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粟
他懊恼地盯着水面荡漾的波纹,水声在密闭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怎么就这么轻易答应了呢?
第一次正式拜访男朋友家,就在人家房间里做了这种事。
简直羞耻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丢人。
实在是太丢人了。
他悄悄转头,透过朦胧的水雾看向一旁的江凛。
那人湿漉漉的黑发垂在额前,水珠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滑落。深邃的眼眸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在氤氲的水汽中显得格外幽深。
喻星阑懊恼。
都怪这张过分好看的脸,害他完全把持不住,才导致他的定力如此之差。
他声音闷闷的,带着几分懊恼:“江凛。”
“嗯?”
“以后..…。不准用这张脸勾引我。”
说完就迅速转过身去,用光洁的背脊对着江凛,坚决不再看那张祸国殃民的脸。水珠顺着他优美的背部线条滑落,在腰窝处短暂停留,最后没入更隐秘的地方。
“?”
江凛困惑地摸了摸自己棱角分明的下颌线,目光却不受控制地追随着那些调皮的水珠。当视线落在某个隐秘的弧度时,他的眸色瞬间暗沉如墨。
他开始陷入沉思。
不许用脸勾引他?
原来他的长相对喻星阑这么有杀伤力,那可太好了,以后可得好好发挥这个优势,用这张脸勾引喻星阑。
怎么不早点告诉他这个重要情报。
第52章 你那条裤子全湿透了,自然都洗了
浴室里氤氲的水汽还未散尽,喻星阑用浴巾擦拭着湿漉漉的身体,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却没找到自己的衣物。
他探头望向正在洗手间吹头发的江凛。
“我衣服呢?”
江凛透过镜子看着身后赤着脚的喻星阑,慢条斯理地关掉吹风机:“哦,脏了,我给洗了。”!!!
喻星阑琥珀色的瞳孔猛地收缩,纤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浴巾边缘。他声音发颤,带着一丝侥幸问道:“洗的内裤?”
别的应该没洗吧。
江凛将吹风机放回抽屉,转身时唇角勾起一抹痞笑:“宝宝,你那条裤子全湿透了,自然都洗了。”
喻星阑:“......”
完了。
彻底完了。
他在江爷爷心里纯洁乖巧的形象全毁了。
修长的手指插入半干的发间,喻星阑缓缓蹲下身,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瓷砖的纹路。
江凛跟着蹲在他身旁,温热的手掌抚上他柔软的发顶。
“怎么了?”
喻星阑机械般地转过头,一字一顿道。
“你说呢?我在你房间待了一个多小时,结果你转头去洗衣服?爷爷会怎么想?我乖巧懂事的形象呢?”
“就这?”
“就这?!”喻星阑呼吸一滞,唇瓣跟着微微颤抖,“你说得轻巧!丢人的又不是你!我的形象啊!第一次来就搞成这样,爷爷会怎么看我!”
“啊啊啊——”
压抑的哀嚎在喉咙里打转,又担心被楼下的人听见,他只能攥紧浴巾小声呜咽,湿润的眼尾泛起薄红,活像只受尽委屈的小兽。
看着喻星阑这副委屈巴巴的模样,江凛心头一软,却又忍不住想继续逗弄他。但考虑到方才已经把人欺负得够呛,他只得伸手揉了揉对方柔软的发顶。
“别担心,”江凛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出主意,“就说喝饮料时不小心洒身上了,所以才要换洗衣服。只要你不露怯,没人会多想。”
正抱着膝盖哀怨的喻星阑突然停下,抬起湿漉漉的琥珀色眼眸。
“真的。…..能蒙混过去吗?爷爷会信?”
“当然,”江凛轻笑着捏了捏他泛红的耳尖,“这屋里又没装监控,谁知道我们做了什么?”
“......”
喻星阑咬着下唇陷入沉思,唇瓣被咬出一道浅浅的牙印。
也是。
只要他不心虚,就没有事。
江凛趁机在他脸颊落下一吻,柔软的唇瓣触到同样柔软的脸颊,这美好的触感让他忍不住又亲了一口。“乖,先把衣服穿上,不然我会以为。…..你还想要我帮你。”
“去你的,滚!”
