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猫界第一噜
“……要是舍得,我也不会出国了。”戴林暄笑着叹息,他捏捏赖栗的后颈,“先把身体擦完穿衣服,别感冒了。”
擦完上身,戴林暄先给赖栗换了下药,然后像给小孩穿衣服一样帮他套上睡衣,随后开始擦拭下|半身。
腿上倒是没什么外伤,只是轻微骨裂,很快便擦完穿上睡裤。
戴林暄说:“之前约的医生也留下了档期,随时可以来这边,你自己选时间?”
赖栗盯了他一会儿:“哥。”
“嗯,你说。”
“就算没有那场车祸,我也会出现在这座海岛上,是不是?”
“为什么这么想?”戴林暄神色没什么变化,“如果没有车祸,当天晚上我们会坐八点的航班到医生那边,第二天早上一起去做检查。”
赖栗脸色发冷:“检查完,我就会被你以治疗的名义强……留在这边。”
戴林暄听出了他的未尽之言,挑了下眉:“我能强迫得了你?”
赖栗不为所动:“你明明可以让医生去诞市见我,为什么非要我来国外见他?”
“你知不知道,国内的精……”戴林暄长出口气,才尽量用寻常的语气换了个说法,“国内一旦确诊比较严重的心理疾病就需要上报?”
赖栗确实不知道。
“登记在册后,对你以后的生活会造成很大的影响,就算我们尽量规避,可诞市就那么大,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旦被别人知道,难保会借此做文章。”
戴林暄的目光轻轻地落在他身上,片刻后倾身,替他整好衣领:“小栗,你什么样都是我弟弟,可也不希望别人有伤害你的机会。”
赖栗不是蠢蛋,一瞬间就捕捉到了话里的微妙之处——
你要做什么危险的事?怕我碍事,怕牵连到我,所以想把我关起来,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可戴林暄的语气太温柔,蜜罐子似的泡得赖栗头晕脑胀,完全不想此刻和他哥针锋相对。
戴林暄抬手,触了下太阳穴。
赖栗抓到他的小动作:“很不舒服?”
戴林暄说:“还好。”
赖栗:“我叫医生——”
“不用。”戴林暄掀开被子躺进去,手搁在赖栗腿上拍了拍,“再陪我睡会儿。”
赖栗直觉他哥在转移话题,却没有办法。他面色阴郁,手却不自觉地摸上他哥的太阳穴。
戴林暄闭着眼睛笑:“你会按吗?”
赖栗说:“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
戴林暄曲起手指,弹了下他的腿:“骂我呢?”
“你可是我哥,怎么舍得骂?”赖栗面无表情,“你让人把我手机送来。”
戴林暄:“没问题。”
赖栗又说:“明天就让你找的精神病专家过来。”
戴林暄的心陡然被刺了一下,他睁开眼睛,抬手抓住赖栗的指尖:“……好。”
第66章
戴林暄侧躺在赖栗身边,昏昏沉沉睡了一上午,几乎每过二十分钟就要惊醒一次。其实动静并不明显,也就指尖一颤,然后睁开眼睛。
奈何赖栗没睡,一直撑着上身盯着他哥,于是每一次醒来都被看在眼里。
戴林暄没有虚焦地看会儿窗外,不知道是感受到身后的体温还是认清了当下的环境,又缓缓阖上眼皮。
“我弄醒你了?”身后的赖栗低声问。
“没有,跟你没关系。”戴林暄翻了个身,下巴微垂,整张脸都贴在赖栗肩侧,“别抻着了,对伤口不好。”
赖栗正回上身,犹豫了下,揽过他哥的肩膀。
十二年里,戴林暄几乎没对他、对任何人展现过依赖或脆弱,他总是一个合格的豪门长子,一个沉稳可靠的大哥。
人一旦暴露脆弱,就会变得易碎。
这样不好。
然而赖栗心里却漫出一股难以形容的、扭曲的满足感——
不会有人见到这样的戴林暄,这是只有他能窥见的、伸手蹂躏的脆弱。
好想,好想……
“哥,你看过医生了吗?”赖栗嘴上像个正常人一样关心,眼底的欲念却如墨一样疯狂滋长——
好想把他哥剥得一丝|不挂,然后紧紧抱在怀里,用力,用力,再用力,直到严丝合缝,慢慢一点点融进彼此的血肉里,不分你我……
这个过程一定很美妙。
只是很遗憾,从这方面来说,这个世界实在过于寻常,不足以在活着的前提下满足他的心愿。
唯有等死以后,一起送进焚化炉里,骨灰相融。
不过没关系,无论赖栗有多么想弄碎自己的玩具,都会竭力忍住、好好守护……只要他哥不要对别人展现这一面。
戴林暄声音又低又缱绻:“当然看过,不然谁给我开的安眠药?”
