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猫界第一噜
他回忆了下,确定昨晚的力度不至于把赖栗打得半身不遂。
半小时后,赖栗终于有了动静,他翻身平躺下来,眼睛可能是被灯光刺了下,他横起胳膊挡住眼睛,也挡住了表情。
估计气坏了。
赖栗至少十二年没受过这种委屈,何况十岁被打屁股和二十二岁被打屁股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前者伤身,后者伤自尊。
监控里,赖栗一直没回房间。
戴林暄把进度条划动到一个小时前,赖栗还在沙发上躺着,姿势都没变过。
竟是在客厅度过了一整晚。
戴林暄退出录像,实时监控跳了出来,他猝不及防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睛——
赖栗正跪在酒柜前,盯着这个不算特别隐蔽的摄像头。
“……”戴林暄的心跳不可避免地漏了一拍,随后便平缓下来,静静注视着监控里的赖栗。
他们隔空对视着,左下角的时间一秒一秒地跃进。
戴林暄的指腹滑过屏幕,在赖栗脸上磨蹭了会儿,又轻轻刮过他的眼睛,鼻梁,最后是被监控滤镜染得殷红的嘴唇。
戴林暄记得很清楚,自己第一次产生误会的苗头,是赖栗十六岁那年。
因为小时候营养不良,发育不好,赖栗十六岁才出现遗|精的情况。那天他们照例一起睡觉,也差不多是天刚蒙蒙亮的时间,生物钟让戴林暄醒了过来,感觉身后有点不对劲,他摸过去,一手黏|腻。
戴林暄有点哭笑不得,打算当不知道先起床离开,怕赖栗睡醒了会尴尬,毕竟遗|精这种事对于青春期男生来说是件挺私密的事。
然而没来得及行动,赖栗就醒了。
戴林暄一时顿住,不知道该不该这会儿下床。然而,赖栗远比他想象的胆大,竟然在他身后忙活起来。
戴林暄只好装睡,无奈地等胆大包天的弟弟结束手工活。
直到赖栗用额头顶着他后背,低低地喊:“哥……”
戴林暄以为自己装睡被发现,脑速飞转地思考怎么应对才能避免赖栗尴尬,下一秒,赖栗又拖着尾音唤了声:“戴林暄。”
赖栗的声音又轻又缓,带着压抑的喘|息,仿佛怕惊醒什么。
戴林暄这才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对劲。
他没揭穿,容忍了少年赖栗言语上的“亵渎”。
后来他琢磨了下,赖栗接触的人还是太少了,连上学都是家教,除了戴翊不认识其他任何同龄人,连一个分享小黄网的朋友都没有。
于是戴林暄让赖栗认识了朋友的弟弟——景得宇,他只比赖栗大一岁,性格外向,朋友也多,可以带着赖栗快速扩大社交圈子。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没发生异常,戴林暄就渐渐忘了这个小插曲。
第二次误会,在赖栗的十八岁生日。
作为养子,赖栗没有大办成人礼的待遇,戴林暄倒是愿意给他操办,不过被拒绝了。
赖栗说:“成人礼就这一次,我想和你单独过,不行吗?”
戴林暄不是迟钝的人,自然觉得微妙,不过联想到赖栗从小就过度黏人,又觉得很正常。
以景得宇为首的朋友们狂轰乱炸地打来电话,说给赖栗组了生日局,赖栗回了句不去直接关了手机。
戴林暄亲手做了个蛋糕,唱了生日快乐歌,赖栗学着戴翊过生日的样子,对着蛋糕许了个愿望。
戴林暄打开灯,倚靠着墙,带着笑意说:“如果是物质上的愿望,求神不如求我。”
“不是。”赖栗抬了下眼,轻声说,“不过你也可以实现的。”
戴林暄毫无防备地接话:“说说看。”
赖栗低声说:“希望你更喜欢我一点。”
戴林暄愣在了原地,赖栗十六岁那年抵着他后背自|慰的画面又回到了大脑。从来不让气氛冷场的他第一次没能及时给出回应,既怕是自己想得太复杂,又怕回应得不够妥当,伤了少年人的一番心意。
赖栗很快垂下了视线,看着蛋糕不说话。
戴林暄拉开椅子坐下,试探道:“怎么?觉得我以前不够喜欢你?”
赖栗过了会儿才抬起头,嗯了声:“我想你永远喜欢我……只喜欢我。”
戴林暄故意问:“那你让戴翊怎么办?”
