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六号良铺
白獠满脸胡茬,看不清他的脸,也看不清表情,一双眼睛却充满了阴沉和凶狠。看得出来白獠很烦躁,却仍旧忍着不耐。
凌霄发现,十天过去了,他还没看清楚过他这主人的样子。白獠有一脸大胡子,头发也乱糟糟的,很是凶悍。他五官就眼睛能看清楚,他性子很凶狠,却有一双好看的碧绿色眼睛。
白獠长得高大,足足比凌霄这身体高了一个半头,身体健壮,经常赤裸着上身,腰间的蛇形图纹更是给他添了一份危险。
“狂,你说吧,你想怎样。”此时,白獠就用他那张凶悍的脸问狂。
狂是被人用兽皮抬回来的,现在他就躺在兽皮上。捂着伤口,同样狰狞一笑,“我也不要别的,你就把你的奴隶赔给我。”
他还真的要奴隶!
凌霄一听,愣了,这狂怎么回事,他这身体又没肉,要他去当赔偿做什么。
狂一说,周围的那些人立马起哄。要白獠把凌霄赔给狂,说实在的,在他们眼里,还觉得是白獠占了狂的便宜。
得知道这几天狂都不能打猎,他那奴隶病怏怏的,身上都还没肉,赔给狂,白獠赚了。
那些人叫嚣着要把凌霄赔给狂,谁想白獠突然阴沉沉的一把把凌霄拽起来,大声说道:“我不开口,我看谁敢把我的奴隶赔给其他人!”
没错,就该这样做!
要不是凌霄现在这身份,还有白獠这小子是他的主人,凌霄都想给白獠竖大拇指。
他现在可是他的人,白獠还算是有点主人的样子,凌霄鹌鹑一样老老实实的被白獠拎着,不带任何反抗。
在这个世界,反抗没用,只有顺从。才能找到时机翻身,得到自由。
“白獠,你这小子过分了啊,狂是因为你才被野兽咬伤的,这段时间不能打猎,你不给他提供食物,谁给他提供食物。”一个男人粗声粗气的大声嚷嚷。
狂捂着腰,呻吟了声,大量的鲜血从他的伤口里涌出来,脸色白得吓人。
“反正你这个奴隶也干不了什么事,还这么小,不能帮你打猎。你不是有一头老虎吗?”
“白獠,他身上现在还有点肉,等到了冬天,你怕是只能吃骨头了。”
周围人越说,白獠的眼神就越阴沉。凌霄心也提起来了,担心白獠真的一个顶不住就把他送出去了,凌霄老实的站在白獠身边,就像是任凭他处置一样,实际上,他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感觉到一道剧烈到无法忽视的视线,凌霄就立刻看了过去,然后就对上了狂满含深意和掠夺的眼睛。
他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有备而来!
凌霄心里一寒,狂那是什么眼神。
连忙低下眼,装作老实样,脑子却不停的转动,仔细思考他什么时候引起了狂的注意力。要不是看到狂受的伤特别重,凌霄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故意找机会要人。
“你们给我住嘴!狂受伤是他的事,他要是没冲过来,那野兽我就猎到了,他又怎么会受伤。想要赔偿?做梦!”
“今天他本来在休息,谁让他冲过来的!”
