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太极鱼
能一间房一张床水泱今天就很满足了,其他的,慢慢蚕食,多早晚都是他的!他不急,真的一点儿都不急……
臻玉在水泱怀里僵了半刻,见这人没什么别的“不良”动作,心里大安,一会子就自然下来入了梦乡。
水泱睁开眼睛细细看了怀里少年一会儿,眼里浸满温柔,低头亲亲少年的嘴唇,往怀里拢一拢,才翘起唇角闭眼睡了。
景王府前院一出小院子里,陈总管微微笑着,那些嚼舌根子的婢女奴才明儿就趁早打发了罢。要是让小主子听到这些人在背后议论林家小爷的话,怒火还不得把王府掀了!
秦书来很悠闲,这几日自家爷不教他近前侍候,他倒无事可做了,索性在贺二屋里斗嘴儿,自从他两个被拘在小院里一起“受罚”后,两人脾性相近,交情倒是好了许多。贺二私底下负责的那些事儿他自是不敢知道的,但偶尔听爷的意思,这些贺字辈儿的近两年都要慢慢迁回府里,得朝廷正经的差事,秦书来私底下估摸着是今上和王爷的布置应该差不多了,贺二等人也松快能“见人”了,秦书来自然也就能大大方方的与他们来往。
正你来我往唇枪舌剑,外头一个秦书来看着都脸生的小厮敲门进来,附在贺二耳边说了些什么。
秦书来知机,正想回自个屋子。
贺二冷着脸让小厮退下,摆摆手示意秦书来不必避讳。
贺二沉着脸很有些煞气,脸上几道淡淡的疤痕也显眼起来,跟刚刚那个嬉皮笑脸不正经的简直就不像是一个人来。
秦书来有些紧张,用眼神示意他要是能说就说来听听。
贺二小声给他嘀咕了几句,秦书来脸色也不好起来,他们这些近前跟着自家王爷的,哪个不知道臻爷是王爷的心尖子,多少年揣在怀里丝毫摸不得!这些人嚼这样的舌根,把臻爷比作小倌男宠,但凡自家爷听到一星半点儿,岂不得……万一传将出去,臻爷还做不做人了,林家的脸往哪儿搁!秦书来打了个寒战,不敢再想。
贺二冷笑,他们是做什么的,若是连自己主子府里都看不住,让人在眼皮子底下传出这样的话儿,他们这些人也不用爷来责罚,自个儿抹了脖子干净!
自家主子为了臻爷,不仅早就把那些不怀好意赏赐的宫女全打发了,还前前后后清了这么几遍王府,就是再迟钝的人也能隐隐感觉出臻爷对于自己王爷的不同来,这当头敢嚼出这样的话来,怎么可能不是有心人挑拨呢!
派人给陈总管递了个话儿,几人都心照不宣。
第二日清晨,水泱和林臻玉还没醒的时候,陈总管就雷厉风行的当着众人的面儿处置了几个醉酒浑说的,还有两个样貌清秀的宫女,陈总管并不多说,也不听喊冤,派人给这些人堵了嘴,提溜上马车就送出去了,南边采珠的庄子上正缺人,那里有侍卫兵士把守,这些人送去那里最妥当了!
余下的侍从脸上都有些变色,那采珠的庄子是最严苛的,进去就甭想出来。当下不少人就想到了昨儿恍惚听到的风声,心里更是告诫自个儿管好自个儿的嘴巴,主子们的事儿是他们能乱嚼的么!王府里宽仁,主子总管心都善,再有景王府这块招牌,没有几个傻到愿意被撵出去。
一夜好眠,林臻玉睁开眼睛就发现自个儿被水泱紧紧拢在怀里,脸颊贴着水泱胸前,登时脸红了,挣扎着想起来,不想这人抱得死紧,正要不客气弄醒他,就见水泱满眼笑意的瞅着他呢!伸手挠了几下出气,穿衣洗漱时又被强按下享受了一番景大王爷的亲手服侍。
林臻玉起来还来不及恼怒水泱的小动作,就被进来的严肃着张脸和昨日完全不同的陈总管给惊着了!秦书来等人偷笑,景王府里的人都习惯了陈总管的变脸了,想必一会儿臻爷就很能接受了。
果然,半晌过去,林臻玉就淡定了,陈总管虽板起他那张白白胖胖的脸盘儿,其实一点儿也不严肃,嗯,相反,他的话儿比昨天儿还要多,板着脸话唠的样子更讨喜不是?
