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哪个家?”

“……”

在路上,林梦一直牵着林青屿的手,始终一言不发,她用余光偷瞄身旁的人,明知道自己很恶劣,但喜欢透过担忧的神情,享受着爱。

林青屿没有带林梦去以前那个破旧的老小区,两人伫立在大门门口,林由哥告诉她搬家了,但她不知道住的地方这么好,转头看向林青屿,顿时鼻子一酸。

一个眼神,林青屿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比起被误解的羞赧,他只是无奈笑道:“不是那样的。我没再做那些事了。”

明明指纹就可以解锁,但林青屿让林梦摁门铃。门打开,是另一张许久未见的脸。

林由见到林梦的反应,和林青屿如出一辙,他捧起脸蹙眉问是谁干的,没得到回答又看向林青屿。

林青屿只是摇摇头。

林梦注意到袖口下狰狞的伤疤,抓住手臂,一推衣袖,长出的新肉像藤蔓一样紧紧缠绕整只手臂,她的眼泪撒在上面。

林由给她擦泪,无所谓道:“我的早好了,这么久不给我们打视频是这个原因吗?”他有些苦恼,怕擦得太重,淤青的位置会痛,“别哭了,先进去。”

室内没有什么生活痕迹,从装修到家具都是崭新的,空气中还有淡淡的刺鼻味。

他们坐在沙发上,林梦夹在二人中间,还在抚摸林由的伤疤。她垂着脑袋,头发挡住整张脸,看不清表情。

他们不知道林梦怎么会变形,为什么去那个地方,眼神交流一番后,林青屿柔声开口,“爸爸妈妈呢?”

“不在了。”

即使多年未见,也没体会到过任何有关亲情的温暖,但林由和林青屿听到死讯,心脏还是不免抽动,自己都这样,何况是林梦呢。

林青屿搂住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安抚说:“还有我们。”

“即使我还会做对你在厕所里做那种事,你也不会丢下我吗?”

林青屿哑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对视林由的眼神,心里负担更重了,明明只是尽了抚养义务,但是方向好像都逐渐偏离原本的轨道了。

“那样很奇怪。你应该找一个……”林青屿话说到一半,察觉到自己被勒得更紧了,他看到在怀里颤抖的人便不再继续说下去,“知道了。”

持久的沉默后,林梦终于开口。

“那时候小,我不知道你们是离家出走,只是以为你们是出去玩。每天都饿肚子,夜里着凉发烧,我闹着要找爸妈。后来,你们把一个大叔带回家,说他会送我去见爸爸妈妈,我就跟着他走了。他把我送到我根本不认识的人那里,新的爸爸妈妈给我买干净的新衣服,喂我吃好吃,我想留下攒下来带给你们,然后他们骂我是养不熟的白眼儿狼,开始骂我打我,我跑了回去,但又不敢去找你们,以为是你们不要我了,故意把我卖了。”

“是你们先找到了我。后来我才知道,当时你们不敢回去,就攒了点儿钱想找托人把我送回爸妈那里,谁知道你们被骗了,碰到的是人贩子。你失踪那段时间,我才听林由哥说那钱是你去工地上干活辛辛苦苦挣来的,怎么也不够车费,你又怕我跟着你继续吃苦,胡搅蛮缠地希望老板预支一点工钱,结果被打了,老板把100块甩到你身上当做医药费,你没有拿去治疗,用来给我当路费。”

“我知道你们不是有意的,但我不想再被你们丢下了。我认真学习,我想好好赚钱,再让你们过上好日子。我知道林由哥闻到alpha的信息素身体就痛,我去变性,变成omega,也可以挖掉自己的腺体,这辈子都不散发信息素,但我真的离不开哥哥。”

“我们一起睡过桥洞下面,最穷的时候,一块馒头分成三份吃,你们从垃圾桶捡来棉被,让我盖最干净的那部分。如果你们不要我,就不该以长身体为由,每次都给我吃最多的、最好的。我怎么可能找得出比你们更爱我的人。”

“要想甩掉我,最好的办法就是杀掉我,再在家里贴一堆符咒,不然我变成鬼也要和你们在一起。”

