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因倪
方善水瞬间意会过来,师父这还是不太放心他的元神状态,所以想要就近观察着,万一熔炼到一半的树神之心什么的对他造成伤害,它好及时察觉并制止。
方善水有些感动,对手办师父道:【师父不用担心,等我找到古籍,这些隐患很快就能解决了。】
手办师父点点头,将手平伸的方善水脚下,方善水好笑,扶着树干站了起来,轻轻一跳踩到了师父掌心,有点像是回到了当初在黄鼠狼洞府的时候,他和师父的大小完全颠倒了过来。
手办师父将掌心的方善水托了起来,指了指下头的大树让方善水看,方善水随着视线升高,眼界也发生了变化,从上往下看,方善水将自己的识海看了个遍,可能是因为树神之心熔炼没有成功,识海和方善水上次来的时候又似有所不同,周围到处都是茫茫云海,云海偶尔夹杂着一丝丝金光,除此之外都是混沌一片,
放眼望去,只有那颗由树神之心幻化的大树,以及师父和他。
树下的无数根系,仿佛变成了一根根的触手,延伸进周围看不见尽头的白雾中,正在从中吸收养分,一丝丝金色的光芒,从白雾中被汲取出来,还没有完全长成的树神之心,吞噬着这点金丝,也在缓慢地恢复。
方善水明白师父的意思,师父这是告诉他,功德金光对他识海中的树神之心也有促进作用,让他注意多收集功德金光,省得树神之心对他的元神造成过大的压力。
这倒是印证了方善水刚刚对树神之心的猜测。
方善水点点头:【师父我知道了,那我先出去了,你要和我一起走吗?】
手办师父看着小不点徒弟仰头望着自己,摇头拒绝。
方善水也没有继续劝,就自己离开了。
方善水的意识回归身体后,他留在识海中的元神却还在,只是闭上了眼睛,好像正在打坐休息,或者进入了浅眠一样。
手办师父托着手中的小徒弟,把脸凑近,虽然不敢碰到方善水的元神,怕像刚刚那样触动方善水造成影响,但是它两颗红灯笼一样的眼睛,却是一眨也不眨地望着自己手心的徒弟。
……徒弟这般模样,真是极可爱的。
……好想一口吞掉。
手办师父下意识地张张嘴,巨大嘴几乎能一下盖住两个方善水,大概也是及时意识到不能把徒弟含到嘴里,万一吞到肚子里就不好了。
手办师父张开的嘴又闭上了,改而……
·
方善水神识归窍的过程中,忽然感觉神魂一荡,好像被什么巨大的舌头舔了一口,甚至神识回到身体里,都还有种一脸口水的感觉……
方善水摇摇头,恢复了视觉后,就看到口袋里两个寄身师父,正直直地望着自己,似乎在打量主体的下落。
大概知道手办师父没出来,两个寄身颇有山中无老虎地自在,很快从方善水口袋里爬出来。
两只寄身师父左飘飘右飘飘,一个彭质寄身飘到了方善水的肩膀上,一会儿从方善水左肩翻滚到右肩,一会儿又从方善水右肩翻滚到左肩一个飘到方善水的右肩,将手办师父的位置全部占了一遍。
另一个彭侯寄身,也不去和彭质抢地方,抱着方善水腰,在方善水的肚子上滚着玩,从肚子滚到腰,又从腰滚到背。
方善水简直哭笑不得,完全没想到手办师父一不在,这两位寄身师父居然是这副画风。
方善水摇摇头,没有说什么,只是扛着身上两个寄身师父,决定到静室打坐的地方去,继续为自己的貔貅葫芦念经开光。
结果方善水刚刚起身,两个寄身师父就好像知道他又要去忙活,不和它们玩一样,顿时变得很重。
方善水走了两步,忽然觉得身上好像压了两座山一样,非常的沉重,几乎迈不开脚。
方善水回头往肩膀上一看,和师父一模一样的彭质寄身正趴在他的肩头,用绯红的眼睛望着自己,和手办师父如出一辙的满脸无辜模样。
而已经从方善水的背后又滚回到肚子上的彭侯寄身,也大字型摊开扑在方善水肚子上,一副坠着方善水不让他动的样子。
方善水仿佛感觉到有两只几十斤重的粘人肥猫,上下左右地压制着自己。
“师……”方善水好笑地想要让两个师父自己去玩,结果刚出声,就看到彭质寄身和彭侯寄身纷纷比了个嘘的姿势,拉上嘴巴,一副我们要安静地做游戏地样子。
方善水无声地哦了一下,露出了解的申请。
看两个寄身师父的模样,似乎还挺顾忌手办师父的样子,看起来怪可怜的,也是平时手办师父将两个寄身压制得有点狠,天天只能躺在口袋里。
方善水妥协地闭嘴,用力地扛着两只肥猫师父继续往前走,走到了放置灵根仙女提篮的房间,方善水盘腿坐下,将貔貅葫芦置于掌中,没有管还在他身上爬上爬下的寄身师父,开始念经行功为貔貅葫芦开光。