秦书来“老怀安慰”,臻爷真很不错,接受的这快!陈总管平日都爱乐呵着,可若有什么事情肃着脸处置后就得有两天回转不过来,而且这两天的十分十分的细心,话儿也自然说的多,府里都习惯了。
……
宫里水湛听说小九儿邀着那林臻玉去了他的王府,颇有些意动,若是得空去凑凑热闹也不错,那臭小子几日都没来宫里了!水湛有心给自家弟弟安排个重些的差事,可一想起年前那趟北行水泱回来时风尘仆仆还受了伤的样子,立马心就软了,罢了!还是天儿回暖了再说罢!过几天倒是可以叫小九儿来看看他们那“好父皇”老圣人的好戏来。
宫里真是风平浪静,太上皇那里最能蹦Q的两个现下都消停了,如今最出彩的反倒是那个望春殿出来的女官儿,虽然位份不值一提,可比起贾贵太妃初时的受宠来,也不遑多让。
贾贵太妃还是半死不活的卧在床上坐小月儿,婉太妃则委委屈屈的被禁了足,连殿门无召都不得迈出一步,更谈不上去老圣人那里讨情了。琴美人不忘旧主,每日得了空闲就要去望春殿探看问候。
贾元春沤在心里,又妒又恨,却再也做不得什么,这次小月着实伤了底子,她如今不仅虚弱,连容貌也大不如前,看着光彩照人的抱琴见天儿来她殿里走动,和小宫女们也是极熟的,说说笑笑,怎能不堵心沤得慌!
抱琴是个乖觉的,她要在老圣人面前得脸这两位太妃娘娘才暂时动她不得,要想长长久久的在这深宫活下去,她这出身低微没人看不起的“美人”还得按着那小太监说的办,希望至少那位能看在她听话嘴紧又没有证据的份上留一条活路给她。
照着小太监的话,抱琴除尽心服侍太上皇之外,还时时不忘旧主,更是得了老圣人的赞赏。抱琴常与老圣人说起荣国府,说起贾贵太妃,还有她在荣国府听闻的一些四王八公的轶事,每每引出老圣人一番怀旧的心思,抱琴又会说话儿,小嘴一张一串不重样讨巧恭维的话就吐出来,惹得太上皇心情极舒畅,日常拊掌大笑。
有抱琴的枕边风,又有忠顺王常常请安时带出的一两句荣宁二府的好话,老圣人更是怀念自己青壮之时,手握大权叱咤风云的过往来,竟不顾身体虚弱,几次招来老臣来叙旧说话儿。
老圣人心里勾起了对这些老臣的感情,不时会赏赐一二,虽然如今不能给这些老臣和其子嗣加官进爵,可招来当今敲打一番还是很可以的。
水湛愉悦的听着老圣人对他对待这些老臣多有冷落的不满,面上恭敬应着,甚至虽未再重用这些老臣,但赏赐很是源源不断。太上皇见了,心里舒畅不少,更是眷顾起这些老臣极其子嗣来。
水湛任他所为,这些都是他授意的么。再深些才更好,人老了或会心软,生出些真感情才是他最愿意看到的!这样的话,事情揭晓的那天,才会更有感受,除了打脸丢面子之外,老圣人也该有其他的触动才对么!就像他当年看着这个被称作“父皇”的人明知道母妃死因,还视而不见自顾捧着宠着那贱人时他的心情!不过,太上皇骨子里寡情的很,怕是不及他当日心痛心恨的一分罢。
水湛勾勾唇,莫急,总要还回来的!老圣人寡情不错,可他极在意声名,那就让他这几个儿子一起送份大礼给他罢。至于那些个“老臣”,现下赏赐的物件儿以后抄了家还不都得归于国库,不过是暂时放在那里罢了!
