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时不待我
韩司恩微扬了下眉,脸上恰到好处的流露出一丝惊讶, 靖国侯府的主人都不在京中, 从来没有人理会过他, 现在突然接到他们府上的信, 他自然要有所表现的。
韩司恩接过信,打开看了眼。信封上是靖国侯府的标志,信却是韩明珠写的。
韩明珠在信中写道,这些日子对他远在外地的挂念,还有这些日子有人从江南快马加鞭送信到韩国公府了。老夫人看到信上的内容后当场就晕倒了,父亲和二伯父都大发雷霆,家中气氛非常严肃,好几个人下人被责罚了。
她们这些做小辈虽然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心中却十分挂念,最终听从吩咐日日抄写佛经祈福。韩明珠在信上又提及了她这些日子时常被皇后召入宫,偶尔被娴妃召见时,遇到过皇上。皇上虽和善,但她被召见时心中十分惶恐,不敢在宫中随意妄动。
只是每次看着宫中的珍品玩物,想起远在江南的哥哥,心中甚是难过。在信的最后,韩明珠提起了他们的舅舅靖国候被皇上下旨从边关召回京中了,大概两个月后会达到京城,途中会路经江南,如果那时韩司恩还在江南,那还能遇上。
这封信的意思说白了就是,他在江南做的事,韩国公府的人都知道了。家里的人为此很生气,老夫人都被气晕了,家里的人以抄写佛经为由为难她。
但皇后经常召她入宫,韩国公府的人便不敢找她麻烦了。而宫中的娴妃韩芸常在皇上在她宫中时,不怀好意的召见她。只是靖国侯府的外祖母和舅舅等人即将从边关回京,她很小心,,所以不用担心她,让他在江南好好做自己的事,不用挂念。
韩明珠既然是以靖国侯府的名义送的信,那也间接的说明了她在韩国公府的处境怕是有些艰难,盯着她动静的人太多,不过她还能应付得了这种情况罢了。
韩司恩把信合上,然后让安草把送信的人带到自己面前。
送信之人是王家派的那些随韩明珠回京的人之一,叫王忠。他个头不高,左腿因为在战场上落下了点病根,走路有点毛病,面相也普通,走在大街上都不一定有人会注意到的。
韩司恩对着王忠道:“让她安心在京,自己照顾好自己,不必挂念我这里的情况。”然后他让安草拿了一锭银子给王忠。
王忠恭敬的把银子接过去,然后就离开了。
等人走后,韩司恩让安草退下,自己站在桃树下把韩明珠送来的信,一点一点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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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洛和姬越回来时,姬越有些高兴,他第一次见姬洛和人聊天。每每都能说到人心底,他们回来时,江水生已经答应他们的条件了。
趁着白书把那些盗匪修理了一番,他前去剿匪,同时偷偷派人把被韩司恩抄家的那些官员转移走,以免遭到不测。如果周马安敢对韩司恩动手,那他在皇上面前也可以当个证人。
姬越把事情经过说完,看向韩司恩。韩司恩则看向姬洛,姬洛神色平静道:“江大人有心立功是真,但是把那些被抄家的官员放在他手里,我倒是没那么放心了,毕竟人都是会变的。”
韩司恩道:“他的心变不变都无所谓,他只要有立功的心,就不会和和周马安牵扯在一起,用他总兵府的兵把我们给当做匪徒给杀了。”
姬洛一旁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他只要前去剿匪,周马安就不敢和他同伙的。”
姬越本是兴奋的脸色微微一变,看向韩司恩和姬洛的神色复杂起来。心里有些郁闷,感觉同样的年龄,韩司恩和姬洛比着他想事情想的更加全面,而且把人心考虑的似乎更加阴险。
韩司恩是没空理会姬越心中在想什么,他看了眼身边的桃树,道:“这些日子前来监视打探消息的外人肯定多。我们做好迎客的准备,但知道消息的人要让他们守住自己的嘴,不要乱说话话。”
姬洛也上过随过军,知道怎么和这些人相处,他道:“这件事交给我。”韩司恩漫不经心的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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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江驻军在训练时无意中遇到了文安县大王山的盗匪抢劫杀人,打杀了几名总兵府的人,江水生听闻后大怒,杀当地驻军,等同谋反,便出兵剿匪,这次倒是运气好,剿灭了一部分盗贼,只是盗匪的头目带着一小部分盗匪跑了。