赖栗:“我说心理医生。”
戴林暄有些无奈:“小栗,我真没有……”
“我信你没有自残。”赖栗手插进他后脑的头发里,轻轻摩挲,“可是你以前睡眠很好,从来不失眠,总要有一个原因。”
戴林暄闭着眼睛说:“家里的糟心事太多了……刚出国那段时间,爷爷经常打电话,想逼我回来掰倒妈。”
赖栗讥讽道:“死老头那么坚定车祸是谋杀,怎么不自己举报?再推动舆论、找点人脉,警方肯定会仔细调查。”
“传言是一回事,罪名坐实又是一回事,妈如今的地位、话语权都不同往昔,他不敢轻易做什么,既怕集团动荡,也怕影响家族声誉,所以寄希望我通过‘继位’、尽可能平静地了结这件事。”
赖栗面无表情地问:“如果我要问你为什么两年前没有插手,如今却突然想管了,你是不是又会避而不答?”
“我什么时候回避过……”戴林暄挪动手掌,轻轻搭在赖栗的腰伤上,炙热的体温透过纱布源源不断地传递。
“当年出国确实因为你,后来也算是用你做借口心安理得地逃避吧……可我姓戴,骨子里流着戴家的血,又能逃到哪里去呢,总要面对的。”
从前的戴林暄算是个理想主义者,成年之际,他从十岁的赖栗身上看到了世界悲凉的底色。
他自觉比世上其他人得到的利益更多,也理应付出更多,于是后来创业成功,便成立了西木慈善基金会,力所能及地去救助其他同样可怜的孩子。
可惜,这不是一个理想的世界,理想主义自然难以长存。
随着年纪增长,慢慢就变得混沌起来,明白了什么叫“命不由人,身不由己”。
赖栗问:“你现在是决定帮妈?”
戴林暄笑了声,过了会儿才回答:“谁都没帮。”
赖栗一口咬在戴林暄的嘴上。
戴林暄往后躲了躲:“传染……”
赖栗没在吻他,就是纯咬,跟狗似的叼住他下嘴唇,扯得越来越用力,像要撕块肉下来嚼嚼吃掉。
赖栗气得发晕,每一次都这样,顾左右而言他,半真半假。
戴林暄含混道:“悠着点,咬破了会被看出来。”
赖栗更不爽了,恨恨地用力一碾,戴林暄没挣扎,由他发泄,最后他还是在破皮之前松了牙齿。
“戴林暄,你到底能不能——”
戴林暄撑起身体,压着他的肩膀来了个深吻。
没过两秒,赖栗就忘乎所以了。
脑子空空的,只剩下愤怒的余韵,隐约记得刚有话要说……至于什么话,忘了,晚上再谈吧。
……
傍晚,戴林暄拿来一个轮椅,推了赖栗去了海岛上的餐厅,迎着夕阳吃了顿晚餐。
当然,赖栗只能吃一些牛肉和虾,其它的一概不能碰。
戴林暄看着他一一尝过其它菜肴,含着笑说好吃。
赖栗喜欢看他哥好好吃饭,于是又忘了要说什么。
临睡前,戴林暄主动靠近,挨着他说头昏,好困。
赖栗磨了下牙,想着他哥好不容易有睡意,算了明天再说,不急于一时。
翌日…… 。
戴林暄要么不生病,要么一烧好几天。
第五天晚上总算是退烧了,赖栗忍无可忍地砸了东西:“我手机送到南极去了?专家呢?掉海里喂鲨鱼去了?这会儿都消化成屎拉出来了吧!?”
筷子摔在戴林暄截然相反的方向,“啪嗒”一声。他走过去捡起来,坐回床边:“接人的游艇出了点故障,一直在修。”
赖栗:“我他妈只是有病,不是白痴!”
“别这么说自己。”戴林暄伸手把他揽进怀里,轻叹了声,“就这么想摆脱我?”
赖栗深吸口气:“戴林暄,请你说人话。”
戴林暄轻轻搓着他后脑的毛茬:“好吧——就这么不想和我单独相处?”
“这是单独相处的问题吗?”赖栗脸贴着他哥的肩窝,眼神却很冷,“你打算关我多久?”
戴林暄没再驳回“关”这个动词,他没出声,手臂以克制的力度慢慢收紧,半晌,他没头没尾地来了句:“才十四天。”
赖栗:“什么?”
戴林暄虚虚抱着他,视线远远地落在窗外,不远处的大海深邃无边,只要没有船只往来,就永远游不上大陆的海岸。
明明二十多天前才说过什么“你就应该把我关起来,命令我爱你”……
这才多久,就不认账了。
从上海岛至今才十四天,甚至赖栗之前一直昏迷,真正清醒也不过五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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