都城之中风向又变,贾家如今又是入了不少人的眼,虽然政老爷没有官复,可有贾贵太妃在,听说那得宠的琴美人也是荣国府出身,老圣人现在又心向老臣,起复也是早晚的事情。
这般想着,那起子墙头草又赶紧一窝蜂的依附过来,可今时不同往日,史老太君瘫了,说话都还不清楚,荣宁二府彻底成了忠顺王手里套上笼头和鞍子的骡子,说的做的都经过忠顺王的指使或暗示。贾政和贾珍虽憋屈,可也奈何不得,贾珍更是日日聚集一拨儿纨绔世家子骑马射猎,喝酒作乐,暗暗为忠顺王拉聚势力。
抱琴如今是正经的琴美人,份位虽低,可也是主子了,荣国府自然不敢再让她老子娘和哥哥嫂子作府里的奴才下人,抱琴的家人都脱了籍,去掉奴才的皮,以后也是平民了,子孙后代也能科举求功名。
她老子娘和哥哥嫂子都是老实人,抱琴暗暗托了信任的人带出银子和信件儿来。
对于这个新晋的琴美人,忠顺王从未看在眼里,这样出身底下的贱婢,不过得一时风光罢了,他已经为了贾元春的事情和母妃闹的不好了,万万不能因着这个再惹母妃不高兴,再者帮着母妃得回父皇的心思才是正经!这贱婢过些时日父皇心淡些收拾了便是。
因着忠顺王爷的不在意和荣国府的散漫,抱琴的老子娘和哥哥一家带着抱琴给的银钱神不知鬼不觉的从都城消失了,等到以后忠顺王反应过来的时候,白茫茫大地,那样普通平常的百姓,早已无从找起。
眼见太上皇越来越想望年壮时的情景,对于贾贵太妃和四王八公也愈发的眷顾,虽不曾召见太贵妃,可赏赐却越多了起来,几位还在的老国公也时常进宫陪上皇闲话儿。
水湛勾勾唇,朝身后魏进朝挥挥手。
魏进朝知意,次日,琴美人又遇见一个极普通的小太监,抱琴笑笑,是时候将“那件事”禀告老圣人了,自己刚刚才得知,又惶恐又挣扎,可因着对老圣人的“忠心”和良心上过不去,才硬狠下心说出来的么——
第59章 一朝天子一朝臣
贾环通过了童子试,除了赵姨娘和凤姐儿夫妻二人是真心高兴,就连探春也是淡淡地。
这件事情在贾家并未引起多大注意,科举这种事情瞒住上下显然是不大可能,是以贾环得过之事他自个儿恭敬的禀告了老太太和父亲。
童子试只是科举的准备罢了。
贾母瘫在床上,口齿依旧不清晰;贾政自罢官之后,除了和贾珍一起为忠顺王办事,就是窝在外书房和姬妾们红袖添香,做那夜读书的雅事。王夫人如今自顾不暇,虽恼恨庶子抢了宝玉的风头,可那几个狐媚子才是她如今的心腹大患,其中一个叫红鸾的贱坯子这些日子贾政对她极为上心,时不时要开了库房赏她补品,王夫人怀疑那贱坯子有了身孕!
迎春回了大房,自然消息不甚通灵;探春看嫡母、父亲都是淡淡地,因而也只是赏了上门报喜的丫头一把大钱,叫拿了些纸墨给贾环,只道切勿骄傲,踏实才好。惜春还小,贾家几番大变,她哥嫂贾珍夫妇越发记不起这个妹妹来,院子里气氛沉闷,性子养的古怪,闲时自顾去找妙玉说经,对外事并不上心。
倒是贾琏夫妇十分高兴,不仅备了礼,还叫赵国基偷偷带去一百两的银票给他们娘俩儿。赵姨娘高兴的简直不知怎么好,把儿子搂在怀里,从头摩挲到脚,弄得已经是个半大小子的贾环极为不好意思。
林臻玉自打回府后,心情一直十分好,破天荒给了“来拜访林伯父和好友”的席双佑一个笑脸儿,弄得席双佑倒紧张起来,生怕自己这准大舅子兼好友弄出什么招来难为自个。
难为倒不怕,自家那脾气极大的老爷子对着外祖家亲人还不是舔着笑脸逢迎讨好?想娶人家千娇万宠的姑娘,受些刁难是应该的!只是臻玉自幼一肚子弯儿主意,全不像表面那样纯良,他是怕黛玉被引得倘或对他……咳,是对他家有些什么,那可就亏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