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唐酒卿
“不要便不要,衣裳都要给你搓烂了。”苍霁坐起身,说,“待会儿叫我光着屁股走吗?”
净霖忽地逼近,眼眸清明,问:“你在北边出了什么事?”
苍霁不躲闪,反而更进一步,说:“你想知道?”
净霖点头,苍霁说:“让我咬一口。”
净霖捂着脖颈,说:“你总是留下痕迹。”
“圈地盘啊。”苍霁失笑,“我还没占完呢,后腰、屁股,还有腿侧往后都要咬个遍。”
净霖本来一腔急躁,让他不紧不慢逗得荡漾。不禁退了退,觉得自己又中了套。可是苍霁把玩着他的手指,不知道还有多少坏水没露出来,面上的笑一敛,就端正得不行。
“话说得没羞没躁,可是事情都是头等大事。全天下都认得你临松君,却不一定认得我。我牙印咬上去,那就是盖了章说准儿的事。”苍霁说着冷哼,“我只管往腿上咬那么一口,以后一抬起来便能看清楚。就印在屁股下边,从前入看得见,从后进也看得见。”
净霖听得云里雾里:“从前入是什么?”
苍霁说:“百闻不如一试,要与我试试吗?”
净霖紧紧攥着他的衣,闻言还有点迷惑。苍霁本意转开话题,见状心里软得一塌糊涂,粗鲁地擦了擦净霖的颊面。
“北边无事。”苍霁说,“即便有事,那也有苍帝顶着。我说那番话,不是叫你害怕,而是想剖白心迹,说明白一点。”
“我从不知害怕。”净霖说,“但我不要你死。”
“祸害遗千年。”苍霁眉间桀骜,“我死不得,我还有许多事情不曾教你,又舍不得让别人来教,便只能一心一意好好地活。”
他说着拥过净霖,将人带在怀里,手把手地在空中画雨为鱼。
“我心爱一个人。”苍霁捏着净霖的指尖,压着净霖的肩,与他耳鬓厮磨,“我预想他是我的劫,遂中了他的蛊。我日里想见他,夜里想见他。我既想正正经经地待他好,又想浪浪荡荡地对他坏。我解释不清,但就这么个意思。我遇着他便成了坏胚,因为我也无法。”
雨水冷浸着指尖,净霖侧眸。
苍霁呆了一会儿,说:“我时而想将他捧在心窝里哄,时而想将他摁在臂弯里顶。心爱生色欲,而非色欲催生爱。我下三滥里占了便宜,又恶又凶。”他蹭着净霖的侧颊,“我往后还会又恶又凶,想揉碎他,想吞咽他,想含起来陪他玩儿。你说我该怎么办?”
净霖被他蹭得颊面微红,只能哑着“嗯”一声算回应。
“他怎么不回话。”苍霁抱着人,“不要我么?不喜欢我么?不喜欢最好,因为我要他心爱我。”
净霖已经手麻脚麻,被苍霁说得五脏六腑都存着余韵。他看那鱼在眼前跃动成活,蹦在半空中游曳甩尾,想要闭眼,却觉得闭上眼身后人就更加明显,于是他微张开口,看着苍霁。
“我”
净霖一鼓作气,倏地磕碰在苍霁唇间。他像只新出闸的小兽,舔咬皆是笨拙的,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苍霁由着他,手掌环扣在他腰间,贴着他的小腹揉上去。净霖虎头虎脑地亲着人,殊不知自己灵海间的龙息团腾聚集,在苍霁的揉动间又散开无影,只是越亲越热,最后竟热得衣扣轻绷,仰颈露出了锁骨。
苍霁揉完了,猛地将净霖抱起来,拖着他的腿绕上自己的腰,将人压在柱上。气息杂糅成一体,苍霁唇齿下滑,沿着净霖的脖颈往下。
净霖背上压得痛,觉察出什么东西抵在他腹间,温度惊人,触感狰狞。他面上溅着些雨水,喘息未定。
苍霁也抬起头,他眼中凶色直逼,绷得肩臂结实。但眼下时候不好,地方也不对,往狠里做,他也不情愿让净霖挨着冻,便说:“探出来,让我含个够,今夜便足意了。”
净霖感受着坚硬,稍稍张开口,舌尖只露了个色,便被吮住了。
大雨倾盆,黑暗里错着喘息声,依在一起难耐地磨,苍霁着实浸了一身的汗。
他已经疯了。
疯到连人都想囚在怀里,一点气味、声音、影子也不给别人留。
第94章 水波
翌日雨歇, 积云阴霾。
檐下滴点着水珠, 水泊里溅着涟漪。寒霜铺墙沿, 湿冷迎门面,黎嵘拾阶而上, 敲开了净霖的院门。
净霖衣冠整齐, 开门看着黎嵘。黎嵘左右环视,说:“昨夜北边道翻了泥,压塌了底下的林木, 虽然没什么痕迹, 我却直觉有人来访。你这边可有什么动静?”
“面壁思过。”净霖说,“不闻外事。”
黎嵘迟疑少顷,说:“父亲怒气已消,不日便会许你出去。我今日来看看你, 进去说话。”
净霖让身,黎嵘便跨了进去。他见树底下的石桌置着杯, 颇为意外:“这般冷的天,还打外边吃茶,留心冻着。”
说着越过去, 正欲踏入室内, 鼻子却灵得像狗,从那杯里嗅出点酒味。他的目光迅速扫向净霖, 净霖自桌上拿了酒坛掷向黎嵘。
“掺了一半的白水, 带出去顺手扔了。”
黎嵘说:“你打什么时候开始喝酒了?”
净霖说:“院里关半月, 什么都学得会。”
黎嵘闻言一笑, 掌椅坐了,对净霖说:“心里还怪父亲关得久?那都是为你好。眼下家里乱得不成样子,牛鬼蛇神分不清,拘着你,也算护着你。我在前边跑了半月,事情总算有些眉目了。”
“瘟疫?”
“没发起来。”黎嵘稍缓口气,说,“这功劳要算东君!染病的人尽数调去了东山,寻常弟子一概不得进入,唯独他仗着原身不必避退,连夜渡去梵坛,请了真佛。”
“清遥如何了?”
“也无碍了。”黎嵘说,“只是她身子本就羸弱,澜海去后,悲痛欲绝,如今不敢再轻易挪动。”
“家里的丹药药劲霸道,趁此机会,换作汤药煎熬。”净霖说,“丹药就不必再吃了。”
“云生也是这个意思,特意请了父亲,也允了,往后专程有人煎药,说什么也要给养回来。你上次急匆匆,吓着她了,后边发了几天热,梦里念的都是胡话,醒来还对我说,你没回来时,她还梦着你呢。”黎嵘说着偏开目光,看着门沿的昏光,说,“澜海的遗体仍未找到。”
净霖披上宽衫,说:“你和我都不在院中,守着澜海的人是谁?”
“兄弟们轮番守夜。”黎嵘说,“除你我之外,谁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