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背脊荒丘
陈伯扬按住他的肩,腿挤开他双膝的同时俯身,轻而易举将汤岁堵回去压进床里。
两人距离太近了,不同于平时的那种近。
汤岁甚至连呼吸都放轻,似乎以这种形式来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他稍微偏开脸,看到落地玻璃窗上倒映出交叠的影子,亲密,暧昧,像一对依依惜别的爱侣。
陈伯扬扣住汤岁的下巴将他转回,两人望进彼此的眼睛,周围安静,可空气里却仿佛涌动着某种难以言明的暗潮。
不知道过了多久,几分钟,或许更长,陈伯扬的气息靠近,他想去吻汤岁。
理智腾地回笼,汤岁赶紧偏开脑袋,鼻尖相蹭,陈伯扬的吻自然而然落在他左眼下方——
那颗红色的痣,很小,但仿佛燃着温度,像一粒烧红的火星灼在皮肤上。
为了更深层次验证自己的感觉是否准确,陈伯扬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那颗小痣,汤岁原本推着他胸口的手动了动,像是急切想要抓住点依靠。
“你要穿着我的衣服回家吗?”陈伯扬低声问道。
汤岁这才注意到身上套着不属于自己的衣服,是一件睡衣,布料很有质感,薄而顺滑。
他有点呆怔地抬头看陈伯扬:“我……我的衣服去哪了?”
“不告诉你。”
一个意料之内的答案,汤岁垂下眼,不敢想衣服是怎么从身上被剥掉的,他开始变得很客气:“请帮我拿一下,或者,告诉我在哪,我自己穿好就走,麻烦你了。”
陈伯扬很轻地笑了一声,但听觉上又像是短暂叹了口气,他说:“哪里麻烦我了,说说。”
如果真要汤岁说,麻烦陈伯扬的事情实在可以列举出一条清单,现在还可以再加一项“明知陈伯扬有女朋友还跟他纠缠不清”。
但汤岁没有说话,只是垂着眼,这幅安静固执的模样落在陈伯扬倒像是在努力思考,于是他抬手摸摸他的脸,道:“好了,没有麻烦,我带你下楼吃饭。”
汤岁眼睛动了一下,吃饭二字勾起他的注意,于是他站起身,穿好那双大一码的拖鞋,双手垂在腿两侧静静看陈伯扬,似乎在说“我已做好吃饭准备”。
太可爱了。
陈伯扬心想,任何一个人如果和汤岁接触,迟早会发现他表面下藏匿着的这点可爱和有趣。
他凑近汤岁,在对方嘴角处轻轻啄了一口:“喜欢你。”
汤岁不像往常那样,这次的表情有点冷淡,移开目光告诫他:“别说这种话了。”
“你又闹脾气。”陈伯扬伸出手把别在汤岁裤腰里的睡衣扯出,接着像哄孩子那样拍了拍,“但是我很喜欢。”
汤岁略微抬起一点视线,睫毛在灯光下投出参差的影,听到对方继续说:“不论你做什么我都喜欢。”
从卧室门出去是一条很长的走廊,电梯对面建有镂空雕花栏杆,汤岁好奇地移动目光,不过在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客厅顶部垂下的水晶灯尾。
电梯门缓缓打开,客厅全貌随之出现在眼前,整个空间精致,但没有丝毫过度修饰的现象。
陈伯扬把汤岁领到餐桌旁坐下,见他视线还停留在某处,问:“在看什么?”
汤岁收回目光,摇摇头,他只是怀疑那张沙发比他的房间还要大许多。
晚餐是厨师提前做好的,陈伯扬已经吃过,此时坐在一旁看着汤岁,不玩手机也不做其他事,仿佛自己的任务就是监督他好好吃饭。
幸好这种现象经常在二人之间发生,否则顶着某种视线汤岁即使头皮再硬也无法正常进食。
吃好后,汤岁站起身,看看窗外又转头对陈伯扬说:“我要回家了。”
陈伯扬单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抬腕看表:“现在?你要怎么回去,这里是中西区。”
汤岁觉得无所适从,因为无论继续留在这还是回家,都要打扰陈伯扬。
脑海里闪过无数办法,如果有一张地图,他甚至可以用最原始的方法按照路线一点点摸索回家,以免给陈伯扬造成多余的麻烦。
而陈伯扬恰好似有所感,忽然打断汤岁的思考,道:“听说今晚有雨,特别冷。”说罢目光担忧地看向他:“阿岁,你身体又不舒服,留下来休息一晚比较好。”
汤岁踟蹰片刻,只好默默坐回椅子上,等待陈伯扬给他安排位置睡觉。
洗漱过后,汤岁被领去醒来时的那间卧室。
“你睡我房间吧。”陈伯扬在他后颈捏了一下,像在给一只猫做标记,“桌上有热水,记得多喝点,你还有些低烧。”
原本没什么感觉的皮肤被这一捏突然苏醒,细微的电流顺着脊椎窜下,连喉咙都莫名发紧。汤岁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需要补充水分。
他点头,目光随意流转一会儿后又移回来,问:“那你睡哪里。”
陈伯扬眼睛里透出点笑意,反问:“是舍不得我走吗?”
