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淮上
杨真嘀咕着挂了手机,秦坚看看外面大中午的还是热,就想打个电话过去问要不要接。结果这回怎么打都没人听,过了半个小时杨真自己回来了,进门就直扑卧室去。
秦坚坐在书房里,两耳却竖起来听着外面的动静。过了一会儿杨真的脚步又蹬蹬蹬的向外走,秦坚一推椅子站起身来,拉开门问:“你上哪儿去?”
杨真抱着几本书和电脑,站在客厅里,正要推外面的门,见状就停了一下,低着头说:“我去宿舍住几天。”
秦坚十分言简意赅:“不准去。”
“为什么?”
开什么玩笑,什么为什么?因为你都进我家门了都是我的人了,你说走就走啊?秦坚挥挥手表示不给解释有疑问请保留,然后掉头回了书房。
他在书房里一直呆到吃晚饭的时候才结束了课题计划,伸了个懒腰除了书房,扬声问:“杨真!”
没人回答。房间里不见人影。
秦坚在原地僵立了半晌,咬牙切齿:“叛逆期了……反动了……要镇压了……”
李唯说:“啊——?!小孩子?”
杨真恹恹的趴在桌子上点头。
吉野正巧从外面进来,见了李唯立刻“耶~~~”的一声跐溜窜过来,结果在李唯毫不留情的冰冷目光中缩进了墙角种蘑菇。
李唯推推眼镜,哼的一声扭过头。杨真恰巧抬眼一看,惊问:“大少你怎么脸红成这样?”
李唯冷静的说:“天热。”然后在室内十八度的空调下把书当扇子挥了几下。
那天杨真走后就剩吉野和李唯两个,本来李唯跟着就要回学校去的,结果吉野好说歹说的要留他吃饭,美其名曰:佛祖告诉我们不应该浪费食物啊阿门!
结果吃着吃着气氛就不对了,李唯喝了点小酒,感觉就上来了,然后稀里糊涂的就被吻了。吉野这小子扮猪吃老虎,吻技异常高超,李唯同学给挑逗得神志不清,连什么时候被扔上床了都不知道。要不是中途手机响花满楼打电话来借论文抄,估摸着那天吉少就直接本垒打了。
李唯坐在本科班主任的办公室里抱着头,手指深深的插进头发里去,痛苦而性感:“老子就快毕业了啊怎么这么多破事啊口胡……”
他不耐烦也没办法,杨真铁了心不回去,秦坚的课也不去上,天天窝在寝室里和菜鸽一起看漫画。三丫鬟四丫鬟感情很好,秦坚打电话来问:“见着杨真了吗?”菜鸽脸不红气不喘的撒谎:“报告老板!没有敌情!”
李唯于是苦哈哈的去接手机,把小丫鬟每天吃了什么做了什么玩了什么都一一汇报上去,末了秦坚表扬他:“干得不错!”
李唯问:“您知道杨真为什么跑回来吗?”
秦坚也不知道,不知道李唯就没再提。李唯已经被吉野的玫瑰攻势弄得筋疲力尽,有天他进实验室的时候一边同学都坐在玫瑰花海里痛苦的打着喷嚏,纷纷流着泪劝他:“大少啊你就早点嫁了吧……”
结果到了第五天,杨真出去上法律课,完了以后回来可怜兮兮的拉着李唯说:“大少,我觉得好难受……”
李唯伸手一摸他额头,烫的能煮鸡蛋。
李唯说:“别别扭了,赶紧的,叫你老板过来送你上医院去。”
杨真缩在被子里窝成小小的一个球,嘀嘀咕咕着不愿意。李唯也不知道他打算干什么,要是心里别扭吧,他直接跟秦坚说有孩子没我有我没孩子,按秦坚的脾气不会不考虑;要是生气吧,摔碗砸锅卖家具该怎么闹怎么闹就是了,一声不吭的躲起来算什么?
菜鸽负着手站在天台上,对着广阔的天穹和风,深沉的说:“——眼镜系冰山和养成系诱受的思维在这里产生了严重的分歧!属性啊~~~你果然不是浮云~~~”
有人说蔡小歌同学在我们这篇文里的戏份太少,其实他是一个总是点明了真相的存在啊,摸头。
夏天博士宿舍楼里没空调,热得学生纷纷往实验室跑,半夜里就管一个铺盖就地群P。据说后来一个网络耽美写手充满深情的回忆起自己当初的实验室群P生涯,因为感情真挚、内容奇诞、充满暧昧、并且人物美型而引起广大读者的亢奋情绪,从而一炮打红久居畅销书榜不下。这是后话,不提。
杨真不愿意回去也不愿意呆在宿舍,晚上坐在实验室上网,上到半夜里就着李唯身边一躺。李唯抱胸苦笑:“小崽子,还师兄清白!”
花满楼立刻猥琐的扭过来:“月夜风高好办事,诸位师兄弟带我一个~~~”
李唯立刻默默的起身:“方淼你那边借我躺一下。”
文学系博士男青年(需要每次特地标注么?)方淼坐起身来娇羞一笑:“——妾身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李唯再次默默的躺回原处。
半夜男青年们都睡熟了,秦坚悄悄的开车过来,上了楼,开门一看满地的零碎人体。秦教授不禁正直的感叹了一句:“……万人坑!”
说着小心翼翼的跨过一地大龄男青年们的手脚,在万人坑里找到杨真,轻轻的抱起来,下楼开车去医院。杨真其实这时候烧得很难受了,在怀里还不老实,不停地挣扎着发抖。秦坚一边细碎的亲他的额头一边默念,这简直就是当个大儿子养着啊,真不叫人省心。
杨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家里,秦坚给他紧紧的捂着毯子,睡得出了一身汗,刚要动就被秦坚按住了,说:“再动吃了你。”
杨真立刻把头缩进被子里,瓮声瓮气的说:“……禽兽。”
秦坚保持动作在原地顿了几秒,心里默念:冷静,冷静。当小孩子犯错的时候,不能使用简单的暴力手法,也不能用无用的说教使其就范;伟大的军事理论家孙子告诉我们:善用智计者胜!
秦教授俯身,温柔的问:“你说什么?”
杨真说:“……没什么。”
秦教授鼓励:“再说一遍?”
杨真努力的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个球:“没没没没没有,我我我我我说您今天气色很好……”
秦教授对于还没来得及使用智计就使杨真同学屈服了这一点感到十分不满——杨真同学啊,你不知道像秦教授这样闷骚的老男人,是最看重面子和虚荣的吗?
尤其是你给的面子和虚荣啊杨真小同学!
秦教授失望的隔着被子一把抱住杨真,窝在怀里哄:“干吗要出去住?”
杨真嗡嗡了几声无意义词语。
秦坚强行扒开被子露出杨真的半个头,在耳朵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看着杨真小同学的耳朵尖刷的变红,终于心满意足了。中年男人啊,正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年纪啊,你怎么能让他一天吃饱几天饿着呢杨真小同学?
秦坚痛心疾首:“柏拉图式的精神同居是不符合我们现代唯物主义的,杨真你哲学学得太差了!”
过了两天杨真烧退了,秦坚终于敢把他一个人丢在家里,自己出去上课。上课完了出来,迎面看到周佳丽领着一个小男孩站在学校门口。
秦坚心里叹了口气,把车退回去,摇下车窗说:“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