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六安一盏
丽丽无奈点头,心底对林朝暮的恋爱状态很担忧,但是转而一想她见过的梁曜,沉重的心又变得轻松,因为梁曜在林朝暮面前明显智商也不多的模样,这两个恋爱脑凑在一起,倒也不用担心哪个欺负另一个。
车辆停在门口,把林朝暮送回家,丽丽立即瘫在舒适的真皮座椅上,感觉精神被抽空,林朝暮事业上不需要她劳神,但他的恋情确实总让整个工作室手忙脚乱,想起温玲语重心长的让她看好林朝暮,她不禁有点困惑,难道她的工作是给林朝暮的恋爱脑降温?
这工作有点繁重,丽丽想找温玲申请加工资。
林朝暮在房屋后面的花园里找到了梁曜,他正在高出地面的花坛里栽种着什么,林朝暮放轻脚步走过去,“你在做什么?”
梁曜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仰头,差点撞到低头研究花坛的林朝暮,幸亏他闪避及时,鼻梁只是被蹭过略微有点酸,林朝暮单手捂住鼻梁偏过头。
“撞到了么?给我看看。”梁曜顿时惊慌,追着他问,抬手想要扳开他的手,却见自己掌心里沾着泥,忙在裤上擦了几下,才拉开他的手腕。
“只是碰了一下。”林朝暮温顺的任由他拉着手,仰起头给他看。
林朝暮鼻尖有些泛红,梁曜心疼的伸手触碰,却不想手上虽然看起来干净些,手指上还是带着泥,把污痕抹到了他鼻尖上,梁曜诧异叫了一声,伸手去擦,却弄得越来越脏,林朝暮的鼻尖和下半张脸被他抹得花了,像一只从煤灰里钻出来的大猫。
“你去洗干净吧。”梁曜心虚道,林朝暮不用对镜自照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上前一步朝他扬下巴,“你把我弄成这样就嫌弃了?”
态度像是一只骄矜的、从未被苛待过的大猫。
梁曜一半心虚,一半却觉得很愉悦,他很喜欢林朝暮自信时的模样,他也讲不上来为什么,就像是见到阳光穿过乌云,即使知道阳光照耀的是另一片田野,他感受不到暖融融的温度,仍会因为见到自然的瑰丽而心醉,更不用讲此刻林朝暮骄傲的神情是因为他而来的。
梁曜牵着他的手,走到靠近喷泉的一角,把洗手池的出水开关打开。
林朝暮俯身清洗后,朝梁曜忙的方向示意询问道,“之前做什么呢?”
“种点花。”梁曜带他走回去,指着扇形排开的花坛道,“绣球、百合、蔷薇。”
林朝暮本来以为他是随意种的,但是看上方的苍翠的树藤荫蔽知道他是上心的,不同花种都选了适合的环境,“家里有花匠,你想弄什么让他去做就好了。”
林朝暮忍不住略带责怪,他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梁曜因为他没能选择最适合自己的一条路,现在看见他做体力活就有些郁闷。
“他想帮忙的,是我想自己种花。”梁曜已经弄脏了林朝暮衣裳,也不在乎多弄脏一点,单臂揽着他转了个方向,指着别墅楼上的方向,“你看那边是我们卧室的窗户。”
“这样你以后从卧室望向花园时,就能看到花了。”
林朝暮心底微甜,简直比被他表白还心动,梁曜是不懂得讲情话的,但有时他平直的言语讲出来,却能让他感到幸福。
“这套房住不了几年,我们就回国了,到时没准会把别墅卖出去。”林朝暮含嗔道,“你废这么大力气做什么,是不是傻呀?”
