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怀凛/白墨楼
或许两人间认识,他们开始了交谈。
在清明的料峭寒风里寒暄着,隔得那么远,听不甚清楚。
楚歌站在高处,只能够隐隐约约瞧见那一处的动静,不知道说了什么,气氛变得有些僵持。
紧接着,匆匆的脚步声响起,又有一个女人,从山道下急急行来。
她踩着细细的跟子,甩开了两边跟着的人,跑的很快,教人直担心会不会摔倒在这湿滑泥泞的山道上。
楚歌依稀觉得有些面熟。
女人跑到了男人身边被一把扶住,稳稳的揽着,她的面容有一些说不出的焦急。
担忧而急切的,却被身旁的男人紧紧扼住。
迎面而立,那是一个近乎于对峙的姿态。
楚歌目光微凝。
他认出来了,这个女人是谁。
下一刻,山道上爆发了激烈的冲突。
第263章 Act5·朝阳
他们吵起来了。
陆父刹那间似乎愤怒到了极致, 甚至抢上了一步。
那一步的距离打破了方才的对峙,就好像火药桶被点燃了。
另一边的女人似乎被吓坏了,一时间都朝后退了一步。
她身旁的男人紧紧揽着她, 赫然与陆父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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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心中一紧。
两旁跟着的人都飞快的冲了上来, 想要将他们给分开。
陆父被拉到后侧,然而他的手臂直直的指着前方, 暴怒着, 仿佛一头怒火中烧的狮子。
然而另一侧的男人神色淡淡的, 动了动嘴唇, 说了那么几句, 却让陆父所有的怒气,瞬间,像是被冻结了。
甚至是有一些颓然的。
一侧的女人扯了扯男人的衣袖,低低地,不知道附语了什么。
大概是她做了劝说,让那个男人的神情都缓和了些许,不复方才那般咄咄逼人。
男人嘴唇翕张,淡淡的吐出了几句话, 那看上去甚至是彬彬有礼的。
但或许对于陆父来说, 却根本是另外一种意义。
男人却浑然不觉, 或者说, 视若无物。
那是……来自于高位者的气势,甚至让他如此冷淡的对着陆父。
像是下了通告一般,他朝着陆父点了点头, 揽着身旁的女人,并不待得回答,便转身离去。
唯有陆父仍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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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完全听不清他们在说着什么。
但是他却能够确定,他们看上去都已经吵起来了。
眼睛做不得假。
他认出了后来的那个女人,是那个在林荫间误入的、在陆母的葬礼上,自称是陆家远房亲戚的人。
女人关心着陆九的情况,想要打听,却根本不敢上前去问,只能够拐弯抹角的找着楚歌。
如今看来,恐怕根本就是关系十分糟糕的远房亲戚。
脚步声响起,是陆九过来了。
他的眼眶还有些红,但神色已经趋近于平静。
陆九道:“爸爸呢?”
楚歌说:“下山了。”
他并没有把刚才的那一幕说出来。
恐怕陆父也没有想到他会看到,想来陆父也根本就没有告诉过陆九那两个糟心亲戚的存在。
既然如此,楚歌又何必说出来,徒然增添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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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楚歌不想说,事情却根本不以他的意志力为转移。
下山道上,有人迎面走来,远远地望着,楚歌心中便是一跳。
不动声色的环顾四方,然而糟糕的是,附近都没有另外一条路,想要换道,恐怕还得折回。
那影子越走越近,已经由不得犹豫。
楚歌拉住了陆九,直接道:“我想换条路。”
陆九不明所以:“怎么了?”
楚歌道:“不想走来时候的这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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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知道陆九不会拒绝的,因此不待陆九回答,便直接转身。
他才将将跨出一步,陆九便跟了过来,尽管心中不解,但依旧跟着他的脚步。
匆匆间,又走到了环形路入口处,若是再往前,便是他们刚才离开的地方。
楚歌犹豫了一小会儿。
他不太记得路。
陆九看着眼前的标识牌,刹那间,目中便又要有泪水涌出来。
“……走吧。”他压抑着自己,却连尾音都在轻颤,“今天已经看过妈妈了,我们下次再去看她吧。”
他拉住楚歌的手,忍着泪意转身,便在那一时间,见到了来人。
一男一女,气质出众,两名从未曾见过的陌生人。
楚歌心中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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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避了又退避,却晚了一步。
还是撞见了。
陆九对刚才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他并不知晓,山道上爆发的那一场争吵。
以为着是他们俩站在这里,挡住了标识牌,占了路。
便十分子爵的拉着楚歌,朝着小径草地那一侧靠:“……过来一点,别挡着人家的路了。”
意识到对方似乎看着自己,陆九抬起头,习惯性的礼貌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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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朝后退去了,然而那两个人却根本没有往着标识牌前。
女人看上去似乎下一秒就要昏厥,却不知道是被什么精神给强撑着,直勾勾的盯着陆九。
嘴唇不停地发颤,连泪意都要渗出来。
“你……你是在祭拜什么人吗?”
那声音有些压抑,颤抖着,仿佛十分艰难的才问出来。
却让陆九眉心一皱。
这个陌生女人太过于古怪,连带着一旁男人的眼神,也充满了压迫。
陆九并不想要接触,只轻轻地点了点头:“我的母亲。”
他转身,压抑住心底奇怪的感觉,和楚歌离开。
身后的女人似乎哽咽了一声。
像是还想要说什么,最终却没有出口。
她身旁的男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拐过那个转弯的时候,陆九并不知晓,楚歌下意识侧头,便瞧着那两人,依旧站在原地,目光直直的朝着这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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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心中充满了不安,但是又说不清那究竟来自于何处。
那两个陌生人,实在是太过于古怪了。
尤其是他们看着陆九的眼神,不知为何,让人心惊肉跳。
三天的假期,回家以后继续紧张的学习,因为这个时候距离高考,也不过只有两个月了。
满打满算也不过六十天,必须要争分夺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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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电话打了过来,陆九出了门,似乎是陆父有事情要跟他说。
然而出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回来时却近乎于天塌地陷。
楚父楚母早就睡了,只留下楚歌一个,在客厅里等人。
电话打通了却没有人接,他却又唯恐陆九会回来,只得昏昏欲睡的,在客厅里等着。
夜深人静时分,忽然间,响起了汽车发动机声,停在门径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