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怀凛/白墨楼
不知道是刺激到了哪一根神经,郁文龙蓦地激动了起来。
抓着楚歌的手越来越用力,而他“嗬嗬”的喘着粗气,眼睛里血丝遍布,脖子上青筋暴起。
他口里乱七八糟嚷嚷,渐渐变成了污言秽语,只道:“和哥哥一起不好吗,我还没尝过你这样的滋味呢……”
手顺着下颔落下去,在脖颈间流连不去,啧啧道:“长得一副病鬼样儿,这身皮肉倒是生的挺好。”
楚歌目眦欲裂,忽然间腰间蓦地一凉,却是郁文龙撩住了他的衣服下摆朝着上卷,他拼命挣扎着,却听得“嗤拉”一声,布帛不堪重负,撕裂了开来。
布满了茧子的手在他胸口,胡乱的按着摸着,黏腻的令人恶心。
楚歌积蓄起力量,重重的朝郁文龙下颔撞去。那一下非同小觑使人手上一松,楚歌踉跄着就向巷子外跑去,还没有跑几步却被人拖回来,紧接着,一拳重重的捣在了他的腹部。
膝盖受了一脚,站立不稳跌在地上,却听得不绝于耳的衣料撕裂声。
男人喘着粗气,咔哒声响过,飞快的抽下了腰间的皮带。原本是想要捆在他手上,忽然间又改变了念头,狠狠一下抽在了他身上。
楚歌痛的几乎要蜷曲起来,却被人强行掰开,有一双铁钳一样的手握住了他的面庞,强迫着他抬起头,看到了一副黑乎乎丑陋的躯体与狰狞丑陋的东西。
他听到了骂骂咧咧的声音,不知道是在调试着什么,男人愈发的暴躁。
视线高处转过了一个玩意儿,反射过一线光芒。
那玩意儿对准了他,正正的朝着他的脸。
那是……
手机!
在意识到对方想要录下来什么后,楚歌发疯了一样的去抢,却被人狠狠地打在了胸上。令人窒息的重量压在了他的腰间,被粗鲁的揉捏着,心底一片绝望的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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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记忆光怪陆离,就像是最可怕的噩梦。
曾经和善的声音眼下如同魔鬼,侮辱欺压着,而他无力反抗。
他咬住了对方的手,被狠狠地打了个耳巴子,巨大的力道使得脑袋都偏过去了,耳朵里隆隆作响,再也听不清……
模糊的视野里有人影在晃荡。
急促的脚步声不知从哪里回响。
是风声?是拳声?是谁的惨叫声?
仿佛血肉与骨骼掼到了坚硬冰冷的钢筋水泥上,发出了一声声凄厉的惨叫,鬼哭狼嚎,渐渐没有了声息。
有液体从头顶淅淅沥沥的滴落。
楚歌哆哆嗦嗦的抬头,入眼一片张牙舞爪的殷红,淋漓刺目。
滴答。
一滴液体落到了他的颊边,他下意识的轻轻舔了一下。
粘稠的,腥甜的,带着铁锈气味,令人恶心至极的……
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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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
他按住了自己的腹部,剧烈的干呕起来,翻江倒海,仿佛恨不得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那动静惊动了杀意横泗满心暴戾的人,如梦初醒一般扔下了手中奄奄一息的躯体。
“没事了,你看看我……楚歌,没事了!”
颤抖的声音带着无限的后怕,却是许久都没有在耳边响起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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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为什么听上去那样的惶急,又满是惊痛?