“住一天你就能看一天的花,这有什么浪费力气的。”梁曜笑道。
林朝暮口头上埋怨他犯傻,心底却别提多甜蜜了,看梁曜更加顺眼了几分。
梁曜在他心里本就是没有缺点,现在看来更是仿佛宝石闪烁着光芒,从没有人送过他一片花海…他是可以收礼物的、有价格的…却不是值得珍惜的对象,好像在沙漠中艰难前行的旅人,得到了甘泉,曾经的少年终于收到了迟来的花。
林朝暮从他怀抱中退开些许,转身用温柔专注的目光注视着梁曜,他见过的人太多,以至于世情通达,自认在人性这方面他可以轻易揣度,但梁曜和所有人不一样,他总是弄不清梁曜在想什么可是或许他也不需要弄懂,他只要全身心的享受这份独属于他的感情,再认真的回馈给他真实的感情就可以。
林朝暮手臂揽着梁曜脖颈,将他压向自己,主动吻上他的唇倾诉着自己的感情。
林朝暮在卧室的落地窗边放了一把躺椅,看剧本时他会轻轻摇晃在温暖的阳光下,偶尔往窗外一瞥,见到花园里在微风轻拂下碧绿的花茎,娇艳盛放的鲜花,他的心情就会变得明亮而温柔。
*
林朝暮现在几乎非主演不接,倒不是他挑角色,而是送到他面前的剧本给他的角色都是主角。
“这几个剧本我看过了,乔治约翰逊准备进组的那个比较有趣,可以去问问片酬合适就接。”林朝暮道。
“乔治约翰逊的新电影第一个就来找你。”温玲笑道,“看来他对你印象不错。”
“都是工作。”林朝暮对他们的看重不太在意,只要片酬高他就会接。
“对了,玲姐我不接吻戏的。”林朝暮提醒道。
温玲有点无奈,哪个演员不拍吻戏,但林朝暮在国外确实受欢迎,片方都愿意满足他的条件,温玲应下跟他确认了一些工作安排,想起什么,“公司那边有个请求。”
“什么?”
“公司那边想跟你签份协议。”温玲道,“打算给你集团下属娱乐公司百分之一的股权,条件是你得把经纪约放在集团。”
“我不签对赌。”林朝暮道。
“你的工作室在公司名下,而且这些年也没想过换公司,他们是想把你打造成招牌。”温玲道,“即使你退休了…公司也给你分红。”
“听起来有点不像集团的作风。”林朝暮警惕。
“他们想让你出钱买,只要五千万。”温玲尴尬道。
“…我不买。”林朝暮拒绝。
第77章
飞机平稳划过地平线,在半空勾勒出优美轨迹,触地气浪反推。
林朝暮不住的看着手表,机内广播提示音的第一声响起,他就解开了安全带。
从贵宾通道出来的步伐越来越快,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心情激动得好像要漂浮起来,每一座机场都是明亮宽敞,旅客匆匆的,但是每次在这座机场降落,他都有一种逐渐靠近家的感觉。
他也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了,林朝暮心生感慨,他的家在大洋的另一端,这里讲另同一种语言,但他就是奇怪的把这里当成了归属。
或许有梁曜在的地方就是他的家,无论是狭窄昏暗的贫民区还是奢华到他曾不敢想象的别墅,梁曜住的地方会染上他的痕迹,沙发靠垫上的枕套,厨房烤蛋挞藏在角落里没有扫尽的酥皮,总是摆在他们卧房的一束清晨刚采下的盛放鲜花。
这些再加上梁曜这个人,逐渐构成了他对家的印象。
不再是需要逃避、提防,即使是睡梦中也得睁着一只眼的地方,而是可以信任的家。
新电影在南美洲拍摄,当地阳光炙热,整个剧组的人都被晒黑了一个色,林朝暮肤色却仍白皙,兼之身型挺拔清俊,身上仿佛拢着一层幸福的光晕,路过旅客们数次回头偷看他,林朝暮却浑然不知。
助理瞥见,不由得在心底暗暗感叹,难怪林朝暮能获得诸多名导的青睐,他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像月色下潋滟的长河,又像是璞玉被擦去尘埃散发出的莹润光泽,真不知道能让这种美人做枕边人的是什么感觉。
梁曜知道他是今天回来的航班,林朝暮劝着让梁曜打消了念头他在国外发展顺利,也有粉丝接机,梁曜实在是不适应,林朝暮就让他在家里等他回去。
车停在花园,他迈上台阶,打开房门在一楼转了一圈不见梁曜身影,只看到茶几上摆着的花瓶里插着一束含苞待放的百合,情不自禁的会心一笑,“梁哥。”
林朝暮提高声音走上楼梯,梁曜从二楼的一个房间探出半个身,欢喜道,“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下午的航班么?”
