,一个笑就能让你高潮吗?怎么,现在让你回答我的问题,又不肯了?”
“明玉。”跟踪狂终于说话了,用沙哑的嗓音不停叫他,“明玉,明玉,明玉。”
一声一声,叫得俞明玉吐息也紊乱起来。
恶心,真恶心,为什么敢这么叫他?
俞明玉发现自己听到这个声音时,脑海里第一个跳出来的信息居然是那些不堪入目的短信。
对方每次发完骚扰的话后,都要加一句“我爱你”。
我爱你,我爱你。
敢在肆无忌惮的意淫后说这种情话,爱谁?爱什么?
18岁成年之后,以往那些轻蔑打量的眼神就变了,婊子养的下作胚子成了炙手可热的新贵,骂得再难听的人也要端起碗奉承,品度他的钱、权势、脸和身体。
俞明玉见惯了垂涎的脸色,可还没有遇到过这样极端的分子,只说爱,不说其他。
连收敛都不懂得,摇着尾巴渴求,都快被掐死了还有力气往他身上蹭,誓要把他也拉进泥潭里万劫不复。
“明玉......”
“别叫!”
俞明玉忽然怒声低吼,尾音难得颤抖起来:“谁允许你这么叫我的,闭嘴!”
下一秒要继续施力的手猛地一僵。
因为他感到身前的人下半身好像有了什么变化。
第32章
谢安存弓起背遮掩。
即使肺里的空气快要被彻底榨干,他还是在窒息的痛苦中获得了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快感。
俞明玉骂得没错,他确实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
可惜的是肩膀和腿都被男人狠狠叩住动弹不得,否则他真的会扭过头来仔细看看俞明玉此刻的表情是怎么样的……然而美好幻想还没开始三分之一,就被目标对象识破了。
脖子上的手在这时忽然松开些许,后面的人大概也发现了他身体上的变化,脸色愈发阴晦。
空气重新灌入喉腔,谢安存大口大口地呼吸咳嗽,脸颊和脖子绯红一片,俞明玉却拿不准他到底是因为窒息还是其他原因才有这样的血色。
“这样你也能有反应。”
他怒极反笑:“如果我把这把刀捅进你肚子里呢,还站得住吗?”
俞明玉真是大开眼界,从未想到世界上能有这种人。
名利场上再恬不知耻的人也起码会装出一副伪君子的皮囊来骗骗自己的眼,但显然,面前这个人根本不想当什么君子。
赤裸裸把欲望剖开来袒露给他,战栗的身体还在往外散发一种混乱的信息——
只要他想,就可以对跟踪狂做任何事情,惩罚或者奖励,全凭一念之间。
俞明玉呼吸再次急促起来,绅士风度全无,甚至咬紧牙骂了一句脏话:“你他妈到底是谁?”
谢安存仍处于恍惚之中,根本听不清男人在说什么,他张口还要叫俞明玉的名字,却被一把死死捂住嘴,只能嗯嗯啊啊地叫。
喉咙边的小刀被挪开了,谢安存一惊,还以为俞明玉真的怒极了要捅他,没想到这只是个假动作,俞明玉扔下刀,要去撩开谢安存的刘海。
“!”
要是被看到脸一切都完了!
谢安存怔了一秒后开始拼命挣扎,恐惧这才后知后觉地涌上来。
可他这点三脚猫功夫哪里是俞明玉的对手,才动了没两下就被反绞住双手,黑框眼镜掉到地上,俞明玉看也没看,皮鞋便将镜架碾成了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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