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猫界第一噜
何况上天真的给戴林暄加满了天赋点,几乎就没有他做不好的事——只要他想做。
小时候的赖栗真就一颗栗蓬,浑身是刺,谁靠近都得见血,只有面对戴林暄的时候才会裂开一部分,露出柔软细嫩的内里。
没办法,继给小孩子洗澡、做饭之后,戴林暄又学会了剪头发,为了不让戴翊嘲笑赖栗是狗啃的脑袋,他只能学得精细些。
后来赖栗长大了,可以容忍陌生人的靠近,却还是喜欢戴林暄给自己剪头发,戴林暄惯他,每每都会抽出空来……除去这两年。
碎发唰唰地落下,没有镜子,赖栗看不到戴林暄的脸,不过能想象出他认真宁静的神色,两年异地带来的阴云密布终于散了少许。
赖栗再次点开戴林暄二十八岁生日当天的录像。
身后的戴林暄仍然行云流水,动作没有丝毫地停滞。
赖栗却不放过他:“你看过这些记录吗?”
“看过。”很多遍。
戴林暄微微弯腰,挑起一缕碎发:“哥给你道歉,没经过允许擅自动你的东西,对不住。”
相机屏幕依然是黑的,他们还在拥抱,只有衣服摩擦的窸窸窣窣声。
赖栗冷不丁地说:“你当时亲了我一下。”
戴林暄:“……”
视频画面亮起,他自己的声音传了出来*——
【“没骗你,我前两天不小心把咖啡泼到了仙人掌球上,不知道还能不能活。”
“没发生什么事?”
“没有。”两年前的他轻声问,“如果球养死了,能原谅哥吗?”】
后来活是活了,可惜也就多活了两年。
赖栗快十九岁那年从路边摊买了这颗仙人掌球,十块钱一盆,他要求戴林暄摆在办公桌上,忙完公事看到它就要联系自己,随便发点什么消息。
戴林暄当时已经误会了赖栗的心思,没法寻常对待这份礼物,想着不论怎么处理这份越界的感情,仙人掌球都得好好供着,避免养死了让赖栗伤心。
那时倒是没想过,将来有一天会被赖栗亲手砸烂。
戴林暄眉眼微垂,继续修剪赖栗的头发,像修剪花枝一样从容随意。
他说:“你记错了。”
赖栗抓住戴林暄的手,碰了碰自己耳后的皮肤:“亲的这里。”
“……”
由于戴林暄这两年看过很多次相机里的内容,对彼时的自己做了什么也记忆犹新。
当时赖栗问他为什么不办生日宴、以及心情不好的原因,他随便胡诌了一个理由,带着私心要了个拥抱。
松开之前,他嘴唇很轻地碰了下赖栗耳后的皮肤。
他一边觉得赖栗的“感情”是年少冲动,一边又控制不住心动,利用赖栗毫无防备的亲近做这种隐秘而罪恶的事。
可谓是下作。
戴林暄全盘否定,神色淡淡:“不小心蹭到了吧。”
既然是错误,是罪恶,他自己记住就好,没必要多一个人为此焦躁。
赖栗没说话,也不知道信了没有。
等戴林暄剪完头发,赖栗刚好看完那天的徒步录像,除了拥抱以外没有什么特别的事,下山后,视频就停止了录制,没出现度假山庄的相关内容。
戴林暄的手指插在赖栗的发间,轻轻梳了梳:“去照照镜子,看看喜不喜欢。”
“喜欢。”赖栗看都没看,突然直呼大名,“戴林暄。”
戴林暄:“嗯?”
赖栗起身,转过去盯着他哥的眼睛:“你是不是对相机动过手脚?”
戴林暄挑了下眉:“动什么手脚?”
赖栗陈述道:“你删掉了这天晚上的视频。”
戴林暄唔了声,像是回忆:“晚上回来后相机没电了,你根本就没拍视频。”
赖栗单手撑着椅背,猛得凑近戴林暄,同时托住戴林暄的腰不让后退,每一个音节都很重:“我以前都不知道你演技这么好——哥、哥。”
“……”
“你的谎言很有逻辑。”赖栗离得太近,每一个字的吐息都精准地洒在戴林暄脸上,“可是没人比我更了解自己,那天是我们第一次单独在外过你的生日,我不可能不记录吃蛋糕这种时刻,以及你收到生日礼物的反应。”
戴林暄:“你没……”
赖栗嗤笑了声:“我没带充电设备?哥,我说了,没人比我更了解自己,我不可能没带。”
这一瞬间的气氛有些剑拔弩张的僵持,仿佛这份薛定谔的录像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罪证。
片刻后,戴林暄放松了呼吸,倏地笑了:“相机确实没电了,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带充电设备。不过你那天喝了很多,忘记充电这回事也有可能。”
随便赖栗信不信,反正他也没证据——
“我们睡了,是不是?”
赖栗直直地盯着戴林暄,问得直白,有醉酒断片当幌子,也不怕戴林暄发现异常。
他的目光有如实质,试图把他哥由内而外地扎透。
“脑洞很大啊小栗子。”戴林暄拨开腰上的手,神色自然,“我睡你还是你睡我?你都喝断片了,硬得起来吗?如果我睡你……”
他勾起嘴角,蹭了下喉咙说:“不是感受过吗,你觉得自己在下面第二天还能正常起床?”