“我的工作收工了,就改签了上午的航班。”林朝暮迎上去,梁曜快步走来,把他抱起来转了半圈,林朝暮脊背抵着墙壁,修长双腿缠上梁曜的腰俯身和他接吻,少顷,眸底被他吻得蒙着一层水雾,声线也变得温柔。
“打算给你做几个菜的,只把菜买了回来,还没开始准备。”梁曜把他放下。
“不忙。”林朝暮见他一副要挽起袖口,给他做几道精美复杂的菜的模样忙拉住他,“一会再弄吧,我吃什么都行…想你多陪着我。”
他语气不自觉的缱绻,梁曜耳背发烫,心底仿佛被混了蜜的泉水浇灌在干涸的地面上,他知道自己算是被林朝暮锁住了,即使林朝暮想跟他分手,他也是不肯的。
两人说了会话,彼此都觉得是无比欢欣,林朝暮才有时间瞥了一眼旁边的房间,不由得一惊,那是家里放药品的房间,他下意识的摸着梁曜身上,鼻尖嗅到了消毒酒精的气味,慌神道,“你受伤了?”
话音未落,已经摸到梁曜左手,察觉他手上一段纱布的质感。
“只有一个小拇指指甲盖大的伤口。”梁曜看他那种紧张得身躯都绷紧的模样不由自主的好笑,又觉得温暖,放轻声音道,“怕沾水影响恢复所以缠上了。”
林朝暮握着他左手,让他把手搭在自己手上,端详着他被纱布缠住的无名指指根,想要让他把纱布解下来自己看一下,又担心本来伤口要愈合了却被再次扯伤,不免犹豫不决。
“请医生看过了么?”他都不敢碰梁曜的手指,“怎么弄伤的?”
“这小伤口过几天就恢复了。”梁曜莞尔,对后一个问题避而不谈。
林朝暮抿着唇*,因为梁曜受伤心底不太愉快,倒是梁曜已经几个月没正经有过性/生活了,林朝暮在国外拍戏,他回家了一次,又去探班,国外的拍摄条件比不上好莱坞,他看林朝暮疲惫的模样哪里还舍得和他亲近,等伴侣回到身边他就有些按耐不住了。
梁曜亲密的吻着他,两人跌跌撞撞进卧室,林朝暮向后倒在宽大的床上,梁曜激动的靠近他,林朝暮单手抵在他胸膛,把他往后推。
“怎么了?”梁曜已经激动,声线喑哑的问。
“我要在上面,你受伤了。”林朝暮还是有些闷,但他很少在房事上拒绝梁曜,只是提出要求道。
梁曜觉得好笑,但又念着林朝暮带他的心意,翻身躺着道,“那你来。”
梁曜抚着他纤细的腰肢,感受着雪白滑腻的肌肤擦过他掌心,舒爽得无可复加。
等林朝暮倒在他身边,梁曜把他抱在怀里,心底的情感难以倾诉,细致温柔的吻他的肩膀,林朝暮被他弄得轻痒,却不往后躲而是埋头进他怀里,“不要亲了。”
梁曜听话的停下。
少顷林朝暮从他怀里抬起头,眸底闪烁着明亮的光,仰起头和他交换一吻。
*
“起来了?”下午,梁曜坐在餐桌旁看平板,桌上摆着香气氤氲的佳肴,他抬头笑道,“估计你差不多这个时候醒。”
林朝暮只穿着睡袍,他站在走廊上望着餐厅里的人,不自觉的顿住脚步,梁曜相貌的英俊是棱角分明不需要修饰的,他的长相显得有些漠然不太好说话,加上宽肩长腿看起来极有压迫感,但林朝暮知道他是多么好的人。
他是没有家的人,一只在海面上不会降落的鸟,梁曜从没有责怪过他的试探,在接受他时过于缓慢的步调,他曾经很怀疑他们即使在一起,自己的这种性格能让他们的感情走多远,每次想到他只能告诉自己,曾经彼此心动就很好了。
现在他能对他们的关系多一点信心,相信这份感情会延续到十年、二十年后,等到彼此容颜老去彼此间已经没有新鲜感可言,他也相信梁曜会陪在他身边。
他不知道这种信心从何而来,只知道他对梁曜的信任逐渐增厚,他像信任自己一样信任梁曜。
他们在一起和美的用餐,林朝暮提起他回国的事,问了梁母近况,梁曜暗笑他语气里扭捏的生硬,但知道他很少出于非金钱的考虑去关心别人,这已经很难得了,而且在梁曜看来,照顾梁母是自己的事,林朝暮能关注一些他就很满意了,所以没有任何嘲笑或不满的回答。
