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夕隐
徐美纱满意地说:“那以后好好工作吧。不要管那些乱七八糟的流言,我已经通知人事经理了,以后谁再瞎传这些事污蔑我们的员工就直接开除。”
“是。谢谢徐经理。”何奈恭敬道。
徐美纱点点头,“那去工作吧,以后有什么事就来找我。”
“谢谢徐经理,”何奈赶紧说,“那我下去了。”
“嗯。”
何奈从徐美纱的办公室出来的时候,何奈的心还在嘭嘭直跳,徐美纱这人脾气阴晴不定,如今公司里的事她已经接手了不少,要开除他一个小小的职员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不过话又说回来,才没多久不见她,她已经非常有经理的范儿了,怪吓人的。
与早上的紧张情势非常不同的是,接下来的一天,何奈都处于受宠若惊的状态。他走到每个地方,都有认识的和不认识的人热情地和他打招呼。也许在别人看来,这多么风光。
可是对何奈来说,这就好像他走到哪都有人监视着一样,浑身不自在。而且今天从早上他就觉得后面那里很不舒服,虽然已经过了一晚上,可是还是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插在里面一样难受。早上孙悔还评论说他今天走路像恐龙,也不想想是谁害的!
如今这么多人像看贼一样盯着他,还时不时有人来和他东拉西扯几句,他不得不夹紧臀部努力走得正常一些。
而除去这些讨厌的注目礼,更令何奈郁闷的是大家好像都不约而同地一起盯紧了他的钱包。
先是他走出徐美纱的办公室后,那个小晴忽然上前了几部对何奈眨眨眼说:“我六点下班。”
何奈听得莫名其妙,忙点点头说:“我也是。”
结果对面正在喝水的保镖先生忍不住一笑就被呛得咳了起来,气得小晴当时脸就变了颜色,而何奈怕被祸及连忙冲进了电梯下了楼。
直到有第三个女同事特地跑到何奈办公室告诉他,说她六点下班。不过这次这个女同事还顺带说了一句今天还没有人共进晚餐,何奈才忽然恍然大悟,难道她们都是在暗示他要他请她们吃饭吗?
等第四个他从来没见过女同事再次提醒他公司规定的下班时间的时候,何奈已经笑不出来了,要不要这样啊,他这么穷,大家还都暗示他应该请客!
当然了暗示他应该请客的不止这些漂亮的女同事,还有保卫科的壮汉们。他们中午一齐邀约着何奈一起去了食堂,然后就一直说他要高升了,以后要罩着兄弟们啊什么的,还有就是高升要大家一起庆祝一下!其实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
距离发工资还有好多天,他现在搜遍全身每一分钱加起来也只有几十块了!要不是有孙悔,他早就饿死街头了,对这些人他觉得连花一块钱都是浪费!
庆祝一下?!凭什么啊!他又没用什么喜事,哼,有喜事他也绝对不请客!
何奈心中气嘟嘟地一直坐到了下班,孙悔说了要来接他,所以一到点何奈就跟赛跑似地从办公室一溜烟就跑了。等到一干女同事矜持半天后才来找他的时候,连凳子都已经凉透了。
从此何奈又有了新的绰号——铁公鸡,当然了,因为没有人当面讽刺他,所以何奈一直不知道这个绰号。不过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在意,铁公鸡就铁公鸡,别让他为了庆祝这个称号而请客就好。
而何奈一路往孙悔和他说好的地方疾步走去,大老远地就看到了孙悔的车,他心里一阵雀跃,自然而然地就小跑了一段。他一定要跟孙悔好好说说,公司里今天从上到下都诡异极了,而且还有好多不要脸的人跑来让他请客!
结果何奈兴冲冲地跑到副驾驶的位置,刚想拉开门,却发现副驾驶上竟然已经有人坐着了。何奈定睛一看,这不是上次在那个晚上在超市遇到的那个男的么?
