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怀凛/白墨楼
一日病愈,翌日病起,来来往往, 反反复复,竟完全没有个康复的时候。
他想要安安生生的过日子,可身周总是有数不清的意外与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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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这件事情,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若果当真有人把他救下,若果那个人当真是陆九,那么陆九,又是什么时候……赶到的呢?
皮肉与骨骼撞击,沉闷的声响仿佛还在耳边。
有人提着头颅,狠狠地朝着墙上掼。
血顺着额头流下,一滴一滴,殷红的血液仿佛正在眼前。
坠落到了面上,滑过了下颔,黏腻的令人恶心。
泼天盖地的鲜血。
只要一回想起来,便会觉得头痛欲裂。
系统道:“你这么晕血,是因为这件事情吗?”
楚歌努力的回想,却痛苦的发现,什么都无法回忆起。
是吗?
原来这件事是缘由吗?
他晕血的源头,其实是在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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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笃笃!”
隐隐约约间听到了朦胧的声响,仿佛正是敲门声,越是不理,就敲得越是着急。
那被敲响的正是他的门扉。
这一次,又是谁?
楚歌不想要理,他困在墙角边,缩在被子里,想要假装自己并不存在。
然而那人并不放弃,敲门声愈发响了。
楚歌拖着自己从床上爬了起来,苦中作乐的问:“……统子,你猜,这次来的是谁?”
是颜老师,班老师,还是其他什么人?
“谁。”
“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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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总是简短的。
若果并不认识,怎么能从这么短短的几个字里听出来呢?
但这声音却是熟悉的。
楚歌没想到门外来的人是陆九。
昨夜里赶回去了,今日里再度上门。
在乍见了他的脸色后,陆九登时间吓了一跳,万般庆幸,自己这时候找了来。
楚歌响起的声音有些沙哑:“……你是怎么找到我家的?”
陆九简短的笑了一下,解释道:“你住在三楼,能从广场上看到窗灯的,也就只有这一户了。”
说完他的手背贴住了楚歌,立时便被触手的温度给吓着了。
“你发烧了,我送你去医院。”
楚歌只是摇头,软绵绵,却十分分明的表现了自己的态度。
他不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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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九心忧如焚,顾不得其他,一心只想着把楚歌送到医院里去。
他试了试,恐怕这时候已经开始高烧。
然而病人半点也不配合,说干了嘴皮子,劝也劝不动。
楚歌说什么也不愿意,他讨厌医院,讨厌里面那股子刺激的消毒水味道,讨厌躺在病床上、什么也做不了的时光。
陆九着实是无可奈何,只能把他按回了床上。
楚歌晕晕乎乎的,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统子,他嘎哈去了。”
系统说:“在厨房里,找了个锅子,正在淘米……估计是准备烧粥。”
隔着一道墙,隐约能听到厨房里传来的声响。
心里不觉间有些高兴,然而想到自己家里的那个锅,又忧愁起来。
楚歌恹恹的说:“等到烧好了,黄花菜都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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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躺了一个周末,依旧晕晕沉沉的。
陆九心里挂念着,星期一一大早上,就带着司机去楼下接人。
然而门怎么扣也扣不开,大喊了几句,也没有回应,这才知道,楚歌已经坐着公交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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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保安消失了,好像从来都没有过这么一个人。
陆九去找了他,楚歌这才知道,那个保安是被人收买了,而到底是谁这么指使的,不做他想。
正是那些个怀恨在心的学生。
楚歌有些惆怅,心里想到,陆九是不是见到了他所有狼狈时候的模样。
系统说:“那不然呢?”
楚歌苦笑起来。
他没有想到,那么快,就瞧见了陆九狼狈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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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城区。
陆九在旧城区又打架,被捅了刀子,还是之前找楚歌茬儿的人。他看到楚歌,以为楚歌要跑,结果楚歌把他送到了医院。
醒过来后发现楚歌守在他身边,眼睛泛红。
陆九冷笑,问楚歌管他做什么,不如放他就在那里死,反正楚歌也看不上他这样的人。
争吵间提起了初三下的有一次,楚歌明明看到了他,却跑了。
楚歌终于想起来,眼眶中却蓄满了泪水,陆九让他滚,出去哭,别脏了他的病床。
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那么难以想起,却不得不想起。
楚歌闭了闭眼睛,颤声道:“……那天,老师把我叫过去,说我妈妈给我打电话,让我回去见外婆最后一面。”
听到那个消息的时候,全身一片冰凉。
他急匆匆的从学校里跑出来,什么都顾不上,拼命地往县城医院那边跑。
路上仿佛见到了熟悉的影子,可外婆病重的消息占据了他的整个脑海,他见到了陆九,又怎么顾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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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九的神情刹那间凝固住了。
这样残酷而又绝望的事情,让他无比后悔,为什么自己要提起来这件事。
陆九低声道:“……外婆,你看到了吗?”
泪水从眼眶中涌出来,楚歌死死地的咬住了嘴唇,惶然的摇头。
没有,没有!
他去晚了,没有见到外婆的最后一面。
母亲伤心过度,哀毁欲绝。
楚歌为了照顾楚母,拒绝了名校的邀请,留在了老家的小县城。
可是根本什么用都没有。
母亲也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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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九说不清自己的心绪,一时间,只觉得心如刀割。
想要给为了这件事情愤愤不平的自己两个大耳刮子,更想要回到那个时候,和楚歌一起回去。
楚歌眼前模糊,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绝的从脸颊上落下。
连声音都已经哽咽:“外婆走了,后来我妈妈也走了……你不要吓我,陆九,你不要吓我。”
陆九心痛欲绝,只道:“不会的,你信我,我什么事情也不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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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小混混打架,就算自己再神勇,也被捅了那么多刀。
鲜血染湿了地面,仿佛浑身的血液都流干净了。
楚歌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鼓起的勇气,找了回去。
沙沙的电流音响起:“那么晕血的毛病,源头……在这里吗。”
楚歌近乎于崩溃:“我不知道,别问我了……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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