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水为湛 第19章

作者:边想 标签: 美人受 年下 近代现代

  两人也算合作无间,两对四也没落了下风。

  郁泞川下手贼狠,从他外表根本看不出他是手这么黑的人。

  唐湛看他干净利落将人撂倒,眼都不带眨地一脚踩在对方胸口,都怕他把人肋骨踩断了。

  唐湛到底是公子哥,仗着对方几人喝醉酒行动迟缓淘到不少便宜,但终究缺乏群架经验,手段不够龌龊。

  打架不是以武会友,逼急了,随便抄起一样都能往对方身上招呼。

  唐湛都没反应过来,就看到郁泞川突然惊恐地瞪大了眼,冲他张开嘴要喊什么,下一秒头上一阵剧痛,耳鸣得厉害。

  他感到有液体顺着头顶流下来,遮挡了他的视线,让他摇摇欲坠。

  女孩的尖叫隔着层棉花一样传到他耳朵里,他往地上倒去,意识逐渐模糊。

  “唐湛!”郁泞川慌张地冲过来将他一把抱住,而在这时他的身后,几名穿着制服的保安也涌了进来。

  四名醉酒闹事的客人最终被制伏在地,警车与救护车同时赶到,该进局子的进,该送医院送。

  唐湛脑袋开花,缝了八针,还剃掉一块头发。

  郁泞川陪了他一夜,注意他吊的点滴,还要定时给他量体温看他有没有发烧。

  唐湛中途迷迷糊糊睁了次眼,看到床边坐了个人,他还没开口,对方就将手掌温柔地探上了他的额头,还用沾水的棉签润湿他的下唇。

  “没事了,还难不难受?”

  那只手掌凉凉的,贴着他微热的肌肤,让人忍不住想要发出满足的喟叹。

  “嗯……”他含糊着,拖长了音回了一声,想要借此得到更多的安抚。

  果然,下一秒那只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用着轻哄的语气道:“没事了,很快就没事了,醒了就不难受了。”

  唐湛再次睁开双眼彻底清醒时,天已经亮了。床边站着两个人,一个是王经理,还有一个竟然是方泽宁。

  他的头还隐隐作痛,犹在梦里。

  “你……”

  他见鬼似的盯着方泽宁,被对方强势又不失温柔地按了回去。

  “别起来,小心你的伤口。”

  唐湛只好躺回去:“你怎么来了?”

  方泽宁高大俊朗,可能因为职业的关系,责备起人来,总有种训学生的感觉。

  “你出了这么大的事,王经理怎么可能不告诉爸爸。”方泽宁替他掖了掖被子,“爸爸让我来把你带回去,我昨晚连夜就赶来了。”

  唐湛一听要强制带他走,不是很乐意:“我没事……”

  方泽宁神情还是很温和,声音却有些冷:“你缝了八针,这不叫没事。”

  唐湛最怕他这样,每次方泽宁生气,他都跟老鼠见了猫一样,大气不敢喘。

  王总趁机也劝他:“青山绿水再好,海市才是你的家,你要是实在喜欢这里,几个月来一次当度假就是。”

  唐湛嗫嚅着,想说自己还有好多事没办呢,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在温镇,并没有不得不留下来的理由。

  几人说话间,病房门口又进来一个人。

  郁泞川守了唐湛一夜,怕唐湛醒了会饿,特地去外面买了些早点回来。他才离开二十分钟,想不到唐湛就醒了,病房里还多了一个从未见过的生面孔。

  “小川!”唐湛第一时间注意到对方,忍不住双眸一亮。

  伤痛和见到方泽宁后形成的沉郁心情,仿佛也在瞬间恢复了鲜活。

  方泽宁顺着他视线看向来人,见一个长相惊艳的少年人拎着个塑料袋就进来了,不由疑惑道:“这位是?”

  王总给他介绍:“这位是小湛在这里交的小朋友,叫郁泞川。”他又指着方泽宁对郁泞川道,“这位是小湛的姐夫,听说他受伤了,特地从海市赶过来的。”

  郁泞川这时也正好走到他们跟前,他朝两人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转身将手里袋子放在了床头柜上。

  “这什么啊?”唐湛问。

  “粥。”他刚松开手,方泽宁就接替了他,将塑料袋打开,把里面的粥取了出来。

  “我喂你吃吧。”方泽宁掀开盖子,对着还很烫的粥吹了吹,“不过要等凉一点才行。”

  唐湛撑着半坐起来,伸手道:“阿宁,不用了,你给我我自己吃吧。”

  在听到唐湛叫对方“阿宁”时,郁泞川的睫毛不可抑制地轻颤了下。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两眼方泽宁,又去看唐湛。看唐湛时,他可能太过入神,以致被对方发现了。

  “你是不是有话说?”唐湛被他盯视的怪怪的,抬眼问道。

  郁泞川丝毫破绽不露,淡定地和他道了别:“你慢慢吃,我先回去上班了。”

  王总正好也要走,两人便一同走了。

第22章

  消毒水气味浓郁的病房内,一共有两张床,唐湛占了一张,另一张床暂时空着,没有人睡。

  剩下他和方泽宁两人独处,唐湛不自觉有些紧张,这种紧张由来已久,要追溯到他少年时期,倒不是因为与对方久别重逢的关系。

  方泽宁看着他头上的“补丁”,先前的温柔严厉通通化为了一声叹息。

  “千云怀孕了,我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他在床边陪护椅上坐下,手上不停搅动着勺子,“就后天吧,你跟我一块儿回去。”

  唐湛一听,头更疼了,打着商量道:“我这才刚受好伤你就让我坐飞机,你也不怕我伤口线绷开啊?要不你先回去,等我伤好了我再跟上。”

  方泽宁没说话,将手里稍稍冷却的粥碗递给他。

  “谢谢。”唐湛接过了,就着另一个小碗里的腌萝卜愉快地吃起来。他以为方泽宁是妥协了,没想到对方是在憋大招。

  “千淼的忌日快到了,你真的不回去吗?”

