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欠扁之包子
“饶你一命,回去告诉你家老大,敢阴我苏獠,趁早买口好棺材,再准备几个诵经的和尚,择个风水宝地,等着埋了吧。”
苏獠说完就转身走了。
苏獠这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的二十三年,一直无法无天,肆无忌惮惯了,性子一上来,天王老子都敢红了眼冲上前,疾风骤雨的往死里揍。
从小到大,苏獠就心服口服过一个人,苏九天,就敬重景仰过一个人,苏妈妈,就束手无策过一个人,雕栏玉砌的老板娘。
苏獠怕那喷嚏还真是他唯一景仰的苏妈妈在骂他,所以赶紧收手,放走了半死不活的十数个手下败将。
只是十数个人都苦着脸,手脚酸软的瘫软在地上,扑腾挣扎了好一会儿,爬起来的也就一个人。
那爬起来的一个人,浑身浴血,吐出了满嘴的碎牙,按着约莫断了三五根肋骨的腰,一瘸一拐的走出了朱雀巷,邻近找了个电话亭,喘着粗气,皮开肉绽的手艰难的拨了个号码。
“喂。”
电话那头南宫象爻慵懒的声音响起来。
白小忍被打的凄凉,南宫象爻忍不下气,所以,即便南宫家的老头子曾经对他说过,霸了N市一方的红毛党,势力不小,而且和苏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让他别轻易和红毛党交恶,南宫象爻仍然吩咐南宫家的十几个打手,追杀红毛党的老大。
“少,少爷。”
“怎么死狗一样,结结巴巴的,事儿办的怎么样了?”
“少爷,事儿没办成,请少爷责罚!”
“……”
南宫象爻静了一下。
南宫象爻的静默,让捏着电话的人更惶恐了。
“少爷,我……”
“别急着谢罪,怎么回事儿?”
“少爷,我们在朱雀巷围了红毛党的老大,就他一个人,但是没想到,他很能打,兄弟们都只剩一口气了。”
“……”
南宫象爻又静了一下。
“少,少爷,是我鲁莽行事,我不够周全,我……”
捏着电话的人连连自责,丢了几颗牙的嘴里漏风,说出来的话越来越含糊不清。
南宫象爻叹了口气,“算了,回来吧。”
说实话,他南宫象爻才是鲁莽行事,不够周全的人,追杀不成,那红毛党的老大,若是不知道人是南宫家的,只当了寻常黑道寻仇,那还好,但他若是知道了,那南宫家,可就和红毛党结了不小的梁子了。
老人说完,忽然俯身,一镰刀在白小忍脚边割了个小南瓜,塞进了白小忍手里。
“来,细伢子,这个给你,时节还早,这小南瓜还嫩着呢,拿回家去,切碎了煮汤,剁丁了拌炒,都好吃的很。”
“……”
白小忍来不及拒绝,只能愣愣的双手接了小南瓜。
低头一看,果然是嫩的很,滚溜溜的一个小球,嫩黄嫩黄的,白小忍的嗅觉早就对施肥的粪便味儿疲劳了,这会儿只觉得小南瓜的香气清清的,很好闻。
“奶奶,这……”
“拿着,别推让,你是苏老师的客人,就是我的客人,怎么能白来一趟呢,不合礼数。”
老人笑吟吟。
“哦。”
白小忍把小南瓜抱进怀里,笑了个阳光灿烂,因为白奶奶的关系,白小忍对老人一向敬重的很,刚刚脱口而出的‘奶奶’,只是白小忍对老人的一贯称呼,白小忍可没料到这俩字能让他收获一个南瓜。
“谢谢奶奶!奶奶种的南瓜,肯定好吃!”
白小忍叫的脆甜脆甜的,拍的马屁情真意切的,老人一听,心里像是沁了蜜,顺心,实在是太顺心了。
老人心情愉悦,就又俯下身,在一片瓜地里寻了一会儿,手起,镰刀落,一砍一个准的割下了好几个嫩嫩的小南瓜。
“细伢子,好吃,就再拿几个,一个小南瓜顶不了一个菜。”
老人轻轻拍了拍小南瓜上的泥,然后一个个的往白小忍怀里塞。
白小忍脸上挂着受宠若惊的笑容,小胳膊很快就兜不下了,老人割完了小南瓜,两眼就瞄向了另一亩田里的大白菜,白小忍看了一眼大白菜的体积,连忙惊呼了一声。
“奶奶,够了!”
“够了?”
老人有些惋惜,看了看水灵灵的大白菜,又看了看白小忍,“大白菜长的好,拿回去放清汤,很好吃的。”
“奶奶,真的够了,对了,苏老师还等着我呢,奶奶我先走了!”
白小忍七手八脚的抱着六个小南瓜,很小心的不让小南瓜摔出怀来,跌跌撞撞的溜了。
“细伢子,下次再来啊。”
老人在后面挥舞着镰刀,薄汗轻衣透,阳光照在老人风韵犹存的脸上,那沉淀了岁月光华的典雅笑容,不知何时已经变的明朗而宠溺。
苏九天回到车里的时候,就看见车后座上七零八落的躺了好几个嫩黄嫩黄的小南瓜,白小忍蹲在车厢里,托着腮帮子,两眼炯炯的盯着小南瓜。
苏九天挑了一下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