“之前工作过的片方要让我去演一个冒险片的男主。”林朝暮道,“是一个系列电影的男主,能和他们公司其他电影的角色世界观融合在一起玲姐说是好机会。”
“你怎么想?”梁曜询问。
“最近工作太多了,而且这种需要和其他电影有互动的主角,观众不一定愿意接受东方面孔。”林朝暮单手支颐着随口道。
“可以去试着拍,有大型制片公司已经邀请过东方面孔的人出演,票房还挺好的。”梁曜道,“不用对自己太严格,你肯定比他们做得好。”
林朝暮颔首,目光忽然瞥见梁曜放在桌面上的左手,不由得凝住了,他无名指上的纱布已经拆下了,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婚戒折射出低调璀璨的光,但他的指背上被婚戒遮盖的边缘露出一点青色的痕迹。
林朝暮以为自己看错了,或者是有脏污没有清洗掉,用手指了一下迟疑道,“那是什么?”
“纹身。”梁曜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笑着取下婚戒给他看,“我觉得做得还挺精细的。”
他回国的时候碰见了一家手工首饰店,在店里的工作台旁边看了一会人家工作,他们的婚戒是林朝暮准备的没有任何修饰的素戒,他内心一动想请让店主给他在戒指内圈刻上林朝暮的名字,但转头一想又舍不得损伤林朝暮送他的婚戒分毫。
去找了一家纹身店,在戒圈下面的位置的纹了一个字。
都讲婚戒有特殊的含义,他也希望这枚婚戒可以把他们联系在一起,让彼此成为不可磨灭的存在。
“为什么纹这个字?”林朝暮看着他手指上的“牧”,只觉得一股热血冲上太阳穴,鼓胀着疼痛,他声音低下去强压着怒火,目光紧紧盯着那个字,怒火凭空出现几乎把他烧成空壳。
“这是你小牧。”梁曜却很得意,根本没看出来他的愤怒。
“凭什么这么对我?”林朝暮猛的站起来,餐椅向后滑动发出一声刺耳响声,林朝暮愤怒得双拳紧握,身躯甚至微微颤抖着,低声怒吼道,“我对你不好么?”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林朝暮带了些哭腔,他本以为梁曜一颗心都在自己身上,想不到他还是忘不掉以前的林牧。
林朝暮转身就走,梁曜惊慌的忙拦住他,“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告诉我,不要生气了,别哭了。”
“滚。”林朝暮恼怒之下重重把他往后一推,口不择言,“你现在就从我家滚出去!”
梁曜沉默了,林朝暮气得回卧室扑在床上蜷缩着,他真正难过的时候只有泪水流出来,不动人也没什么美感,不知道哭了多久,想起梁曜还在楼下,想把他叫上来。
刚走下楼梯,却见梁曜怀里抱着一堆东西往外走,顿时大吃一惊,什么也顾不得,又恼又悔道,“梁哥你不准走,是我讲错话了,我们在拉斯维加斯注册,又没有婚前协议,这套房有你一半的。”
林朝暮抱着他的腰求饶,不知不觉又泪流满面,他很想姿态好看一点,但他没有办法,即使知道梁曜心里有另一个人,他还是舍不得梁曜,也许在梁曜心里他只有一点位置就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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