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斯源
虞清溪淡笑着点点头,刚想应声,却是听到那院迟到的声响。
任桑榆深吸一口气:“有娃娃在身旁,竟还能搞出这么大动静!”
“看来他们不仅仅是被催生。”虞清溪一笑,感情好得一天都不能落下啊。
声响没出来多久,便立□□出一道娃娃哭声,随后又有奶妈哄娃娃的声音。那两人终于终止了恩爱,杂七杂八的声响混做一团。
“噗……”任桑榆一笑,随后不再分神,拉着虞清溪亲吻。
虞清溪很快被溺在其中,待分开时,发现那院已经彻底清净了。
“清溪,我轻轻的,不会吵醒糖宝。”任桑榆道。
虞清溪抿唇笑,由着任桑榆拉他倾倒……
第64章 小解
任桑榆起身去沐浴的时候,他特意看了一眼床单:“床单挺结实。”
虞清溪垂眸一顿,然后很快与他道:“这张床单花了六百文,自然是要结实一点的。”
任桑榆点头,一边若有所思地牵着虞清溪去小间里。浴后是虞清溪抱起糖宝,任桑榆换的床单。他看着床单上的痕迹,回想在京都时事后的床单,默不作声。
虞清溪看着任桑榆的神态,心里紧紧揪着,他想了想道:“让春雨进来收拾吧。”
“不用,我不喜欢别人触碰我们的……”任桑榆的手指顿了顿。
虞清溪面上一红,低头看糖宝。
最后,任桑榆也没有说什么,将新床单铺好后,接过糖宝。糖宝如前几日般,还是睡在两人之间。
虞清溪躺下之后一直听着任桑榆的气息,平日很容易入睡的任桑榆此刻还没睡着,只是将眼睛闭着。虞清溪默算着时间,心思是不是要与他说几句,不然明日他该起不来了,而床另一边的任桑榆总算呼吸平缓,开始入睡。虞清溪又等了一炷香时间,才翻身侧过来,安静地看着任桑榆的睡颜。
当初虞清溪对任桑榆施展魅术的时候,还没有丝毫情感,扮演一个冲喜男妻的角色,他并不打算动真格。一个冲喜的男妻,哪里会得到尊重与情爱,他只是想扮演好这一角色,不想投入任何情感,再则,他是男子,身份比较特殊。可后来任桑榆的反应却是出乎他的预料,不仅给予他尊重,除了相敬如宾,开始渐渐有了情愫。他一开始是茫然的,习惯了扮演温柔和顺从,却唯独不懂感情。不懂,他便分出点心思去探索,渐渐地,他便沉溺在任桑榆的眼眸里。他喜欢任桑榆看着他的那种专注,与他施展魅术所不同,是真正的纯净与热烈。既是最纯净的一汪清水,又是最热烈的一道火焰,水与火的缠缚,将他绕了进去。若不是他清楚任桑榆不懂任何禁术,肯定会误认为这是任桑榆给他施展了禁咒。
以魅术布下的幻境,遇上真实总是会有差别的,心思敏感的便能察觉出来。若是桑榆知道他曾经的作假,该如何解释?若是在现代,他不需要考虑,施展催眠只是暂时的手段,待任务一结束,一切都随之结束。而在这个时代,虞清溪不禁会想,其他谍支暗人会如何?是至始至终都靠魅术?那也不太可能,虞清溪很快就否定,这儿三妻四妾都是很正常的,有一点作假估计就能察觉,除非特别迟钝的人,或是像任桑榆这样丝毫没有经验的。那么,谍支的人大多是以真实取代魅术?或者说魅术只能当一时的情趣?
虞清溪抬手按了按眉心,该怎么办!突然,他望向外头一处,拉开锦被起身,站到窗前。蝙蝠绕了一圈,终于飞到虞清溪面前,稳稳落到虞清溪手心里。虞清溪将纸片取下看了一遭,又缠绕在蝙蝠腿上,放它离开。这是公中的一条消息,最上头的一条消息是“那璧擒公中恢复”,接着有人在下面留言“诸国扰罗那西边境恐有战事”,再有人留言“商支收缩罗那营生”,此下还有诸如此类有关罗那的消息。这么一看,最近公中没什么消息传出,是因为那个叫那璧的叛徒?他并不认识那璧此人,对他的印象只有一个,便是叛徒。而下面罗那的消息在他看来,也并没有什么干系,因战事而收拢营生的很是正常,他便没有在意。
虞清溪打算回床上去的时候,夜空中又有消息过来。他索性走到外屋,打开了一道窗户。又是一只黑色蝙蝠,传递的是公中的消息。他打开看了一下,上曰“主子有令齐庄各支全线撤出罗那转落玉国”,他不免心里一顿。究竟发生什么事,会让齐庄放弃对罗那这一国的占据?这落玉国又是怎么一回事?
