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猫界第一噜
然而推开门走进卧室,床上空荡荡一片,别说赖栗,连手铐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戴林暄恍惚了一阵,几乎以为早上拷住的赖栗只是幻想,其实赖栗一直没回来过。
他发了条消息:在哪儿?报个平安。
另一边床头柜上传来“嗡”得一声。
赖栗没带手机。
戴林暄给保镖打了个电话,那边说赖栗在经子骁家。
“知道了。”戴林暄缓缓放下手机,“注意安全。”
……这样也好,他自己消化会儿,明天就好了。
戴林暄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便撑着沙发扶手坐了下来。他理应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赶紧维护好和贺家的联系,借着贺书新制造车祸的事情发挥一波,再表现得贪心一点……
可身体好像被抽空了,指尖抬一下都费力。
戴林暄说不上在房间里待了多久,等回过神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期间很多人打来电话,发来信息,多数是朋友的问候,戴林暄全都没有理会。
李觉的消息夹在一秒都不停歇的提示音里,简短而不明显:戴总,诞县凌汛,挺严重的。
戴林暄花了两秒理解这段话,回复道:先让人准备救援物资,我半小时到。
第101章
夜色已深,屋里一片昏暗,窗外倒是一片银白。
虚掩的藏酒间门后,隐隐绰绰地透出一个黑影。
贺成泽毫无察觉,他点燃雪茄坐到沙发上,对电话那头的人说:“当年戴家退出,我们的渠道越来越少,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回到十二年前的状态。”
“我知道,林暄不是戴恩豪的亲子又怎么样?他难道不是戴松学的种?一样流着戴家的血脉。”
藏酒间的黑影猛得一顿。
“最多顾忌戴氏的风评,不让林暄继位,但戴老手里的大部分股份还是会给他,大不了退居幕后,有什么区别?”
“蒋秋君这女人也真是够狠,众目睽睽之下让警察把戴老带走,还承认了林暄的身世……”贺成泽叹息着,扯了扯嘴角,“我现在回想,心里都有点发凉,何况林暄这孩子呢。”
“希望这事之后,他能成长得心狠一些吧。”
“人总是要经历一些磨炼,才能心如磐石,百毒不侵……”贺成泽微微一顿,好像瞥见了一道反光,“先挂了,明天碰面再说。”
尽管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异常,贺成泽心里还是拉响了警铃。
他从保险柜里拿出了一把枪,谨慎地贴着墙走向藏酒柜的方向,并按下了沿途的所有开关。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似乎听到了另一个人的呼吸,越来越近。
贺成泽猛得踹开藏酒间的门,枪口直指内部——
除了四周的酒柜以外,空无一人。
贺成泽皱了下眉,又打开对侧的暗门,缓缓走进隔壁的会客室,“嗒”得一声,眼前顿时亮如白昼,同样没有人影。
不对,窗户有问题!
贺成泽快步走过去,发现窗户被虚掩着,这里的卫生有专人处理,不太可能在暴雪的天气不关门窗。
可当他探出头往外看的时候,又什么都没发现,大雪飘扬,厚重的积雪地里洁白一片,并没有人走过的痕迹。
“……”
贺成泽摇摇头,只当自己老了,最近事情又太多,所以过度敏感。
他关上窗,拨了个电话出去:“诶,老卢,好久不见……听说诞县的一栋教师住宿楼混凝土裂开,发现了死人?”
“咱们什么时候有时间一块吃个饭?”
……
赖栗后背紧贴着墙,反手扒着上面微微凸起的装饰槽,脚后跟虚虚踩着底下的边沿。他并没有因为贺成泽的离开而轻举妄动,又等了十分钟才跳进雪地里。
哪怕他恨不得立刻飞回家里,还是不得不小心谨慎,如果这时候他再出事,他哥……
赖栗避开摄像头,快步走向自己停车的地方,拉开车门后迅速换掉衣服和大一码的鞋子,将小刀插进新换的短靴里,一脚油门飙射出去。
戴林暄的生父是戴、松、学!
赖栗恶心得都要疯了,脑子里好像有根弦突然崩断,理智一点点地燃烧殆尽。
“嗡——”
“嗡——”
手机响了起来,赖栗看也不看地划开,硬压住暴戾的情绪问:“到底怎么回事!?”
“你问我啊大哥,我又没去寿宴!”经子骁狂轰乱炸道,“景得宇联系不上你,给我打电话我才知道那些事,你到底干什么去了?赶紧回来看看你哥,真要人命了,我要是遇到这种事他妈想死的心都有——”
赖栗挂掉了电话。
景得宇并不是一个不懂分寸的人,他能直接和经子骁说,说明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哥的身世。
赖栗顾不得暴露什么,直接用这部戴林暄不知道的手机拨了个电话过去。
一阵漫长的嘟嘟后,手机传出机械的提示音:“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赖栗油门踩得更狠,一路超车,高架弯道也不减速,他顶着后车们愤怒的滴滴声一路飞奔回河子山公馆。
“哥!”
