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安十年
北方严寒,但天气干燥,而且许多城市都接了地龙,进了屋子就暖意融融,南方却不一样,湿气很重,天一寒,就阴冷得厉害,屋子里也好不了多少,尤其是过年前后这阵子,雪难得也蔓延到南边来,风满世界地咆哮,李潜清在北京住惯了的,出站台这段路也免不了被震慑一回。
于杰知道他穿的少,担心他冷,不由地加快了脚步。两个人出了火车站,就有一辆黑色奥迪开过来,司机是李潜清早就找人安排好的,十分妥帖,也不多话,很快就开到了酒店门口。
于杰坐在车里,默默地看一路上的风景,不肯错开眼。他肩膀背后都沾了不少雪花,头发上也是,晶莹透亮的,一小颗一小颗,细细再看过去,连光洁的额头和浓密的睫毛上都落了许多,李潜清低下头,轻轻把他身上的雪花拍掉,然后扳过他的脸,两个人面对面。
于杰将视线从车窗外收回,抬眼看他,低垂的睫毛也微微翘起,上面浮着几粒剔透的雪花,还没有化掉,在幽深如潭的眼眸上方泛着莹润的光,兴许是刚才在风雪里走了一段路,受了微寒,双唇也有些失去血色,隐隐生白。
李潜清默默去抚他的唇,于杰截住他的手,放在手心里暖了一阵,才说:“你的手比我还冰。”
李潜清把他按进怀里,“嗯”了一声,漫不经心地去吻他的发。
到了酒店,一切安排妥当,已经7点出头。
匆匆吃了晚饭,于杰说:
“南北有别,南方好多菜北方没有,连原材料都少见,我在这里住了好几年,略知道一些,这两天有空,做了请你尝尝。”
放在平时,李潜清听到这话心里也该好一阵天翻地覆了,这时候看着面前的人,身后的落地窗外是大片大片的白雪,衬得他格外出尘。
李潜清忽然想,那么些年,这么冷的天,他是怎么过来的。
上夜班,来去都是一天里最冷的时段,碰上雨雪天,半个身子大概都要湿了,脚冻得冰凉,也要在车间里拼命干活。回了家,事无巨细,都要小心翼翼一个人扛着,恐怕早顾不得严寒冻骨,只有夜深人静,得以休息的时候,躺在廉价简陋的出租屋里,才得空体会到寒意逼人。李潜清想他缩成一团,双腿贴着胸膛,用手抱住取暖的样子,不是一朝一夕,那是多少年才养成的习惯。
于杰见他不说话,两个人都静默,他转过身去,收拾行李。
李潜清绕到他的身侧,依旧看他。
室内暖气温度打得高了,他微微有些热,走到一边,脱了羽绒服,认认真真地挂起来,回过头,看李潜清就站在他身后,不经意间碰到对方的手,还是冰凉的。
“你是不是着凉了,怎么手心这么冷?”于杰伸手探过去,用双手把它包住,迟疑了片刻,又将手轻轻覆在对方脸上。
李潜清捉住那双手,从侧脸慢慢滑下去,划过唇边,凑过去轻吻了一下,又滑到颈项,于杰惊了一下,所触之处,一片冰凉。
他想起高中那时候,一起出去参赛,住在外面,他也是这样,后来两个人一起睡,才总算好些了,熬过了那一夜。
李潜清松了手,慢慢下移,扣住对方的腰,越扣越紧,于杰一个不稳,往前冲了好几步,站定了,两个人之间已经没有丝毫间隙。
李潜清吻他的脸,压住他向后仰倒,落在身后的大床上,伏起上身一件件脱掉了彼此多余的衣物,才开口:“我很冷,你抱紧我。”
于杰同他肢体相触,感觉到他体寒,倒没有多想,依言伸出双手穿过他的腋下,环上光滑冰凉的背。
“好些了吗?”