喻星阑红着脸跳起来,手忙脚乱地攥紧浴巾冲出了浴室。
他在江凛的衣柜前翻找半天,却始终找不到想要的东西。转头朝倚在门框上的江凛使了个眼色:“那个呢?”
“哪个?”
“啧,就是那个啊!”
“......”
江凛慵懒地倚在门框上,修长的身形在灯光下投下一道阴影。他故意歪了歪头,黑发垂落额前,装出一副困惑的模样。
“宝宝,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喻星阑舌尖无意识地舔过干燥的唇瓣,从耳根到脖颈都泛起一层薄红。他像只炸毛的猫儿,羞恼地跺脚。
“你、你的内裤放哪了!我总不能挂空挡吧,我告诉你,我可没有这个习惯。”
“呵……”
江凛双臂交叠抱在胸前,看着他这副模样终于忍不住低笑出声。他微微俯身,喉间溢出压抑的闷笑,肩膀都跟着轻颤,却丝毫不掩饰眼中的促狭。
喻星阑彻底炸毛,抬脚就踹了过去:“还笑!笑个屁,还不都怪你!”
勾引他。
这个狐狸精。
明天就把这张祸国殃民的脸用绷带缠起来,包成木乃伊。
江凛笑够了,才用眼神示意,他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暧昧,“不在衣柜,在床头柜里。”
听闻,喻星阑瞥了江凛一眼,走到床头拉开抽屉。
指尖触到冰凉的相框时愣了一下,里面静静躺着一张全家福,照片上的三口人笑容灿烂。
他小心翼翼地捧起相框,抬头望向江凛。
“这是……?”
江凛迈着修长的腿走近,接过相框时指尖不经意擦过喻星阑的手背,他声音很轻:“我爸妈,看起来很般配是不是?”
照片里的男女确实般配至极。
男人英俊挺拔,女人温婉美丽,中间的小男孩被父母搂在怀里,三张笑脸洋溢着纯粹的幸福。
“是很般配。”喻星阑点点头,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相框边缘,“不过..…。怎么收在抽屉里?”
正常来说。
不应该直接摆在床头柜上面。
江凛的手指突然僵住。他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他们在我小时候出车祸走了。摆在明面上看着难受,就收在这里..…。想他们的时候拿出来看看。”
房间陷入一片寂静,连呼吸声都变得清晰可闻。
喻星阑凝视着江凛的侧脸,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心脏闷闷的。
满眼都是对江凛的心疼。
他轻轻握住江凛微凉的手指:“我爸妈不知道是死是活,我从小就没见过他们,是外婆把我带大的。”
在古老的苗寨里,世代相传着不与外族通婚的规矩。
喻星阑的母亲在一次外出时,遇见了一个能说会道的汉族男子。在他的甜言蜜语下,母亲执意要嫁,即便外婆以断绝关系相逼。
母亲终究还是跟着那人离开了寨子。可就在她怀孕期间,那个负心汉出轨了。为报复,母亲给他下了蛊,之后便杳无音信,不知是死是活。
襁褓中的喻星阑被送回寨子,却因身份备受排挤。外婆为了抚养他,毅然离开了生活大半辈子的寨子。
等他长大成人,外婆便开始云游四方,常年在深山老林里采药。用她的话说:“虫子比人单纯多了。”
而外婆始终不愿传授他蛊术,总说这东西害人害己。他的蛊术全凭自己摸索,翻遍外婆留下的残破古籍,一点一滴偷学来的。不过看他现在的本事,倒确实有几分天赋异禀的意味。
听到喻星阑的话,江凛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轻轻回握住那只微凉的手:“看来,我们都是没有父母的孩子。”
喻星阑想缓和气氛,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嘿嘿,没事,以后我给你当爸爸。”
“你?”
“对啊,爸爸会好好疼你的。”
江凛站在他身后,动作顿了顿。他接过喻星阑手中的相框,轻轻放回抽屉,又从最下层取出一条崭新的内裤。
低沉的轻笑在喻星阑耳畔响起:“行,那我帮爸爸穿内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