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雨色柔情
黄刚打断张然的话,笑道:“你以为他是□□焚身,所以自告奋勇的给他泄火么。”
张然被提及伤处,心中一痛,失落的垂下头,黄刚知自己失言,赶忙转移话题,他道:“胳膊还疼不疼?”
也许是不想被看笑话,也许是憎恨黄刚的虚伪,不管什么原因,听到这话的张然立马换上另一种表情,板着脸反问黄刚:“流了那么多血,怎么会不疼?”
“那我给你揉揉。”黄刚笑着调戏张然,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你还有哪里不舒服么?我一并都帮你解决了,何叶满足不了的,我能替他做到。”然后他按住张然的肩膀,又道:“我比他有经验。”
张然噌的一下站起身,挥手向黄刚的脸打去,黄刚抓住她的腕子,轻轻一拉把她抱在怀里,笑道:“开个玩笑,不要这么激动嘛,小点声,会把你何叶哥哥吵醒的。”张然挣脱不了,正要发怒,却听到周新亿说道:“他好像醒了。”
黄刚松了手,吐吐舌头:“真的吵醒了。”又不自觉地看向王妍双,见她似乎对自己调戏张然的样子毫不在意,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张然坐回床上,拉起何叶的手,痴痴的唤着他的名字。
何叶慢慢睁开眼,见张然担心的样子,回了一个感激的眼神,“谢谢你,我没事。”,他闭上眼睛,不动声色抽回自己的手,张然感觉到,她的心也跟着空了。
这一幕被站在一旁的周新亿看到,何叶是那样理所当然的拒绝,坦荡的神情足以向任何人证明他的心意,周新亿又想起自己冤枉何叶,还差点把他掐死,心里过意不去,随即询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何叶仍闭着眼睛,没有答话,可能烧还没退吧,他以为自己听到了周新亿的声音。
周新亿?!
何叶重新睁开眼睛,周新亿真的就站在自己床边,他的身边有黄刚,还有王妍双。
微微皱眉,何叶没有回应周新亿的关心,他只问道:“为什么你们会出现在这里?”
周新亿正想着要怎样回答,却听黄刚插了一句嘴:“还是一副清高的姿态,看来是好的差不多了。”
“你给我闭嘴!”说话的人是张然,她本就心里难过,又见黄刚对何叶语气不善,火气噌的涨了起来,似是要对着黄刚把心中的悲痛化做气愤发泄出来。
黄刚正要还击,见王妍双冲自己轻轻摇头,只好强忍下来。
何叶慢慢坐起身,靠在墙上,正想说点什么,却见床单蹭了一些血迹,他脸色煞白,立马慌了神:“这是谁的血?”
“张小姐的。”周新亿答完,饶有兴趣的看向张然,张然一脸愤怒的回看他。
何叶觉得身上的血液全都冲向大脑,那副恨不得以死谢罪的模样狠狠刺痛了张然的心。
“和我在一起就这么让你痛苦吗!”张然吼了一声,然后哭着跑出去,王妍双拉着黄刚紧随其后。
张然这样的反应另何叶更加觉得自己对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想下床去追,却被周新亿拦住。
“病还没好利索呢,躺着先。”周新亿的样子看起来很开心,这另何叶非常不解。
“怎么会这样?”何叶抓住周新亿的手臂,“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本来就不是真的。”周新亿得意的看向何叶,眼睛眯成弯弯地月牙,这欠扁的样子让何叶恨不得拍死他。
周新亿本来就是想看何叶的反应,现在已达到目的,方才向何叶解释道:“张小姐胳膊受伤了,不小心蹭在床上的。”
瞬间觉得松了口气,何叶重新坐回床上,然后看向周新亿,恢复一脸冷漠。
其实何叶心里很庆幸,他宁愿是被捉弄了,也不愿真的做过什么事,但是对于周新亿,他仍是极为排斥的,所以态度又硬了起来:“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还行吧。”周新亿也不生气,他拍拍何叶的肩膀,故意气他:“平常那么冷静怎么遇到这种事就慌了,这血迹蹭的满处都是,连你肩膀上都有。”
何叶见自己肩膀上果然也蹭了一些,心里更踏实了,正想着,周新亿已凑到何叶面前,玩味的说道:“这可不像是女孩变成女人的痕迹啊。”
何叶瞬间黑了脸,一把推开周新亿,周新亿正要笑他不识逗,却听何叶冷冷的说道:“我没让任何女孩变成女人,我不知道那该是怎么样的痕迹。”
这话一出,周新亿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何叶抬起手臂,指向门的方向,面上没有任何表情:“请你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周新亿没有出去,他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过身背对何叶,在床上坐稳,似乎暂时没有离开的意思。
何叶看不到周新亿的表情,无从猜测周新亿心里在想什么,他也没有兴趣去猜,只是清清嗓子,重新在床上躺好,语气尽量平和的说道:“如果累了,还是回自己家休息吧。”
何叶把‘自己’两个字咬的很清晰,这是非常明显的逐客令,周新亿却好像听不懂,端坐着不动,何叶本想不去管他,闭上眼睛休息两分钟,可是再次睁眼时,周新亿还是没有什么动静,何叶忍不住嗔道:“你要我说出什么样的话才肯离开,黄先生的交通肇事案还没打完,我不想再去告你私闯民宅。”
语气中的不耐烦更甚,何叶在周新亿面前,终究是没有自己往常那样淡然。
周新亿仍是不动,缓缓道:“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其实我也没有多么想见你。”
何叶冷笑一声:“慢走不送。”
周新亿的话没有说完,他不责怪何叶中途打断,继续接道:“所以如果你肯让张然撤诉,我保证我们今生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出庭的时候,我会通知你和黄先生。”何叶并没有正面回答,却给出了再明确不过的答案,他无不惋惜的说道:“有些见面是避免不了的,不论我们是否愿意。”
周新亿终于坐不住,转过身看着何叶,皱眉道:“你的仇人是我,何必迁怒旁人。”
何叶说的很详细:“然然是受害人,黄先生是犯罪嫌疑人,我是然然的律师,而你,周新亿,才是真正的旁人。”他看向周新亿的眼睛:“你才是该退场的存在。”
周新亿答不上来,反问道:“你就能问心无愧的说,你完全没有半点私心?!”
“我确实是私心。”何叶坦然道:“但是我没有因私废公,私心并没有给我带来任何反面情绪,反而可以激励我,让我更加坚定,我问心无愧。”
周新亿的脸色越来越不好,何叶悠悠的续道:“人总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在不久前的昨天,在周家的书房里,周新亿也有过同样的想法。
只是,周新亿还是忠于黄刚的兄弟之情,一瞬之后,那想法便烟消云散,不复存在,即使现在又一次从何叶口中听到,周新亿也完全听不进去。
一招棋,往往是胜负的关键,一条路,通常只会有一终点,无论怎样走,怎样绕,都逃不过已定的结局。
“犯过一次错,能真的不能有悔改的机会了?”周新亿的声音很轻,不知是在问何叶还是在问自己。
“有的错误可以原谅,有的错误要用一生的痛苦去偿还。”何叶认真的回答。
周新亿笑了,笑的很讽刺,他道:“犯下了不可原谅的错,要用一生痛苦去偿还的人,是我们。”然后他问:“刚子的错真到了不可原谅的地步么?在张然已经恢复的很好,和正常人无异的情况下,他还是要去坐几年的牢,才能验证法律的严肃,社会的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