“戴林暄!!”
戴林暄不在家,但是回来过。
次卧花瓶里的干玫瑰少了一支。
赖栗拿起床头的手机翻了翻,他收到了不少电话与信息,大多是戴林暄朋友发来的,让他开导开导戴林暄……还有每隔一分钟就打来电话的戴翊。
赖栗烦躁地挂断她的电话,又给戴林暄拨了一通,还是无人接听。他一边锲而不舍地继续拨打,一边强迫狂躁的脑子冷静下来,思考以他哥的性子现在会做什么,去哪儿。
和蒋秋君在一块儿吗?
不可能。
平常人碰到这种身世,只觉得难受委屈,而戴林暄只会否认自己存在的意义,根本不可能在当事人面前晃。
也不可能见朋友。
尽管戴林暄的人缘非常好,交心的朋友也多,但他只会带着笑见朋友,真正笑不出来的时候反而会选择独自一人。
有什么其他人不知道、但能让他哥一个人冷静的地方?
……如果别人不知道,那他也不会知道。
赖栗潜伏在贺成泽家里之前,给保镖通过气,如果戴林暄问起来,就说他和经子骁在一块儿,可戴林暄没去找他,说明也并不想见他。
墓园?
赖栗立刻就要去一探究竟,却冷不丁对上落地玻璃窗里近乎狰狞扭曲的面容。
他呼吸急促得厉害,有点分不清这是幻觉还是自己真实的神态。他只能当作是真的,并不断地深呼吸,喃喃地劝说自己:“冷静点……”
冷静点。
你会吓到他。
事情已经发生了,不是你哥的错,那你应该做什么?
——掐死罪恶的源头,让那些非议的人全都闭嘴!
不不,这都不是当前最重要的。你要找到他,抱住他,吻他,说爱他,不管怎么样都还有我……
可戴林暄根本不相信,他只会装作相信。
他不需要你,也不需要你的爱。
比起你,他好像更喜欢下坠,死亡。
这个念头带给赖栗一股浓郁的、难以名状的恐惧,沉重又尖锐地挤压着他的心脏,赖栗从未感受到这么清晰真实的疼痛,好像全身的骨骼都被碾碎,无法呼吸。
他浑身止不住地哆嗦,跪在地上爬到床另一边,翻出抽屉里的药瓶倒出两颗送进嘴里,然后用力咬住早上被他哥拷过的那只手,就着血咽下去。
药片顺着喉结的滚动滑进胃里,赖栗终于清醒了些。
不会的,你还有病。
他不会放心死的。
*
“没呼吸了!”
戴林暄跪在地上,不断按压受难者的胸膛:“把她脸侧过来!”
冬天本来就冷,又在水里泡这么久,女人已然失温,戴林暄却因为不断地心肺复苏*冒了一脸的汗,即便膝盖完全泡在冰冷脏污的水里。
诞县大多数区域都是如此,房屋被浸泡,居民们借着具有浮力的家具漂在水面上,猫猫狗狗们无家可归,哆哆嗦嗦地立在碎冰上发出急促慌乱的吼叫。
“我的天!怎么能让戴总亲自来?”当地官员匆匆赶来,让救援队顶了戴林暄的位置。
戴林暄起来时没站稳,差点摔进水里。对方连忙搀扶住:“没事吧?你这身上都湿了,赶紧去换件衣服。”
“没事。”戴林暄问,“情况还好吗?”
“这大晚上的,又是冬天,救援难度和平常的洪水根本不是一个等级。”官员叹完气,又补充道,“不过还是非常感谢你们送来的救援物资和志愿者,实在太及时了!”
戴林暄:“需要什么就和我说,除了人以外我都能想点办法。”
他守在救援一线忙到天亮,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最近的安置点。
天气又转为了暴雨夹雪,给救援难度再次增加了一个等级。白天光线看起来和晚上区别不太大,都是昏暗得不见天日,跟世界末日似的。
由于全县停电,就算有发电机也很难供暖。戴林暄能做的也只是带来生活物资和保暖衣物,还有一些药品,其余的也无能为力,都得靠消防和特警。
情况最糟糕的是江河下游的农庄,桥梁、村舍、农田包括水利设施都被摧垮了。
戴林暄叫来李觉,又安排了一些物资的输送,尽可能让安置点里的人过得舒服些。
李觉犹豫了下:“医疗物资跟贺总他们对接一下会不会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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