“不是。”汤岁难得气急,耳尖却诚实地泛红,“我没有那个意思。”
陈伯扬握拳放在嘴边咳了一声,忍住笑意,越过汤岁往里面走,在他紧张的目光中停下,从抽屉里拿出温度计,然后坐在床沿拍了拍,道:“过来,再测下体温。”
汤岁松了口气,走过去顺从地站在他身前。
陈伯扬握住他的胳膊往前一带,把人直接拉到自己腿上坐下,汤岁怔住,然后开始挣扎起身。
一双大手稳稳扣在他腰侧,耳边响起陈伯扬的声音:“你乖点,我不做别的,只是想离你近一些。”
紧接着把电子体温计按亮,对汤岁说:“张嘴。”
汤岁抿了下唇,有点难堪,但还是听话张开嘴巴,陈伯扬盯着他的唇看了片刻,才把体温计塞进去。
冰凉的探头抵上舌根时,汤岁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
放在他腰间的另只手顺势滑到小腹上面按住,像是要把人固定地更牢一些。
力气有点大,汤岁含着体温计轻轻嗯了声,眉眼微蹙,似乎很不满。
陈伯扬忍不住靠近闻他的脸,汤岁偏开脑袋不愿意和他亲近,而后又被温柔地转回。
天空响起闷雷声,两人谁也没说话,静静对视。
温度计亮起,陈伯扬从他嘴里拿出来查看:“还是低烧,水杯旁边给你放了药,如果晚上不舒服要喝,去找我也行,在隔壁。”
没有回答,汤岁的目光飘向窗外,雨滴开始轻轻敲打玻璃。
“陈伯扬。”他突然开口,声音很轻。
“嗯?”陈伯扬很喜欢听他喊自己名字,在汤岁耳垂上落下一个奖励般的吻,“怎么了,多叫几声。”
汤岁却转过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你有女朋友,我们不要见面了,这样不对。”
陈伯扬只反应两秒,便单枪直入:“汪浩安和你讲的?”
毕竟只有汪浩安才这么无聊和不靠谱。
这话落到汤岁耳朵里却是一种承认,甚至那点反问语气还带着些被戳破后的惊慌失措。
汤岁脸色变得冷淡,起身就要走,又被横腰揽住抱回去。
陈伯扬像安抚一只炸毛的小动物那样摸他的脊背,轻声道:“别听他乱讲,没有别人,这些事只和你做过,我所有第一次都是你的。”
【作者有话说】
接下来是一点婚后生活(?算吗算吧
如果有错别字大家记得弹幕提醒
虽然不能回复但我看到会改谢谢啦
(-^O^-)
第30章
很显然,汤岁觉得这话的可信度不高,想说什么却又意识到目前自己的行为有些逾矩,只好讲太困了,把陈伯扬打发走。
屋内留了盏壁灯,他陷在柔软的床里,朝向那面大玻璃窗。
雨线在窗面炸裂的瞬间,汤岁仿佛能看见水珠内部折射的世界——颠倒的霓虹,树影,被拉长成细丝的灯光。
整个夜空正在慢慢旋转,困意来袭,他把脑袋埋进被子里,来不及思考任何事就睡过去。
后半夜,汤岁体温再次升高,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陈伯扬在床边,医生正调节输液架的收拢杆。
“病毒感染反复发烧是很正常的,多喝点水。”医生叮嘱,“每两个小时测一次体温。”
“好的,麻烦您这么晚跑一趟。”
“应该的,如果早晨温度再起来的话,建议先物理降温,毕竟药物有间隔限制。”
“明白。”
紧接着陈伯扬伸手过来,在汤岁额间摸了摸,指尖往上插进他发丝里摩挲两下,随即收回,起身送医生出门。
汤岁迟缓地眨了眨眼,抬起胳膊,看到手背上新贴的输液贴,懊恼地缩回被子里。
这就预示着天亮后自己还要继续留在这麻烦陈伯扬。
很快,房门被推开,脚步声靠近。汤岁感觉蒙在脸上的被子被轻轻掀开一角,但他仍闭着眼装睡。
鼻子忽然被捏住,没了氧气,汤岁只好睁开眼,瞳孔因为发烧显得水闷闷的。
陈伯扬弯起唇角:“为什么装睡?”
汤岁脸颊和眼尾都有点红,小声答:“没有,我刚好醒而已。”
“小骗子。”陈伯扬用手背贴了贴他发烫的脸颊,“起来喝点水。”
汤岁撑起身,被子顺着肩头滑落一些,陈伯扬把杯沿搭到他嘴边,汤岁含住喝了点,皱起眉:“是咸的。”
陈伯扬以指腹拭去他嘴角亮晶晶的水,道:“医生说你体内缺钠。”说着也尝了一口,“没有特别咸,盐放得很少。”
看汤岁有点不情愿地把整杯水喝光,陈伯扬问:“前两天怎么忽然发烧了?”
“有点着凉。”汤岁含糊带过,没有多解释其他。
“以后不能躲着我,这才几天,再见你就生病了,还不好好吃饭。”陈伯扬批评道,“汤岁,你不太会照顾自己。”
口吻像老师在教育问题学生。
“问题学生”汤岁重新缩回被子里,背过身去:“一直都是这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习惯。”
陈伯扬撑在床边俯身靠近他:“那你是以为我有女朋友才躲着我吗?”
“不是。”汤岁把脸埋进枕头里,语气沉闷。
陈伯扬盯着他发红的耳尖看了片刻,没再说话。
汤岁在陈伯扬家里住了三天,发烧一直反反复复,等稳定下来已经是第四天上午。
在这期间除了高热和昏迷,他还了解到关于陈伯扬不少事情。
陈伯扬父母都在国外工作,很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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