被师父们一捣乱,方善水再次忘记了考试要复习的事。
手办师父在识海中,看着方善水的元神,在方善水开始运功勾动灵根仙气的时候,手办师父忽然眨了眨红宝石眼睛,好像看到了方善水元神中的一丝变化。
……
方善水念经了一下午,待到睁开眼睛的时候,手中貔貅葫芦已经开光完毕,貔貅本身用的是那种几乎透明的玻璃种,在采集了太阳之精,又孕灵生气之后,已经完全变了个样,玻璃种不再是玻璃种,里头多了一层云气,仿佛在流转一样,让人捉摸不透,不能一眼望到头。
貔貅全身都是白色的,唯独眼睛两点金光,有了一丝活灵活现的神韵。
方善水将貔貅葫芦拖在掌心中看了看,总觉得还差了点什么。
方善水想了想,决定干脆趁夜带着貔貅出去,采集一下月华之精,这样才能使法器阴阳二气协调,灵韵生生不息。
彭质寄身侧躺在方善水的左肩上,巴掌大的身体仿佛美人横卧一样,拧着腿,一手托腮一手嗑瓜子,见方善水醒来,将瓜子吞掉,挥挥小手和徒弟打了个招呼,然后继续嗑新瓜子。
方善水回应了寄身师父后,站起身。
这一动,不知什么时候被盖在衣摆下的彭侯寄身,立刻从方善水小腹上滚了下去,方善水及时出手捞住,将彭侯捡起来,放到右肩上。
彭质寄身见状,给了彭侯一个鄙视的小眼神。
方善水放着俩寄身师父去玩,找到陶泰清给自己留下的地址看了看,见天不早了,就点香准备出窍。
见方善水准备出窍离开,彭质和彭侯蠢蠢欲动,似乎想要一起出去玩,但也知道主体肯定马上就要出来了,顿感没趣。
盘坐在方善水识海中的手办师父,在方善水元神出窍的瞬间,也起身跟着从方善水的身体里钻了出来。
出来的时候,手办师父还不知从哪牵来了它的小石狮子,招招小手邀请徒弟来同坐,一副师父搭你一程的样子。
同时手办师父还瞪了自己的两个寄身一眼,似乎在警告它俩老实看家。
彭质和彭侯一边一个地托腮看着主体和徒弟,无聊地挥挥小手,目送两人。
方善水好笑,拖了拖手中的貔貅葫芦道:“师父,这次我来载你。”
说着,方善水掂了掂掌心的貔貅葫芦,突然将之抛出了窗外。
那貔貅葫芦在窗外的月光下顿住,停在二楼外的虚空中。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方善水一边无声念咒,一边对着葫芦做了真言手印,小葫芦忽然一颤,在方善水变幻的手印下,越来越大,大概变大到仿佛一条小船一样,上头的貔貅不像葫芦变得那么大,但是也仿佛一个山猫一样大小,俯卧在葫芦前头,仿佛回头看了方善水一眼。
方善水冲手办师父做了个请的姿势,手办师父见状,开心地接受了徒弟的孝敬,跳到了葫芦上,将手中的小石狮子扔给两个寄身去玩。
方善水挥手跟两个寄身师父告别,也随风一动,移出窗外,盘腿飘落到了葫芦上。
月光下,趴窝在葫芦前头的貔貅似乎正张着嘴,吞吸着从天而降的月华之精,月华之精灌入到它口中,它原本通透的身体,也开始渐渐染上了一层夜空的黑色,仿佛在给它的身体渡上一层鳞甲一般,转眼间,就显得比方才嫩白的样子威武了很多。
方善水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喊了声“起”,葫芦立刻载着方善水手办师父,划开夜风,在虚空中飞驰而去。
·
陶泰清已经带队回了林城,拿着方善水招魂得到的一点消息,动员警局的人查探了起来。
章元武死亡的消息,已经被他们告知了章元武的家人,章家人虽然已有预料,但是得到噩耗,还是差点要哭晕过去。
顾家知道比女儿早一步失踪的人也死了,也是一片灰暗,若不是一志大师说他们女儿应该还命不该绝,他们几乎也要绝望了。
陶泰清没办法安慰他们,只能用行动来赶紧破案,希望找到罪魁祸首,赶紧将这一桩诡异的悬案破解。
陶泰清让下属们去档案室,将林城死亡的姓卡的人的档案,都调出来慢慢和章元武几人对,看看有没有和章元武他们接触过的。
卡姓的人很少见,陶泰清连章元武父亲一辈都考虑到了,调出了二十年的死亡档案,也只找到了13个,其中和章元武他们有过接触的也有,但这接触都像是他们硬凑合上的,感觉完全到不了深仇大恨的级别。
“陶队,四个人都查了一遍,身边都没有叫卡丰的人。”
“不是卡丰,有没有什么卡邦、卡艳、卡什么都行。”
汇报的人哭笑不得:“陶队,姓卡的本就不常见,更何况几个学生身边,非正常死亡的人本就不多,又是这么特殊的姓。”
突然有人提出一个问题:“会不会是户口在别的城市的人?”