  唐湛心头一颤,立马呛咳出声,手抖得要将粥泼出来。

  方泽宁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忙接过他粥碗,替他拍背顺气。

  好半天唐湛才止住了咳,脸都涨红了。

  方泽宁真是了解他,只一句话就正中他死穴,让他无力反抗。

  “行吧,之前在国外很多年没去给大哥扫过墓了,今年怎么也要去一次,不然大哥该生气了。”唐湛苦笑道。

  方泽宁闻言揉了揉他脑袋,一如小时候那样,不过避开了他的伤口。

  “他怎么会生你的气呢,他永远不会生你气的。”他虽然笑着,眼里却涌现一抹伤感。

  唐千淼是他们多年来共同的心病,腐烂生疮,惶惶难安,不得摆脱。

  郁吉吉正睡午觉,突然被院子里凄厉的鸡叫给惊醒了,他连拖鞋都顾不得穿,踹起床上一根痒痒挠就冲了出去。

  “哪个龟儿子敢动我家的鸡?”他举着痒痒挠,气势十足道。

  郁泞川蹲在鸡窝前,手里按着只老母鸡,闻言缓缓回头。

  “你说什么?”

  郁吉吉顷刻间打了个寒颤,说话都不利索了:“哥,哥你怎么在抓鸡啊?”

  郁泞川拎着鸡翅膀站起来,简洁明了道:“炖鸡汤。”

  郁大磊站在一边见证了他抓鸡的全过程,此时满脸心疼不舍,脸都皱成了一团。

  “没,没了。”这几只鸡鸭一直下蛋勤快,承担着郁家的主要营养补给任务,没了哪一只都是巨大的损失。郁大磊每天早晨去鸡窝鸭窝掏蛋是最幸福的时刻,他只会从一数到十,当蛋的数量超过十枚时,他就能开心一整天。

  郁吉吉走过去抱了抱他,安慰道:“没事,我们还能再孵小鸡。”

  其实他心里乐开花。

  他哥终于要炖鸡了啊!他都多少年没喝过鸡汤了!老母鸡汤啊!想想都流口水!

  郁泞川干净利索地将鸡放血拔毛去内脏,游刃有余地一点不像个二十岁不到的少年人。这鸡要是让唐湛杀,他能举着菜刀和鸡打起来,就算再加周晖和孙嘉然,都不一定能打赢。

  鸡汤炖了一下午,炖的满院飘香,郁吉吉跟只小狗似的蹲灶间门口,眼都等绿了。

  终于,郁泞川端着锅子走出来,郁吉吉欢呼着一路跟在哥哥身后,像只蹦蹦哒哒的小袋鼠。

  “你们先吃,不用等我了。”郁泞川将锅子放到桌上,一口汤都没坐下来尝便又往外走。

  郁吉吉探头正要掀盖子,闻言奇怪道:“啊?你去哪里啊?”

  “去医院。”郁泞川去灶间拿了之前盛出来的一罐鸡汤,推着自行车就走了。

  唐湛躺在医院,百无聊赖,也就一天,觉得自己就快长霉了。

  他也不是伤重到不能自理,方泽宁下午来看了下,坐了两个小时就又回酒店了。他是硕导,经常要带学生,的确不能久留。

  唐湛最好他不要来,这样自己也能轻松些。

  他没事做,就想发短信跟郁泞川聊天,可发出去的短信都是石沉大海,好半天没人搭理。

  难道在忙吗?

  他死鱼一样瘫在床上,久违地体验了一把空虚寂寞冷。

  正在他在犹豫要不要下楼走两圈消磨下时间时,有人推门而入,他一看,竟是满头大汗的郁泞川。

  他倏地从床上弹起来,因动作太猛牵动伤口,痛得嘶了声。

  郁泞川将鸡汤放床头柜上,肌肤因为在烈日下骑了一个小时的车,微微发着红。

  “克制一下,知道我给你送鸡汤来也不用这么激动吧。”他衣服都叫汗水染透了,发根里湿漉漉的,就跟刚洗完澡一样。

  “来就来呗,带什么东西啊。”虽是这么说,但他还是积极主动地将罐子抱进怀里,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盖子,油黄的鸡汤里,沉淀着大块的鸡肉和鸡血,“哇,好香!”他深深吸了口气。

  “你吃吧,我先去洗把脸。”唐湛屋里有个小洗手间,郁泞川之前流了太多汗,被空调一打身上黏糊糊的,就想稍微用水冲一下。

  “用我的毛巾吧,上面蓝色那条。”唐湛嘴里边咬着肉边道。

  郁泞川进了洗手间,一眼看到那条蓝色条纹毛巾。

  他取下来过水拧干,按在了自己脸上。

  清新的薄荷香扑面而来,呼吸间窜入肺腑,每个细胞都仿佛凉快起来。

  他擦完身从洗手间出来,唐湛还在啃鸡腿。

  “这鸡汤好好喝啊,你在哪儿买的?诺亚的厨子炖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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