赖栗皱了下眉,说没办法。
……
当时戴林暄以为,赖栗是顺着他给出的台阶下了,才应他的话把这份喜欢往“亲情”的方向靠拢。可如今想来,赖栗本来就没别的意思,是他想太多了。
赖栗想占有的只是“哥哥”而已。
可彼时的戴林暄不知道,甚至对赖栗的“隐忍”感到心疼。事后他几次三番地试探,想把事情挑明,好好地引导一下,也许赖栗是*没分清依赖与成年人的情|爱,再发展下去可能会受到伤害。
他问过赖栗有没有喜欢的人,赖栗回答得十分确定:“没有。”
表情和语气都不像有什么正在压抑、克制的感情。
戴林暄只好把疑虑藏进心里,几个月后,他从外省出差回来,刚下飞机就收到了景得宇发来的消息,说赖栗醉得不省人事。
进了酒吧戴林暄才意识到,这是个gay吧。他风尘仆仆地来到卡座,一时没有防备,被“不省人事”的赖栗推着倒向沙发。
赖栗扯烂了他的西服,俯身舔吻着他的脖子与锁骨。
景得宇站在旁边,震惊地自言自语:“今天的酒里有致幻药吗……”
戴林暄无话可说,费了一番力气才把赖栗抱回了车上,并另外找一辆车送景得宇回去,并提醒他,如果赖栗不提,就别说今晚的事。
回到家里,戴林暄帮赖栗脱外衣的时候,又一次被他带着倒在床上。
不过有被褥垫着,戴林暄不怕赖栗受伤,直接把他掀到了一边,摁住他肩膀问:“你还认得我是谁吗?”
赖栗没有回答,直接喊了声“哥”。
戴林暄弹了下他额头,无奈地笑笑:“知道我是你哥还发酒疯?”
“我不对别人发酒疯……”赖栗慢慢地,像是试探一般,一点点拿开戴林暄压制自己肩膀的手,然后抱住他,脸埋进他颈窝,轻轻舔了下,“哥,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戴林暄浑身一颤,清晰地感受到心跳漏了一拍。
那是罪恶的伊始。
*
监控外的赖栗动了下。
戴林暄从记忆里抽出思绪,听见监控里,二十二岁的赖栗用隐忍压抑的语调说:“戴林暄,你睡够了吗?”
听起来像要跟他算账。
“九个小时了。”赖栗好像特意等足了这么久,“睡够了就出来。”
戴林暄没理他,去浴室洗了个澡。他裹着浴巾出来时,赖栗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闯了进来,就坐在他床边。
“……”看来是断片了。
戴林暄心平气和地回到浴室,重新裹了件浴袍再出来:“撬锁?”
赖栗说:“备用钥匙。”
戴林暄弯腰去够自己的手机,准备让赖栗听一下昨晚的录音。然而刚碰到,就被赖栗箍住腰抡到床上。
又来了。
戴林暄眉眼间染上了淡淡的倦怠与厌烦,一句话都不想多说。他刚打开昨晚的语音,正要播放,手机就被赖栗一把挥了下床,发出咚得一声。
戴林暄蹙起眉头:“赖栗?”
此时距离拉近才发现,赖栗眼里全是骇人的红血丝,眼角泛着彻夜未眠的红。
挨了一顿屁股打这么受打击?
不过戴林暄也没想到更合适的揍法,巴掌甩脸上太伤人心,甩身上不解气,拿工具揍又太暴力,还是打屁股最合适。
“让你失望了。”赖栗居高临下地盯着他,“我没断片,都记得。”
原来不是每次醉酒都断片。
“我失望什么?记得就好。”戴林暄觉得赖栗就没把他话听进去,他指着房门说,“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出去。”
赖栗没动。
戴林暄等了十秒,耐心彻底告罄:“屁股不疼了?那做点别的吧。”
赖栗冷不丁地开口:“我有一个相机,找了很久没找到。”
戴林暄动作一滞,没说话。
赖栗紧紧盯着戴林暄的表情:“哥,你知道它在哪吗?”
戴林暄松开赖栗,手臂垂落进被褥,平静地回答:“在我那儿。”
赖栗问:“为什么在你那?”
戴林暄眯起眼睛,像在回忆:“还记得我出国的前两天——”
赖栗说:“是你生日。”
“……嗯。”戴林暄继续说,“我们去了一个度假庄园,白天要徒步,所以你带了相机,想拍点照片。晚上回来后你喝多了……第二天走的时候你忘记把相机收起来,就被我装进了包里,打算回家再给你。后来我把这事忘了,出国的时候不小心把它连包一起带走了。”
他毫无诚意地道歉:“我不知道你这么惦记它,你也没问过我。”
赖栗看了他一会儿,陈述道:“你生日那天,只有我们两个人。”
作为戴家最受重视的小辈,戴林暄哪年办了生日宴哪年没办,新闻报纸记录得一清二楚,一查就知道——
戴林暄二十八岁生日是出生以来头一回没办宴会,给出的理由不想铺张浪费,向环保节约的政策靠拢。
戴林暄垂下眼眸,嗯了声。
赖栗不自觉握紧了拳头,指甲掐进掌心。
——戴林暄在骗他,至少隐瞒了什么。
赖栗很了解自己,如果相机是记录工具,那他绝对不会在带着相机的情况下喝醉,更不可能让它落到自己以外的任何人手里。
要么戴林暄在编瞎话,要么戴林暄误以为他那天喝醉了。
赖栗倾向后一种可能,毕竟戴林暄不知道他“有问题”,编瞎话很容易穿帮。
所以,唯一能让戴林暄合理认为他不记得,并加以隐瞒的,只有那天他“醉酒”后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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