白獠反击回去,那边的人又叫嚣了起来。凌霄在一边安静听着,总算弄明白了前因后果。凌霄本来就在奇怪早上还看到狂,怎么到了下午突然就受伤了,他今天不是休息吗,原来是自己单独出去了。
部落里,打猎小队一共有十队,每队有两组,每一组二十人,也就是说,有蛇部落健壮的能打猎的战士一共有四百人,幼年和老年人加起来也有一百来人,还有一些女人,以及大巫和巫医,巫医有两个,大巫一个,零零总总加起来,有蛇部落的总人口至少有六百人。
六百来人,在原主的记忆里,已经是有些数量的中大型部落了。之前原主被打败的部落,才一百来人,所以败得才那么快。
这么大的一个部落,养起来也是不容易的。
每一天,十个小队同时出去狩猎,但每次出去狩猎,只去一组的人。七天之后,再换另一组,交换出去打猎,没有打猎的战士就在部落里休息,同时也当巡逻,保护部落。
狂就是休息战士里的一员,然而今天,他却突然去了打猎的草原。在白獠和一头猛兽战斗的时候冲了过去,情况颇为凶险,结果就是狂受了伤。
这还是凌霄听出来的,至于当时真正的场景,恐怕只有白獠和狂自己知道。
凌霄没亲眼见过白獠战斗,不知道他的武力值如何,狂的那一身肌肉他是看得见的,狂都能受伤,可见那一头野兽是真的凶猛。
众人在这里吵着如何赔偿的时候,巫医带着大巫过来了。顿时所有的吵闹声立刻消失,变得安静下来。
凌霄被白獠狠狠一按肩膀,跪了下去。
大巫在部落地位极高。
奴隶不准直视大巫的眼睛,有大巫的地方,也必须跪下表示敬畏。
部落里的战士也不例外,他们朝着大巫捶了下胸口,表示尊敬。狂作为受伤人士,也不能例外,不过大巫抬手阻止了他的动作。
狂一脸尊敬的躺了回去,等着大巫治疗。
大巫一来,众人的脸色都松了下来,那个最开始过来的巫医,紧张的表情也缓和下来。只要大巫来了,不管有多重的伤,都能好。
大巫有神水。
凌霄对这神水还是有些好奇的,从原主大奔的记忆力得知,每个部落里的大巫都有些神奇的能力,最神奇的能力就是能治疗一切伤口,而他们所依仗的就是一种叫做神水的东西。
只要有人受伤,大巫拿出神水,往伤口上一抹,很快就不会流血,伤口在极短的时间就会收口。
原主以前有个朋友,去狩猎一头荒牛,不小心被牛角把大腿顶了一下,将将顶在大腿根血流如注。
这种情况,在现代,要是不及时送医院做手术都是要死的重伤,在蛮荒原始世界更是,他们慌忙把那人送回部落,只见大巫拿着神水往伤口上抹,几分钟后伤口就不流血了。
到了第二天,那人的伤口就好了,不过还是有点后遗症,那就是一段时间里,那战士不能狩猎。
此时,凌霄眼前的这大巫就半蹲在狂的面前,他身后的巫医小心翼翼的递上去一个石盆,石盆里装满了透明清澈的水。
大巫把那水捧起来冲洗狂的伤口,很快,狂腰上的血迹就冲洗干净了。随着大巫冲洗的时间越长,伤口的流血速度就越慢,几分钟过后,那伤口就不流血了。
那神水还真是神奇!
尽管从记忆里看见了,凌霄还是觉得惊讶。
狂把手放下来,他的伤口就露出来了,一道足有巴掌长,一指宽的口子横在狂的腰侧,狂躺着的,凌霄跪着的,从凌霄那角度,几乎是把狂的整道伤口收入眼底。
肌肉全部被割开,淡黄色的脂肪组织全部漏出来,甚至能透过薄薄的一层肉看到里面青青白白的内脏。
这哪里是受伤,简直就是重伤。难为狂还能说话,没有昏迷,甚至没有痛呼。
这个世界男人的坚毅,让凌霄为之侧目。
“骁,竹,你们两个把狂送回去。”治疗结束,大巫站起来吩咐道,立马从人群里就出来了两个男人,“你们是一队的战士,狂受伤了,明天就是你们小组出去打猎的日子,少了一个人,这两天打猎你们多加小心。”
凌霄认识他们,那两个就是叫嚣得最凶的,主张把他送给狂当赔偿的人。
难怪那么支持狂,原来他们关系这么好,还是一个小队的。狂现在不能打猎,可不是要从别的地方补充足够的肉。
关键是他这身体,就一小孩,最多出来百来斤的肉,赔给狂也不够塞牙缝。
骁和竹站在狂的身边,不动,他们直直的看着白獠,不依不饶的说:“大巫,有件事不解决,我们是不会把狂抬回去的。”
大巫没听到之前的吵闹,这会儿皱了眉头喝了声,“什么事!”
大巫的脾气不好,骁和竹立刻收了眼里的咄咄逼人,老老实实的说:“狂受伤了,这几天都不能出去打猎,吃的食物也没有。既然狂是为了救白獠受的伤,这几天狂损失的食物就要由白獠赔出来。”
“滚!谁说狂是救我的?狂,你给我起来,别躺在那里装怂包!当时就算是没有你,我也不会被那野兽伤到!”
“你们说狂是为了救我受伤的,那你们说!自从我加入战士队伍之后,我有没有受过伤!”