“不够。”
又把双手再环得更紧一些,手掌也贴在对方背上,温热的掌心轻轻摩挲着,更像在安抚。
“这样呢?”
“不够。”
于杰也伏起上身,两个人肌肤相贴,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心跳,他忽然有些僵硬,面色绯红,话也问不出来,刚想放松下来,躺回去,腰却被托住。
“还是不够。”李潜清凑过去耳语,放他慢慢躺下,慢条斯理舐咬他的颈项,肩膀,一路沿着小腹向下,于杰咬住了唇,不肯说话,只是偶尔微微颤栗。
李潜清抬头看他,眼神开始迷乱,于杰被他看得一怔,还没回过味,就猛地挺起了上身,双手撑在身后,剧烈喘息,然后拼命用手扳开对方停在他两腿间的脑袋。
李潜清看过来,扣住他的手,微微向前,慢慢进入,他把于杰抱起来,细细地亲吻,不让他咬伤下唇,把琐碎的声音堵在温暖的口腔中,唇舌交替,一遍又一遍缓缓扫过去,间或轻提再按压扣拿对方的腰,深入浅出,重磨轻捻,全是折磨人的伎俩。
他吻得也狠,攻城略地不留一点退路,直到对方气息不稳,呼吸越发急促,才低笑着分开,看他眼底一片湿意,双眼水雾深重,又忍不住吻上去,不经意间按压下对方的腰,李潜清大幅度向前,被完全包容的时候,他也忍不住颤栗,抱着于杰细细体味,轻轻一顶,或者缓缓摩擦,再一点点吻掉对方眼角不断涌出的湿意。
于杰觉得天旋地转,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尽头,只是隐隐约约听到李潜清说:“不冷了,但这还不够。”
第77章 探访
李潜清侧躺着轻轻抚于杰的后背,后者失神,茫然地看着天花板,呼吸渐渐平稳。
“放心,明天我叫你,咱们下午再出去,好不好?”说着把他箍在怀里,沿着额头浅浅地吻下去。
于杰连回他话的力气都没有,只得由他抱着,沉沉睡过去。
李潜清慢慢描摹他的眉眼,室内独开了一盏壁灯,光线昏黄,冬天,中央空调温度打得很高,倒也一派和谐温暖。
电话却在这时候响了,他把视线从于杰脸上收回,下床去接。
是小方。他告诉李潜清,事情差不多了。
李潜清站在酒店的露天阳台上,风簌簌地吹,他的脸很疼,像被无数小刀片割过一样,泛起一股森寒。
他心里却有一股快意升起,毫不掩饰地笑道:
“好了,我知道。”
挂了电话,轻手轻脚走回卧室,怕身上带着寒气,会冻着床上的人,特意去冲了热水澡,然后掀起被子的一角,尽量小幅度爬上了床,看到于杰那头的被子有些散开了,俯下身给他掖好,忍不住又亲亲他的脸。
于杰微微动了动,翻个身,正好同他面对面,李潜清低声说了句“晚安”,将手轻轻搭在他的腰间,缓缓闭上眼。
第二天倒是于杰先醒,他看李潜清还在睡,给他把被子往上拉好,下了床,洗漱一番,李潜清听到动静也醒了,走到浴室,睡眼朦胧的,从后面抱住于杰不放,把头搁在他颈项间,呼吸之间于杰感觉有热流不断在脖子上乱窜,痒得很,让他放手,又不肯。走到哪里都挂在他身上,哭笑不得:“待会出去,到张哥家,你……”
“嗯,我知道。 ”李潜清收紧了扣在他腰上的手,轻笑道。
下午先去了超市一趟,李潜清很少来这种地方,只好跟着于杰走。
他那天说,要做些南方菜,现在正是时候。
买了很多配菜,放了小半推车,又去看水果,李潜清看他很认真地挑拣,笑意盎然。
这时候超市里人很少,安安静静的,没有冗杂繁忙的景象,只有淅淅沥沥一些人径自游走在堆满货物的过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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