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络缤
如果早一点让他意识到自己的缺陷,兴许就不会做出这么多无法后悔的事。
吴庸笑而不语,梁昊权深深叹了口气,从前他那个状态,怎么可能听得进去。
“这些天你这么反常,是因为什么?”
梁昊权没有隐瞒,把景行和孩子的事都一一告诉了吴庸。他现在很茫然,有种身处云雾看不叫道路的感觉。这样的感觉是从未曾有过的,他这一次是彻底不知道怎么走了。
吴庸眉头微微皱起,“其他先不说,你对景行到底是什么感觉?”
吴庸也认识景行,他们三人是校友。当年他是学生会主席,那天要接新生,也就是景行这一届。正巧一个骨干拉肚子没来,人手不够,他当时看到梁昊权路过,想起梁老爷子叮嘱让他督促梁昊权多参加集体活动。所以一时脑抽就把梁昊权拉来做壮丁,梁昊权虽然不乐意,却没有驳了他的面子答应了,结果孽缘就这么开始了。
吴庸这些年不是不知道景行为梁昊权所做的一切,也曾询问过两人是怎么一回事。可两人明显处于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状态,他这外人也就没那闲工夫多管闲事。加上他一年到头都没在同一个地方休息超过一个月,回家天数更是屈指可数,根本没时间过问。
梁昊权烦躁的揉了揉头发,久久才开口,“我也不知道。”
若说爱,似乎他没有过怦然心动的激情,让人拥有舍弃天下的决心。若说不爱,可对方身影深刻心里无法抹去。
吴庸叹了口气,感情的事很难一句两句话说明白,尤其这两个人暧昧不清的纠缠了十年,不是一句爱与不爱就能说清楚。两人的状态甚至有些像步入婚姻很多年的老夫妻,相依相偎却缺了些激情。也说不清是因为有爱在维持,还是习惯了与对方在一起,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
现在唯一可以确认的是,梁昊权后悔了,想重新捡回以前令人舒心温暖的日子。而从前一直在维系这段感情的人,却已经转身离去,不想再回头。
“你确定那孩子是景行生的?且,确定是你的孩子?”
梁昊权不悦的瞪了他一眼,“不是我的孩子是谁的?不可能会弄错的,他要出来的时候我就有一种莫名的预感,看到相片的时候我就肯定,他绝对是我的孩子。就像小时候爸妈离开很久,久到我已经忘记他们长什么样子。可每次他们一回来,我哪怕事先不知道,在学校里就开始狂躁不安,一回到家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就能确认是他们,这是血脉里天生带来的感觉。至于是不是景行生的,虽然这样的事太匪夷所思,但是事实就是这么的离奇,我不应该会弄错。”
“男人生孩子,确实不是没有先例。”
梁昊权愕然,猛的站起来,“你的意思是你见过?”
吴庸点了点头,“这些年全世界到处乱跑,什么诡异的事都碰到过,这个不算很离奇。不过我知道的不多,就知道似乎是一个隐蔽的部族,很少向外人透露族里的信息。我也是在一个酒吧里无意中听到的,当时还以为只是传说,现在看来确有其事。”
梁昊权彻底激动了,猜测到是一回事,确认又是另一回事。可吴庸下一句话就把他泼醒了,“我觉得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谁生了这个孩子,而是你怎么处理你和景行的事?看你的样子是舍不得放手吧?现在又多了个孩子,事情可就更加复杂了。”
梁昊权也知道这事有多麻烦,他原本想通过姜爷爷和孩子趁机接近景行,可他发现,这样只会让景行更加警惕。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这绝对不是他想要的。他之前确实是想两人就这样算了,对景行对自己都是种解脱,可原本就不太坚定的心,又因为孩子的出现更加让他不愿意放手。
可景行现在的客气、疏离、冷嘲热讽的对待,让他心里发慌。比起当初知道无法得到左小佐要痛苦得多,当时那只是失望和遗憾,还有些挫败,过去了虽会偶尔想起却知道是过往云烟。而在景行这里被无形的拒绝排斥,则是锥心的痛楚,那伤口只会越来越疼,难以愈合。
梁昊权从前觉得亡羊补牢十分愚蠢,一个聪明的人应该在最开始就做好万全准备,要有高瞻远瞩的气魄,事后才知道弥补是庸才。而现在他恰恰就是那个他最瞧不上眼的庸才,甚至再这么下去,就要成为他最鄙视唾弃的蠢材。
他现在感觉到深深的无力,完全不知怎么下手,好像从前的经验施展起来只会起相反的作用,景行现在离他越行越远。他从小到大就没做过这样的事,通常都是别人讨好他,而他却从没去琢磨过别人的心思,这样的转变让他无所适从。
“我该怎么办?”梁昊权几乎是哀求的样子望向吴庸,吴庸心里一跳,这样丧家犬的样子,他怎么看着这么爽!
