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猫界第一噜
赖栗垂眸看着他,眉眼阴翳:“我怕再这样下去,你活不到六十岁。”
“……咒我呢。”手机响了声,戴林暄看了眼,“去拿下外卖。”
回一趟老宅太消耗精力,他料想今早不想做饭,所以昨晚就订好了附近餐厅的早餐,这会儿已经被物业送进了电梯。
“你不愿意。”赖栗陈述道,“哥,你有自虐倾向。”
“又扯到哪去了?”戴林暄啼笑皆非地掀开被子,“不拿我去拿。”
赖栗按住他的手:“每次见那老头你都不高兴,为什么还要见他?虐待自己吗?”
“……不高兴就能不见了吗?”戴林暄倚靠回床头,抽出手,摸了摸赖栗的脸,“逃避不能解决问题,直面它才能根治。”
赖栗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转身走了。
和昨天一样,吃完早饭,赖栗主动吃药,听话得戴林暄都以为他是不是把药给换了。
上午赖栗照例留在公司,好像只是为了让他放心。
吃完中饭,赖栗又要离开,还是去滑雪场。
“都有谁?”
“经子骁。”
戴林暄点点头:“方便的话,让他给我拍一段你滑雪的视频?去年都没看到。”
赖栗看了他一眼:“你可以和我一起去。”
戴林暄想了想:“下周末应该有空。”
“砰!”得一声,赖栗摔门的声音整个走廊都听得见。
……到底谁惯出来的坏脾气。
赖栗估计忘了他们之前就约过要一起去滑雪场,戴林暄也没说。
他拿出眼镜架在鼻梁上,靠向座椅,继续翻阅精神心理学的相关论文。他这段时间看过很多案例,多数人吃完药都会感到浑身乏力,运动兴趣衰退,赖栗倒还是精力旺盛。
第二天,第三天……这样的生活持续了近一周,赖栗药物适应得很快,没多久就摆脱了副作用。
于是他上午也不再和戴林暄一起去公司,晚上回来得越来越晚。
不着家。
戴林暄去接过两次,没发现什么异常,赖栗基本都和经子骁在一块儿。
这本来就是戴林暄想要的结果,除了心里有点空,没什么不好。赖栗不再盯着他以后,很多事都方便多了。
警方那边,常方毅死亡案、车祸案以及突然翻出来的白骨似乎都得到了进展。出于保密原则,靳明没说太多,不过电话打到办公室试探了几次,都被戴林暄滴水不漏地推了回去。
“你们说这位戴公子到底在想什么?”
靳明靠着桌子,看着复杂的线索墙:“之前他明里暗里地给过几次线索,如果不是他给的视频,我们很难查出杀死常方毅的凶手是维修工。可我主动想拉近关系的时候,他这人吧……又摸不着了。”
“也可能是在试探我们是不是真的要查,他显然不在‘漩涡’中心,先把他放一放。”
靳明的身后并非原来那一批刑警,换了一些陌生而严肃的面孔。
“不不,放不了。”靳明一手抵着太阳穴,一手指向线索墙上的照片,“你们看,三年前,有个四人组成的团伙绑架了赖栗,向戴林暄勒索天价赎金——
“当时有很多人认为绑匪的目标其实是戴林暄自己,要勒索的人则是他妈蒋秋君,但我们现在知道,这四个绑匪其实也是当年火灾名单上的通缉犯,这些年一直活在他人的庇护下,不管他们的真正目标是谁,都一定是受人指使,不可能是为了钱。
“假设,他们四个的目标真是戴林暄,不为钱还能是为什么?”
这是一处居民房,被布置成了会议室的样子,上上下下坐了十多个人。
左上首位的女人若有所思:“从表面来看,蒋秋君接手戴氏后,就和另外两家渐行渐远了,如果蒋秋君这些年真的没掺和这些‘生意’,她凭的什么?另外两家人怎么会轻易地放戴家离开牌桌?”
靳明说出自己的猜测:“所以我认为,蒋秋君手里有让另外两家忌惮的‘东西’。”
众人沉默了会儿,有人道:“就算她手里真的捏着什么底牌,也一定是用来保命的,你们看她这些年走的路就能知道她野心很大,不太可能会主动揭露影响戴氏的事情。”
“难搞。”她对面的男人皱眉道,“我们都知道怎么回事,涉及了哪些人,偏偏就是动不了,查不得……”
为首之人穿着板正,肩章宣示着极高的级别。他长出一口气,直白道:“想把十二年前贫民窟的事安回他们身上很难、很难,一来这么多年过去,证据大多湮没了,再者一旦曝光,舆论能闹翻天,上上下下不知道要拉下来多少人,不太实际——
“我们只能想办法抓现行,再一点一点地往回揪,能揪多少是多少。”
靳明点点头,表示赞同,开始梳理相关的几个案子:“这位维修工的态度已经开始松动,我们的同事特地去了一趟他老家,发现他虽然父母双亡,亲人基本离世,但根据同乡的供述,他当年有过一个女友,对方还生下了他的孩子。
“这些年,他背后的人很可能一边供养他,一边拿他女友和孩子要挟他,但经我们调查,这母子二人当年就溺水死在了弓河湾,如果是这样,他就没了继续守口如瓶的理由,我们有很大把握攻破他的心理防线。”
“护士洪雪也提供了一个细节——她往输液瓶里注射氰/化物的时候,司机其实醒着,还说了两个字,她当时心很慌,以为司机是在喊救命,现在越想越觉得司机当时脑子并不清醒,错把她认成了别人,这两个字其实是个名字。”
“所以我们一个同志猜测,这个司机很可能有个女性情人,并且已经根据司机生前的居住地展开了摸索排查。”
靳明说到这里,头疼地捏捏眉心,他用拉长的棍子指了指和赖栗摆在一起的另外两张照片:“最难搞的反而是这两个人,宋自楚是戴恩豪的私生子,戴家老头给他找了个牛逼的律师,也不知道怎么说了什么,反而这货死不开口,审他就跟熬鹰似的——我们是被熬的鹰。”
“至于这个竹叶青,你说他入室都有点牵强,按照程序我们只能放人,他出院后,我们的人跟了不到一小时就跟丢了……”靳明苦笑道,“那么多监控,愣是没拍到他去了哪个方向。”
*
“一定要在警察之前找到她,直接解决掉,万一这女人真知道前因后果就麻烦了。”贺寻章吐出一口烟圈,眉眼间浮出一丝烦躁,“我是一点不想管这事,巴不得他进去!但万一被查出来,肯定会牵连家里。”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叩叩。”门被敲响了。
贺寻章挂断电话,脸色缓了缓:“进,这还要敲门?也太客气了。”
“听你在打电话。”戴林暄上完洗手间,回到了包厢里,“怎么突然生气?”
