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翦南
他呼吸困难地瞪著男人,害怕得几乎差点小便失禁。
黎默……黎默!又回来了!
「几年没见,我不该动手打你,可是……又忍不住打你。」路灯下,黎默的眼神狂乱又可怕,「还是让你先睡吧,睡了,你就不会离开我了。」
「呜、呜、呜……」杨碧文绝望的大力挣扎,期盼会有路人经过救他,可很快地,啪一声,他就被黎默一砖头砸昏过去。
「这才乖嘛,恩?血?看看,都是因为你不乖才会这样。」
神经举止都有些疯狂的黎默,拉低了鸭舌帽,扛起额头流血的杨碧文,将他塞进巷道口一辆破旧的汽车,然後自己也跳上车飞速地开远了。
作家的话:
QAQ杨碧文老师在狗血的大道上,一路狂奔著,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好作者,乖乖地蹲墙角画圈圈去……!!﹏!!
25 人生没有回头路
睁开眼时,头很晕,看不清楚眼前的人。
「要不要喝水?」空气中有糜烂的淫靡味道,黎默在耳边甜蜜地问。
那真是一种甜蜜的声音,使杨碧文脑中禁不住浮现出多年前的幻影。他反射性动了动,锁住他的手铐却发出一阵锵锵的声响,抽空力气的身体重新又倒回了地上。
「怎麽?昨晚睡得不好?」黎默抬起他的下巴,微笑。
「水……」
杨碧文开合著唇,觉得胃里在不停泛著血腥味,嗓子乾涩到像灼烧一般疼。
「想喝水,就自己爬过来。」黎默退後两步,摇动手里的矿泉水瓶诱惑著。
杨碧文吃力地睁眼,看他一眼,闭上眼皮倔强地侧过了头。
「老师,你怎麽变得越来越不听话?求我啊,快求我啊!」黎默蹲下来拥抱他,虽然在笑,语气中却透出诡异的寒意。
「为什麽不求我?你在嫌弃我?想离开我,去找林卓轩?」
被黎默揪紧衣领质问著,耳边不时出现「林卓轩、林卓轩、林卓轩」这样的字眼,杨碧文蜷缩起身体,本能地感到害怕。
「老师,我比他更好。你看我多爱你。」
黎默拧开矿泉水瓶盖,不断把水倒在他脸上,等他张嘴去接时,唇立刻被对方堵住,湿热的舌在他嘴里不停疯狂地舔吸。
──反胃、恶心。
「呜……」
黎默突然咬了他的舌头,鲜血混杂黏热的气息,塞充满嘴里。眼泪滑落杨碧文的眼角,视线越来越模糊……
「杨碧文,爱我吗?」
一切乱极了。黎默在问,林卓轩在问,他混乱地抱住了头,世界安静下来。
那大概是阴历十二月的一个晚上?
他为了婷婷的新钢琴,在F镇的酒店兼职一份杂工的差事。
当晚,本来不是他值班,工友刘昌芸有事不能来,求他代班,於是他遇见了青年。
每逢冬天,他手臂的旧伤总是隐隐作疼,那是年轻时黎默施暴时留下的痕迹。搬著矿泉水桶的他,却见鬼似地看到了长得像黎默的青年。
不,对方虽然长得像黎默,可态度是截然不同的温柔,伸手轻轻一托就解了他的困境。
他们立在窗边,淡薄的月光笼罩著青年的眉眼,那眉眼是含笑的,有点醉醺醺。
不知站了多久,也许很短,也许很长。「刘昌芸?」青年拨了拨他的工作牌,翘起嘴角等待他的回话。
心跳得不可抑制,清淡又好闻的年轻气息一阵阵袭上来,使他几乎站立不稳。
贴在身後的年轻胸膛,心跳得坚定又有力。不行了……许多年没有的悸动,突然抓住他的心。但对方分明是不怀好意的,在以戏谑的姿态,等他入套。
怎麽办?想逃,他却迈不开脚。
「轩仔!你真掉马桶了?」
……
从梦中惊醒时,杨碧文被照在脸上的阳光,刺得睁不开眼晴,一时分不清是身在梦中,还是身在现实。
可他很快发现,没有月光,也没有林卓轩,耳边只有远处海浪不断拍击岩石的声音。吹在身上的暖风,带著亚热带的腥咸海洋味道抚慰著遍体鳞伤的身体,僵麻感越来越重,他想伸展手脚──啊,痛!他才意识到手脚都被捆绑著无法动弹。全身都火辣辣疼起来,特别是股间。
他终於痛苦回想起来,自己是被黎默劫持了,并且在遭受玩弄的过程中再一次昏厥了过去。像条伤口腐烂的带鱼,手脚被困地趴在水泥地上已经将近两天。
杨碧文用双肘和膝盖支起身体,从破烂的门缝往外望去,这里除了延绵的杂草,就是远处黑青色的悬崖。囚禁他的这座被当地渔民废弃的房屋,三面全筑有高墙,墙顶交织长网缠绕著长长的铁线。
忍著喘息重新躺回地上,杨碧文闭上眼,脑中除了比人还高的杂草,还是杂草,不会再有比这里更高的杂草了。如果想逃走,只能跳进这危险的杂草丛中,也许有蛇,也许有其它奇怪的东西,而就算越过铁线往前也只有悬崖,仍然死路一条。
死,他倒不怕了。只是想再见林卓轩一面。
这种愿望真是很可笑,就像黎默对他的执著一样可笑。一边被黎默折磨得生不如死,一边做著那些对林卓轩一见锺情的梦,杨碧文为自己的荒缪感到悲哀。
明明害怕到宁愿去死,明明一咬舌头就可以自尽,还是宁愿被黎默不管怎麽对待,也要坚持活下来,就为了见根本不可能再有交集的林卓轩。
杨碧文闭上眼,眼泪无声流了一脸。
「哈哈哈!报警?」隔壁间的黎默一边玩弄手里的打火机,不时发出啪啪啪的声响,一边在和谁讲著电话,「搞清楚,我既然敢逃狱,就什麽事都做得出来。」
说话声音太低,他竖起耳朵也不是很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