赖栗的思路终于被带偏了,飞快地往下瞥了眼。僵持半晌,他退开一步,绕过椅子面无表情地走了。
戴林暄没有回头,独自安静许久,无声地出了口气。他撑住椅背,掌心碰巧落在赖栗刚刚撑过的位置,一片滚热。
赖栗残留的体温顺着伤口钻进手心,无孔不入,就像那晚的热度。
——意识到赖栗根本不记得之前,戴林暄一直没明白他在想什么,只觉得怎么会养出这么恶劣的小混账。
明明先暧昧的是赖栗,先说情话的是赖栗,喊着哥哥自*的也是赖栗……
戴林暄站在岸边,被赖栗拉扯着,一步步踏进代表罪恶与爱|欲的海,卷起的每一道爱|潮都带着亲情的底色,每一丝暧昧、每一次肌肤相触都像在犯罪。
戴林暄明知不对,还是没能及时撤退。
随着海浪越来越大,他渐渐没法触底,越来越不能自已。
戴林暄虚虚“抵抗”了两年。
二十八岁生日那晚,他终是没忍住,从身到心地沉没。
他们都喝了酒,赖栗喝得并不多,精神和生理状态都很正常,戴林暄根本没想到他醉了。
其实不该在确定关系前发生亲密行为,可那段时间戴林暄的状态很差,加上轻度的酒精麻痹以及赖栗步步紧逼的“诱惑”……当然,还是他自己太没底线,连弟弟都不放过。
戴林暄彻底堕入深渊,对自己养大的孩子犯了罪。
事后,戴林暄一夜未眠。
他拿出赫丝设计的那两枚戒指,在套房的客厅坐了很久,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来的时候,他才说服自己走向卧室,两情相悦,没有血缘关系也没有法律关系,有什么的呢。他正要进去,却听见赖栗和贺书新打电话。
那时候两人还没闹翻,贺书新听闻赖栗和戴林暄单独溜出去过生日,应该是揣测了句“你们是不是有奸|情”或者“你俩是不是同性恋”之类的话,戴林暄不清楚,只听到了赖栗的回应——
“我和我哥搞同性恋?你脑子被门夹了吧,再恶心我把你脑袋掰下来当球踢。”
赖栗如果不是真心这么想,最多回复一句“你想死就直说”。
戴林暄一头扎进了爱|欲之海,可回头一看,发现赖栗其实一直都在岸上,从始至终被打湿的只有他自己。
戴林暄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只是往后退了一步。
不过他还是在临走前,把其中一枚戒指给了赖栗,不具有任何意义,就是一份普通的礼物,并隐瞒了另一枚戒指的存在。
出国的事他没告诉任何人,不过出发去机场的路上,赖栗不知道怎么发现了,从此有了网上流传甚广的“雨夜高速飙车”的视频。
赖栗把他逼停在应急车道上,顶着暴雨质问他为什么一声不吭地出国。
戴林暄身心俱疲,可举起的雨伞还是下意识地往赖栗那边倾斜,没能说出一句重话。
他们站得很近,可或许暴雨太厚重,糊了眼睛,以至于彼此都变得模糊而虚幻,好像遥不可及。
……
出国后,他们的联系并没有断开,戴林暄甚至想过,如果赖栗还想继续他们的关系,他恐怕根本拒绝不了,只会当作没听到那句“恶心”。
他总是习惯让赖栗得偿所愿。
可惜,赖栗只把那晚发生的事、说过的话看作恶心的一夜情,再没提过一次。
赖栗还是会时不时追问他为什么出国,也许赖栗知道原因,不断追问只是为了得出一个不一样的答案,好让自己心里舒服些。
于是戴林暄怕配合着,给出一个顺应赖栗良心的理由,放任他揭过一切,继续兄友弟恭,除了不常见面,视频、电话都没逃避,消息也都会当天回复,偶尔因为公事回国还会主动提出碰面,带一份昂贵但不特殊的礼物……
将体面两个字发挥到了极致。
直到这次回来,戴翊生日宴的那晚,赖栗故技重施,又一次爬到他床上动手动脚,四处撩火。
戴林暄真恨不能把他掐死。
第38章
很长一段时间,戴林暄都不知道赖栗到底想要什么。
正如拍卖会那晚问出口的困惑——
他自诩作为兄长,已经给了赖栗能力范围内最好的一切,就算变成恋人也不能给到更多了,所以赖栗想在他这得到什么呢?
不要物质,也不要爱,那难道是为了拿他取乐吗?
戴林暄百思不得其解,赖栗还能因为什么忍着恶心和他说尽亲密话,做尽暧昧事。
直到两年后的今天,戴林暄倏然发现赖栗并不是当作一夜情刻意揭过,只是根本不记得。他日日回顾,夜夜反思,才逐渐有了几分恍然——
他自以为包容了少年执拗的欢喜,实则不过是对自己的放纵。
是他心路不正,自作多情地领悟了赖栗的心意,导致赖栗的一言一行都被过度解读,染上暧昧的滤镜,实则不过是寻常。
这样想来,“戴林暄”这三个字当真是彻头彻尾地罪无可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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