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道神 第92章

作者:常叁思 标签: 欢喜冤家 校园 青梅竹马 近代现代

  话刚说完,屋里的人听见之前撞门的动静,刚好过来把门打开了。

  而在关捷背后的走廊里,准时下课的路荣行也就多一个取琴的时间,好巧不巧,也踩到了这个节点上。

  里外的人都听到了这句话,霎时各有感触。

  听见那句“不欢迎”,路荣行瞬间皱了下眉。

  原来这屋里的人不欢迎他们,这事路荣行以前还真没感觉到。

  他进了那屋,向来都直奔门对角,孙雨辰用的猪皮鼓就架在那儿,路荣行往旁边的琴凳上一坐,起来的时候就该走了,不怎么跟那些跳舞的打交道。

  可是关捷在开始竞赛之前,每次都坐在跳舞那堆人常蹲的那片墙角下面。

  这瞬间路荣行突然迟来地想到:既然不欢迎,那他们为难过他?排挤过他吗?关捷又愿意到这里来吗?

  他不跳舞,也不会乐器,到这里的唯一的目的就是等自己,自己倒是有事干,可他没有,他无不无聊?想不想走?

  这些路荣行都不知道,但他越想越觉得答案是肯定的,心里头就慢慢添上了堵。

  他为什么没注意到这些事?而关捷要是有什么不愉快,又为什么从来没有跟他说?

  上次张一叶那回也是,喊他就出去了,结果被逼得在大巴车上写作业。后来问他,他说要玩,但爱玩的人还写什么作业,抄不就完了么。

  所以关捷到底是怎么回事?

  路荣行想来想去,也没别的理由可钻研,只好想道:他是碍着邻居的情分,抹不开脸,不好拒绝自己吗?

  相比他这个一窍不通的思索,清音这边的情况就混乱多了。

  因为门开得突兀,门板两边的人也没有打过招呼,这使得屋里的哥们才按下把手,孟买就在倚靠力下猝不及防地失去了平衡。

  他斜里一屁股坐在门上,整个人以屁股为支点,撅开门板墩在了地上。

  开门的人受他连累,被门扇迎面拍上,身体掀出去倒是没倒,就是肚子旁边被把手顶到,疼得喊了声“草”。

  关捷面前又是门响又是喊痛,还有屋里传出来的音乐,动静都比较大,完全压过了背后的脚步声。

  屋里的其他人听见动静,有的看了过来,有的走了过来。

  开门那人扎着个小辫子,搭了把手,将正在爬起的孟买拉了起来。

  他开门的时机有点微妙,刚好就在孟买说关捷打人的时候,正常人好好地不会说什么打不打,也不会靠在里面有人的公共教室的门上,而且关捷的行李还被丢在地上。

  小辫子当即就误会大发了,以为是关捷把孟买摔到门上的,他揉着肚子不太和善地看了下关捷,问孟买:“咋的,他打你啊?”

  关捷看了下屋里的人,发现一个眼熟的都没有,这会儿孟买要说是的话,那关捷感觉自己很难扯得清。

  孟买虽然想抽死关捷,但到底更爱面子,在聚众殴他挑他和颜面之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如果他还想继续牛逼哄哄,那再怎么挫,也不能在江湖上留下一个被初中模样的好学生一脚铲飞的搞笑传说。

  “没有,”孟买腚疼,心情更糟地说,“他想打,但还没打上,你他妈就把门打开了,老子这样不都赖你?”

  小辫子一听没关捷什么事,为之前的不客气讪讪地回了个笑,咬着后槽牙小声地削他:“赖你大爷!没打你喊个球!丢老子们的人。”

  削完也不想继续留在这里丢人,掀起衣摆去看肚皮,低着头往屋里去了,门的近处暂时又只剩下差点开打的两人。

  孟买在屋里,只能看见门外近处的视野,路荣行还没踏进这地界,他没看见,以为外面还是只有关捷一个,这么干瞪着也不像话,他连忙续上了刚刚的话题。

  俗话说一鼓作气,再而衰,孟买被打断了一次,火气和气势当真都衰退了不少。

  打是打不起来了,因为他得揉腚,但嘴上没事,不妨碍他发表一些垃圾话。

  “又没你什么事,你还不受欢迎,”孟买一边是为自己的媳妇鸣不平,另一边是真的不懂,他困惑地说,“你到底来这儿干嘛的?”

