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皂斗
“去……”刚吐了个字就打了个嗝,安宁拿起牛奶喝了一口,又开口:“去公……呃……园,还去花……呃……”
萧香转过去把他捞起来,往那小肚子上一摸,乖乖不得了,鼓得像个小皮球似的,使力压一下,小家伙马上捂嘴,眼珠子骨碌碌直转、
“我跟你说了什么了,嗯?才多久啊你就吃成这样!”萧香把他翻过来,啪啪连续几巴掌往他小屁股上拍去,一边叫沈破浪到客厅抽屉里拿少儿消食片过来。
“胃胀气了。”安宁像条搁浅了的可怜小鱼,有气没力的哼唧,伸手把裤扣解开,又转头说:“要换裤子,不舒服。”
“活该!”萧香又拍了几下,帮他把裤子剥了,只剩一条小内裤,细瘦的身体中间挂了颗圆滚滚的肚子,滑稽不已。
沈破浪拿了消食片走过来,掰了一粒给他吃,顺手在那嫩绵绵的小屁股上掐了几下,手感极佳!
“嗷!”安宁狼叫一声,弹起来往萧香身上缩去,频频催促要上楼穿裤子!
萧香忍俊不禁,喝令他不准动,随即去拿来了条宽松的短运动裤给他换上,留了张纸条便一起出门。一路上,他只能强打起精神陪小家伙逛了公园由去花鸟市场买了只彩色鹦鹉,十一点多正打算打到回府时,小家伙又兴致勃勃的建议去太子殿和宗府看看,没办法,俩人只好又舍命陪小鬼,仔仔细细逛遍了所有的小摊,买了几只造型古怪的铅笔,一只被装在小编笼里的蛐蛐和一些小食品,合意了,也累了,总算开了尊口说要回家了。
回到香苑时已是过午,十一和三七此时都在客厅里坐着,十一见了安宁就扑过来,叫嚣指控:“昨晚你们走了也不告诉我!害我还到处找你们!”
安宁没理会他,紧张的环顾了四周,伸手去拉离他最近的沈破浪的衣服。
“十一,拿这鸟儿到客厅去玩。”沈破浪把笼子塞进去,又把安宁轻推到萧香身边:“先吃点东西再睡一觉,待会儿我去罗意那儿看看,傍晚再过来。”
萧香点头,提着物品和安宁上楼。
“去哪儿?”十一叫着想跟上去,被三七拉住了,他挣扎不止的嚷嚷:“放开我!我去找萧香!”
沈破浪抚眉哀叹,很敲了敲他脑袋,喝道:“老实坐着别动!萧香昨晚没睡觉,累了,你跟夏时在这玩,随便干什么都行,就是不准踏上楼梯一步!明白了么!”
十一僵了一下,委屈的垂下头望鸟笼,不吭声。
“沈大哥,你去吧,我会看着他的。”夏时边说边到碟架处翻找,招手叫:“十一快过来,我今早上去租了找了很多动画,你看看房哪部?”
“噢。”十一欢天喜地的跳过去,聚精会神的一张张翻看着,一会儿又叫三七过去一起叽叽歪歪。
沈破浪忍不住又叹一下,出门,先回家跟老人家请个安,再到罗意那儿蹭了顿满意指数百分百的午饭,吃饱喝足了,俩人瘫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聊着聊着就扯到学校和同学身上去了。
沈破浪的学生生涯病不像别人那样循序渐进,而是一开始就高潮迭起,中途平缓,结尾如古井,投粒石子也了无声息。
当年大学开学后,自高考后就疯狂迷上攀岩活动的单令夕几人只在报到当天露了个面,之后就又开始经常性的消失。沈破浪那阵子形单影只,再加上对学校各方面都适应不良,那种难以与人言语的煎熬让他暴躁易怒,他如困兽之斗是越挣扎越冷厉暴戾,气焰辐射到让校内一些目标任务非常之不满,要知道,新生就敢这么目中无人出尽风头的实在不多见。
人生往往是复杂的,要使复杂的人生简单化,除了暴力就别无他法了。于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名为“教育”的暴力事件在信息楼后顺势而生了,七个打一个,绝对的小人行径。
沈破浪当然不是什么善茬儿,在国外,一个异国少年若想好好的生存,光有钱是不够的,钱在别人出其不意想爆你脑袋的时候是无法给你安全的遮挡的,你需要的,还是有压迫人的狠劲和强硬的拳脚,而这些都是靠多少次实战积累出来,绝非天生拥有。可是,任凭他拳脚再厉害,那一次他依然被打得非常惨。
人多力量大也就那意思吧,那些人同样是在暴力中摸爬打滚着过来的,狠劲同样也不少,更知道往哪些部位下手可以打得他痛不欲生又死不了,对于这个狂妄到天理不容的小子,他们打得热血沸腾,打得自信、勇气暴增。
这就是弱肉强食啊小子!以后记得做人要低调!他们狂笑。那如海市蜃楼般奇异的强者心态如同腐尸上开出的糜烂花朵,扭曲而阴毒,那是某些人类在某些特殊、特定的边缘化时期会产生的,无可厚非。
罗意与他结交的过程颇凑巧,有点侠胆相照的意味。当时罗意本来是在足球场上踢球,因为肚子饿了,临阵脱逃了,想抄近路先从信息楼返回宿舍拿饭卡,不想却亲眼目睹了一起真正的校园暴力。他躲在拐角处迟疑又迟疑,犹豫复犹豫,他不知道自己是该挺身而出做英雄呢还是视而不见当狗熊。
就在天枰砝码逐个往狗熊这头加时,他鬼迷心窍的又探出头望了一下,不巧正对上一双森冷桀骜的黑亮眼眸,就是这双眼,让他突然间豪气冲天,脚下自有主张的冲了出去---陪着挨打。
战乱过后,俩人瘫在地上要死不活,身上没一处完好,淡罗意却觉得痛快,也许是因为身边那个冷傲的少年让他觉得快意吧,微妙的战友情也就此而生了。
当然,这打也并非白挨了,早说过沈破浪不是善茬儿,谁在伤了他之后还试图“皮鞭过后再蜜糖”道个歉了事,做梦去吧!人不犯他他不犯人,人一犯他他必犯人,你伤他五分他绝对返还你十二分!