贺寻章往后一靠,仰天叹气:“给犯错的人擦屁股,能不气吗。”
“谁犯了错?”戴林暄眸色微动,想起前两天他说贺书新被关禁闭,一直到新年,“你弟贺书新?”
贺寻章没直接回答:“你好像很不喜欢他。”
戴林暄不置可否:“小栗和他闹得那么僵,我做哥哥的,自然向着自家弟弟。”
“你是真惯啊,挨打的可是贺书新。”贺寻章装模作样地说了句,随后话锋一转,恨得牙痒痒,“那我们也算一家人了,小栗当时怎么没把他打死!?”
戴林暄:“……”
贺寻章连忙扇了下嘴:“——对不住,我一想到那玩意儿就来气,说话不过脑子。”
贺书新这是做什么了?戴林暄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有了一个心里发冷的猜测。
戴林暄跟贺寻章碰了碰酒杯,不动声色道:“我弟做事确实冲动,回去还是得训训。”
贺寻章看着他杯里的果汁:“小栗术后禁酒就算了,你怎么也禁了?”
戴林暄勾了下唇:“他自己不能喝,也不让我喝。狗鼻子,回去闻到了酒味要生气的。”
贺寻章哈哈一笑,感叹道:“以前大家就好奇你会栽在什么人手里,没想到啊……”
戴林暄笑而不语,默认了他这番话背后的潜在含义。
“之前是我冒犯了,早知道你们……”贺寻章敬了他*一杯,正色道,“我哪里还会说那种话。”
戴林暄对贺寻章当时“解决后患”的言论记忆犹新,他垂下眼角,面上不咸不淡道:“再有下次我可就生气了。”
贺寻章保证道:“一定不会!”
“叩叩——”
“请进。”贺寻章看向进来的人,“来来,小舟,坐这。”
许言舟小心翼翼地坐在戴林暄身旁,悄悄隔了一点距离。
戴林暄多少有点烦心,本以为“恋童癖”事件没有后续,他换一种方式博取“信任”后,贺寻章不会再想着往他身边塞人,结果还是一样。
“林暄,你还记不记得小舟?”贺寻章笑道,“之前有一次在云顶,你们在卫生间撞着过。”
戴林暄点头:“记得,汤总的助理,我们那之前就见过几次。”
“哪个汤总?”贺寻章不知道似的问,“江风?”
许言舟连忙嗯了声:“我之前在江风上班。”
戴林暄问:“怎么到这来了?”
“……”许言舟低头,“缺钱。”
“我们戴总可不缺钱。”贺寻章拍拍许言舟的肩,“还不赶紧给戴总斟酒?你和小栗长得像也算是福气,戴总心好,说不准爱屋及乌呢……”
许言舟颤颤巍巍地将酒杯倒满。
戴林暄没有喝,叹了口气:“可别为难我了。”
“我看你还是对我不信任。”贺寻章啧了声,意有所指道,“放心,我给你安排的东西都干干净净。”
“这就是你想多了。”戴林暄浅抿了一口,将剩余的酒倒进贺寻章的杯子里,重新倒上果汁,“在外面失态总归不好看。”
贺寻章端起酒一饮而尽,无奈的同时又藏不住笑意:“你是真要体面。”
许言舟低眉顺眼地坐在一边,心里不断祈祷——千万别再碰着赖栗。
戴林暄环顾四周道:“怎么订这么大的地方,还有人要来?”
贺寻章神秘一笑:“重量嘉宾。”
又插科打诨了将近二十分钟,戴林暄看了眼时间,正考虑要不要结束今天的时候,重量嘉宾来了——贺寻章的父亲,贺成泽。
“坐,都坐。”贺成泽虽然六十岁了,但看起来更像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保养得极好,“听说林暄来做客,我来看看——第一次来这儿吧?”
“贺叔。”戴林暄终于真心实意地勾起唇角,“是头回来。”
……
赖栗坐在一辆廉价的SUV里,座椅调得很平,他戴着耳机,一边听相机视频里他哥的声音,一边漠然注视着街道斜对面。
那是一家看似普通的会所。
赖栗前两天就循着贺寻章找到了这个地方,花了点时间摸了摸情况。
这家会所虽然处于黄金地段,但大隐隐于市,非常低调,就连墙院里停的车乍一看都很寻常,说明不完全对外开放——
否则早该被二世祖们花里胡哨的豪车占满了。
与此相反的是,会所普通工作人员的出入很杂,后巷常有人来送货、维修东西,一待就是很长时间。
尽管赖栗没看到记忆里的面孔,但依然可以判断他们绝对不是普通工人。
气味不一样。
这家会所很可能是一个窝藏罪犯的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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