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浮云素
男人杀人固然不好看,手起刀落,脑袋与脖子分离,在地上滚落,能被小孩儿当皮球踢。
但是女人杀人则有两种极端,一种很美,舞剑都像是在跳舞,一种很恐怖,其惨烈程度远远超出人想象。
朗月是后者,杀人如切菜,所有男人,除了叶孤城,在她眼中与萝卜没有区别。
白云城的人多多少少都有此病症,但朗月与岚风绝对是最严重的两个,当迷妹的最高境界就是眼中除了偶像没有其他人,她们俩早已达到了这种玄妙的境界。
伙计虽然也是叶孤城的迷弟,但中毒程度却不及朗月岚风远矣,他还是个人,其他人在他眼中也都是有生命的。
所以他会害怕郎月,因为伙计知道,对这女人来说,杀一个人与打碎一个杯子没有区别。
偶尔一次接触到朗月的眼神,那时,她刚好杀完闹事者。
冷得伙计直打颤。
伙计听见朗月在身后提醒,什么都没说,但手上却有表示。
他扔出了一个怪模怪样的暗器,看大小,竟然比之前扔出的利器还要大上许多。
熊姥姥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她看都没看便拔剑往后一劈,想像之前一样,将暗器挡掉。
谁知道她这一劈竟然捅了篓子,那怪模怪样的暗器不仅没有被挡掉,还被凌空劈开,中间又飞出无数细针。
细针上有寒芒,不知有没有涂毒。
白云城在江湖上名声不显,但商道却四通八达,妙手老板朱停虽与武林牵扯颇深,但毕竟是靠一双巧手吃饭的,时不时就卖点小东西赚两个钱花花。
伙计手上的东西是以唐门名器暴雨梨花针为原型设计,但他手上的成品却更加实用,甚至能被当成暗器扔出去。
其关键性作用的,就是熊姥姥的一剑。
熊姥姥距离暗器实在太近,又没有丁点儿防备,大半的针全部深深地扎入她的后背,但此人也硬气,受了重伤,速度却不减,几个起落间跑个没影,无人能想到,她承受了多大的痛楚。
伙计也不追赶,说到底他和熊姥姥无冤无仇,坑她一把不过是顺带,白云城的人行走江湖心中都有一本账,知道哪些人可以惹,哪些人不该惹,哪些人站正派,哪些人演反角。
跟话本小说似的。
陆小凤曾经说过,这世界上他相信的只有七件事,其中就有花满楼的耳朵,只要是发出声音的,什么都瞒不过他,所以花满楼精准地“看”向伙计道:“阁下怎么知道熊姥姥会拔剑。”
他的声音很是温文尔雅,想来就算伙计不回答他也不会恼怒。
但伙计偏偏回答了,因为他看见朗月微不可查地一点头,这微小的动作,花满楼是发现不了的。
伙计道:“因为我知道,她的身份不仅是熊姥姥,那只是她称呼中其中之一。”
花满楼道:“还有其他称呼?”
伙计拖长音道:“女屠户、桃花蜂、五毒娘子……”
没说一个名字,花满楼的脸就严肃一分。
他实在想不到,江湖上这么多赫赫有名并且心狠手辣的人都是同一个人。
现在,他有点后悔刚才让熊姥姥走了,如果她能养好伤出来,便会伤害到更多的人,就算花满楼能为那些罪大恶极的人考虑,但他却更经常想到受到荼毒的无辜人士。
伙计眼珠子一转道:“我刚才说的只是一个普通秘密,但我即将告诉你的是更加重要的秘密。”
花满楼一听,不由笑了,他道:“阁下喜欢与素昧平生之人说秘密?”
如果是陆小凤,听到这一定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剁下来然后立刻逃走,因为他是个很机灵的人,机灵的人知道,听说太多秘密会死的,而且和你说秘密的人你还根本不认识。
但是花满楼不会这么做,因为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君子,所以他也只是好脾气地问话。
伙计笑道:“这你可就说错了。”
花满楼道:“哪里错了?”
伙计道:“我们可不是素昧平生,你不认识我,但我却认识你是花满楼。”
江湖上有很多人都是人他是花满楼。
听见这句话,花满楼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微笑道:“我不认识阁下,真是惭愧。”
伙计道:“你不认识我正常,但你一定认识我的主人。”
花满楼道:“谁?”
伙计终于大笑道:“可不就是你专门来迎接的白云城主。”
他话音刚落,马车帘子便被两只手同时掀开,岚风朗月站在一左一右,替叶孤城掀开了帘子,两人同时狠狠瞪了伙计一眼。
岚风&朗月:就你话多!
伙计被她们俩的表情一震,又想到身后跟出来的是谁,从生龙活虎的公鸡变成黏搭搭的兔子,连长长的耳朵都垂了下来。
叶孤城缓缓走出,他的脚步很慢,但每一步却都很稳,二女伴随左右,走到花满楼面前。
他道:“花七童,花满楼。”
花满楼报以微笑:“叶城主。”
他鼻翼微动,果然如陆小凤所说,白云城主的身上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味道,有的只是皂角的清香。
花满楼忽然道:“我听闻叶城主出门必须有女童撒花瓣开道,为何身上没有花的香气。”
叶孤城板着脸道:“以讹传讹罢了。”
每天撒花瓣很浪费钱的好吗,而且打扫起来也超级麻烦,不需要装逼他才不撒花瓣呢哼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