往昔历历在目,说不苦是假的,但其实林青屿已经记不太清那些事,让林梦如此心疼的经历在他的饱受磨难的人生里只是微不足道的一角而已。

“呀,真的长大了呢,都能说出这么恐怖的话了。”林青屿浅笑道。

林梦圈住他的腰,脸贴在他腹部,泪源源不断,打湿衣裳。

一只手伸过来替她擦拭泪水。

林由蹲在她身侧,抱着一包纸巾,“现在就是爱哭鬼。”

他很理解这种情感,因为自己也一样。

有什么理由不爱林青屿呢。

主卧的门被推开,这里是他们才买的新房,才装修完三个月,还在通风散味。

“我们特意选的三室一厅的,就想着你哪天突然会回来住。”林由道。

兄弟二人都默契地没有说还要10年房贷。

林梦环顾四周,静悄悄的氛围下,林由和林青屿不约而同地有些紧张,他们想给妹妹一个惊喜,但又担心装修风格她不喜欢。

“为什么衣柜这么大?”林梦的房间是主卧,定制衣柜占了整面墙。

“以前你总觉得员工宿舍里烟味重,后来我们在外面租了一个单间一起住,你不是一直嫌衣柜小吗。现在条件好点了,可以买更多衣服了,所以衣柜也做得大一点。”

林梦想起以前那个单间,确实简陋,三个人挤在一张床上胳膊和腿都舒展不开,尤其是夏天,一出汗,皮肤都黏在一起了,她根本睡不着。

“你们没有其他要对我说的吗?”

林青屿和林由相视。

“不会觉得我很任性无理吗?你们总是迁就我。”

林青屿却反问:“这不是应该做的吗?”

兄弟二人没有从父母那里得到的东西,并不代表他们让妹妹也无法拥有。

无理取闹一点也好,恰恰证明她是在爱的包裹中长大的。看到她撒娇任性地缠着自己,比起无措,林由和林青屿更多是在心底默契地感慨,能勇敢直白地表达想要爱,他们弥补了小时的遗憾。

自他们懂事后,父母总是强调要懂得感恩,生养这件事好似不是义务,而是天大的恩赐,父母是神,是不可反驳忤逆的存在。

父母一遍遍强调日子很苦,如果没有孩子,他们会舒坦很多,似乎二人的出生是一场还不清的孽债。他们时常怀有愧疚,愧疚到不敢大声说话,更别说提要求。

而如今,他们真正明白什么是爱。

即使给予所能给予的一切却仍觉亏欠,他们永远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一直担心自己让人失望。

从破烂不堪的桥洞下搬到六人员工宿舍,再到10平的小单间,又到40平的两室一厅,直到120平三室一厅,他们的生活空间随年龄的增长和能力的提升而逐步扩大,不变的是,从始至终容纳不下第四个人。

第143章 叫我名字

谢谌醒来, 枕边早已空空,他偏头注意到台灯上便利贴,上面写着:早饭做好了, 醒来记得吃。

手表就放在便利贴正下方,谢谌盯着看了十几秒,忽略它下床洗漱。他并没有什么胃口, 回想起昨晚,从始至终都只有自己乐在其中,一口闷气淤积胸口散不掉。

他对镜检查后颈,腺体除了微微发红并无其他症状, 与其说是周言晁不擅长在身体上留下痕迹,倒不如说是根本没有这个想法。

“啧。”谢谌蹙着眉离开洗漱台。

十分钟后, 手机收到消息。

【周言晁】:起床了吗?

