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向驯养 第55章

作者:猫界第一噜 标签: 强强 豪门世家 天作之合 救赎 近代现代

赖栗瞳孔微缩,被这话刺激得握紧拳头,攥得戴林暄衬衣又崩开一粒扣子,某种怪异扭曲的情绪有如暴风雨下的浪潮,疯狂而激烈拍打海岸。

“他们会给你带来麻烦,我不会。”赖栗极力压制着,“哥,你知道的,我永远不会背叛你。”

赖栗的背叛显然不是指出轨,当然,如果真这样发展下去,也没出轨这个说法,赖栗显然只打算让自己成为*哥哥的泄|欲工具,没有别的意思。

“我不像他们求钱求爱,贪得无厌,随时可能因为外力背叛你,甚至暴露在光下败坏你的名声,我只站在你需要的地方,省心省力。”赖栗下巴已经被掐出了红痕,他完全感觉不到疼似的,用力挣了下,偏头吻上戴林暄的指尖,“找我的风险很小,不是吗?”

戴林暄像被刺扎了一样,猛得松手。

十指连心。

这些荒唐谬妄的话从赖栗嘴里说出来,完全不让人意外。

戴林暄甚至没什么评价与回应的欲望,只一根根掰开赖栗抓住自己衬衣的手指。他直起身体,俯看了赖栗一会儿:“给你收回去的机会,我就当没听过这些话。”

“……”

赖栗的眼神晦暗不明,直直地盯着他哥的背影——

打他那晚不是说过,再越界就不会忍耐对他的欲|望吗?是他理解错了吗?

戴林暄去厨房拿了包冰袋,并用毛巾裹住,回到客厅的时候,赖栗已经坐直了身体,并用黑沉的目光迎着他。

他将冰袋拍在赖栗肩上:“按五分钟。”

淤青旁边就是上次被硫酸泼到的地方,摸起来一片毛糙,要很长时间才能被新生皮肤替换,当然,也可能代谢不掉,留下永远的痕迹。

赖栗是真对得起“体无完肤”这个词。

戴林暄一触即逝,收回手问:“祛疤膏还在涂吗?”

赖栗眸色微闪:“涂的。”

戴林暄没说什么,转身走向厨房,头也不回地说:“坐着,别跟我。”

赖栗起身的动作一顿。

即便添了一些家具,这套房子依旧没什么人气,整洁得有些过分,就像某些昂贵小区的商品样板房,虽然精致漂亮,但没有生活的痕迹。

书房的门关着,监控录像显示戴林暄已经三天没进去过了。他每天回来都很晚,偶尔在客厅坐一会儿,大部分时间都在卧室。

厨房传来燃气灶拧开的声音,还有冰箱抽屉的推拉声,没过多久,饺子一个个地落入水中。

一,二,四……噗通,噗通。

赖栗一时有些分不清这是饺子落水的声音,还是自己愈来愈急促的心跳。

他忍不住咬住指腹,以缓解心头萦绕不散的焦躁。

“过来吃。”餐厅传来呼唤。

赖栗这才回神,放过自己就没痊愈过的手指,走到餐桌旁拉开椅子坐下。

戴林暄了解赖栗的食量,一共煮了二十五颗饺子,并调了一份辣味的蘸料。他另外倒了一小碟醋,送到赖栗面前。

赖栗抓住他的手:“你别走。”

“我吃过晚饭了。”戴林暄抽了下手,“锅还没洗。”

赖栗没让他挣脱,抓得很紧:“我吃完洗。”

厨房有洗碗机,不过一个锅一个盘子而已,也没使用的必要。

戴林暄本想甩开赖栗的手,眉头却突然皱了下,感受到什么凹凸不平的东西剐过了自己的皮肤。他反抓住赖栗的手,捋开看了眼。

赖栗的指尖有道不足一厘米的咬伤,戴林暄一周前就见过,此时伤口仍然毫无痊愈的迹象,显然时常被主人光顾,周围的皮肤软塌苍白,向中间陷进去。

“为什么又咬手?”

