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皂斗
“你这是贬他还是贬我啊?都过去吃饭吧。”十一揪住他后领,一路拖到餐厅。
阿姨已经把饭菜端上桌子了,笑容满面的给几个如狼似虎的男孩盛汤,特别把三七喜欢吃的推到他面前,细细打量了他一番,略带埋怨的说道:“七好像比以前瘦了,一个人在外面要按时吃饭啊,身体坏了可就不好办了。”
十一侧身,伸手摸摸三七的额头:“阿姨来的时候你还没起床么?”
“没。早上醒了就睡不着了,一直到中午才睡下。”
“那不如改天再去喝酒吧。”兴中华提议。来时曾打算晚上去泡吧的,但三七似乎精神不太好,还是先休息为好。
十一应是,吃完饭便把三七打发上楼。
第209章
前脚刚走了个细心安静的唐写,后脚前赴后继的又来了个大大咧咧的聒噪的罗伊,十一原先预想的沉闷生活还没成形就已经灰飞烟灭了,光应付他杂七杂八的问题就已经烦不胜烦,更别提他异于常人的充沛精力,不是缠他陪着去健身房就是去公园跑步,美名其曰:生命在于运动。
罗伊的加入使得十一原本规律的生活像跳错了格的钟,他那些突发其想的举动时常让人觉得惊讶又好笑,比如他说他应该入乡随俗,所以要学中式烹饪,一有空闲便进厨房做西红柿炒鸡蛋,酸甜苦辣什么味都有,一条道走到黑的执迷不悟精神堪称一绝。
十一买了本菜谱给他研究,原是想让自己落得清静,不料却是收之桑榆,失之东隅,连兴中华等一干同学也逮着空闲频频跑过来混吃骗喝,让素来冷清的屋子空前热闹了起来。而在这样的气氛中,三七时常静坐一角做自己的事,或者看他们嬉笑怒骂、聚头研究某个有争议性的学术问题。十一明白他素来不爱凑热闹的性格,便也不放任他不管,偶尔到兴致高昂处会跑过去蹭他一下,旋即又风一般跑开。
这晚九点钟,三七刚从闵子言处吃了饭回来,罗伊便又被一通电话叫了出去,十一狐疑的问三七:“他交新朋友了?”
三七想了想,不甚肯定的说:“好像是你们学校的两个女同学,油画专业的。”
“业务扩展得也太快了吧。”十一忍俊不禁。
自那晚罗伊跟兴中华等人举杯共醉后,他们之间的友谊也起到了质的飞越,从敌对关系迅速往战友关系迈进,三七平日不是独自呆在画室里就是被叫回花宅,罗伊一个人闷得慌,便是时不时到学校找十一玩,有时安静的在工作室里看他们作业,有时入校园深处游荡,凭他那天生热情又愣得有些可爱的性子,毫无疑问的,他轻易的勾搭了好些个艺术系的漂亮女同学。
“他自称是安吉罗,上帝的使者,背负着全人类对一切美好的希望。风车不去追风,那么只能让风来追宅了。这是他的追求。”三七边说边勾着十一脖子上楼,进房后捧住他脑袋,羽毛似的在眉间印上纯洁的一吻,如同神父对待他的教民,然后便慢条斯理的把身上的衣物褪尽,裸呈着白皙柔韧的身体步入浴室。
玻璃门关上时,十一才从惊艳中回过神来,丢下背包便兴匆匆跟进去。
热水正源源往浴池里注入,三七屈膝坐在里面,额头抵着膝盖,安静又似疲倦的模样。十一在池边蹲下,抬手抚摩他的脊背,小声问:“七,你不舒服么?”三七没应。
十一有些胆战心惊的暗自猜测他突然变成这样的原由,然而毫无线索,看着腾的热气让室内一片氤氲,物品的棱角逐渐被羽化,三七蜷曲的模样如同还在娘胎里,脆弱且孤寂,他心头一跳,突然醒醐灌顶般的了悟感几乎让他落下眼泪来,伸手把三七搂起来,紧紧的用力的箍住,很久安慰的言语到嘴边,都自动的转换成一声声暗沉的低唤:七......七......
三七把脸埋在他颈间,心底泛起酸酸的感觉。
谁知道呢,从幼时上岛到一起成长,十一早已融入到他的骨血中,他所做的种种几乎都是为了十一,孤家寡人的他欣喜于自己有了这么个依赖自己且又笨拙的小包袱,更欣喜于自己能背、也乐于背负这个小包袱。他逐渐成长的同时,包袱也逐渐成为了他的支柱,他努力的吸收各种学识,只为有朝一日自己的包袱能像他人一样健康优秀。而如今,他深知包袱已不再是包袱,他已自己悄悄变成了比他人更活力健康的男人,能妥善的安排、处理与已有关的人或事,天性的豁达大度与纯良能便他轻易的获得他人的友谊,能自己调节各类情绪与感情,有没有他在身边似乎都已经不重要了,这样的感知时常陷入这样矛盾重重的说不清与感情,有没有他在身边似乎都已经不重要了,这样的感知时常陷入这样矛盾重重的说不清道不明的负责情绪中,心里时而惶然时而害怕。他天生冷淡,一直以来都是别人主动接近,若哪天那些人厌倦了,纷纷离开,那孑然一身的他又何去何从呢。
“七,你有我啊。”十一在他耳边低语,安抚孩子般揉搓他的后脑勺,“我需要你,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我们还跟以前一样,你明白么?”
三七闷了半晌才屈道:“......一直?”