  这次就算是为了恶心孟买,关捷也是要进去的,他实诚地说:“等人啊。”

  但这不是最后一次,路荣行以后肯定还得来,情况又是这么的不友善,所以关捷一下还真被他提醒到了,默默在心里记了个帐,心想下次不再往这儿来了。

  可是孟买不知道他的打算,也不知道他跟路荣行的家比邻,无语地说:“等个毛喔,你们城南就扣扣搜搜的那么点儿假,你他妈不去玩、不去泡妞,巴着个臭老爷们儿算叼事?诶卧槽,真几把想不……”

  “通”字没说完,他突然就卡壳了,因为他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了班上的那对gay。

  孟买扭着眉毛,眼仁斜睨,拿不太定主意地审视道:“你跟那个姓路的,你们俩他妈,不会……也是一对儿吧?”

  关捷的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有点被这个傻逼的脑洞惊呆了。

  他跟路荣行卧槽,那简直是朗朗青天、光风霁月的兄弟情。

  三岁相互看过鸡儿、五岁光屁股一起下河、平时这个醒着那个睡,要真是一对儿,按照孙雨辰那种亲一下就能笑掉大牙的状况,搂抱亲摸的机会没有一万也有四个九,不得早就笑死一个?

  关捷敢用路荣行想弹琵琶的时候死也找不到指甲这么狠的事来发誓,他跟路荣行之间纯净得简直像娃哈哈。

  但是孟买看起来好像有点恶心这个结论,关捷乐得给他添堵,其实是忍笑没忍住,所以表情有点扭曲。

  然而到了先入为主的孟买眼里,视角就是关捷一脸屈辱?纠结?六神无主?地说:“……你看出来了啊?我还以为我掩饰得蛮好的叻。”

  这时路荣行离他不到3米,不用看脸,光听那个“叻”,就知道他在扯犊子。

  可是孟买不了解他,并且也不知道是什么智商,不仅信了,居然还有兴趣接话:“我日单恋!你比孙雨辰还惨。”

  关捷刚想演戏演全套,刚想“啊”一声。

  旁边突然冒出个当事人,把话给截了。

  “不是单恋,是互相喜欢,”路荣行插进孟买的视野里,一本正经地搭住了关捷的肩膀,“我们在一起,到今年已经有18年了。”

  关捷愣了一下,本来超级想笑,因为18年前路荣行还是个胚胎,而他估计还是个孤魂野鬼。

  但他一转过头,嘴还没咧开,刚好对上路荣行也来看他。

  这位大概跟自己一样,是演戏演上瘾了,准备现场给孟买表演一个“宠溺的目光”。

  可路荣行这么装腔作势地对他一笑,关捷突然就有了那回在走廊下看他晒太阳的感觉,就……很脱俗,很好看的样子。

  然后关捷心口稀里糊涂就蹿跳了两下,感觉自己好像有点紧张。

第83章

  激素和磁场, 大概或许真的能让相互吸引的人之间产生感应。

  在关捷忽悠孟买的期间,路荣行也因为孟买的大胆假设,心里掀起过一点涟漪。

  有一瞬间, 他鬼使神差地将关捷的有求必应和单恋的玩笑联系在了一起, 心里还为这个设想“咯噔”了一下。

  只是还不等这个悸动明朗化,到底是惊喜还是惊吓, 理智又抢占上风,让路荣行明白过来,玩笑就是玩笑,因为关捷的真爱俨然是化学, 为了竞赛这才刚疯完。

  既然是玩笑那就好说了,配合就对了。

  只是路荣行说的时候,又依稀有点微妙, 感觉莫名其妙的诚恳和有说服力, 说的自己差点都入戏了。

  小时候干了挫事,被路荣行逮到,关捷也老慌,但却不是这么个慌法。

  那些时刻他会焦头烂额、语无伦次,可现在关捷并不惊恐,他只是心里瞎跳,跳完再去对路荣行的目光,意识层面就有种说不上来的不好意思。

  他看路荣行也不是一两回了, 但没做错事还不敢正眼看他,这好像还是头一回。

  关捷心虚地飘开目光, 一边在想自己搞什么鬼,一边又扫到表情难言像是被喂了一口屎的孟买,心里立刻将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翻倍地高兴了起来。

  因为路荣行实在是个心有灵犀到都不用点的好搭档,为了恶心孟买,都来跟他一起装gay了,感情不深的人干不出这事。

  好搭档看他突然又笑成了沙雕,心情却并不是很好,还在计较那句“不欢迎”。

  孟买猝不及防被他们秀到,只是疑了几秒,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两人都他妈是骗子。因为关捷把刘白喊哥,而刘白都还不够岁数,他们要想18年,那只能从上辈子就搞起了。

  孟买没法信他们,垮着脸露出了一个无语至极的表情,因为不想得罪当主旋律的路荣行,脚尖一转就准备走了。

  路荣行却没让他走,仍然搭着关捷,叫住了他,开门见山地说:“我刚听见你说,你们这儿不欢迎我们城南的,是吗?”