“不小心咬的。”赖栗抽回了手,拿起筷子吃饺子,“——你今晚见到宋自楚了吗?”

戴林暄看了他好一会儿,走到水吧台倒了杯酒:“见到了。”

赖栗倏地偏头:“他和你说了什么?”

戴林暄端起酒杯喝了口,半阖的目光落在赖栗的脸上:“我需要把每天见到的男性、和他们说过的话写给报表交给你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赖栗眉头紧锁,“你离他远一点,他不是好东西。”

“我也不是。”戴林暄撑着大理石台面,手指曲起,轻敲两下:“赖栗,我们是不是偶遇得有点频繁了?”

“……今天不是偶遇。”赖栗面无表情地说,“我就是去找你的。”

何况一点都不频繁,平均一周一次,已经是他极力忍耐的结果。

戴林暄摩挲着酒杯:“傍晚通电话的时候,我本来想,如果你还没吃晚饭就等我一起……挂电话之后,我才应了贺寻章的约。”

所以赖栗怎么知道他去了云顶?

宋自楚说没告诉赖栗应该就是没有,毕竟这是一个很容易拆穿的谎言。云顶其他人也可能报信,甚至于包厢里就有赖栗的朋友,但是……回国以来,赖栗撞见他的次数实在太多了。

赖栗夹起一颗饺子,蘸了蘸酱:“我觉得让许言舟接近你的另有其人,所以一直找人盯着他。”

“盯出结果了吗?”

“暂时没有。”

许言舟仍然在江风做汤薛达的助理,每天两点一线,接触的人几乎只有汤家父子。

“把人撤了。”

“不可能。”赖栗毫不犹豫地说,“只要他还试图靠近你,我就不会放过他。”

戴林暄握紧酒杯,被赖栗气得头疼。

赖栗三两口吃完最后的饺子,端起盘子走进厨房,缓缓理着思绪:“哥,你允许他的靠近,是因为他有点像我,还是有别的目的?”

戴林暄微微仰头,喝掉最后一点酒,将杯子冲洗干净:“和你没关系。”

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赖栗洗完碗出来,看见次卧的床上整整齐齐地放着睡衣、浴袍与毛巾,还有一条新内|裤。

主卧的门反锁了。

赖栗站了会儿,缓缓松开门把手。

他回到次卧,拿起衣服走进浴室。

或许因为戴林暄拒绝了他,或许因为今晚与宋自楚摊牌,浴室雾气升腾的刹那,他仿佛置身到了很多年前,又仿佛就是昨天,周围人头攘攘,喧闹癫狂,他们挥舞着双手,面部狰狞到扭曲,如嗑药一般亢奋地吼道:“站起来啊!弄死他!”

对面是与他一般高的宋自楚。

不,那时候还不叫宋自楚,他们没有名字。

赖栗一拳砸出去的瞬间,另一只手意识割裂地拧向冷水开关,刺骨的凉意快速驱散了雾气,也将赖栗浇得清醒无比。

他走出浴室,看到床上多了一盒消炎药与创可贴。

……

戴林暄睡得不太安稳,隐约感觉有什么爬进了自己的衣摆,像只老鼠钻来钻去,窸窸窣窣的,并用牙轻轻碾过他的腰腹,留下一连串麻痒的触感。

安眠药效让他难以睁开眼睛,只下意识做出驱赶的动作,然而刚碰到稍硬的毛发,手腕就被抓住按在了一边。

耳边是一道若即若离地轻唤:“哥……”

身体像被蟒蛇绞住一样,收得越来越紧。

戴林暄眉头拧得越来越紧,终于忍无可忍地睁开眼睛,猛得掀开被子。

赖栗俯在他腿|间,轻轻舔了下,随后抬起黑沉的眼眸,体贴入微地说:“哥,总吃安眠药对身体不好。”

戴林暄五指穿入赖栗发间,迅速提起他的脑袋:“你在干什么!?”

