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唐酒卿
净霖叹气:“梦见北行时的景象,见得苍龙游云。”
苍霁闻言直身,说:“这龙与你还真是缘分不浅。”
净霖说:“碰巧。”
“世间的巧若这般常见,那我也想和你‘碰巧’。”苍霁牵起净霖的手,鼻尖抵在他掌心嗅了嗅,净是自己的味道。他说,“昨晚那般我很快活,做人都会如此吗?”
净霖指尖微蜷,他说:“不知道。”
“我”苍霁顺着他的指尖一路抵到他腕内,低暧道,“以后日日都想这么玩儿。”
那鼻息湿热,让净霖腕间的勒痕传来细微的刺痒。昨夜替人代劳时的热气重浮颊面,净霖横臂挡面,不肯应声。苍霁便以鼻尖轻轻摩擦着他的内腕,催着热,呵着雪般的肤,叫净霖细汗不绝,屈膝挡开他些许。
“好不好。”苍霁不依不饶,压着他的臂俯身来问,“行不行。”
净霖鬓发蹭乱,闭眼也躲不掉这样的步步紧逼。他欲说不好,苍霁便吮咬着他的腕,在内侧留下一点齿痕。净霖忍痛抽声,苍霁就重问“好不好”。净霖不答,他便继续咬。从净霖的双腕到净霖的脖颈,在但凡能够露出去的地方利齿流连。
净霖又麻又痛,终于在苍霁欲咬他后颈时用力“嗯”了一声,随后说:“你已长的这般大,许多事”他轻嘶声,揪着苍霁的发,“咬死了!”
苍霁冲他后颈吹了一气,说:“我已长的这般大了,许多事你都没教。比如床笫之欢是不是?我明白了,那日左清昼脱千钰的衣,便是欲行此事。”
净霖说:“所谓床笫之欢,该是夫妻之间的事情。你我不是夫妻。”
“既然左清昼和千钰可以,你我怎么不可以?”苍霁觉着净霖的颈部、肩背都不似从前模样,他哪里都想咬一口,却不想咬出血,只想咬得留下印,咬得净霖嘶哑出声。
“左清昼和千钰不同。”净霖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模糊地回答。
“确实不同。”苍霁皱眉细想,说,“他们那日也不像昨晚,用手就行的事情,左清昼为什么还要将千钰推在书架旁?”净霖闷咳,苍霁抵着他,说,“我们不可以做吗?除了手,还有别的法子?”
净霖说:“没有了。”
“那画上是什么?”苍霁一环一环扣着他,“那日在什么楼中见得的画卷。”
净霖探臂时见得自己肩头也被啃的泛红,扯了新衣一把罩在苍霁头上,隔着衣使劲揉了一番。苍霁蒙着衣,忽地从净霖双掌间顶上去,掀起一角,罩进净霖。
“做夫妻有什么难。”苍霁咫尺相望,“你跟我做夫妻也是行的。”
“为了一场春梦,连后半生的命也要交给别人?”净霖凉凉地拿住他下巴,“你才见得几个人,便知‘夫妻’的含义。”
“你见了那般多的人,也不像是明白的样子。”苍霁抵近,执着道,“你教我,我也教你,不好吗?”
“你要教我什么。”净霖由他抵近。
“教你快活事。”苍霁唇间微启,“教你坦诚相待。”
“你我昨晚已经足够‘坦诚’。”净霖说着松开指,“我不要快活。”
苍霁勾住他的小指,说:“不成,我偏要给。昨晚你教得好,我很喜欢。”
净霖说:“色令智昏!”
“那你岂能全身而退?我都昏了!”苍霁扯掉蒙头的衣物,说,“你如今浑身上下都是我的味道,还妄想人不知鬼不觉?我便要瞧瞧,谁还敢不识趣的往这儿凑!夫妻不做便不做,但你若想跟他人做——梦里都别想了。”
净霖抖开衣套上,苍霁见他侧颜如常,不禁又牙痒,用肘压了他的衫,说:“转头。”
净霖衣套了一半,回过头来。苍霁想也不想地就是一口,狠狠亲在他唇角,硬是亲出了气势。
“我要跟你玩儿更多次更多事。”苍霁说,“我不要别人。”
净霖唇上微红,眼角都似要晕开些红色,他道:“不吃我了吗?”
“我与你在一起,不吃也能得乐趣。”
净霖系紧扣,起身说:“那么无趣时,还是趁早吃了吧。”
苍霁见他要出门,便横身说:“你腕间系着我的灵,离不开十步。”
净霖回首,说:“起身吧,事儿还未完。”
阿乙忐忑地咬着包子,对净霖后颈上明显的齿痕无法视而不见。他自戳双目,在原地跺脚,说:“邪魔已除,小爷也要自己逍遥去了!咱们就此别过吧!”
苍霁颇为惊奇地说:“门在那头,你怎还在?”
阿乙怒目而视:“小爷助你涨了这么一程修为,你还赶我!”
“所以昨夜没将你扔出去。”苍霁眺望王宫,“如今老皇帝死了,后续如何?”
“他儿子无数,随便挑一个也能成事。”阿乙擦净手,说,“我昨夜已按照净霖的意思,将信递给了那楚纶。只是他如成了第二个刘承德怎么办?”
“乐言在华裳手中。”净霖说,“楚纶如再鬼迷心窍,哪能活得了。”
“奇怪。”阿乙说,“华裳素来不屑与神仙为伍,此番怎么这样帮你?莫非你还与她有什么前尘?”
“她并非帮我。”净霖目光移动,从苍霁面上划过,只顿了顿,对阿乙说,“你归家之后,不必再为你阿姐担心,云生调她归境,长远而看,绝非坏事。”
“那你还要去哪里?”阿乙说,“陶致认得你,别人也会认得你。”
净霖却说:“事到如今,躲也躲不过。我有诸多事情不解,切须自己一探究竟。况且除非神魂泯灭,否则即便我转入轮回,也有人认得出。”
阿乙闻言无趣,他本也盼着这俩人别再与他相近,这几日受的苦已经足够了。尤其是苍霁,堪称阿乙如今最最不想见的人。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阿乙退几步,化作五彩鸟冲天而去,“小爷中渡逍遥,别再遇着你们俩人就好!再会!”
阿乙一走,苍霁便道:“这样急死忙活地让他走,是觉察什么了吗?”
净霖将阿乙留下的金链一扣,丢进袖中,说:“邪魔不易除,上有分界司看管,下有邪气难镇。于是晖桉便来了,分界司自此销声匿迹。而后阿乙也到了,白送着镇邪压魔的佛文金锁——不似偶然,倒像天助。”
苍霁说:“怎么有人一步一个坑,便有人有一步一设桥?冲着临松君来的人,竟还不是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