忽然有一双手碰到了他的肩膀,如同被烙铁烫了般,楚歌瑟缩了一下。
越是见了他这个样子,就越是教人心痛。
来人闭了闭眼,努力逼回去了目中的酸涩,只放柔了声音,用尽了平生最大力气:“乖,不怕,是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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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
楚歌下意识的想要将自己蜷曲起来,却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响,似乎有人蹲在了他的身前。
一只手颤抖着拂过去了他脸上的灰尘,那只手指腹处也生满了薄薄的茧子,可奇迹般的,并不教人厌恶,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心安。
早已僵硬的脖颈不知道是怎么才动起来的,如同生锈的机械一般抬起头,终于见到了那张记忆里的脸。
那个人小心翼翼的将他环入了怀中,手臂不停地发着颤,紧紧地把他抱入了怀中,仿佛抱着一件易碎的瓷器。
“没事了,已经安全了,啊……”
盈满的泪水顺着眼眶落下来,烫伤了颊边的胸膛。
楚歌哽咽道:“陆九,你去哪儿了啊。”
——我快要找不到你了。
第321章 Act7·重爱
陆九喉头微哽。
他小心翼翼的环着怀里人的身躯, 炽热的温度熨满了胸膛,才教他知道,自己总算没有来迟。
呜咽的问句仿佛给他打下了一针强心剂, 教他总是吊在悬崖边缘的心脏奇迹般的安定下来。
“我来了, 是我来迟了……再也不会了。”
他拥着自己险些失去了的珍宝,嗓音前所未有的温柔, 一声声, 一句句, 轻言细语的宽慰着, 只想要将人从可怕的臆境中唤回, 教他摆脱这段噩梦。
神情是那样的柔和,然而在看不到的地方,目光却是截然相反的冰寒狠戾。
他死死的看着地上的那摊烂肉。
不远的血泊里躺着一个人形,被他暴怒之下抓着脑袋掼在了墙上,头破血流,生死不知。
想到楚歌待人有多好,这人又是怎么做的,便有一股怒意填满了胸腔。
脑海中各种念头翻滚咆哮, 只教他想要把眼前人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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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的温言细语, 连他都已经阔别许久了。这个畜生不但享受了, 反而还恩将仇报。
又有一股后悔升起, 铺天盖地席卷了心脏。
陆九无比的痛恨自己,为什么要闹那么大的脾气,为什么没有在查清楚这人底细的时候, 就勒令楚歌,不许与他来往。
——哪怕是遭了怨恨也没有关系。
也不至于出现今天这样的事情,险些被……
陆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按捺住胸腔中汹涌激荡的杀意。
心里蛰伏的那头凶兽狰狞的咆哮着,害怕吓着了怀里的人,被他狠狠地按了下去,关在了深处。
他不愿意楚歌见到他的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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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九……”
耳边响起了哽咽的嗓音,凌乱的喊着,含含糊糊,沙哑而又破碎不清。
极难辨认,可他就是知道,那喊的是他的名字。
是这样的害怕。
险些被人施以暴行。
“……没事了。”陆九哑声说,轻轻地拍着他的背脊,“一切都过去了,你会好好的,不要再想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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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声哗啦啦的响。
磨砂玻璃门上满是雾气,而陆九站在门外,看不清楚门内的情况。
他看了眼时间,发现这时候距离楚歌进去已经有了一个小时之久,就刚才的工夫,他已经把事情全部处理了,也仍旧没有出来。
让人止不住的生出担忧。
陆九敲了敲门。
过了不知道有多久,在他都已经决定要取钥匙把门强行打开的时候,浴室门终于被推开。
楚歌穿着并不合身的宽大衣服,攀住了门檐。脸颊原本是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此刻被热腾腾的水汽蒸腾,竟然也有一些红晕。
那目光初时有些涣散,没有焦距,落到了人身上,才渐渐凝聚起来。
他走了一步,撞到了伤处,脸上不由得带出了痕迹。
陆九从橱柜里取出了浅棕色药瓶,要给他擦药,却在触及了楚歌目光的时候止住。
“……谢谢,我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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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酒揉散在了掌心,那感觉有一些陌生。
楚歌很少自己动手,大多数的时候,都有另外一个人代劳。
他知道那个人眼下一定是愿意的,可是却并不想要劳烦,尽管他知道,隔着一道薄薄的门板,那个人就站在门外。
却不知道……究竟是在逃避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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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 、腿上、身上,处处都是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