这个消息很快在柳州城传开了,老百姓都是拍手为江水生叫好。周马安听闻此事后,家里的瓷器碎了一半。加上韩司恩最近催促交接官银和义诊之事,周马安决定借刀杀人。
这天是个无月之夜,白天时柳州城内突然起风了。老百姓看到天突然变了,心里都害怕再下雨,他们还没有修缮好的大堤,如果再被雨水冲刷,肯定是会再次决堤了,又会淹死无数人和村落。
很多老百姓都在家中拜龙王,希望龙王爷不要在下雨了。
这天韩司恩等人临时的住所和往日没有什么不同,在同样的时刻熄灯安寝,巡逻的人也和往日一样。
夜深人静时,后院花园的假山洞口前,突然传来轻微的声响,然后那处假山的洞口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人影。
人悄无声息的一个接着一个出现。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些人全部站在了假山空旷处,有人低声道:“走。”
然后有人在黑夜中轻笑道:“走?这月黑风高的,不请自来的,打算到哪里去?”
第55章
这含笑的话在夜风中显得格外冷冽, 黑暗中的这些人心中咯噔一声,知道自己这是中了别人的埋伏, 然而不等他们有所动作, 只见四周灯火突然亮了起来。
因骤然而来的光明,那些黑暗中不请自来的人不自觉的用手捂住了眼。等他们的手放下, 看到的就是韩司恩含笑坐在假山对面,他周边是提着灯笼的护卫。
四周包括假山处都是禁卫军, 此刻正手持着弓箭正对着他们。
来人心中一凛,看向韩司恩的目光十分不善, 仿佛恨不得立刻上前砍死他那般。但是他们并不敢轻举妄动就是了,因为知道自己只要敢动一下,等待他们的恐怕就是万箭穿心了。
来人心中闪过各种念头,他们密谋的事是非常要紧的,他相信那些当官的不敢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 但是眼前这些人明显的是在等着他们自投罗网。这件事有些古怪, 怕是有人出卖了他们。
想到这里, 领头之人心中一阵恼怒。
韩司恩拢了拢披在自己身上的雪白绒毛衣衫, 站起身,笑眯眯的问道:“是你们自己投降交代问题呢?还是我让人把你们射伤, 严加拷打一番后再投降,交代问题呢?”
他嘴里轻飘飘的这两个选择, 在被围困的这些人眼里就是赤裸裸的讽刺。
他们中站在最前方的人之一, 面罩下的眼睛微眯, 拿起手上的刀便朝韩司恩冲了过去。只是他刚刚动了两步, 便被韩司恩身边的白书一箭射在了手腕处,随即又是一箭射在了心口。
这人的身体晃悠的下,拿刀的手软了下来,整个人哐当一声倒在了地上。白书动了动嘴,道:“谁敢上前,下场如他。”
血腥味在风中弥漫,感染着所有人的感官。
韩司恩轻嗤了声,站起身轻缓的说道:“既然想敬酒不吃吃罚酒,那要不就收了他们的武器,废了他们的四肢,把他们先关起来饿上几天,然后再审,说不准就会开口说话了。”
不知道是夜风太冷,还是其他原因,听到韩司恩轻慢语气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那些个不请自来的人,直直的看着韩司恩。
然后站在最前面的那人把脸上的面罩扯开,露出自己真实容颜。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然后扔了下了手里的刀。因他是第一个动作的人,刀落在地上发出闷响之声。
随即,他后面的人像是得到了某种信号,手中的刀剑都纷纷仍在了地上。刀剑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韩司恩看到这些人这么识趣,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他弹了弹手指,道:“把他们关起来,连夜进行审问,不规矩的,直接用刑。还有把人都捆了,让他们从假山这座机关里走一遍,看看里面还有没有其他埋伏。”
禁卫军拿着弓箭上前一步,随军护卫上前把地上的兵器捡起来了,然后把人都拿下了,来人大约有好几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