看好戏的那些表情有点尴尬,还真没有,白獠加入战士小队一年来,还真没受过伤。但,狂帮白獠挡了那一记攻击他们也看得真真的。
凌霄一看,把那些人的表情记在心里,继续跪着当鹌鹑。
看来白獠的战斗力不错,那他就得改变一下策略了。
眼看又要吵起来了,大巫大喝一声,现场立马安静下来。安静了,大巫古井无波到诡异的眼睛盯着白獠,说:“既然狂是为了救你受的伤,那么要你赔偿也是正常。狂,你要白獠赔什么给你。”
说完,大巫问狂。
狂老实的回答,“我就要他的奴隶。”
虚伪!狡诈!他明明就看到了狂得意的笑了下。
凌霄满脸阴霾,突然感到一道刺人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凌霄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不用想,那绝对是大巫。
“白獠,明天就把你的奴隶送过去。”
大巫根本没有问白獠的想法,也没有从白獠那里征求当时的真相,就下了决定,可见,在大巫眼里,白獠的意见根本不重要。
而周围竟然也没有一人帮白獠说话,当时的情况,白獠一组的组员应该是最清楚的了。
凌霄寒毛直竖的同时,脑子里竟然冒出了个幽默的想法。
……白獠住那么远,不是因为养得有野兽,而是因为他的人缘太差。
作者有话要说: 白獠:人缘太差怪我咯~
第6章
凌霄能感觉到,白獠又怎么不会知道自己人缘差。所以,从刚才到现在,白獠都在忍耐,纵然他周身的暴戾气息几乎成了实质性的。
大巫开口了,这件事就相当于定下来了。明天,凌霄就会从白獠的奴隶变成狂的奴隶。
眼看着事态就要这样发展下去,凌霄急了,在现代,他有一百种方法补偿狂,不成为他的奴隶。通过法律手段,金钱解决,再不济也可以用些特殊的手段,然而在这里不行。
在这个拳头为尊,食物为天,大巫说的话就是一切的世界里,大巫的力量,甚至凌驾在首领之上。
他所有的办法都行不通。不是没想过逃跑,在还没熟悉这个世界之前,一个人逃跑,无异于自杀。
凌霄不敢有任何动作,也不敢说一句自己不想去,只怕是他一说,立刻就会被人杀死分尸吃掉,他身体其他部分只能在别人胃里才能相遇了。
“白獠,大巫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开口的是部落首领,就是那天要白獠杀了他的那个中年男人,很是凶悍,也有一个非常狠厉的名字——枭,看起来很凶悍的白獠在他的面前就显得青涩多了。
枭据说是一种凶猛的大鸟,以人类小孩为食,但成年的枭,却是能抓起一个成年人。若不是这个世界的成年人天生像超人,可能也会成为枭的食物。
说来奇怪,这个部落里的人名字都是一个字,比如枭,狂,骁和竹,但白獠的名字却是两个字。至于奴隶,都是叫大什么,和主人的名字区别开。
神规定主人和奴隶的名字不一样。
也就是说,凌霄这身体,其实应该叫奔,而不是什么大奔。
“首领,狂这几天的食物,我会狩猎回来给他。”白獠下颌骨紧紧咬在一起,控制着怒气说道:“但这奴隶是我的,我会给他等同的猎物,但要我的奴隶,不可以。”
“我的东西就是我的,奴隶也是我的,我看谁敢要!”
白獠这么保护他,凌霄真的感动了,尽管他的价值等同于一样东西。
枭被白獠顶了一句,脸色立刻就不好看了,“白獠,是你的奴隶重要还是部落的战士重要。当着全部落人的面,你居然拒绝。”
大巫给人的感觉很神秘,就像非洲某些部落里的祭祀一样,神秘莫测,有着不为人知的特殊手段,让人毛骨悚然。
白獠不同意大巫的话,就是在挑战大巫的权威。
部落里两大位置崇高者都沉下了脸,白獠立刻就变成了众矢之的,所有人以凌霄不能理解的额度语言讨伐白獠,真的没有人帮白獠说话。
“白獠,你以后一定是死于野兽的嘴下,因为没有巫医和大巫给你治疗。不在乎部落战士的人,不配被治疗。”
“这是你欠狂的,要不是狂救了你,现在正躺地上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