“还会失去警觉……”赖栗手臂撑在他身体两侧,往上跪爬了两步,凑到他眼前扬起一个笑容,“如果是别人,这会儿已经能拍很多张威胁你的照片了。”

刚吃完药不久,戴林暄头昏沉得厉害,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

可并不是梦。赖栗真撬开了他的房门,爬了他的床。

戴林暄指关节捏得咔嚓咔嚓响,因用力而发青发白:“又喝多了?”

“没有。”赖栗吐出舌头,冲他哈了口气以证清白,“一滴酒都没喝。”

戴林暄语气从未这么冷过,渗得人心慌:“那麻烦你告诉我,你在干什么?”

“显而易见。”赖栗不顾头发拉扯的疼痛,将脸埋进戴林暄的颈窝,舔过垂涎已久的锁骨,“为了证明我没有开玩笑,你需要随时可以找我。”

“找你?”戴林暄从侧面掐住赖栗的脖子,迫使他抬头,“找你风险才最大。赖栗,你是我弟弟,和别人上|床我最多是个同性恋,和你上|床那叫罔顾伦理,如果被外界发现,你觉得他们会怎么评判?”

这些话似曾相识。赖栗耳朵疼。

“哥,你对我这时有时无的道德感是怎么回事?”赖栗歪了下头,脖子往戴林暄掌心送得更深,“刚回国把寄吧塞我嘴里的人不是你吗?”

戴林暄这辈子就没说过一句脏话,几乎被赖栗这番堪称粗俗的言论冲击得体无完肤。他一时有种心脏骤停的窒息感,闭了下眼,好一会儿没说话。

“不会有人知道的,哥哥。”赖栗细细阐述自己的优势,“你说了,我永远是你弟弟。我们的关系会成为一种保护,就算同进同出也很正常,除非有人能把摄像头摆你床前拍到我们上|床的照片,否则他们从哪知道?”

“找外人太容易被发现,只要拍到一张稍微近点的照片,就能编排出无数故事——唯有我不会对你的人生事业造成任何影响,安全又保险……”

赖栗眼神暗沉,不顾卡脖子的窒息感,强行俯身搂住戴林暄,吻上他的喉结。戴林暄一颤,这才如梦惊醒似的,倏地松手。

“……下去!”

赖栗像只恶劣又无辜的恶魔,蛊惑着轻声说:“我不容易带来麻烦,等将来不需要你也随时可以结束,不会产生任何负担。”

戴林暄微哑的声音低而沉,再次说:“下去。”

赖栗还欲说什么:“哥……”

“我现在就不需要,以后也不会需要。”戴林暄如琉璃一般的青褐色瞳孔在此刻变得昏沉不堪,眸光落在赖栗身上,带有沉甸甸的力度,“那天早上是我的错,给你做了不好的榜样——我说了,你去报警,我绝不脱责。”

赖栗脸色难看起来,警告道:“我也说了,戴林暄,你别这样和我说话。”

趁赖栗支起上身,戴林暄反扣住他的腰掀到一边,踉跄两步下了床,怎么也压不住喉咙的痉挛。

哪怕知道不该,哪怕已经确定要放手,身体还是无法自控地做出了回应。

这是你亲手养大的弟弟,你亲眼看着他从你腰一样高的位置长到如今,抱过无数次,哄过无数次,给他洗过澡,喂他吃过饭,教他读书写字……即便他并不爱你,你竟然还能对他产生欲|望。

赖栗跟着踩进床边的拖鞋,听到戴林暄嘶哑道:“别过来。”

从床到浴室门口只有短短几米的路,却让戴林暄精疲力尽。他扶着门,微微回首:“如果你做不到报警,那就等一段时间,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小栗,我保证不会因为任何人忽略你。没人能取代你的位置,所以你不用做这些事……确保什么。”

“……我知道。”赖栗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