  孟买是真没想到他会听墙角,转向的身体一顿,不想跟他解释,又怕他端起架子不来了,只能憋屈道:“我没说你。”

  这倒是实话,关捷老实得不行,站出来领奖:“是没说你,他在说我。”

  路荣行看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里的郁闷愈深一层,语气稍微放软了一点,压低了问他:“怎么了?”

  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关捷三言两语交代完了:“我要进去,他拦在门口,说不欢迎我,神经病。”

  路荣行了解完这个跟没有差不多的情况,抬眼去看孟买,表情明显比平时冷一截:“行,你没说我,但情况现在你也清楚了,我跟他都是一起走的,他在哪儿我在哪儿。而且他到这儿来等我,也是我要求的,本人其实并不想来。”

  孟买心说你当老子瞎啊。

  关捷第一回 来的时候,那个东张西望的土包子样,孟买因为对路荣行不满,没少观察过他俩,看得是一清二楚,他冷笑了一声,以示自己难以苟同。

  路荣行没理他,继续说:“欢不欢迎我们是你的自由,你随便,不过我还是想问一下,他这两个月来不了一回,来了就在墙角蹲着,也不耽误你们训练,你到底为什么不欢迎他?说出来我也参考一下,免得哪天不小心,我也不受欢迎了。”

  关捷折回去把行李捡了,一边竖着耳朵听,心里也想知道。

  他太久不来,消息严重断层了,并不知道孟买的女朋友最近又来这边试探过,还以为他是跟路荣行闹过什么不愉快。

  孟买语塞得不行,他没说法,因为对关捷本来就是迁怒,只能拿学校不欢迎外人参观那套来搪塞。

  路荣行却大概清楚他难为关捷的原因,讥诮地笑了笑:“看不出来,你居然这么热爱学校,交着学生的学费,操教务主任的心,了不起。”

  长了耳朵的人都听得出这是挖苦,孟买脸上有点挂不住,呛道:“要你管。”

  “我不管,我们外人管不着,”路荣行意有所指地说,“同样的,你对我们来说也是外人,跟你不熟,希望你能懂点基本的礼貌,好比我们也不怎么待见你,但一直都憋在心里,没有告诉过你。”

  现在不就是拿出来说了吗!明明意见大的要死,还在那儿装逼!憋着不说脏话,好像是怎么个文化人。

  孟买看不惯这种虚伪的样子,一句“告你妈”刚到嘴边,却又被对方抢了先。

  路荣行板着脸说:“你针对我们也不是第一回 了,但我们没有招惹过你,这个你自己清楚。你心里有什么气,从哪儿受的就还到哪儿去,不要到处乱咬,我们城南的虽然没什么能耐,但也不是出气筒。”

  孟买刚在关捷那儿吃了手上的亏,接着就又来挨训,心情打死也好不了,怒道:“咬你妈!什么个意思?威胁我啊?”

  “对,就是威胁你,”路荣行的神色有点轻蔑,“你怕不怕?”

  路荣行平时没这么冲的,关捷隐约感觉到他好像生气了,又没太懂是为什么。

  因为自己吗?可就这么点事,好像又不太可能,关捷只好揣测是自己没来的时候,他们又结了什么梁子,准备待会儿问问路荣行。

  孟买冷笑了两声,特别不屑地说:“怕你?我他妈会怕你?笑话!”

  路荣行知道他怕孙雨辰,故意把孙雨辰抬出来吓唬他:“你最好怕,你可以去问问孙雨辰,他有没有在我们手上占过便宜……正好,他过来了,我帮你叫一下他?”

  孙雨辰是个霍霍着钱拉帮结派的货色,孟买有一点被路荣行过分官方的样子唬住了,昂着头说了一句:“用不着,我自己会问。”

  说着擦着路荣行的肩膀走进走廊,还真在左边瞥见了孙雨辰和毛子三人,半信半疑地瞥了一眼路荣行,抄着兜朝孙雨辰来的方向去了,但其实他只是打算去上厕所。

  等这个刺头一走,关捷立刻撞了下他的肩膀,鹦鹉学舌道:“就是威胁你,怕不怕?哈哈哈,我怎么感觉你在这儿学坏了。”

  路荣行对他是又心累又心软,扒了下他嘻嘻哈哈的脸:“我这护着你,跟别人吵半天,你这个态度是不是太白眼狼了。”

  关捷心说我不用你护,他已经掂量过了,孟买根本打不过他,但人要懂得饮水思源,他假模假样地在路荣行胳膊侧面捶了两下,吹捧道:“没有没有,我不是狼,我是狐狸,狐假虎威的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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