孙悔的老朋友……
何奈愣了一下,那边孙悔从车另一边下来对他说道:“坐后面吧。”
“哦。”莫名地,何奈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拉开了车门坐进了后座。
孙悔也坐回了车上之后,一边发动一边介绍说:“这是方伦,我大学时候的舍友。”
“你好。”何奈闷闷地说。
孙悔先介绍这个方伦,本是无意,不过因为上次看他俩一副有什么的样子,现在何奈心里怎么想都觉得不舒服。
“你好。”方伦简单地说道,对何奈不是很感冒。他像是刚刚和孙悔正在说什么,忙着想继续说。
孙悔回头看了一眼何奈,笑着对方伦介绍说:“这是何奈,我男朋友。”
第三十六章 半路杀出程咬金
“这是何奈,我男朋友。”
此话一出,正要说话的方伦,因为这句话呛到了自己的口水咳了起来。而何奈的心里‘嘭’地一声炸开了锅,他觉得脸上热得厉害,扭头连忙看向窗外,生怕被孙悔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
刚好孙悔回头想向他解释为什么方伦会在这里,却见何奈是一脸愠色,似乎有些不高兴,孙悔心里一紧,莫不是他不希望让别人知道他自己是同性恋……
忽然地冷场倒是给了方伦喘过气来的时间,他满是理解地拍着孙悔的肩膀笑道:“哎……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你对常识的认识还是这么无知。这女的可以称自己的女性朋友为女朋友,男的可不能说自己的男性朋友是男朋友的。”
孙悔又看了何奈一眼,见何奈还是扭头不看他,心里叹了口气,他也不是不能理解他怕别人知道的心情,便敷衍地对方伦应了一声,转头专心开车了。
就是孙悔这一声‘嗯’又让何奈一下子高兴不起来了,为什么他不说明?
方伦这次倒是忘了先前想和孙悔说什么,转头热情地和何奈说起话来:“呐,何奈是吧?我是方伦,方圆的方,周杰伦的伦。我是孙悔大学的室友,铁哥们儿!你现在也是他好朋友,那我们也是好朋友了。”
何奈心里极不高兴,可碍于孙悔又不好完全不搭理方伦,于是随便点点头算是对付过去了。
“孙悔他什么都好,就是会乱说话,你别往心里去。”方伦看何奈不说话,就找话题说起来,“你都不知道,他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典范,成绩倍儿棒,说话什么的都是胡来,想一招是一招,而且语不惊人死不休。也不知道当年那些小姑娘到底看上他哪点了!”
“滚你丫的,少胡说埋汰我。”孙悔想起从前的事,不快地打断他。
“谁埋汰你了?”方伦反倒是越挫越勇,人越不喜欢他说,他就偏要说,兴冲冲地鄙视孙悔道:“当年谁跟我说喜欢我,吓得我差点从桌子上翻下去!”
何奈扭回头猛地看向孙悔,孙悔果然脸色大变,看来方伦说的这事八成是真的,他从前的感觉也是真的,他们果然是有过去的,孙悔果然喜欢这个男的……
孙悔有些怒了,沉声警告道:“你丫别跟我在这儿胡说。”
“谁胡说了!”方伦反驳道,粗神经地根本没发现车里的气氛已经全然变了,还自顾自地不服气地说道,“你丫突然那么一说我还以为你丫是一个同性恋呢,吓死我了,你说你丫白白看了我多少裸体啊,这占了我多大便宜呀!我当时心里觉得那个亏啊,而且吧,还挺恶心的。”
何奈觉得汽车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他几乎要喘不过起来;孙悔也终于发起火来,骂道:“你他妈要再说这乱七八糟地就给我立马滚下去!”
方伦给他吓了一跳,记忆中孙悔虽然算不上什么好脾气的人,但是从来不爆粗口的。而且这事儿从前也常被苏学拿出来损他,那才叫说得一个狠,也没见他跟他急过啊。
方伦看到孙悔频繁回头看何奈,这才想到怕是因为当着何奈的面的缘故,连忙赔笑着说:“对不起、对不起,我玩笑开过火了。何奈,孙悔不是那种人。那天送别会,咱哥儿几个感情深,都贼舍不得分开。他那会儿喝醉了,说了句喜欢我,那下一句话就是说我们当一辈子的朋友。不是那意思,只不过后来我们总拿这事儿闹他。你别多心啊,我可以保证,孙悔绝对是以正直无比的哥们儿!”