“……大三的时候,学校组织了个划艇比赛,我们系居然输给了一年级的小菜鸟们,赛后不得不请他们在海源大排档吃饭。”罗意回忆道:“那天你和单令夕他们不知道赶上么去了,很晚才到,一来就一个个个的灌他们喝酒,嚣张得不行。有个小孩儿差点跟你们打起来了。”
“有么?”沈破浪绞尽脑汁,隐隐有些印象,但淡如轻烟,风一吹就散了。
“有啊。”罗意大大咧咧的回应,翻过身背对着他,“那些孩子对你们恐怕是又恨又羡慕吧,这世上的幸运儿很多,但外在于内在同时幸运的却很少,没有足够的条件是无法嚣张的,人们不允许。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嚣张下其实也是豪达,我也很羡慕啊。”
“你可别羡慕,我承受不起。”沈破浪咸咸道。
“看看,就是这爱理不理的德行让人想揍你一顿。”罗意弹坐起身,抬脚想踹他,半途又顿住,恍然大悟的惊道:“我想起来了!我说那名字听着怎么那么耳熟呢,原来是他啊!”
“谁?”
“就乔翌啊,当时差点跟你干架的小子,模样长得不错,跟花家老六好像挺好的,关键时刻就是因为花六拉住了他,才避免了一场祸事的发生。”
“……”沈破浪无言。原来各有前因莫怪人啊,难怪有人说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不过,为了那点未成形的仇记恨到现在,他未免也太小肚鸡肠了吧?至于么、
“哈哈。”罗意大笑,“是个男人都想打压你的气焰。你天生就有让人想抽的气质。”
沈破浪捡了颗花生米砸过去,正中脑门。抬腕看了看表,近四点钟,随即起身道:“我先回去了,晚上再找你喝酒。”
“单令夕回来了?”
“嗯。”
第65章
在香苑吃了晚饭,沈破浪威胁加恐吓的甩掉几条小尾巴,带萧香一同到苍山脚下的酒馆,从窄小的正门进去时,见单令夕等人已经来了,正在指挥服务员清移场中央的桌位。
“清场了?”他走近,拍老板叶加的肩膀,“不需要吧,一晚上损失不小啊。”
一身黑布衫裤的叶加诡异一笑,不答,倒是饶有兴趣的盯着一旁的萧香看突然大吃一惊:“嗬!画皮!”
“画屁啊画!”单令夕大笑,三两步跳过来,搭上他肩膀戏道:“这一位可是真真实实表里如一的妖精,萧香,我们头儿的心头肉。你以前只闻过名没见过面,现在赶紧认识一下吧。”
叶加颓然,滑稽的吊着一双狐狸眼睨萧香,蔫巴巴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像我叶某人的美貌傲睨整个苍山脚,谁人敢争锋?多少男女老少慕名而来,要是让他们见了你,那我以后出门还不只有接臭鸡蛋和马姑娘的份?”
“所以说人比人气死人,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单令夕安慰他。
“你爷才前浪呢!”叶加抽他,两颊生艳的凑进逼问:“睁大你的狗眼给我看清楚,我这么一张年轻美丽的脸上有那一处像‘前浪’了!博科鸡蛋也就这程度明白吧?我刚才那叫谦虚!谦虚知道么?川泽纳污,所以成其深;山岳藏疾,所以就其大。这就是谦虚,咱们老祖宗几千年传下来的优良美德!早叫你好好学习祖国博大精深的汉语,你脑残的就是学不好,看看你,大庭广众的献丑了吧,可怜的。”
单令夕无语了。本来要好好的捋虎毛的,一不小心就捋到了虎须了,霉!这家伙根本就是个公主脾性,是给根杠杆就要翘地球的盲目自信人类,任性不讲理到了极点,只要别人围着他转才甘心。
沈破浪似笑非似的投了一个眼神给单令夕,转问:“你在玩什么花样?大老远的非要到这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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