吴庸假咳了几声,赶走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你现在是想把孩子拿回到自己身边,还是想把孩子和孩子他娘一起带回来生活?我说的一起生活可不是从前那样,一个人完全去迁就另一个人,像个佣人保姆。而是像一个完整的家,一对夫妻彼此互相尊重、相互爱慕,共同抚养孩子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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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上令人厌憎的攻=,=抹脸,我觉得他一出现,我的订阅都下跌了……真是不被疼爱的娃
他要想被喜欢只能一点一点存好感度,人景行都这么守着他十年呢╮(╯▽╰)╭
PS:我的网啥时候才能好啊=。=一天消耗手机流量一百多M的伤不起啊!
☆、第49章
家?一个听起来就觉得很温暖的词。而梁昊权的脑里甚至出现了这么一个画面:他和景行坐在客厅的地毯上,靠着沙发相互依偎着。辰辰在他们跟前爬来爬去,时不时举着玩具朝着他们扑来。景行赶紧伸手去接,一把将乐得咯咯笑的辰辰抱住,而他则从身后抱住父子两,把头搭在景行的颈窝里,温暖带着奶味的气息飘入他的鼻中……
梁昊权一副游离状态,吴庸等得不耐烦,在他眼前摆了摆手,“喂,跟人说话的时候走神,是一件非常不礼貌的事。”
眼前的画面被打散,梁昊权不由惋惜叹气,没好气道:“如果仅仅为了抢孩子,我至于让你在这奚落我吗?我很确定我是想要和景行生活在一起,就像无数个家庭里的夫妻一样。从前是我太贪心不愿意去承认,现在我可以肯定他是我要共度一生的人。虽然我依然没办法确定是否爱他,确切说应该是不知道有多爱他。但是我能确定的是,我会像所有优秀的丈夫一样,善待他,疼爱他,给予他最大的尊重,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
吴庸这才稍稍满意,“虽然我对你这个答案并不太满意,并依然保持中立观望态度,但是于你而言能说这些已经不容易,是个小小的进步。你要是想让景行回头,任何技巧都是没有意义的,只会让他更加不安,让他离你越远。所以……”
梁昊权身体往前倾,一脸着急,“什么?”
吴庸对梁昊权的反应表示很满意,“我先声明,我虽然希望你们能破镜重圆,但是不希望你们强求在一起。要是你们两个真的没有缘分,不合适,那么我希望你能放过彼此。”
梁昊权皱紧眉头一脸不悦,“你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景行有自己爱慕的人,我希望……”
“他这辈子只能是我的人,而我也只会是他的。”梁昊权霸道宣布,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
吴庸啧啧,“真是不可爱,你要是真爱他就应该祝福他……”
“然后大唱‘请你一定要比我幸福,才不枉费我狼狈退出’?”
吴庸哈哈大笑起来,“哎呦喂,原来你唱歌也蛮不错的吗,有没有兴趣到娱乐圈发展?”
梁昊权眼神冷冷的,“我不把他们给掐死都是仁慈,脑子秀逗的才一边心里滴血一边祝福他们。”
吴庸凉凉的说道:“景行当初可就是这么看着你投入其他人的怀抱,凭什么他可以你不可以?”
梁昊权噎住了,有种自作孽不可活的感觉,而眼前人还故意在伤口上撒盐。“我承认当初混账,看不到身边人的好,辜负了他一片心意。非要犯贱等人走了才醒悟,我可以接受惩罚,但是坚决不同意这样的事情发生。这辈子他注定是我的,我也注定是他的。我们两个就贱在一起了,死都不分开。”
吴庸揉了揉太阳穴,跟一根筋的人说话可真累。这转变跟光速似的,之前人守着十年完全看不见对方,现在突然醒了眼里就只有对方。这景行真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会惹上梁昊权这样的人?这得欠了不少钱啊。
“我现在只能表示对景行同志深切哀悼,希望他现在不至于有‘天下男人都死光了,也不和你在一起’的心思,否则可就是人间惨剧了。”
梁昊权的心好像被揪了一把,声音低低的,“我不会强迫他的,我只是希望他身边的那个人是我,仅此而已。”
吴庸凉凉的看着他,梁昊权咬咬牙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咬牙切齿说道:“哼,别把我想得那么恶毒。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可以退让一步。那就是辰辰到时候必须归我,别瞪着我,我是为辰辰着想,他找的那个人怎么可能有我疼爱辰辰,虐待辰辰怎么办?而我会一个人好好带着辰辰长大。”
吴庸无语望天,不觉得这个比前面那个好到哪里去。景行这么重感情的人,怎么可能会舍弃自己的亲骨肉跟新找的爱人独自逍遥去?
“你别转移话题,赶紧的,教我怎么追回景行。”
吴庸摇头晃脑的卖弄,“此事易也不易。你只需换位思考,然后对他百般好,等个十年八年的,估计就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