孙悔的脸色更差了,可是看何奈神色如常终于还是没说什么。
可何奈实际上是难受得过了限了,面儿上反倒是平静了。
方伦不知道孙悔是个同,他知道。方伦以为孙悔是乱说的,可是他知道孙悔一定是说真的,说喜欢这人,说喜欢这个方伦!而且因为方伦是个直的不得不放弃,结果还要跟他当一辈子的朋友!这不是要守着这人护着这人一辈子的意思吗?!那他算什么?他何奈在孙悔心里到底算个什么?!
孙悔叫了何奈一声,何奈没应。车里气氛越发诡异,只有方伦粗神经地仍旧乐此不疲地找些话题自说自话。好容易终于到了孙悔家大楼外,另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都松了口气。
何奈迫不及待地就从车上下来,丢下一句道别转身就走,就像落荒而逃一样。
“何奈,”孙悔忙开门也下了车追了上去,“我和方伦早就没什么了。我和他在医院门口碰上的,我送他回了家就回来。”
何奈心里满心怀疑又闷着不顺直想发火,但是最终他深吸一口气,抬头对孙悔装出一个笑容,说:“嗯,我等你回来。”
说完,他不看孙悔一眼扭头就直接快步进了大楼。
孙悔看他笑了心里也稍微安定了些,又不能把方伦就撂在这,让他跟旁边儿看热闹,孙悔想着先把方伦赶紧送走,等会儿回来好好得向何奈解释一下。
何奈回到家,把包往地上一甩,踢了脚上的鞋就往屋里走,走了两步又想起地上的包,又重重地跺着脚、气嘟嘟地走回来捡了起来。所幸他们家已经是一楼了,不然这种怪兽级的巨响楼下的邻居一定得跑上来兴师问罪了。
何奈生着闷气,但还是去做饭了,犯不着饿着自己不是?不做孙悔的份,饿死他!
可是他心里虽是这么愤愤地想着,实际上却还是按照平常的分量做的。
刚刚煮上汤,何奈心情也好多了,不管怎么说,孙悔现在的男朋友是自己,那位不过是个连‘前任’都算不上的家伙,自己何必和孙悔闹腾,把他推向这个‘前任’呢。算着孙悔这时候早就应该回来了,何奈频频去门口附近晃悠,整理整理鞋架啊、收拾收拾抽屉啊。
可是等啊等,却只等到孙悔说不回来吃饭的电话,说是刚到那小区门口就碰上了方妈妈,方妈妈死说活说非留他吃饭,方妈妈是医学院的老师,原来上学的时候,她挺照顾他的,他也没办法。
何奈失望极了,虽然孙悔拼命道歉并且保证吃完饭就马上回来,虽然何奈拼命劝服自己,可是还是嫉妒得差点当场就吼他。
这时候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的声音:“小孙啊,方伦说有东西给你看,叫你过去。”
孙悔应了一声,又跟何奈道歉。可何奈却从听到那个声音的时候就愣住了,之前心里吃醋的感情一时间被其他感觉替代了过去,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样子,这个声音……
何奈抓着手机的手控制不住地抖了起来,用力得几乎像是要捏碎那个电话,方伦、那个方伦……他姓方!一种愤怒和仇恨交加的感情像烈火一样从记忆里燃起,何奈几乎要咬碎了自己的牙。
“何奈?何奈!”这边忽然没了声音,孙悔在电话那头焦急地问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何奈一下子才从记忆中回到现实来,他狠狠摇摇头,那人不是全家都移民去美国了么,方伦一定不是那人的儿子,是自己太敏感了而已。
“算了,我和他们说一声,马上就回来啊。”
“别,”何奈立刻说道,“你和……方伦也很久不见了,吃了饭再回来吧,今天剩饭少,我就不煮新的了,你回来反倒麻烦。”
“呃……那好吧。我吃了饭就回来,我和方伦不是你想得那样,就是很多年没见的老同学而已,你别胡思乱想。”孙悔担心地交代道。
“嗯。”
何奈挂了电话,既然孙悔不回来了,那么一锅饭一锅汤也足够了,别的也不用弄了。何奈心事重重地站在厨房里就吃起来,等他回过神,几乎已经吃光了两个人分量的饭,肚子撑得很不舒服。