落玉国的筹建是不惊发给各支首领的私信,所以齐庄上下并不是每个人都知晓这一消息,更别提像虞清溪这样与谁都不联络的。这落玉国好似是一个沙漠里的国度,虞清溪在前世听说这个国家的时候,这个国家已成为了死地,是一个即使成为一座空城也无人愿意踏足的死地。如今,齐庄竟是要转入落玉国?虞清溪没有多耽搁,将纸片卷起,扎到蝙蝠后肢上放飞。
他将窗户打开,春夜的风带着寒意,特别是午夜里更是深寒。他感觉到那股声息越来越近,便退后两步。没多久,两道人影落进窗来。
“让我喘口大气!”白衣女子不等他们言语便急道,身旁的暗人都来不及捂她的嘴。
虞清溪立马做了个噤口的手势,眉头一皱,听了听里头的声息。
“不好意思,我以为这儿就你一人。”那女子立马明白过来,以口型与他“说”。
虞清溪无奈,转而看旁边的暗人,压低声音与他道:“将她送去街市那座三进宅院,焕在那里接应。”
“是。”暗人点头应,又从怀里掏了一个油纸包给他,“主子让你试试,是不是这个味道。”
虞清溪刚想接,突而侧耳向着里屋,暗人也很快觉察到里头的动静,便将油纸包往旁边桌上一放,拎着那白衣女子就从窗户跃出。虞清溪正想要关窗回屋,却是听到里头有人趿拉着鞋走出来。
“大半夜不睡觉做什么呢?”任桑榆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迷糊。
虞清溪虽然心里有过一丝紧张,可脸上还是波澜不惊的。他见任桑榆眼睛都睁不开,便问:“你起来做甚?”
“起来……唔……小解,对,小解……”任桑榆转身返去里屋小间。
虞清溪生怕他迷迷糊糊地将自己撞了,便伸手扶着他过去。平时任桑榆半夜是不起来的,今日大约是晚上多喝了一杯水。
任桑榆站着放水,勉力支撑着站了一会儿,脑袋在清醒和迷糊之间拉锯,完了他才慢吞吞道:“方才是不是有人在说话?”
虞清溪看了看他,轻道:“你在做梦。”
“哦。”任桑榆听到自己在做梦,身子一软,靠在了虞清溪身上,当真就做梦了。
虞清溪见状,抿唇一笑。索性任桑榆已经小解好了,只是裤子还没拉好。虞清溪便从身后环抱着他,一手替他拉裤子系裤绳,再看任桑榆已是迷迷瞪瞪地睡着了。虞清溪只得扶着他,一面细语哄着,一面带着他往前走,到床边的时候,任桑榆直接扑到床上,再不动弹。虞清溪也不吵他,脱了他的鞋子,将他的腿脚往床上搁,又给他盖好被子。
糖宝正四仰八叉地睡在正中,任桑榆没法挪到里头去,虞清溪便从任桑榆脚边绕过,睡到最里面。按照若弥国的习惯,当家的男人是要睡在床里侧的,夫人则是睡在外侧,里侧的人起来势必要从外侧人身上跨过。若是夫人睡在里侧,则要从男子身上跨过,女子从男子身上跨过是不合规矩的。所以,虞清溪作为妻,在任府一开始便是睡在外侧的,也就成了习惯。当下,他也没讲究这个规矩,从脚后绕过去,应当是无妨的。
清晨,虞清溪起来的时候,也是小心地从任桑榆脚边过去,生怕惊动他的睡眠。再洗漱完出来,却是看到任桑榆坐在床沿懵呆。
看到虞清溪走过来,任桑榆缓缓抬起头:“清溪,昨晚你睡哪里了?”
虞清溪稍是一愣,再看床榻上呈“大”字状占据一半床的糖宝,便是一笑。他将拳头抵了抵鼻尖,随便应了一下,并没有答话。
任桑榆看了看床上的糖宝,又看了看窗边的小榻,暗自琢磨着。糖宝是睡在两人中间的,他怎么越过糖宝到外侧睡了?
“去洗漱吧。”虞清溪忍了笑拉他起来。
任桑榆迷迷瞪瞪地走了两步,与虞清溪道:“清溪,现下天气还是冷的,不能睡榻。以后再有这样,便一定要掐醒我。”
虞清溪笑着点点头。
任桑榆如往常般伸手扯裤绳,却是没扯开,低头一看,却是看到双耳系法。他晚上睡觉这里衣小绳从不系双耳扣,只虚虚地左右一穿挂下。他想了想,握着裤绳走出小间问虞清溪:“我昨儿个起来小解了?”
虞清溪想起昨儿的情形,表情很正常地点头:“嗯……”
任桑榆很快将所有的一切联起来,再看虞清溪脸上强忍的笑意,这分明是在笑他!不过,这裤绳如何会成这样子的,他问:“你给我系的?”
“是啊。”虞清溪点头,“还是我领着你过去小解的,你不记得了?”嘴里含着笑意,可虞清溪心里却是紧张万分,他不知道任桑榆还记不记得半夜听到屋里有人说话的事。
任桑榆不可置信,转而耳尖都红了:“好像……梦里有做到去小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