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时不待我
邢老夫人为了挣钱,一个人做很多苦活。她给人家常年洗过衣服,到地里干过重活,在饿得实在不行时捡过别人扔下的菜叶子。
为了一口粮食和邻居吵过架。
幸好邢俊然天资很好,加上家里突发的事故,让他变得越发的沉默努力起来。
当初教导他的夫子是个老秀才,看他这么努力,是个有前途的,便邢老夫人提议,让自家女儿和邢俊然定下亲事,老夫子便名正言顺的供养邢俊然读书。
在那时,邢老夫人同意了,在她看来,这对邢俊然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读书考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夫子一家人一供邢俊然读书就是十几年。不过幸好邢俊然中途虽然历经失败和沮丧,最终结局是好的。
邢俊然考了两次终于被钦点进士及第,后因朝中无人,被分配到一个荒凉贫穷的西南小县城当县令。
那时邢俊然正值意气风华,心里满腔热血抱负,对待西南小县城不以为意。他知道自己自小过的苦,便想要改变更多贫穷人的命运。
他在那个西南小县城中一蹲就是九年,这九年中自己家里仍旧是一贫如洗,邢老夫人和邢夫人都是穿着带补丁的衣衫。
邢俊然的俸禄不多,加上地域偏远,发放的不是很及时,偶尔还会被人克扣,到手能有一半都算多的。这些银钱都是老夫人在拿着,精心算计着一家人的吃食。
因为营养不足又过于操劳,邢夫人怀的第一个孩子自然流落了,又过了好几年才怀上第二个,这个孩子就是邢云起。
邢云起长到四岁时,连在家中大口吃肉都是奢侈。
不过那个贫穷的笑县城倒是被邢俊然治理出来另外一番样貌。
后来明安县令贪污受贿被斩杀,无数人想前往明安。皇帝挑选了很久,挑中了邢俊然。皇帝知道邢俊然的家世,加上他这些年意志坚定又清正廉洁,便把他调往江南安明任职县令。
江南自古以来就是个好地方,产盐之地,风光好,人也富裕。
前往明安前,邢俊然知道明安是个富裕的县城,便勉强买了个小童,用来赶马车,不至于太过寒酸。
到了明安县,邢俊然才知道什么叫做天堂。街上来往行人穿着精美,哪像他妻子和母亲的衣服还有补丁。他第一天到县衙时,县衙的人都不敢相信他是明安的县令,差点把他当做叫花子打发了。
邢俊然的母亲和妻子来到明安的第一天,看到邢云起跑到一个酒楼下面吸着鼻子闻香味,邢老夫人抱着自己的孙子心疼的嗷嗷直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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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俊然不管是不是寒酸,他毕竟是这明安的县令。他不愿意收取贿赂,他觉得自己有自己的风骨和傲气,就算穷死,也不会做出这等事的。
于是那些商人便把银子送到了他家里。
邢夫人第一次看到白花花的五百两银子时,眼都花了。她颤抖都的把那些银子拿在手里,当时心里还很害怕。等送银子的人离开后,她立刻买了一锭银子的肉,好好的让邢云起吃了一顿。
吃的她不停的掉眼泪。那是她嫁给邢俊然这么多年后,见到的最多的肉。
邢云起当时都吃撑了,还不愿意松口。邢夫人从那以后,便暗暗下定决心,一定不能再过以往的日子。
在邢俊然发现自己妻子收取别人的贿赂时,已经是三个月过后了。他让她妻子给人家送回去。
邢夫人第一次强硬起来,不愿意。
他母亲看着好不容易涨了几分肉的邢云起,又想到这些天家里的生活和在西南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再者,她觉得那些送礼的商人说的有道理,整个明安就邢俊然官最大,谁敢把他们怎么样。
就这样,他们家的生活过的好起来了。他母亲和妻子知道他不想看到这些银子,所以特意买了个别院放置。
这收取的银子中,有的是打伤了人不想坐牢的,有的是和别人争风吃醋的。总之这些小事,邢老夫人和邢夫人隔着邢俊然,自己都处理了。
一开始她们也怕,但是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根本没人发现,她们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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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俊然从来没有沾手过那些银子,他们家一直住在县衙后院,住的非常落魄。
邢俊然平日里的生活很清贫,他会用自己的俸禄帮助那些受苦的老百姓,还会为此掉眼泪。
甚至在有些人眼中,他算是一个难得的好官。
和他以前一样的好官。
但是这样的好官,也喜欢奢华的生活,也喜欢安明特有的温柔软香的女子。而这些东西,都是需要银钱支撑的。
只是他的生活很快就被打乱了,浦和大堤的堤坝这些年修建的是在粗糙,一场小雨便决堤了。
邢俊然看到水患发生时,脑海中第一个印象就是他要死了。然后有人给了他一封信,让他假借同榜好友之手,把一切事情都推到两江总督周马安的头上。
邢俊然做了,这些年他甚至不知道抓住自己把柄的人到底是谁,但他为了活着,他还是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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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老夫人把自己收人家的银子都讲了出来,邢夫人讲了几件她不知道,一次是一户人家抢一个民女,打死了人家的丈夫,邢夫人收了一万两,然后拿着邢俊然的帖子,把人给放了。
还有好几次类似这样的,邢夫人背着邢老夫人收下的银子都不止二十万两。邢老夫人听了,在大堂上咒骂邢夫人。
这场闹剧,邢俊然一直茫然的看着,而被养的什么都不知道的邢云起,什么都不知道。
韩司恩看着邢俊然这般模样,冷笑着道:“你自己既然清楚你母亲和夫人收了银两,现在露出这副不知情的模样不觉得好笑吗?把他们都待下去,看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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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洛带人从邢家别院搜出了大笔的银子,算算也有百十万两了。
高风看的眼睛都直了,姬洛则一直所有所思的看着韩司恩。
白书看到了姬洛的眼神,他歪了下头,看向韩司恩问道:“你怎么知道他贪污了?你不怕他不招吗?”
“他的皮肤太细腻了,不像是一个吃不饱饭的人拥有的,装也装不像。”韩司恩知道姬洛等人心中的疑惑,他自然不会泄露自己能听人心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