“一直。”十一重重保证,执起他颈上的玉凤吻一下,笑道:“你是最特别的人。”
三七抬起望他,那眼珠如被水洗过的黑曜石般光华流转,唇角弯起一抹春色融融的笑意,脸颊上的红润似在转达主人的小喜悦与少见的赧然,真真活色生春。
十一暗乐,迅速扒下衣服跨进浴池,满心欢喜的面对面坐着,两手一会儿捏他脸颊,一会儿又揉他手上的火凤凰。三七像洋娃娃般乖巧的任他摆布,细声细气问:“小模型完成了么?”
“还没呢。”
“工作室里的那些易拉罐和红铜片还用不用?不用我明天就处理了,中午跟工人约好了明天来安装工作台和其他一些小器械,你的垃圾太多了。”
“别扔,我过几天就用了。”十一松开手,苦恼的呜呼了一通,“那是我的期末作品,很久以前就有个大概构想,具体的现在还没画成形,你要是闲着没事,干脆帮我补充算完全好了。”
“不帮!”三七毫不犹豫就拒绝了,拿起香皂自顾自的揉搓,三两下洗净抹干了,套上衣裤便走出去。待十一找来时,他正在隔壁房间摆弄寝具,头也不抬的说:“这是我的房间,以后我就住这儿。”
“为什么啊——”十一扑上床使劲蹭,语气不满又无赖道:“那我也能睡你的床吧?要不然就把墙打通好了。”
“随便你。”三七爱理不理的把他推到床边,利落的套上枕、被套,抚平后拖他到楼下画室,把几张稿纸递给他:“帮我铸这几样灯具,材料用红铜,规格上面写得很详细,过年前一定要完成。”
十一翻了翻,稿纸是绘的有三国青瓷熊灯、汉朝牛灯及长信宫灯、战国跽坐人灯,还有两个奇形异状的灯不知道名称,另外一张大图上描摹的是西周金文。他讶然问:“你要这些做什么?”
“叶加过几天就回来了,他早前让他朋友帮在商业中心盘了一间酒吧,这些灯是送给他的,他学机械的,要让这些古灯亮起来不是问题;金文是我自己要,材料不限,时间不限。”
十一脑子里加加减减一盘算,不由苦恼的直挠头,鸡零狗碎的事一箩筐,时间却紧得要人命啊!三七勾住他脖子笑:“放心吧,基础工作我尽量先帮你做好,不行你把花雷带出来,让他帮你热粘土。”
“它现在不太爱跟我玩了。”十一语带遗憾,敛下眼望着图纸寻思了片刻,有些小心翼翼的问:“曹悦然知道你回来了吧?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计划赶不上变化,我现在没有具体打算。”顿了顿,他又能淡言补充:“不过上次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喜欢佛罗伦萨甚至整个欧洲,不想放弃那边浓郁的艺术氛围和宽舒的生活环境,你也认为不一定非得把工作定在一个地方,而且’画‘这种东西也不可能只困在一个地方坐井观天、闭门造车,所以我可能会经常过那边呆一段时间。至于曹悦然么,我找个时间跟他碰面。”
“他挺好的。”十一想到那次去桑原时跟曹悦然谈及的话题,便说与他听。
三七不置可否,走到小沙发处坐下,漫道:“其实罗伊的专业水平也不差,有机会让你见见威利教授,那老头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那你带我去佛罗伦萨吧,下学期就毕业了,时间多的是。”十一像小狗一样跟在他脚边眼巴巴的望他,“我想看看你上学、衣食住行和玩乐的地方,想知道你的同学和朋友们是什么样。”
三七抿唇揪起他头发,难掩恶劣的说:“你乖乖的就带你去。”
十一眨眨眼,哼哼唧唧的摇头又点头。三七眼带笑意的把脸凑过去:“亲我一下。”
小狗十一两手环上他的腰,乖乖的、纯洁的在他脸颊印一吻,然后扬起脸笑眯眯的望他,似在讨赏。
三七眉眼弯弯的微微笑,眼瞳中似突然迸现出一团团斑斓的泡沫,见十一蓦然两眼灼灼若赋予的直盯着自己,眉一挑,猝然伸手往他胯下探去,指下那明显的生理反应藏都藏不住,他似笑非笑的帖过去,故意暧昧的在他耳际吐气,察觉他僵了一下后要躲开,不禁咯咯笑出声来。
“你诱惑我!”十一面色微红的嘟囔,因为情动,也因为淡淡赧然,却不像以前一样直接扑倒他,只如为长成的孩童般无赖的往他身上蹭。
三七一把推开他,交叠起长腿,修长十指互相抚摩,矜持中又透着情色。
“七——”十一脸上满是委屈的表情,大步跨到他跟前蹲下,捉住他的手贴到自己脸上,视线灼热的望着他叫:“七,你摸摸我......”
三七乐,起身倒了个位置,两只手如蛇般灵巧的滑进他衣摆,在那光洁细腻的皮肤上滑动,并伏下头狠狠的吻上他的嘴唇。
衣物在动作间逐渐被褪下,两个人如玩游戏般嬉笑着亲吻、抚摸彼此,没人有一定要在“压他”的心理,所有的情动均来源于丰盈的心里——想取悦他,想让他快乐。
三七坐在十一身上,眼睫微垂,面色潮红的轻声呻吟着,忽然张开眼,微喘道:“念首诗。”
虽然这已近是惯性行为了,但被迫从巅狂的情欲中打落下来的十一脑子还有些晕乎,细细抚着他的腰,如风过树林的暗哑声音念:“过去那一片荒野,如今已长满了芳草。在这无人之地,有人突然在我身后问:你认不出我了么?我转过头望他的脸,说,怎么会认不出——“他支起身亲吻他的嘴唇,“你是我的王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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