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怀凛/白墨楼
楚歌笑起来:“可以啊,那就填其他的吧。”
陆九吃惊的看着他。
楚歌侧头:“也不是非它不可呀,又不是没有别的好大学。”
陆九手往下移:“去沿海?”
楚歌点头。
陆九小声说:“好像我拖累你了。”
楚歌“噗嗤”一下子就笑了:“你拖累我的可多了,还差今天这一桩呐?”
陆九:“………………”
——学渣没有人权的吗?!
他选择了另外一座城市,远离北方,与楚歌填的同一个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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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说:“……回去?”
陆九闷闷不乐:“不回。”
——还在为了成绩伤心呢?
楚歌踢他小腿:“不回去你嘎哈呢,马上生日了就在外面晃荡呀,陆叔叔还等着你呢。”
十八岁,成人礼。
陆九闻言,却笑起来,神情里有思念,也有认真:“我之前已经告诉爸爸了,生日在外面过,不回去。”
楚歌:“!!!”
——这么开明的嘛?!
转眼间,又醒悟了什么,明白了过来。
陆家人跟苍蝇一样,成天到晚前仆后继的奔来,甩都甩不掉。恐怕陆父心里也担心,若是把陆九喊回去,当天会发生什么事情。
还不若就任由陆九在外,自己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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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一笑,弯了眉眼:“……呶,即将十八岁的小寿星,想怎么过成人礼啊?”
陆九回过身:“和你一起过。”
楚歌:“???”
他本来在喝水,闻言一口水呛进了肺管子,惊天动地的咳嗽起来。
“嘎哈呢嘎哈呢你想啥呢,我还没成年呢!!!”
陆九:“……?!”
他懵逼了一会儿,突然间反应过来,登时间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你脑子里一天都是什么啊!纯洁一点可以吗!”
楚歌:“………………”
可以,天天逮着人亲不够、手乱作怪的难道是他???
——这很纯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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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爬华山,人流如织。
两人走走停停,到得了峰顶,山风如刀,凛冽逼人。
放眼望去,四处都是乌压压的人头。
想要来看日出的,可远远不止他们俩,几乎找不到落足点的峰顶,就是最好的证明。
楚歌浑身散了架一般,困得要命,犹自不忘了吐槽:“……你说要来夜爬,这到底是看日出还是看人。”
陆九抱着他,微微笑了一下,眼眸里仿佛泛着天边的金光:“看人。”
漆黑的眼眸凝视着楚歌,倒映的人影如同被勾勒上一层金边。
天际旭日喷薄而起。
苍山负雪,明烛天南。
有风声,有人声,闻天籁,闻地籁。
仿佛天地间,一切喧嚣与嘈杂都远去了,化作了虚幻的影子。
鼻息相贴,吐息相闻。
楚歌下意识屏住了呼吸,便见着陆九俯下身来,落下了一个轻柔如羽毛的吻。
含着满腔的爱意与欣喜,真挚与热诚,将一颗炽烈的心虔诚的捧出来,小心翼翼的放在他的手掌心上。
在山风最呼啸处,在日轮正喷薄处,在黑暗与光明的交界线间。
——怀抱着他的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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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祝我生日快乐。”
眉眼间,盈盈的笑意在流淌,融融的将人包裹。
楚歌情不自禁弯起了眉眼,他不知道自己笑的是有多么的快乐,他张开了嘴,流转于舌尖的词语正要迸出,却只觉得周身凝固了一瞬。
那一刻,时光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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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的沙沙电流音终于响起,一下一下,敲打在人的鼓膜。
“……这就是你失去的记忆。”
“……你要找回来吗?”
第266章 Act6·夜行
雨水前后, 春寒料峭。
都说是“一层秋雨一层凉,一层春雨一层暖”,然而淅淅沥沥缠绵过几场春雨, 也未见得天气暖和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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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捏着皱巴巴的钞票, 穿过了爬满青苔的小巷。
天,湿漉漉的, 牛毛细雨才将将落过, 巷子里并没有什么人, 静谧无声。
然而走过了这段满是危墙的小巷, 前边儿就热闹了起来。
巷子尽头是一个老旧的广场, 每天早晚八点雷打不动都有最炫民族风与健身广场舞,音响声效大的直冲云霄。尽管屡屡被周遭小区的居民抗议、投诉,但依旧顽固的扎根在那里,我行我素。
楚歌站在菜市场口,捏着手心里皱巴巴的钞票。
楚母说家里没有醋了,打发他赶紧下楼去买,好做一些可口的菜肴,以招待前来拜访的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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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走进了菜市场。
他阔别这个地方, 当真许久许久了, 只有模糊的记忆, 依稀告诉他,应该前往哪一方。
但并不用回忆,只消得走进去, 也就知晓了。
最外面的那圈店铺里,大多都会卖各类米面调料。
楚歌随意挑选了一家站定,望向了台子上的瓶瓶罐罐。
老板坐在后边儿,见着有人来了,打量着他的年纪,便招呼道:“同学,买什么呀。”
楚歌说:“醋。”
家里没醋其实已经很久了,若不是有贵客上门,也不会打发他下来买。
“……呶,左边的都是。”
老板倒挺是热情,给他念了好几种醋的名字,尤其推荐其中的一种香醋,说买回去做凉拌菜好吃的不得了。
楚歌问了价格。
老板说,十五块。又说这种醋当真香的不得了,他们自己家就用的这种香醋,全家人都爱吃。
楚歌目光渐渐移了开去。
老板说:“就买这个香醋吧,真的好吃。”
楚歌手指着另一边:“我要那种。”
目光扫过去,老板有点儿惊讶:“这种老醋特别酸,不怎么好吃的。”
楚歌抿了下嘴唇,说:“我知道,就这个。”
老板特别奇怪,还是从台子上把醋瓶拎起来了。
楚歌递出了自己捏的皱皱巴巴的钞票。
他只有十块钱。
买保宁醋,还能有一点儿剩余,但是买其他的,就根本不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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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巷绕绕,道路幽深。
春风掠过了泥黄的土壁,吹过了另一侧的危墙,拂起莹莹爬山虎,响起叶声簌簌。
从稍稍高的地方望下去,越过了危墙的间隙,依稀可以看到下面废弃的铁轨与站台。
曾经,这里也是有一个火车站,但随着站台的搬迁,已经荒芜许久了。
明明也坐落在城市的中央,走出去不消得十分钟,便置身在热闹繁华的广场。然而在这幽深明寐的小巷里,却是说不出的偏僻与荒凉。
走到了巷子尽头,视野便霍然开朗,能够看见几栋矗立的老式楼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