正查着档案的陶泰清一愣,还真有这个可能,不过若真是这样的话,这就难办了。
陶泰清在档案时里头疼地翻着,翻到下班了都不知道,看看手表和方善水约定的时间快到了,立刻拿起衣服来:“小李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再查。”
“陶队我跟你一起去。”董高远扔掉档案跟着走了。
陶泰清带着两个下属一起出门办案,被留在档案室的小李等人也都收拾东西回去了。
方善水手中托着一个貔貅葫芦,来到了陶泰清给的地址,找到了顾家,正要敲门,陶泰清的声音从后头传来:“方大师!”
陶泰清和董高远等三人有点喘的跑了过来。
他们刚停好车就看到方善水了,也是来得巧。
陶泰清走上前去,挤了方善水敲门的位置道:“我来敲门,现在顾梦文她爸应该回来了,我今天给他打了电话,他要是再不回来,我就以妨碍办案为由,把他送进去拘留几天。”
“哐哐哐哐!”陶泰清敲得很用力,完全不像是警察上门,倒像是讨债的。
方善水有点意外,之前他没有问过顾梦文家里的情况,看陶泰清这意思,似乎还有点问题的样子。
董高远见方善水疑惑,对方善水道:“方大师,顾家夫妻正在办离婚,顾梦文爸爸这些天经常不回来,女儿失踪也不管不问,他在家的时候,我们上门他总是喜欢装听不见。顾梦文妈妈在医院,顾梦文三岁的弟弟发高烧住院,已经住了好几天了,离不开人。”
陶泰清边敲边叫:“顾先生,林城公安局办案,请配合点,我知道你在。”
——“来了来了!!……真是催命呢,像什么警察的样子,完全是土匪嘛!”
——“嘻嘻快去,人家来帮你找女儿呢。”
——“这些人就是多事,你先穿上衣服。”
方善水隔着门就听到了那边语气不太正经的调笑声,一男一女,顿时面色古怪,刚刚董高远还说顾梦文的妈妈在医院看着她生病的弟弟,那屋里的那女声,自然不会是顾梦文她妈。
第一九八章
门开了, 出来的顾景是个面白无须的男子, 以顾梦文的年纪,他大概该有40多岁了, 但是看起来还像是30多一样,顾景面相英俊, 看得出来年轻时是个奶油小生的面相,只是眉梢眼角多了一丝阴邪, 破坏了人对他的感官。
顾景衣衫有些不整, 扣子也没有扣齐,一开门就懒洋洋地倚在门框上, “陶警官, 我很配合的回来了,说吧,你到底要我帮什么忙?我其实也是挺关心女儿的, 只是实在和那个女人待不到一起去。”
他说的那个女人自然就是他老婆薛凌荷了。
陶泰清到底是阅历丰富,对顾景的话无动于衷,但是跟着他来的董高远和蒋宏却都被恶心的不轻。
陶泰清看向方善水,方善水指指顾景对陶泰清点点头, 陶泰清随即对顾景道:“不需要你做什么, 你是顾梦文的血亲,等会我们做事的时候,你就待在屋里就好了。”
顾景随着陶泰清的视线看向了方善水,有些诧异,方善水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大学生, 只是气质却不太像,仿佛是从什么深山老林出来的古代公子一样,跟眼下的环境很是格格不入。
顾景打量着方善水,目光落到方善水手上的时候,立刻眼睛一亮:“哟,这东西不错呀,还挺值钱的吧?看着有点像翡翠。”说着,顾景伸手就想上去摸一摸。
方善水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愣了一下,眼看顾景的手都伸到面前,快要将他手中托着的貔貅葫芦拿起来时,方善水才反应过来,伸手点了顾景一下。
顾景伸出的手顿时停在了那貔貅葫芦一寸之上,胳膊好像生锈的机器一样卡住了,一开始他还没感觉到,还想继续去拿方善水手中的小摆件,直到发现自己手伸不下去,好像完全动不了了,才惊恐起来,发现不止手,自己全身都被定住一样,头都不能动,只能乱转着本就轻浮的眼珠子,大叫道:“你……你对我做了什么!?我为什么不能动了!?救我陶警官,这人对我施了邪法!我可是被你叫来的,你快帮帮我!”
陶泰清董高远蒋宏三人闻言,顿时都看向了方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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