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禅 第161章

作者:唐酒卿 标签: 近代现代

苍霁和净霖都似见着了山涧泓泉,仿佛“呼噜”一声,随着她的笑靥,心头的百般杂念尽数除去,变得轻轻松松。

山月布衣荆钗,撑着身迎道:“两位快快请进,这寒冬腊月,站久了脚麻!”又转向宗音,语气便略娇嗔,“出门前新给你套的衣裳,逛一趟便没了踪影!冻坏了身,我可不依你。”

宗音只会傻笑,他不便于那俩人面前多谈。只是这笑也难得,他过去哪曾这般傻笑过?

山月引着净霖和苍霁进屋,热切地煮茶沏茶,对他俩人说:“家里不常来人,宗哥平日少有朋友。两位是难得的贵客,怎么称呼?”

宗音连忙说:“他俩人是”

苍霁说:“兄长。”

净霖说:“弟弟。”

音落两个人对视一眼,苍霁垂着袖拽了净霖一把,从牙缝里挤着声。

“我是他兄长——你天天哪有那么多哥哥?!”

第113章 身孕

“原是兄弟俩人。”山月奉茶, 欣然颔首, “我家里也有个弟弟呢!只是比这位兄弟更小些, 养在外边, 许久不曾见过了。”

苍霁方才明白净霖说的意思,他盯着净霖,撤手不愿意, 继续捏着也不像话, 便说:“我也只有这么一个弟弟, 珠玉似的宝贝, 搁哪儿都不放心。”

“有兄弟姊妹也是好的。”山月还要忙, 宗音已经拦着她入座。她行动不便,扶着宗音的手臂坐下了,对苍霁和净霖说,“兄弟两个出门在外, 好歹有个照应。”

苍霁捏着袖底下作乱的小拇指, 没由着净霖继续使坏。他镇定地转向山月,笑道:“是这个理。”

净霖岂能欺负得了苍霁?小拇指反被捉了去,被苍霁抵着指尖揉得极为色欲缱绻,让净霖颈部都隐约起了点红色。

净霖侧腿轻撞苍霁一下, 苍霁说:“怎么了?有什么话要与哥哥讲,这儿都是自家人。”

“家里边都是粗茶。”山月赶忙要起身, 欲为净霖换茶, “小兄弟喝不惯, 我便为你换成热汤来。”

净霖说:“夫人不必忙, 喝得了。这屋里热,架的炭盆吗?”

“烧的不知是什么炭,确实热得很。”山月说,“是宗哥背回来的,柴屋里还屯了好些,晚些我让他给兄弟们装上。带回去架盆,夜里便冻不着了。”

“不妨,夫人留着吧。”苍霁一本正经地说,“我们家里边也热,晚上更是闷得人直流汗。他又怕热,挨着点烫就受不了。”

净霖头一回插不进话,他心知怎么回事,面皮薄承不住,怕开了口让人瞧出端倪,便只能踩着苍霁。

“两位兄弟与宗哥是同乡吧?”山月笑了笑,“宗哥也怕热得很。”

“不仅同乡。”苍霁看宗音一眼,“马上便是同宗了。”

山月随即喜道:“那便是同族兄弟了!”她望着宗音,“兄弟要来,怎地不早些知会我?正逢今日新打了野猪,我为兄弟们做下酒菜。”

“不忙。”宗音接声,“我来吧,你且坐着。”

石头小人在袖里直转圈,苍霁晃了晃袖,对他夫妇两人说:“客气什么?今日本就是来拜访夫人的,哪能再让夫人操劳。我们坐坐便去了,下回再来尝尝夫人的手艺。”

“路上那般冷,饭也不吃一口就走,哪有这样的待客之道?”山月抚着肚子说,“我从前在村里,常见着人家挺着肚子下田。如今嫁给了宗哥,他是关心则乱,我哪有那般娇贵。”

净霖望着她的腰腹,常人六个月身孕虽然也会显肚,行动开始吃力,但山月明显要更大一些。

“天寒地滑。”净霖说,“夫人就是娇贵,也是应该的。我们兄弟今日前来,一是见见夫人,二是与宗兄商议些琐事。夫人不要介怀,日后兄弟常往来,叨扰的时候都在后头。”

宗音听出弦外之音,便即刻站起身,扶着山月说:“你在里边歇着,我与他们将野猪收拾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请他们来吃酒。”

山月握了握宗音的手臂,应了声,然后望着他,柔声说:“我等着你。”

宗音要扶她入内,苍霁与净霖便自行出去了。

院里边朔风刮耳,门才轻磕上,净霖便被苍霁从后抱了起来。净霖还能听见宗音在里边的声音,一把扶了门,就听苍霁压着声音说:“适才使坏撩拨谁呢?”

净霖说:“手酸。”

“往我掌心里搔。”苍霁说,“这么有胆怎么不往我腿上搔?”

净霖推着门,飞快地说:“才不是搔!”

苍霁说:“那就是勾。还借着石头啃我,没瞧着我脸都红了?”

净霖气结,脱口说:“放屁!”

苍霁陡然笑出声,他拦着人说:“你再说一回?骂人声软得能掐出水,我怎么听着一点也不像生气。”

净霖挤回身,转过来抱住苍霁脸颊,对着他这张嘴就是几口。亲得急,动作又莽,反倒把自己给磕得双眼冒水花,鼻尖都撞红了。

“含一口。”苍霁教着他,将那舌尖引出来轻吮了几下,舔得净霖又发麻。

这边净霖还麻着舌尖,那头苍霁已经将人猛地拦腰带下小阶,扶着他双臂转了个身。

宗音正打开房门,往外边走。

净霖这一口气硬是没渡出来,又吊了回去。

宗音不察他俩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匆忙下了阶,引着他俩人到了墙角。宗音站定,说:“君上已见了阿月,往后我该如何行事?”

净霖顿了片刻,方才开口:“你说她六个月的身孕,但我看着分明是八九个月的模样。”

宗音说:“我曾询问过海中耆老,他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这世间能越界诞子的夫妇少之又少,阿月有了身孕之后,我寻遍各地也无可问之人。”

“你定要这个孩子么?”苍霁突然问道。

宗音说:“我忧心他是个邪祟。”

“既然忧心他是个邪祟。”苍霁又问,“那么何必留到今天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