这人明知故问。房间里有监控, 他几分几秒醒来的,恐怕周言晁再清楚不过了。

谢谌回复说起了。

【周言晁】:吃饭了吗?我做的黄油玉米烙

【谢谌】:还没

【周言晁】:你不戴表好像会没有时间观念

谢谌瞥了一眼放在床头柜上的表。

【谢谌】:今天工作忙吗

【周言晁】:不忙, 怎么了

谢谌没继续回复,再次将目光从手机移到手表上, 心生一计。

临近中午,周言晁吩咐完工作,从座位上站起, 打算回庄园找资料,手机弹出谢谌心率过高的提示,但定位显示谢谌还在家。

周言晁当即联系谢谌, 电话很快就被人接听, 那头先是传来颤抖的呼吸声,再是夹着愉悦语气的问句。

“打电话干什么?”谢谌坐在客厅沙发上,他歪着脑袋, 将手机夹在耳朵与肩膀之间,用周言晁的睡衣捂住口鼻,残留在布料里信息素星星点点渗进身体里,堆积成烈火由上到下一路烧灼到蹊部,连带掌心滚烫。

“在干什么?”周言晁操控电脑准备查看监控。

“跑步呢……”

监控的画面和谢谌的声音同时从两个不同设备弹出,周言晁透过屏幕看清屋内的景象,眼皮跟着一跳,语气平淡道:“这样啊。”

谢谌稍微愣怔,似乎没料到对方是这个反应,手上的动作都停下来了。

“那你继续跑,就不打扰你了。”

在人挂断电话前,谢谌及时制止。“等下,”他心情急切,没收住声音,喘了一下,“别挂……”说罢,谢谌用睡衣死死捂住下半张脸,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泛起红,不知是alpha信息素挑起的欲,还是alpha无动于衷带来的羞。

他的身体变得特别奇怪,以前他没有暗恋对象,所以从没有将性.幻想凝聚在现实生活中任何一个具体的人身上,但也能进行疏解,在历经多次过激的性.行为后,如今似乎仅靠自己无法攫取满足感。

他不知道家里有多少监控,它们像藏匿在暗处的眼睛,他的心跳、他的呼吸都会以数字形式记录下来,他的所有举动都以画面的形式保留,对方可以逐帧放大反复观看,就像现在这样,他在做什么,周言晁一清二楚,只是不知道视线会刻意锁定在哪里,

谢谌双腿曲折着,脚趾微微蜷起,似乎是信息素浓度不够,每每以为要结束了,但都只差那么一点。他将堵住嘴的布料拿下,不顾拉出的涎液,哑着嗓子道:“叫我名字。”

周言晁总是有求必应,“谢谌。”话音才落,液体飙出溅落,记忆促使他隔着电子屏幕都能闻到浓郁醇厚的乌龙茶味。他翻看桌上的日历,余光扫到谢谌像被风吹倒的草一样,整个人软绵绵地倾倒下去。

“发.情期提前了这么多吗?”

“……”

过了良久,电话那头传来轻笑。

周言晁不明状况。

“多久下班?”

话题跳转太快,周言晁停顿几秒才接上,“目前没有其他安排了。”

“对,提前了。”谢谌咬牙道:“我现在就想干死你。”

“……”

当下说的是气话,谢谌徒生莫名的悲凉,哪怕他躺在床上裸.身扭动,周言晁可能都会问他是不是皮痒。

他没有真让周言晁特地从公司跑回家,但那句狠话实在不似掺假,付诸行动只是时间问题。

下午,谢谌拎着水果走进病房,本以为警察联系上家属,就没自己的事了。他靠近病床,俯视还在熟睡的人,目测对方是上大学的年纪,但手机里却没有什么联络人。

好不容易联系上的父亲甚至没有耐心了解完情况,只说了一句“他怎么没被打死”,就匆匆挂断电话。

重拨过去,对方又开始强调一分钱都给不出,动手术也好,要起诉施暴者也好,都和他没关系。

蝴蝶察觉到动静,睁眼看清谢谌的脸后,“你不用来的。”

“医药费我给的。”

“我会还你的。”

“你怎么还?没上学,不工作,在俱乐部里找alpha上床,事后再讨一两百,就这样能过一天是一天?”谢谌毫不留面,他将从俱乐部了解的状况悉数道出,惹得蝴蝶脸色忽红忽白的。

他怯懦地坐起身,“很多alpha都是有新鲜感的,我只有不停辗转在不同的alpha之间。”

蝴蝶仰头,“我也想稳定下来,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留下我吗?我会给你洗衣做饭,也可以……”他缓缓撩起病服,皮肤上青紫淤痕交错,“……等这些消下去,我这副身体还是很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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