何奈想了想又换了鞋子出了门,出去走走消化一下,顺道还可以换换心情。何奈忽然想起孙悔回来如果看到他不在家会不会着急,可他转念一想,他是跑老相好家里吃饭,哼,急死他。
可是到何奈回来,家里并没有亮灯,孙悔也没回来过。何奈觉得胃越来越不舒服,吐过之后躺在沙发上浑身无力、动也不想动,他不知道孙悔把药收在哪里,也懒得去找,就只是躺着一边揉着肚子,一边等孙悔回来。
等着等着何奈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又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孙悔还是没回来,何奈看着明晃晃的顶灯直觉得太浪费电,干脆起身去关了它。这灯一关,屋子里漆黑一片,何奈磕磕碰碰地跌倒在了沙发前的地毯上,地毯软软的,何奈四肢无力,也不想挪地儿了,干脆就这么趴着又睡了过去。
孙悔什么时候才回来呀……
作者有话要说:啊,对了,今天是七夕,大家七夕快乐(^o^)/~
第三十七章 不算霸王硬上弓
夜色深沉,城市的灯光都已灭去不少,只余下晚睡的灯和清冷的街道而已。
孙悔走进大楼之前就看到自家没有亮灯,他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何奈应该是早就睡了。哎,本来还以为早些从方家告辞了就可以回来了,谁知到会接到那个电话。
早知道那是个麻烦,他干嘛脑子一热突然讲究起兄弟义气,那家伙自己的麻烦就让他自己解决就好了。现在他小子是缩头避开了,自己却陷在里面儿,真他妈见鬼了。
孙悔进屋后,轻轻地关上门,尽量不要弄出大动静。他对这个屋子已经很熟悉了,所以懒得去开灯,直接轻手轻脚地摸黑往厕所去。结果还没到厕所门口就听到客厅传来什么怪声,孙悔神情一紧,脑中莫名地竟然忽然闪现了古老电视剧中,老婆坐在客厅抓到偷情老公夜归的情景。
“何奈?”孙悔小声地叫了一声,可是没有听到回音。他好笑地摇了摇头,把那些怪想法赶出了脑袋中。
孙悔的神经刚松懈下来,紧接着客厅里又再次传出那个怪声。孙悔好奇地又走近了几步,这才听出来那分明是呼噜声。孙悔顺手开了走廊的灯,往客厅里一看,果然是何奈又睡在那地毯上了,而且还睡得挺熟,都打起小呼噜了。
孙悔叹了口气,走过去,却看到何奈睡得并不安稳,身体蜷缩成一团,连脸都全皱在了一起,像是做了什么噩梦一样,而那呼噜也根本就是因为难受得喘不过气来的结果。
孙悔寻思着,这么个睡法能好受的了么?他这睡姿得好好改改了。
孙悔心疼地蹲在何奈旁边,伸手揉了揉他的脸,叫道:“何奈,醒醒。何奈~乖,起来去床上睡。”
何奈被孙悔揉醒了,迷迷糊糊地听到他叫他,而且还闻到他身上一股浓浓的饭香和烤鸭的味道,对,是烤鸭的味道!何奈想起自己可怜巴巴地吃汤拌饭就觉得憋屈得厉害。他一扭脸,翻身背对着孙悔,不管他说什么都假装还没醒就是不理他。
“乖~在这儿睡觉会着凉的,赶紧起来。”孙悔看出他是醒了,觉得他肯定是闹起床气,干脆伸手去拉他胳膊,硬是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何奈半迷着眼睛,怨念地看着孙悔,倒是乖乖任他摆弄,心道,早怎么不担心我会着凉,哼。
孙悔给他拉了拉衣服,问道:“洗漱过没有?要不要我给你洗?”
“洗过了。”何奈气嘟嘟地说道,等着孙悔给他个这么晚回来的解释。
孙悔却只是拍拍他的脑袋,表扬道:“真乖,那进屋吧。我冲个澡就来,你要是困,就先睡吧。”
“哼。”何奈抬手挡开孙悔的手,重重地应了一声,看都不看他就进了屋里。开了卧室的灯,何奈看到柜子上的闹钟竟然显示一点多了,心中越发火大,竟然在那什么方伦家待到一点多才回家!!都一点多了!他们都干什么了?!
何奈恨得牙痒痒,躺在床上一点困意都没了,他们这才好了几天?孙悔竟然就劈腿!太过分了!
上一篇:桃源
下一篇:Seven监禁+Seven猎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